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此情可待成追忆 |
正文 | 楔子 有些爱,相遇的太早,注定不能相伴到终老。有些爱,相遇得太迟,只能在心里轻叹一句:恨不相逢未嫁时。 如果当初,我不是在茫茫人海中把你遇见,也许今天,我也就不会那么痛彻心扉。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小青提着一壶茶走来,还未曾放下便说,“小姐,你让我收拾的行李我都收拾好了。” 接过小青手中的壶,我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小口,“嗯。等他醒来,拿到休书,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小姐,你真的愿意吗?”小青似乎有点担心我放不下。毕竟,十年的感情,哪能说忘就忘的啊。 “没有什么愿不愿意的。强扭的瓜注定不甜。是我太贪心了。有些爱,就让它随风而去吧。”漫天的桃花在风中飞舞,然后没入尘埃。有些东西,该扔的还是扔了吧。我累了,再也经不起折腾。 看着鸟儿在天空划过的弧线,我羡慕了。爱情是一座坟墓。可笑的是,我却还奋不顾身地跳下去。我想,这将是我在陆府最后的时光了吧?入府三年,我还未曾好好地看过这里的一草一木。只怪那人已经把我所有的视线都吸引住,眼里除了他还是他。 原来决心把一切都放下,心里是那般的轻松。目光所及之处,遍地开花。可是我还来不及好好地欣赏。 “嘭”陆子逸不顾羸弱的身体,疾步而来,将桌子掀翻,长剑直指我心口。那一刻,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冷,似乎所有的血液都被冰封了,凝固了。 “慕容雪!你怎么这么卑鄙!趁着我昏迷把蓉儿逼走,她才刚刚小产。你这恶毒的妇人,你怎么忍心?” 往昔温文儒雅的陆子逸不见了,只有一个青筋暴起,恨不得喝了我的血,扒了我的皮,拆了我的骨的陆少庄主。 我没有辩解。只是解脱的笑了。是啊,我卑鄙!我恶毒!我该死! “被我说对了是吗?无话可说了是吗?今天,我就要杀了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为我和蓉儿的孩子报仇!” 为你和蓉儿的孩子报仇?她的孩子就是孩子,那我的孩子呢?他也是你的孩子啊,他还未成形,你就残忍地让他胎死腹中!陆子逸,你是何等的残忍?就是仗着我爱你,所以你才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我吗?我不过就是因为爱你,我的孩子就该死吗?难道就是因为爱你,所以我便注定不得好死? 挥剑斩情,乘风归去 利剑没入胸口,鲜血洒满衣裳。孩子,地狱的路太黑,娘亲来陪你了。 不是想象中跌入泥土的疼痛,我掉进了自己曾经渴望而又不可及的怀抱。看着眼前这个满脸胡渣的男子,他的脸上是震惊和悔恨吗? 这已经不重要了。真的不重要了。 哀莫大于心死,我的心早就死了。在他逼我喝下落子汤之后,在他残忍地占有我的时候,或许更早一些。 “慕容雪,你为什么不躲开?为什么不躲?你明明可以躲开的,你明明可以的。” 陆子逸,你这是关心我吗?如果你早点关心我,也许我们现在就会变得不一样了。如果你不曾把我忘记,或许我们已经儿孙满地。 “小姐,小姐,你不要死啊!你答应过要带小青回家的,你说要小青陪着你求老爷的原谅的。你还没得到老爷的原谅呢,小姐。”我想抓住小青的手,却一点力气也提不起来了。 “小...青...如果...如果,我去了...把我...和小...小少爷...带回家...求...求父亲...的...原谅”。 我真的累了。我似乎看见孩子胖嘟嘟的小手在伸向我。 我笑了。 “陆少爷,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你不就是十年前救了我家小姐一命吗?她对你死心塌地还不够,你还要亲手杀了她!你究竟有多恨小姐。你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你是不是没有心?你知不知道小姐有多虚弱?她都准备离开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狠心?为什么?为什么?”小青已经撕心裂肺了。 “不...不要...说了。” 小青歇斯底里地喊道,“不!小姐!我偏要说!陆少爷,你只救了小姐一命!小姐救了你多少次了?这次为了救你,小姐小产都来不及调理身子,偷了镇寨之宝,还为此与老爷断绝父女关系。一甲子才开一次花的回生花。仅仅的一朵,全给你吃了。现在拿什么来救小姐。” “还有上次,你家蓉儿自己贪心,不按小姐的药单煎药,为了自己的容颜,在药了加了麝香,自己把自己的小孩毒死了,你就来赖我家小姐,硬逼我家小姐喝下藏红花,小姐已经怀孕了啊。她多开心,兴奋得几天几夜睡不着。可是你呢?不分青红皂白就把小少爷给杀了。虎毒不食子!陆少爷,你是有多残忍,多残忍啊!” “小姐从来不曾逼走你的蓉儿,是她见你准备死了,偷了库房悄悄走掉的。”小青哭到最后,眼泪也没有了。 “陆少爷,你是没有心的。” 我撑不住了。仿佛看到了爹爹。爹,女儿不孝。 魂销香断有谁怜 她离去前那一朵笑靥令我的呼吸一窒,究竟有多久没见她笑得这么开心,这么灿烂了?这是她临死前的诀别吗? 不!不可以! 只要一想到这个曾经明媚的女子从此在我的世界里消失,我的心痛到连呼吸都不能自已。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这个女子不知道何时已经侵占了我的骨血,只是我一直不肯承认。 抱着这个纸一般单薄的女子,白色的纱衣上沾满了火红的鲜血,刺瞎了我的眼睛。 这是一个女子的身体吗?仅仅只剩一具枯骨,被单薄的衣衫包裹着,抱在怀里,咯得心口生疼。苍白的容颜,没有一丝的血色。她什么时候虚弱成这样了? 她的丫鬟小青一直在旁边控诉着我的种种。我怎么会如此残忍地对待这样一个明艳如花的女子? “陆少爷,你是没有心的。” 是啊,我是没有心的。如果我有心,怎么会把自己深爱的女子给遗忘,还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一次又一次地往她的伤口上撒盐。 她该多疼啊。 “慕容雪,你醒醒啊!慕容雪,你要是敢死,我便上天入地也不会放过你!” 不管我怎么嘶吼,她的身子渐渐冰冷了,一丝温度也没有。 是我!都是我的错! 眼前闪过的一幕幕,都与这个女子有关。 新婚之夜,她凤冠霞帔,大红的嫁衣流光溢彩。挑起盖头时她的羞涩,与眼睛里的期待,就像误入凡尘的仙子,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也许,她就在那时住进了我的心里。或许更早一些。 我觉得自己仿佛很早就认识她了。 为了蓉儿,在迎娶她的当天同时把蓉儿娶进门。洞房花烛夜,在狠狠地警告了她之后便摔门而去。第二天,看见她红肿着双眼强颜欢笑地给父母敬茶,心里竟没有由来的疼痛。 爹娘不止一次叫我好好对她,不然会后悔莫及。每一次听到这样的训诫,我只是鄙夷一笑。 记忆中,她温婉,倔强。 起初,她会像一个温柔的妻子,每天静候在闺房,备好酒菜,等着丈夫回来宠幸。可惜,除了新婚之夜的警告,我不曾踏入逸雪阁。 逸雪阁,本来叫落雪居,冷落慕容雪的居住之处,这是蓉儿给的建议。本着对蓉儿的宠爱,我便随了她。慕容雪却私自改了名字。反正我不会踏入逸雪阁,便也不在意。而今,看着这三个字,却是莫大的打击。逸雪,逸雪,陆子逸和慕容雪。 多情自古空余恨 我以为我和慕容雪不会再有交集,如果不是那件事。 挽蓉苑。 “相公,我的脸毁容了,郎中说治不好,怎么办?怎么办?