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同学少年都不贱 |
正文 | 曲折的山路蜿蜒无边,向远处望去,灰蒙蒙一片。这雾气好大!雾气随着山风由山谷澷上山腰。几个瘦小的身影在雾气中时隐时现,嬉闹声回荡于山谷间,惊得山雀乱飞,山谷立时有了生气。 走在前头的男孩约摸十四五岁,腰杆直挺,身形略显瘦弱,身后跟着两个玩伴,靠前走着的那个小女孩头上扎着辫子,束着蝴蝶结,轻哼着小调,出神地打量着周围的景色,稍微靠后的小男孩则趴在牛背上,眯着眼,笑嘻嘻地瞅着走在前面的两人。 “小米哥,听说你过两天就要去县城念书了,怪舍不得的呢!你可要经常回来看我们哈!”小女孩朝着前面喊话。 “嗯,好啊!等我去了回来和你们说说城里的新鲜事!”小米应着话,仍然目视前方,前方白茫茫一片,视线被雾气所阻隔。 “小米哥······小米哥,你啥时候也带我去城里看看,听说夏天城里十里荷堤有很多漂亮的荷花,还有许多肥大的鱼哦!我在梦里梦见好多次了,就像亲眼去瞧瞧是个啥样!”趴在牛背上的小男孩突然来了精神,兴奋地叫嚷着。小米仍旧小声地应着话,目视前方。 一转眼便临近开学了,家人忙着给小米收拾行囊,小米心里很开心,他打小就对县城充满了好奇,表哥堂姐之前也在县城念书,可惜今年都毕业了,小米心里一直很忐忑,担心适应不了城里的环境,在表哥的介绍下,小米和表哥以前的同学住在了一起,一来是同乡,相互也好有个照应,二来也好让爸妈放心。 当坐上去县城的汽车后,小米就一直好奇地看着窗外的风景,心里莫名的兴奋,路边的景色和家乡没什么两样,这多少让小米有些失望,好在路旁有许多高大的行道树和茂密的树林,绿意让小米倍感亲切,这让他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下了车,小米就开始去找寻之前租好的出租屋,好在小米记性很好,之前和妈妈来过一次,很快就找到了,住处离学校也很近,两三分钟的路程,在上楼时小米发现了一个很熟悉的身影,走进了一看,原来是自己的同班同学“疯子”,“疯子”的真名叫许枫,和小米从小学就是同学了,许枫这时也看到了小米,热情地帮小米接下身上的行囊,刚来时小米来得匆忙,没来得及好好看看出租屋的情况,和许枫一起走进去以后,小米仔细打量了一下出租屋,屋子很宽敞,光线也很好,小米将床铺铺好,看了看身旁的许枫。 “你和谁一起住呢?”小米好奇地问。 “我哥哥啊!和你住一块的那个人叫徐敏文,在中考时我就住我哥哥这,所以就认得他了,他人很好的,和我哥哥一样,也高三了,而且也是理科。你数学一向很弱的,现在就不用怕了,那个徐敏文数学挺好的,有什么问题你可以问他的!” “嗯,你数学也挺好的嘛,以后也可以问你的。”小米小声应着,神情略显尴尬。在小米心里,对不了解的人心里一直很有顾虑,要是对方脾气差一些,顾虑便会成为恐惧,不过令小米介意的倒不在这里,没想到许枫记性还是这么好,一直都还记得自己的软肋。 是的,小米数学打小就不好,在小学时没怎么体现出来,上了初中以后,小米就觉得快跟不上了,新来的数学老师是个女的,小米本以为一个女教师应该很有耐心的,于是就拿了一个数学题目去问她,老师神情有些严肃,这让小米心里有些紧张,女教师用手扶了扶镜框,语重心长地对他说:“这么简单都不会哦!之前我在课堂上强调过的,你上课要认真听讲哦!”女教师说完,开始讲解习题,小米也没什么心情听下去了,他感觉自己自尊心收到了极大的伤害,之后基本上没问任何人了。他怕再开口,他怕同学,老师会再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在课堂上,他尽了最大努力去听讲,也尽量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可数学成绩老是上不去。 有件小事也让小米很受打击,小米的同桌查小伟,上课基本上没有听,习题集上也常常空空如野,可偏偏考试总是比他考得好,而且要好得多。