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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三桥头夏日里的景致(散文)
正文

我说的三桥头是我们襄阳的卧龙大桥俗称三桥的襄城桥头。

这座大桥于2013年9月建成通车,北端位于樊城的月亮湾公园,南端位于襄城老龙庙西侧,飞架南北,气势恢弘。不知是大自然的恩赐,还是设计者刻意为之,宽阔、高耸的三桥在襄城这端横跨老龙堤、滨江路,还在江边修筑了几百平米的亲水平台。偌大的空间,宜人的环境,成了人们江堤散步、下河游泳和休闲娱乐的绝佳去处。

春末夏初,草长莺飞。我搬到襄城檀溪湖来养老,一不小心闯进了它的怀抱、那个心仪已久的地方。

驻足三桥头,你会立马被它四周的景色所迷恋。清晨,一轮红日从东边冉冉升起,跳过东津,漫过鱼梁洲,升腾在襄阳古城上空。隔江相望的老樊城,高楼大厦在晨曦里若隐若现似海市蜃楼。傍晚,你抬头西眺,流霞漫天,万山如黛,层林尽染。俯视堤坡二面草木葱茏,花团簇拥,犹如一条条富有韵律、动感十足的长龙。堤岸之下,一江碧水,波光粼粼。岸边的景物与水中的倒影相映成趣令人心旌摇荡。滨江路旁杨柳依依,蜂蝶翩翩。对面的桃花岛上,撩开缥缈的薄雾,成片的水草、芦苇和白杨林郁郁葱葱。沿檀溪路与滨江路而建的除了巍峨的公安、法院大楼,更多的是鳞次栉比的龙堤.滨江苑、山水家园、山水天成、恒大名都等小区,山水华府、檀溪公馆的高端住宅和别墅群错落有致,犹如一幅浓彩淡墨的山水画。我完全被这眼前的景象陶醉了。

我加入到了走路的队伍。现在的人们讲究健身,而走路是最佳选择。十里龙堤随江顺势,平坦开阔。清早眼睛一睁,晚上华灯高悬,锻炼的人们涌上江堤。像遵守交规,靠堤内一侧的向东,靠堤外一侧的向西,成群结队,川流如梭。有夫妻档的,有全家福的,有团队组合的;呀呀学语的婴儿,滑着平衡车的顽童,骑共享单车的青年,坐着轮椅的老人,形成了巨大的人流,连宠物狗也机灵地在人们腿缝中穿行;大家或边走边聊,或听着收放机里的新闻和音乐,或走走停停不时拿出手机拍着照片和视频;人们或漫步、或快走、或奔跑,预备跑“2018襄马”的选手也三三两两在拉练热身。老龙堤上这一早一晚的就像过队伍,前看不到头,后瞧不见尾,就连雨天人们也打着雨伞,从东到西,从西到东,铺排着绵延不断,如果能够航拍下来,一定如同一条五彩缤纷的花带。

我是一个游泳爱好者。过去,在樊城居住,由于路途较远,每天只能下河一次。到了这边,我被三桥下的一湾碧水所吸引,没过端午节,就猴急地下了河,早上游一次不过瘾,下午再去游一次。逆流而上,稍有些许累了便仰面躺在江水里,看南天白云,听小鸟鸣唱,任江水浸润;折转回来,泡在江边清澈见底的浅水里,任小鱼小虾嘬啃着我脚上的老皮死屑,舒爽到了心底;不远处有一两只鹳鸟伸着长嘴在水草下一躬一啄地觅食;成群的野鸭,一点也不惧怕人,时而扎进水里,时而浮出水面,攸地张开翅膀在平镜般的水面划开一道道波痕,消失在柳树里那边。

在三桥头,随时都可能遇到挂着游泳圈或者跟屁虫的泳友。这里除了一个叫做龙冬泳队的二、三十人天天活动外,还有我们这些散兵游勇,南来的,北往的,放暑假的时候更是热闹非凡,上到七、八十岁的老人,下到乳臭未干的娃娃,都在桥下的江里扑腾。一个黝黑的小伙子抓住商机摆了个地摊,兜售着花花绿绿的游泳圈、跟屁虫和水枪之类的玩具。于是,游泳圈绑着小不点,家长或是在前面带着,或是用绳子牵着,慢慢地往水里推拉,吓得哇哇大叫,一次两次,胆练大了,呛过几口水,会憋气了,会狗刨了,渐渐地撒了手,在河边尽情划拉。几乎每天下午,我都会遇到一个老者,白发苍苍,精神矍铄,好奇地一搭讪,七十有八,却像个顽童。腰里框着个破旧的游泳圈,在江里一只手拿一个小木板悠然自得地划着,一个多小时来回,上得岸来坐在自带的椅子上抽两只烟,然后,拖着沙滩鞋“呱唧——呱唧”地走了。还有两个老人据说是襄轴和卫东厂的退休老工人,每天下午一同来去,从年轻的时候就在这里,一直坚持的几十年。他们在江里边游边聊,不紧不慢,很是投机,很是享受。有一天下午,忽然三桥头“呼啦啦”下来了一群男女,操着外地口音,没带任何游泳设备,几个小伙子急不可待地把衣服一脱,“扑通通”跳进了江里,几个女同伴在岸边加油助威。上前一打问才知道一行人是山西到襄阳旅游的,在大巴上看见了清澈明净的汉江,立马来了兴致,硬是让司机停车,来领略畅游汉江的滋味,还说“不到汉江游泳,枉到襄阳旅游”。一些送外卖的、快递小哥、附近做工的、开大货车的,奈不何夏日的炙烤,一头的汗水,一身的疲惫,跳进水里一阵狂游。上得岸来,抖抖头上的水珠,“嗨——爽啊!”抱起衣物忙不跌地又去忙活了。还有一些人受上班时间的限制,晚上下班了三五个邀约一块,从三桥下水,顺流而下,劈波斩浪,向下游的二桥冲去。