蓉儿不想毁容啊?相公。”蓉儿哭的梨花带雨,让我觉得心都碎了。 “蓉儿不怕,有一个人一定能治好你的脸。”我轻轻地把蓉儿纳入怀中。 “谁?谁?相公,你赶紧请让他来给蓉儿治脸啊。”蓉儿焦急地拽着我的胳膊。 “好,你等着。” 慕容雪,天下第一毒的女儿,医术造诣颇深,有妙手回春之术。蓉儿这点小伤,是难不倒她的。 我在逸雪阁的门口顿了顿,毕竟是有求于人,难免搁不下面子。 一进院中,便看到慕容雪闭着眼睛懒散地躺在桂花树下。一袭白衣胜雪,朝霞的清辉透过枝桠披撒在她的身上。给她的绝色容颜镀上一层清华,美得惊心动魄。只是她再美,也不敌我蓉儿半分。我故意把视线转向别处。 “慕容雪,蓉儿的脸你应该听说了吧?”我知道她没睡着,就开门见山的把此行目的说了。 “你想我替她治脸是吗?”我捕捉到她眼中一闪即逝的晦暗。 “好,我答应你。稍等片刻,我这就去拿药箱。”曾经温婉的脸颊不知何时只剩下清冷。 没有多说一句话,我看着她给蓉儿看了看脸,便写下了药方。 蓉儿的脸在服了几次药之后便已逐渐好转。 原本想着好好答谢慕容雪的,可是几天之后,我却恨不得杀了她。 书房。 “少庄主,不好了,蓉夫人小产了。”蓉儿的贴身丫鬟匆忙的跑来书房找我,顾不得正在商讨的大计,撇下前来议事的管事,我冲进了挽蓉苑。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还未进到里卧就听到蓉儿疯狂的叫喊。 “蓉儿,别怕,孩子没有了我们可以再要。”看着蓉儿身下一大滩的血迹,我已经说不出的愤怒。 “相公,蓉儿不好。蓉儿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要是蓉儿知道,即使毁容,蓉儿也不会喝下那些药的。” 蓉儿,我的傻蓉儿。 慕容雪,我要杀了你! “蓉儿,我这就去杀了那毒妇,替我们的孩儿报仇。”我的愤怒已经无法掩饰。恨不得一把将慕容雪掐死。 “相公,不要,姐姐她不是故意的。”蓉儿苍白着小脸,气若游丝。 “蓉儿,你等着,我一定会让你蛇蝎女人生不如死。” 带着满腔的怒气,我踏进逸雪阁,把所有的下人打发出去,不管慕容雪的挣扎,一下子把她拖进卧房,扔在床上。 “陆子逸,你发什么疯,赶紧放开我。”慕容雪挣扎着要挣脱我的束缚。 “我要干什么?慕容雪,你不觉得你这句话很好笑吗?”我实在无法忍受她这个无辜的神情。心中一下子就摇摆了。但是蓉儿的哭喊声就在我耳边回响。蓉儿才是我此生的最爱。对,蓉儿才是我此生的挚爱,我就这样可怜的劝慰着自己,把最后一丝理智拔去。 “陆子逸,要是你今天碰了我,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一辈子都不会!”她倔强的脸上挂着泪珠。我的心疼了一下。 “不会原谅是吗?好!我就让你一辈子都记住!”我愤怒了,癫狂了,不管了,这一刻,就算下地狱我也认了。 “嘶”外衫被我撕裂扔在地上。 “陆子逸,你放开我好不好?你放过我好不好?”她倔强的倾城之颜早已被泪水覆盖,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我的心猛地揪了一下。 “不可能!” “陆子逸,我恨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苍白的容颜,汗泪交加。看不到一丝生气。 “恨吧!你让蓉儿的孩子没了,我也要让你尝一尝丧子之痛。” 她不语,只是默默地承受。 看到她绝望的小脸和没有焦距的目光,我逃也似的胡乱穿好衣服便离开了。 此恨绵绵无绝期 如果红颜有梦,君子可解,君子有语,红颜可听,那么待到繁华落尽,必成烟雨。随花谢,随月圆,寒霜露重,咫尺天涯,谁寂寞如烟,谁独坐如莲? 晚风透过窗棂悄悄渗入,留一股寒风刺骨的痛。谁裹一身淡淡的忧伤,等待一双读懂多情的眼眸。 水中月,镜中花,袅袅炊烟浓牵挂,放不下,江南烟雨如画,舍不得,你的绝代风华。 