这让小米很受打击,心态渐渐失衡,数学让他很自卑,经历了一系列打击后,也开始不那么在乎成绩了。记得在初三的一次单元检测时,他考了17分,可也就唯独那次,小米眼里虽含着泪水,却还是强忍着没流下来,因为那次他考了全班倒数第一。好在中考时,小米意外地将数学考及格了,在他印象中,数学及格次数是屈指可数的,中考时的数学成绩让他高兴了好一阵子。 “在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许枫好奇地问。小米被许枫打断了思绪,回过神来,朝着许枫笑了笑“没什么,没什么,就是想起了初中时候的一些事。” “这样哦,我还以为你中邪了呢!笑得这么邪门,对了,你在哪班呢?” “四班,和耗子在同一个班,你在哪个班呢?” “十三班,没想到你会和耗子在同一班哦!你运气真好军训时就你们好像也会在一起的!我挺期待军训的呢!” “呵呵,谁说不是呢!我最期待的是打靶了,明天军训就开始了,好好准备吧!明天我们一起去学校!”小米略显先激动,许枫望着他,冲他点了点头。 夜里小米总是睡不着,一想到明天就要军训了,小米就显得异常兴奋,再来学校之前,小米就很期待了,今天和许枫逛了很多地方,也去看了荷花池,那时约摸下午六点了,许枫听说小米还没来看过荷花池,就自告奋勇地拉着他来逛逛。 小米一走进去,一片荷叶映入眼帘,小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脚步,沿着桥走,小米看到了成群的鱼,红的,白的,黑的,围着人群游动,争相抢食人们投下的米泡,小孩子看着鱼群,嚷嚷着要米泡,小米本以为小孩子要米泡是拿来喂鱼的,只见一个小孩拿到米泡后,不住地往嘴里送,小米在一旁看的真切,禁不住笑了起来,这小孩真的很可爱!荷花池里常常有书法爱好者用自制的毛笔蘸着水写字,看得小米挪不动步。 小米写字一向不好,在初三时,班主任在发成绩单时,还特意要求他趁着放假,去买一本字帖好好练练字,小米倒是很听话,特意买了一本字帖,等到假期结束,小米拿着字帖去向老师交差,在练字这个问题上,小米是极不情愿的,在他看来,他写的字已经很好了,而且写得还那么独特,在班里很少有人能看清楚他写的字迹,在别人看来,小米太自我感觉良好了。刚开始,每当有人建议他去买字帖好好练练字,他就很生气,他总是觉得别人了解他,不了解他的字,直到后来班主任交给他的特殊任务时,他才开始正视自己的问题,班主任看了看他交上来的字帖,笑了笑,“小米,心态很重要,继续坚持每天练习,你的字一定会写好的!”面对老师的训示,小米一言不发,微微点了点头。对于老师的鼓励,小米显得很淡定,因为他很了解自己的,他一向缺少耐性,老师的鼓励的话在小米坚持了一个星期后便消失在他的世界了。 自那之后,小米的字还是那么个性十足,以至于语文老师在一次作文课上,很突然地说了句话,“我们班有一位同学,字迹龙飞凤舞的,初看之下,还以为是时下流行的火星文,乍一看之下,又觉得像甲骨文。在下才疏学浅,无法评判,只好写下日期就此作罢。希望这位同学再接再厉,以后我连日期也可以省了 。”小米那时还未意识到老师说的是自己,待到作文本发下来时,翻开作文本一看,立时傻了眼,小米只感觉鼻子酸酸的,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奈何男儿有泪不轻弹。碍于面子,小米强忍住了,后来小米明白了这句话还有后半句: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对于练字这事,小米一直耿耿于怀,心里总是想把字练好,可总是败给自己。总也坚持不下来。要是看到有些字写写得好的同学,他总是忍不住向同学打听怎样才能练好字,问的人多了,小米便发现其实练字是无捷径可走的,小米从此对练字就此死心,而他写的字成了却也成为他心中隐隐的痛。 许枫见小米挪不动步,便也凑了上去瞧了瞧,许枫不由得叹了一句“字写得太好了!” 小米回过头朝许枫笑了笑“你也懂这个?” “也不看看我是谁!这太小儿科了!”