| 标题 | 儿子的问题 |
| 正文 | 吴明强 我从医学院进修回来，读小学的儿子就缠着我要问我一个问题，他边说边往阳台上跑去。我问妻子是一个什么样的问题。 妻子说：“就是我们房子前面，你一直想搬走的那个土丘的问题。” “那个土丘能有什么问题？” “被民工挖掉了”妻子说。 “被挖掉了，不正好吗？”我说，“咱们儿子会有什么问题呢？” “可那些民工在土丘的最高位置处，留下了一根高高的泥柱，大概是作收土方的高度吧。” “当然是，要不怎么算土方呢？” “你儿子呀，就是问它作什么用的。” “你告诉他不就得了”我说。 “我怎么告诉他，那个高度根本就不能代表原来那个土丘的高度。” “医院在收土方时不会折算一下吗？” “就你会这样说，我问你，这个工程是谁承包的？” “是谁承包的？” “你可能真的不知道。” “是谁？” “刘院长的弟弟” “这与儿子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呢？”、 “没有关系，可医院里有好些人都在议论这件事。” “这有什么可议论的” “你不记得了，去年这幢宿舍大楼峻工后，基建公司有现成的设备，只要我们出四千元钱就可以搬走这个土丘。当时院方不同意，到现在拖了一年多，又请一些民工来挖，你知道要多少工钱吗？” “多少？” “听说要一万八。” “哦！……”我有点说不出来。 “你想想，这种问题能跟咱儿子说吗？” “可儿子的问题总得解决呀！” “解决，解决，不行的”妻子连声说，“孩子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解决了他这个问题，他马上会生出第二个，第三个问题，甚至更多的问题来。” 妻子见我不作声，继续说道：“我看，你还是不理他好，这种问题就象是一首歌里说的‘说也说不清楚’” “不见得吧？” “不信，那你就试一试。” “爸爸，你快来呀”儿子等得不耐烦了。 他拿着我的手，真的问起了那个问题。 “不知道”我说。我觉得还是不要与儿子谈论这种话题好。 “前些日子，我问妈妈，她说要等你回来，现在你也不知道，那我问张叔叔去。”儿子还真的准备往外走。 “好好好，我告诉你，那是用来量原来那个小山丘的高度的。” “那怎么行呢？它比其它地方高出好多，你们医院会同意。”果然他的问题又来了。 “会有人同意的”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不迭。 “有谁会同意呢？”儿子真的紧追不舍。 “不知道。” “爸爸说慌，你刚才说会有人同意的，现在又说不知道。” “某些领导吧”我敷衍着。 “他们为什么要同意呢？”儿子真的难缠。 “因为这些民工是那些领导的亲属”，我简直是在被儿子牵着鼻子走。 “是领导的亲属就可以这样吗？” “是啊！” “为什么呢？” “不知道”这下我是真的不知道。 “爸爸告诉我嘛！”儿子央求道。 “我问你”我突然心血来潮地对儿子说，“假如我不是这家医院的医生，而是挖土的民工，而你又是这家医院的领导，你会不会同意呢？” 儿子犹豫了一下说：“会同意的。” 我愕然，“你为什么要同意呢？” 儿子并不理会我，一个人自言自语道：“算土方体积时，高度高，体积就大，算的土方就多，土方多，给你的钱就多……” “给我的钱多又怎么样？”我插言道。 “给你的钱多，难道不想给点我吗？”他边说边把手伸到我的胸前。 “我为什么要给你，那是我赚的钱” “都是你赚的钱吗？” 我一时语塞。 “你真的不想给我一点吗？” “不想给”我说。 “真的？” “真的”我说。 “我是你儿子，你也不想给吗？” 我看他一副乞讨的样子，有点忍俊不禁，不知说什么好。 “是的，我就不给。”我干脆地对他说。 “那好吧”他一下子神气活现，“那你也莫想在我这儿得到半点好处。” 我大吃一惊，久久说不出话来。 湖南省岳阳市青年路岳阳市第四中学 吴明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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