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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故乡那些人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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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口的那家人,在几岁的我眼里实在是太怪了,三间堂屋,三间东屋,三间西屋,西屋边上还有间厨房,那时候,我家七口人可只住两间东屋,他家倒好,母子两人住了整整九间房子还有一间厨房,大门外就是一口井。我家又是喂牛又是喂猪,那水可都是姐姐一担担挑回去的。可她家老是没人去玩,大人小孩都没看到,那像我家,娘说:“鱼找鱼,虾找虾,叉不了!”每次从她家门前过,我都是歪着脑袋偷偷的看,不小心被她家娘看见了,她老是会说:“妞,来玩会儿!”我却是早一溜烟的跑掉了!后面的父亲会客气的说:“婶子,你忙,她那会安稳,早跑了!”那人会落寞的回她的屋去了!我看那人回屋了,就远远的站住等父亲,他老是会说:“跑啥?又不是老虎,想玩就玩会,不想玩就好好的走!”“人家就是奇怪,他家咋老是没人,又没小孩,你年咱家,那院里都站不下了,撵外边路上去了,我还成天跟着你,姐都不领我!”父亲此时,是定不会说话的。

好再我读书时,母亲告诉我:“你那个奶奶家,可是地主,她可真是命苦,早早就死了娘,送了童养媳,来这个家,婆婆不待见,嫌她小,你那爷爷可是好人,对她好着哪,偷给她吃,她才少吃点苦,少受点罪”“那我咋从没见过你说的那个爷爷?”“那能让你见着?他早走了!”“为啥?他不是对奶奶好吗?咋还要走?”“还不是婆婆的事儿?她对村里人没个好,吃她家门外那口井的水,她还要钱,最后大家都不理她了。可你那奶奶生你那叔叔的时候,她家有钱呀,大方桌拉开四十多张,大鱼大肉摆好好哩,咱这村子,愣是没一个人去贺喜!你那爷爷当时就走了,在没回来过!那婆婆没脸在村里住下去,回了娘家,这不,就剩下他们母子两!”我愣住了,地主,老财,为富不仁的地主婆、童养媳,那只在小说中出现的人物,原来就生活在我的身边,父亲却没告诉我!我当时当然早以不在对他们母子好奇,而是对那个奶奶深深的同情,幼年不幸,失去母爱送了童养媳,正值青春年华,丈夫无奈离家出走,留下一个刚刚九天的孩子,以后那漫长的岁月,她就守着那九间空空的房,没人管没人问,就是思念,只怕也是奢望,那还不如我家,吃住都不宽敞却是心里暧暧的,有人担心,有人张忙。

她家对门,是我叫他大伯的一家人,那个大伯,头顶核桃大一个包。我看到了,悄悄的问伯:“伯,他那头上是咋啦,恁大一疙瘩!”他老是会装做恍然大悟的样子,大声说:“你那大伯,连馍都不会翻,被你大母使小杆仗敲哩了!”那个大伯是不会生气的,老是笑眯眯的说大母:“给妞拿点馍吃!”

巷子口有一个石座,中间有个孔,可以插杆旗,老人说那个旗座有灵气经常摸它,读书会好。我每次走到那都要屁股挨一下它,那怕是下雪天。有一次,招了上门女婿的老姑奶看我又在那里屁股挨旗座,就笑了:“那可是你家的旗座,老辈人自己读书读来的,咱村哩举人,你长大了要好好读书,也不差。”“俺家也是地主?”“啥地主,您家可是读书人,您伯,小时候家都穷,没吃哩,您伯搁家烙镆哩,俺们在院墙外边一喊,您伯保险应主腔:‘快好了,等着’。那可不是一个,好几个,一人分块吃着都走了!”父亲可从没向我说过我们家那辉煌的过去,举人,也应该是不差了,父亲却放下了,甘心一家七口住在那二间房里,那是我家家景好时给我爷爷专门盖的赌场!那个举人应该是父亲的爷爷,父亲也是享了一些福的,可他失去的时候,是一种怎样的心景?我幼年时,家里吃住都很紧张,我记得,我的二姐、三姐、四姐、五姐都是住在棚上,所为的棚就是我们那两间房的里间,用木头一头固定在梁上,一头在山墙上,棚上木板,铺上麦秸和褥子就成了我那几个姐姐的床。我和母亲睡在棚下的大床上,父亲和哥哥就睡在外间,每晚父亲都会躺在床上给我出迷语,讲故事,什么红包单,包稀饭又好吃又好看。两兄弟一般高,下雨不知儿带麦帽。急性子的张飞,义气冲天的关羽,精忠报国的岳飞。他的偶像是:毛主席。因为,在那吃没吃,穿没穿的,要啥没啥的景地里,愣是打出了一片江山!