许枫显出不屑的神情。看了看地上写的字,顿了顿,“其实这字也写得不怎么好,比起初中时的语文老师,还是差了许多!许枫说的也是实话,小米沉默了半晌,叹了口气,朝着不远的亭子走去。许枫紧随其后。 小米和许枫回到住处,快到晚上八点了,荷花池离他们的住处有些远,在路上耗掉了一些时间。一路上小米总是沉默,只顾着走路,许枫在一旁念叨着,不曾停过,小米好几次都被许枫逗得哈哈大笑,只要有许枫在,从来都不会冷场。小米在小学时就深有体会了。在小米印象里,许枫似乎对什么都挺乐观的,很少见他生气,也很少见他担心考试,对于考试,许枫显得很淡定,而对于小米,则常常是失眠。这一夜,小米同样失眠了。 小米在军训第一天欣喜异常,在第二天之后渐渐地归于平淡,军训的新鲜感一旦过去,随之而来的便是枯燥的重复了。在军训后的最后几天里,天气渐渐变得很坏,常常下起小雨,小米一直对打靶怀着很高的热情,可是那天的天气很糟糕,下着小雨,小米本以为打靶没戏了,可是教官偏偏不按常理出牌,依旧集合好队伍,按原定计划出发了,队伍很长很长,当小米往回看时,密密麻麻的全是人,雨是越下越大了,在雨中行进,尽管平时的喧闹还在,却还是让小米就感受到了深入骨髓的寒。行进,还是行进,队伍还在无休止的行进着,队伍里开始显得骚动起来了,女生开始埋怨起来。教官扯着嗓子大声喊话,维持着秩序。在小米看来,这些女生都好娇气,也没走多久就叫苦连天了。就连他同村的那个小妹妹都比那些女生强很多。对于那些女生,小米心里显得很不屑。 打靶这件事最终还是落了空,理由很简单,就因为下雨。这让小米很失望,回来的路上,队伍稀稀拉拉的,毫无纪律性可言,该散漫的照旧散漫,该嬉戏打闹的照旧嬉戏打闹,貌似就取消打靶这件事唯独影响着小米。小米依旧默默走着,雨水沿着帽檐滴下,一种无法言说的寒意渐渐涌上心头。小米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军训结束后,离开学还有四五天,小米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回家。在和房东老太打好招呼后,小米独自一人回来了,他本想和许枫一起回来的,可是当他醒来后去敲他的门,好久都没人应答,透过窗户看了看,被子显得很凌乱,却不见许枫他人,小米只好作罢。独自一人回来。 到家时已是中午了,刚好赶上吃中午饭,小米匆匆吃了几口,便来到庭院晒晒太阳,一切都是那么的惬意。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小米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军训的七天,过得好漫长,一想到还要回学校,小米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小米正在为此事而纠结时,只见妈妈从里屋走了出来,看了看小米,“小米,在学校还习惯不?军训的伙食咋样呢?”小米双手遮住了眼睛,阳光太刺眼了。“还习惯,军训的伙食也还可以,就是晚上得睡在教室里,军训那几天又下着雨,晚上都冷得睡不着!”小米淡淡地应着。 “连这点苦都受不了,以后还会有啥出息呢?想当初我在工地,睡的是用铁皮临时弄的床,大冬天的,睡了好几月了,也不见怎么样,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你啥时候回学校?” 小米心里一愣,急忙欠起身子,端坐着,惴惴不安,“还······有······五天后才······回学校!”小米支支吾吾地应着。站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而是他老爸,在他印象中,老爸时不轻易发火的,从记事起,老爸打他的次数就两次,打他打得最多的要数他老妈了,几乎每天都要挨骂,几天要挨一次打。对于老妈的打和骂,小米的理解是:打是疼,骂是爱,不打不骂是祸害!男孩子嘛!总是在挨打挨骂中成长起来的。