三桥上是滚滚的车流,桥头下却是宁静的港湾。桥头遮蔽出的一片阴凉,既可以乘凉,还可以避雨,一阵江风吹过丝丝凉意,吸引了不少小憩的人们。他们或坐在老龙堤的路缘石上,或坐在江边的水泥坎上,甚至干脆把脚插进江水里,抽着烟,捧着本书,看着手机;相识的围坐在一块,山南海北地吹,家长里短地聊着;一、两个看似打工的壮年,歪在老龙堤水泥斜坡上身下铺着捡来的报纸和宣传单,鼾声不一会儿便响了起来;还有一些一看便知是闲适之人,小酌微醺,老脸陀红,提着个马扎间或索性搬个折叠躺椅,端杯浓茶,揣包香烟,在这桥下云天雾地打发着时光。

一些练手的文艺范们也不失时机地前来烘托气氛。带着个功放机练歌吊嗓子自然不值不提。守护栈桥的老头,搬一把独凳,支起曲目架子,一把二胡有板有眼地拉着《青藏高原》,留住了不少过往人的脚步。桥洞里,一个老师带着几个学生在敲非洲鼓,准备参加诸葛亮文旅节海选,“蹦——蹦——蹦,” “蹦——蹦——蹦,”高高低低,起起伏伏,颇有节奏感的鼓声在半空中久久地回荡。有一天,一个带着眼镜的、艺术范儿十足的中年人,从一个精致的箱包里,拿出一个黑管,面对着汉江,一曲《在那遥远的小山村》,凄婉缠绵,竟把我带回到了四十多年前。

距离三桥头不足二十米,有建三桥留下的钢铁结构的栈桥,是通往桃花岛的唯一途径。桥上,有牵着小狗抱着孩子提着饮料食物的,有挽篮提筐扛着铁锹锄头的,或步踮的或骑着自行车麻木车三轮电动车,去去来来,络绎不绝。那是到桃花岛吃农家饭或自助烧烤的和垦荒种菜的“城市农民”(住进了城市忘不了田园生活)。

“酒旗相望大堤头,堤下连樯堤上楼。”唐代著名诗人刘禹锡的《堤上行三首》呈现了当年龙堤的气势与繁华。汉江三桥头下的汉江,除了偶尔有一两只小渔船从江里划过以外,丝毫没有了先前云帆林立舟楫穿梭的景象。而今号称十里大堤的老龙堤,正如火如荼地打造以老龙堤文化为核心,营造多功能绿色滨江、诗意盎然的景观长廊。不出数月,十里长廊,十里画卷将尽收眼底。人们就可以漫步铁牛广场和灵韵广场,穿越梅林古道,赏杏林秋色,看春堤萦绕,听龙堤传说了。另外,政府已规划近年还将修建“解佩渚生态公园”,选址就在汉江中三桥下的桃花岛。据传,桃花岛曾是郑国公子郑交甫与汉江女神的相遇之地,汉江女神在这里将自己配戴的宝珠,赠送给郑交甫,这里也因此得名“解佩渚”。而“解佩渚生态公园”建设规划将遵循生态保护与恢复的理念,种植各种大量特色花卉树木,形成百树共生、百花齐放、百鸟争鸣的原生态景色。届时,一座面积达1600亩市区最大的生态湿地公园,将成为人们休闲游玩、亲近自然的又一好去处。也许是上有万山屏蔽挡,下有老龙庙的庇佑,当你置身在这样一个有山有水、人文温厚、闹中有静、自然和谐的意境里,一定是物我两忘心旷神怡。

白露过了。秋风、秋雨、秋凉,带走了夏的狂热烦躁,也带走了夏的瑰丽绚烂。远山空濛,近水微澜,星光恬淡,篱烟轻缠。时令也像当下的经济即将步入了“寒冬”。三桥头纳凉的人不见了,游泳的人日渐少了,只有江里的冬泳者、江边垂钓者和老龙堤上走路的人流依然如故坚守着那份执着。

不难想象,严冬过尽,春暖花开,三桥头明年的夏日一定会让人更加的怡然、惬意和流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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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6 1:49: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