我家西边隔墙邻居,有一家姓李,是军人,参加过辽沈战役,和他同院的我叫他三伯,那个早以不在世的爷爷,是土匪,我那三伯和父亲一样是风气病,(我不知是不是这样写)父亲很多时候都是和他们一起玩那骨牌,和现在的麻将差不多大小,有五毫米厚,如是相撞很响,我叫他什么忘记了,好像辈份有点不好分,父亲也是不称呼他,就那样说话,打牌。那牌是很金贵的,一般大点的是不让摸,只有我,蹲在父亲脚边,看他们大人出了,我就拿起来自己玩,轻轻的敲一下,铛铛响,那声音,清脆,悦耳,现在还听得到。那军人耳朵少了一块,下嘴唇一个豁都是战争给他留下的印记,他很节俭,碗里经常是吃的干干净净,用哥哥的话说:“不用水洗都可以”,他家的花生袋口,是用红薯藤扎的,时间一长,风干了,小孩子在想吃也没办法偷吃。那个土匪儿子的三伯,倒是一副斯文相,白白净净,从不见他做事。那个土匪爷爷也是一个好汉,听老人说:“他要是回来,背个包袱,还没进村,小孩子互相叫着向他跑,他那包袱里,是糖和火烧,小孩大人,见人都有”。可是西院那个三伯,他家只有他一个,却叫他三伯,我到现在都没弄明白。

巷子口往东第三家,是我叫她姑的一家人,那个姑我小时候她都很老了,我记忆深刻的是她家的那个大院子和门口的那口井。她那媳妇,半聋半哑,没有生育。可她看到小孩子就高兴的老远就叫,而我一看到她就哭,经过她家门口去叫父亲回家吃饭,老是歪了头先看她有没在院里,没在,跑的飞快过去了,如是在,就绕个路走。她家那个大院子在春节时,在怎样怕,我也是会和姐姐们一起去玩的,因人太多了,半个村子的孩子都在那里玩,撞庄,轱碌碗,丢坑、、、、、、,那口井是姐姐挑水吃的地方,我只站在路那边那远远的看。

父亲经常玩的另一家是我的一个本家爷爷家,他家院墙边上有一堆沙,专给小孩玩的。父亲和爷爷他们玩牌,我就拿个小铲在那里玩沙。玩着玩着,院墙外边的那个叔叔家,两个人就哐哐铛铛打起来了,慌的我丢了小铲跑到父亲身边,“伯,打架啦!”父亲会说:“玩你的吧,没事”。那个爷爷会说:“去,拿根棍,吃劲敲他们!”“那会中?他们可都是大人,我真小,会打过?”“看他谁敢?没事!去!”我往往是不敢去,那两个人,一会儿,就满脸害羞的出去了。他们家就是我老是怕的那个姑家,再往前一个巷子在左拐就是了。去年我回老家,那个叔叔和婶婶还在,看到我就说:“看见你,就想起你小时候到俺家喊您伯吃饭,您娘那脾气真好,大雪天,您伯出来玩,吃饭还要人喊,也不见她生气”。我笑了,“我也老是想以前我喊俺伯吃饭,只是,那日子回不来了!”

离开故乡二十多年了,那些人走了,又有那些人来了,我很多都不认识了,可故乡的那些人、那些事我是想忘也忘不了了。

故乡,你总是招呼不打闯进我的心里、梦里来,一次次想你想到心痛,泪眼朦胧。一次次梦里醒来,细数你那里有棵槐树、那里是棵香椿,你是不是也像我想你般的想我、念我?墙角的那棵石榴树是否还年年开的那么红火?树下的小孩是否像我一样扎了好看的小辫?是否也像我一样仰着小脸等风儿吹过,希望能落下一个好戴在娘的发边?

故乡的那些人,你们都还好吧!还记得当年那个扎着小辨,踩着雪顺着街,拉着父亲衣角回家的小孩吧!她还念着你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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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6 11:22: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