可唯独对他老爸,小米心里有着不同的想法,老爸很少打他(几乎没有)也很少骂,老爸总是给人一种忽远忽近的感觉,难以琢磨。小米对他老爸总是敬而远之的,他从不主动和老爸说话,父子之间总是一问一答,父亲提问,儿子回答,对于小米来说,总是有问必答的,这是老爸的特权。 “那好,下午就随我一起去工地呆几天,体验一下生活。”老爸的话是不容质疑的,语气极为坚定。小米只好硬着头皮应了下来。令小米出乎意料的是姑父也一起同行,小米朝姑父笑了笑,姑父摸着他的头,感叹了一句,“要换做是你表哥,说什么也不会跟着来的,这份苦,他受不了!”小米不知道姑父为什么会这样说。也没留意姑父的那略带失望的神情。 工地离家不是很远,和去县城差不多的车程。一路上小米出神地望着窗外,一路无语。下了车,映入眼帘的是一家医院,从医院往里进去,一所高中呈现于眼前,这学校可比县城的高中漂亮多了,可小米却没心情留意这些,他更在意的是爸爸将会交给他什么样的任务,从校门往右转,穿过一条小路,便到了工地了,工地其实就是一栋很大的建筑物,小米看了看立在一旁的告示牌,这才明白,这原来是在建的女生宿舍楼。 小米跟着爸爸进了楼,也不知道拐了几个弯,终于在一个房间门前停下,推门进去一看,十来个人在里面闲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唯独没有小孩子,屋子里烟味很浓,四五个汉子抽着烟,小米看了看屋子周围,这才发现了一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人,那人嘴里叼着根烟,眯着眼,头发很凌乱,略显沧桑的脸,与实际年龄并不相称。其中一个男子站了起来,从包里摸出一包烟,向进来的人一一分发,后来小米才知道这个人是包工头,出乎他意料的是那个和他年龄相仿的人是这个人的儿子。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子承父业。 不一会儿,众人便从屋里出来了,同样也是转了好几个弯,小米和老爸来到一个空房间里,房间不是很大,靠墙壁的床是用水泥砖垒起了四个角,再用铁皮盖上的,很简易,却也很实用。 由于第二天才开始干活,小米便走出了工地,走进了校园,其实校园不是很大,给小米印象很深的是这的学生很刻苦,就是上厕所,手里也捧着书本,教学楼修在半山腰,小米细心地数了数阶梯,共有一百余阶,食堂分为两层,紧挨着工地,小米在楼上,看得很清楚,来工地的第一天,小米是怀着愉悦的心情度过。 第二天,小米还未睡醒,便被老爸叫醒,小米揉了揉眼睛,看了看表,刚好六点一刻,小米穿好鞋,洗了脸,刷了牙,就见爸爸抬着一碗面放在他面前,“赶快吃,吃好了好干活!”小米接过面条,不情愿地吃起来,印象中老爸煮的面都不怎么好吃的,这次小米学乖了,没有对着碗面作评价,因为他知道,有得吃就很好了,不能抱怨太多的,不过心里还是暗暗打定主意,明个起早些,自己煮面条来吃,小米在煮面条这件事上有着相当的自信。 匆匆吃过后,小米带上了塑胶手套,跟着爸爸上了四楼,老爸让小米在一个升降机前停下,他的任务就是负责运送水泥浆,小米低声嘀咕着,“应该不怎么困难吧!”交代完一些注意事项后,老爸便开始做自己的事了。望着徐徐上升的灰浆,小米心里有些激动,待停稳当后,小米取出卡在护栏上的条形铁钉,缓缓放下了护栏,护栏很沉,小米双手颤抖着将护栏缓缓放下,走了进去,将两辆手推车拉了出来,这活比放下护栏略微轻松一些,可小米还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对于一个是十五六岁的孩子,这些活确实有些挑战,小米将手推车停放好,将护拦合上,然后朝手推车走去,拿起扶手,开始拉着向前走,小米艰难地在过道中前进,显得甚是狼狈。 在一个拐角,小米和那个小子不期而遇,那人朝小米笑了笑,小米也冲他点了点头,那人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师傅的‘开车’技术好差哦!”