逸雪阁。 “小姐,午膳已经备好了。” “嗯,那就用膳吧。”看着丰盛的午膳,不知怎地,我就皱眉了。 “呕,小青,赶紧把午膳撤下去,撤下去。”稀里哗啦的吐了一地,把下人吓了一跳。 “小姐,你怎么了?来人,赶紧叫大夫。”小青慌得手忙脚乱的。连我本身就是一个大夫的事实都给忘了。 “小青,你忘了,你家小姐本身就是一个大夫。”我既好气又好笑地打趣着小青。 “小姐,你笑话人家。小姐,你究竟是怎么了?”一听我的话,小青就难为情地娇嗔。 “以后你要多照顾一个人。”知道自己怀孕,我的心情一下子明亮起来。以后,我应该不会孤单了吧? “小姐,我就只照顾你一个啊,哪里还需要照顾其他人啊?”也难为小青一个黄花闺女,她怎么会知道我的意思呢。 我把小青的手放在我的小腹上。 “小姐,你有了!你有了是吗?太好了,以后逸雪阁就热闹了。哈哈……”小青的反应实在超乎我的想象。有那么开心吗? “小姐,来来来,你请坐,以后有什么需要做的,直接吩咐小青,你就好好的把小少爷平安的生出来。”说着,还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我。 一整天,整个逸雪阁都弥漫着喜庆的气息,就连空气也散发出淡淡的喜悦。 身体正在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说不出的欢喜。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不知道长得像爹…… 爹?如果这注定是一个不被期待的孩子,我把他生下来,究竟是对是错?我陷入了黑暗的思索。 梦里,一个小小的手牵着我,胖嘟嘟的脸颊甚是可爱。原来这就是我的孩子啊。 宝宝,如果你爹不疼你,甚至憎恨你的出生,你会原谅娘亲吗?娘亲好想把你生下来,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你的身上,你可愿意与娘亲一起呢? 娘亲,宝宝愿意。没有爹爹没关系,有娘亲就好。 一夜好梦。以后,我不会孤单了吧? 幸福来得太突然,失去也突然。上天,注定不让我安生。 “姐姐,听说你怀孕了,恭喜恭喜啊。”欧阳蓉儿阴阳怪气的语调让我觉得周身不自在。说不出的烦闷。 “谢谢。蓉夫人身体不好,就应该多休息。万一出来着凉了,生病了,相公那里不好说。”对于欧阳蓉儿,我实在厌恶。隐约觉得她的到来就是我幸福的告终。 欧阳蓉儿听了我的话,假笑的面容扭曲了。说出来的话也沾满了毒。“姐姐,我只是奉相公的命令,赐你一碗安胎药罢了。” “我不要!”心里的不安逐渐扩大。不会的,不会的。陆子逸不会那么残忍的。 “不要?你觉得你有选择的可能吗?”那一袭白衣,一如既往的耀眼,说出来的话却让我颤抖不已。 陆子逸,你还是来了,为什么?你忘了我,我可以原谅你,可是你伤害我,我该怎么办? “陆子逸,这也是你的孩子。你,你不能!”恳求他心存余善吧。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你不配拥有,除了蓉儿,谁也没有资格拥有我的孩子!”他说什么我已经听不到了,那双搂着欧阳蓉儿的手,那宠溺的目光,那曾经属于我的温柔,现在,已经不属于我了。 “来人,让慕容雪喝下那安胎药。吐出来了再灌!” “不用麻烦你们,我自己来!” “小姐,不可以!不可以!” 孩子,对不起,原谅娘亲没能把你保护。愿你投个大户人家,一世荣华。 爱在离别时 那一大滩的血水红了我的眼,我很想上去把那个苍白的女子拥入怀中,替她阻挡一世的风雨。历经此次,她再也不会原谅我了吧。 从此相逢为陌路。至此,她再也没笑过。 为什么我的心会那么痛呢?身体仿佛缺了一根肋骨,终日疼痛不已。 议事厅。 “陆庄主,近日虎山的草寇猖獗,据说来了一位高深莫测的大当家,你看?”名剑山的庄主说道。 “我决定亲自去会一会这位大当家,把虎山草寇斩草除根,为民除害。”