语气中略带几分调侃,听口音是四川口音。小米没怎么搭理他,大声喊着:“师傅,麻烦你让一下,我好过克!”这句话小米是刻意模仿四川口音的,那人听后笑了笑;“说得很是很地道勒嘛!”找时间我们好好聊聊。小米点了点头,吃力地拉着手推车缓缓前行。这一路,小米走得很艰难。 渐渐地,小米也开始掌握了一些小技巧,省了不少力,可这毕竟是个力气活,一天下来,小米累得连话也不想说了,就想躺着睡上一觉,可这会儿还不能睡,小米得煮饭做菜等着爸爸来吃,还好,做饭小米很拿手,这一天,小米心里很平静,可一种想要快点回家的欲望却是越来越强烈了,这份苦,小米有些吃不消了。抱怨归抱怨,可生活还得继续,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小米心里就想着时光能飞逝,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回学校的日子,可现实终究是现实,有时候,面对现实需要极大的勇气,小米此时确实很矛盾,他拿不出足够的勇气来面对明天,沮丧占据他内心的高地,可一想到他父亲现在仍在忙碌,他实在没有理由再抱怨下去了,整个家都靠着他父亲在全力支撑着,一天下来,小米也渐渐理解了他爸爸当时的心情了,他下定决心无论怎样,他都会坚持下去! 天还是那么热,小米的手套总被汗水弄得湿漉漉的,小米只好不时地翻弄手套来保持手套的干爽,渐渐地,小米开始关注工地上那些形形色色的人起来,闲下来时,他总是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偶尔听见他们骂这骂那,小米就在一旁偷偷的笑,虽然听不清楚他们说什么,可这热闹的情形总能给小米带来乐趣。 小米在一个拐角又遇上了个嘲笑他的小子,他本不想理会那人的,可是路被那人堵住了,小米只得停下来,他也想趁着这一时片刻休息一下,他老爸那的灰浆也暂时还未用完,那人见小米听了下来,笑着摸出了一包黄果树,掏出一支递给他。小米望瞭望他,“我还是学生,不允许抽烟的!” 那人愣了愣,神情较之先前略微有了一些变化,“你还在读书啊!还真是没看出来哦!你多大了?”这人带着好奇的神色,语气变得客气了许多。 “十五了,今年开始念高一。”小米淡淡地应着。“是读书好还是干这个好呢?”那人又开始笑了起来。 这话小米听着很熟悉,每次和长辈或者已辍学的同学朋友碰面时,总是能听到类似的问话,小米总是毫不犹豫地答了出来,“当然是读书好了!”众人直夸小米脑袋好使,是读书的料,在小米看来,明眼人都知道读书有千般好处。 此时此刻,小米总觉得这人是故意的,他的问话总是带着敌意,“你认为呢?”小米冷冷地应着。 那人笑了笑,“呵呵,读书倒也不失为一条出路,可360行,行行出状元,无论做什么,都得好好做!做泥水这一行,就得有一技之长,否则凭出卖自个儿的劳力,养活一家子,是很困难的事!” 这人说得在理,小米开始佩服这人了,相仿的年纪却说出了不一样的道理,小米这才开始懂得原来读书也是在为自己寻出一条出路,敢问路在何方,路就在脚下,人生,因选择而不同。小米本还想继续聊下去的,可他老爸呼喊声让他回过神来,那人早已让出了路,小米朝那人点点了头,匆匆朝他老爸那赶了过去······ 时间在不经意间溜走,小米忙得早已忘了时间,只有在闲下来时他才会掰着指头是剩下的日子。小米发现越是期待早些结束,时间就过得越慢,于是小米索性不去可以算日子了。最后还是他老爸提醒他的。 在走出工地那一刻,小米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回家了!小米抬头望瞭望天空,白云显得很调皮,只顾着嬉戏打闹。走着走着,小米渐渐感觉到脚后跟开始疼起来,每走一步,都会疼。小米小心的脱下了鞋看了看,脚后跟已然破了皮,好在小米心情很好,穿好鞋之后,就急匆匆地去追赶他老爸了。 