也许是为了逃避那一抹忧伤的身影。躲避近日来的阴霾。几乎不假思索,我就做了这样的决定。 出发前夕。 “相公,此去凶多吉少,你不去可以吗?”蓉儿拽着我的衣袖,怨念声声。不知怎的,往常我对这软绵绵的声音是喜爱万分,今天却莫名的烦躁。 “蓉儿,为民除害是我们天下第一庄的责任。好好在家等我回来。”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逸雪阁。昏暗的烛光,那女子身上覆着一身的清冷。 “我明天就要出发去虎山了。”不由自主地我就想告诉她我的去向,心里期待着她会说些什么。 终究是我伤她太深。连一个目光也不曾施舍于我。 一生挚爱,父女决裂 一个月之后,逸雪阁。 “雪儿,逸儿纵使有千般不对,现在危在旦夕,求你救救他。爹娘求你了!我们给你下跪。”说完,陆家两老不顾我的劝阻硬是给我磕头。 “爹娘,你们快快请起。子逸怎么了?我这就跟你们去看看他。” 他受伤了吗?要死了是吗?不!这不是真的!陆子逸,我会让你活得好好的。即使你不爱我,只要我爱你就好。即使你恨我,只要能远远地看着你,我便已心满意足。 挽蓉苑。 “相公,你醒醒啊,你看看蓉儿啊。”欧阳蓉儿哭得梨花带水,撕心裂肺。 床上血肉模糊的人是他吗? “让开!让我给他把脉。”对着欧阳蓉儿,我实在说不出好话。 “筋脉尽断,五脏六腑俱损。” “什么?雪儿,你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一听我的诊断,陆母便晕厥过去,陆父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年。 “没办法!”是的,没办法。除非是爹爹的镇寨之宝,回生花。但那是山寨的命运之盘,我怎么能弃一大寨子的人于不顾。可是,陆子逸,我又怎么舍得这个世界从此没有你。 “雪儿,真的没法了吗?”陆父不死心的再一次探问。 我不语,只是带着小青回到了逸雪阁。 “小青,给我收拾细软。” “小姐,你?你怎么可以?”小青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满脸的不可置信。 “小青,如果你还当我是小姐的话,就不要问那么多。我说什么你做什么便是。”不容一丝质疑。 “可是小姐,回生花一甲子才开一次花,一次的花期一甲子,你要是偷了来,寨子的命运可怎么办?小姐,陆少爷不值得,你忘了,他刚刚才把小少爷给杀害了。”小青声具泪下,她的心情我如何不懂。 一旦爱了便飞蛾扑火也毫不在惜。陆子逸,我不求你爱我,只愿你一生平安。 回生堂。 “雪儿,放肆,赶紧把回生花放下!”爹爹一脸生气地望着我,满脸的不可思议。 “爹,我求求你,我不能没有陆子逸,我不能看着他死。他死了,女儿也不活了。”我紧紧地把回生花护在身前,它是子逸的命啊。 “他已经把你忘记了!他有什么好?死了一了百了。”爹爹脸色铁青,一提到子逸就气得不行。 “爹,不可以!我爱他!你还记得娘亲吗?你也爱过啊?爹,我求求你了!”我只能跪在地上,泪眼汪汪地望着爹爹。 “雪儿,如果你今天敢拿着回生花踏出回生堂,我们的父女关系便就此断绝。”爹爹的语气是不容怀疑的强硬。 “爹,不要逼我。求求你不要逼我。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娘亲已经不在了。”我该怎么办?我不能没有爹爹,可是,我也不能没有子逸啊。 “那你就将回生花放下,好好的留在寨子里,不要回陆府了。” “不!爹,没有回生花子逸会死的。我不能没有子逸。爹,女儿不孝!” 天空下着倾盆大雨,回头看看青山寨,山的影子逐渐模糊。爹爹,雨中那模糊的身影是你吗?请原谅女儿的不孝。等女儿救回子逸,一定回来祈求你的原谅,侍奉你的左右,不再离开。 如果我知道今日一别,竟是我们父女的最后一面,我定当不会离开青山寨。每逢大雨倾盆的日子里,我都会想起你,我的爹爹。直到多年以后,我还是不能忘记,雨中,有一抹苍老的身影在为我守候。 陆府。 “雪儿,你回来了,我们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欧阳蓉儿那贱女人,一听说逸儿命不久矣就连夜走了,还把府里的库房给搬空了。逸儿快不行了,你,好好再看他一眼吧。”说罢,陆母转身抹去眼泪。几日不见,青丝成白发了。 陆父接话茬,“雪儿,逸儿把你忘记是他的错,你永远是我们的好儿媳。你,再去看他最后一面吧。” “爹,娘,你们不用担心,我拿了回生花,子逸一定会没事的。”看着二老悲痛欲绝的神色,我心里也很难过。 “雪儿,你的意思?逸儿有救了是吗?”陆母紧紧地拽着我的手。 我还来不及应答,陆父就道,“你冷静点,雪儿的手被你抓成什么样了。” “对不起啊雪儿,我只是,只是……”陆母一下子就语无伦次了。 “救人要紧。但是,爹,娘,雪儿有一个不情之请,等子逸醒来,求他休了我吧。” “雪儿,你?”陆母满脸震惊地看着我。 “叭”我跪下磕头,“请爹娘允许。” 见我执着不休,陆父只好轻叹:“雪儿,是我们陆家对不起你。既然你想离开,那就和离吧。女孩子的名声还是要保全的。” “谢谢爹,我现在要进去救子逸了。” 错爱,悲伤逆流成河 陆子逸终于在一个夏末秋凉的日子里醒来,他的身体已无大碍。守候他的父母喜极而泣。而他张开双眼没有看见欧阳蓉儿,于是便问:“蓉儿呢?” 陆母欲言又止的神情让他起了疑心,刹那间,他额间的青筋暴起,盛怒如狂风暴雨而来,“是慕容雪对不对?她把蓉儿怎么了?” 陆母还没来得及说话,一脸暴怒的陆子逸拔起墙上的剑就冲到了逸雪阁。他的双眼被血色覆盖,手中的长剑泛着冰冷的白光。 慕容雪穿着素色长袍,立在满园秋菊之中,风景如画,敌不过她的笑靥如花。 他手中的长剑刺向她的胸口,像是刺穿一片秋叶一般易如反掌。他不知道她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 嘴角汹涌喷发的血液,胸口血红的一片,把女子苍白的容颜显得更加的鲜艳夺目。 他忽然心慌了,而她脚下一软,唇边的是解脱的笑,他听到她再说,“陆子逸,原来你真的恨不得我死的。” 耳边是小青的控诉,他怀里的身躯逐渐冰凉,两滴泪从他的眼眶坠落。 “啊!”一声响彻云霄的嘶吼之后,陆子逸无法承受慕容雪的死而晕倒了。 梦里,有一个或娇羞,或冷淡,或沉痛的女子在跟他说: “哥哥,谢谢你今天救了我。” “哥哥,雪儿长大当你的新娘子好不好?” “陆子逸,我恨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陆子逸,原来你真的恨不得我死。” 狼群中,她强装镇定,桃花树下,她笑靥如花,月光下,她清冷而淡漠,长剑下,她倔强而不闪躲。所有的一切,他在这一刻想起了。 他把对她的爱给了另外一个人,还不停地伤害她,她该有多疼。 没关系,以后,他会一直陪着她,只要她醒来,便能看到他。 从此相逢为陌路 残花香,离恨长,奈何桥边断愁肠。 红尘殇,君独尝,情深缘浅梦一场。 其实慕容雪并没有死。她早就服下假死药。她想,若是陆子逸不愿放开她,她便假死。只是没有想到,假死之前还要经历一番挫折。以至于她的父亲我为了救她,自废一身武学,将自己的血灌给她喝,得以让她延续生命。而她的父亲,天下第一毒医,却永远的离开了。 相传陆子逸终身不再娶,而是守在他的发妻慕容雪的墓前,忏悔。 慕容雪也曾到过她名义上的坟墓,见到曾经深爱到骨血的男子,可是,他们永远也不可能在一起了。为了爱他,她失去的太多了。爱的枷锁太沉重,她没有钥匙去开启。 滚滚红尘,悠悠千古事。 落落深情,浅浅尘缘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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