再上车之前,他老爸给了他一百二十元钱,按他老爸的意思是付给他这三天的劳动报酬,另外给了他三十元的零钱作为路费,还特意嘱咐他不要和妈妈说起,小米自然明白他老爸的意思,只要把这事和他妈妈说过了,那一百二十元钱肯定会被充公,进他老妈的口袋,小米心领神会,笑着点了点头,上了车不久,小米竟睡着了,他实在太累了。 回到学校,小米见到了与他同住的徐敏文,徐敏文各自比他略高,长得很俊秀,就是脸上长着许多青春痘,对小米也还算客气,对小米也挺照顾的,小米对于徐敏文的热情显得很拘谨,有时也使他有些不知所措,徐敏文倒也不怎么在意,渐渐地也就少了些当初的热情,一切又开始归于平淡。自打小米回到学校后,天气就又开始变得很糟糕了,总是下雨,每次下雨,小米总是会想家,这天气适合释放思念。? 在开学两星期后,小米决定回家看看,回来之前,小米并没有打电话回家里,刚一回到家时,妈妈见着他,很是惊讶,“怎么就回家了?以后没事就别往家里跑了,车费挺贵的······”对于妈妈的唠叨,小米早就习惯了,可是这一次妈妈的话让小米有些失落,妈妈叫他以后没事就尽量少往家里跑,他不知妈妈为什么会这样说,也不想知道。放下书包,匆匆吃过饭,就跑去看电视了。就这样一直看着,直到妈妈叫他吃晚饭,他这才意识到,在家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 吃晚饭时,妈妈看了看小米,淡淡地和小米说“村里的那个张寡妇前几天死了!”小米吃了一惊,张寡妇两个月前被自家的黑狗咬到了,咬得还挺严重的,屁股被咬得稀烂,听说是为了救她的那个小孙子,说来也巧,正当她想要上镇医院注射狂犬疫苗,却被告知医院暂时没有注射疫苗,张寡妇嫌去邻镇麻烦,当即回到了家,当晚拔了火罐,从伤口流出的血都是黑色的,才两月时间,张寡妇就病发身亡了,张寡妇的侥幸心理害了她。小米听完妈妈的讲述,心理七上八下的,倒也不是张寡妇的死状吓到他了,在小米潜意识里,想小米有着另一层恐惧,他不止一次的被狗咬过,印象中他记得有两次,两次都去注射了狂犬疫苗了。小米有些后悔回到家里,假若不回家,就不会听到张寡妇的事,也就不会让他想起早已遗忘的往事,他内心的恐惧被张寡妇的死唤醒了。小米在一旁默默的听着,匆匆扒了几口饭就丢下碗筷看电视了。这一夜,小米失眠了。 第二天,小米早早就赶回了学校,小米本想找许枫聊聊的,可他人没在住处,不知跑哪去了,小米觉得许枫变了,可又不知道是哪变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虽然徐敏文对自己还不错,可要向他说出自己的心结还是困难重重,在小米眼里,徐敏文人就是个熟悉的陌生人。思前想后,小米决定将心事烂在肚子里。可小米终究还是错了。 夜里,小米失眠了,脑海里总是妈妈描述张寡妇死状的话语,不仅如此,小米跟是将妈妈的话语转换成了图像,小米渐渐发现他已不能左右他的脑子了,越是强迫自己不去多想,那些该死的图像却总是在脑海里闪现,如梦魇般挥之不去。 那一夜,小米艰难地撑到了天亮。那天的课,小米丝毫未听进去。在课上,脑海里总是会闪现一些幻象,这总让小米心跳加速,胸口常常憋得难受,偶尔还会剧烈地疼一下,脚也不听使唤地颤抖着。一下课,小米常常得往厕所跑,强烈的紧张感让小米想呕吐,可他总是吐不出东西,这阵子,小米竭尽全力平衡自己的心态,可他的心理调节却均以失败告终。 他知道是自己的心理出了问题,可就是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儿。这回他才意识到他的心理常识太缺乏了。于是,抱着拯救自己于水火的远大志向,艰难地熬到了周六,趁着有空,他来到了一家连锁书店,忽视掉了摆在显眼位置的教辅书籍,焦急地翻找着关于心理辅导的书籍,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找到了心理书籍。 小米耐着将心理书籍快速读了一遍,小米依着自己的症状,渐渐地了解了自己的心理问题:焦虑症。人们普遍存在着焦虑心理,如果处理不当,则很有可能使人长期处于焦虑的状态,不仅会让人觉得压抑,还会让人产生恐惧感,并常常伴有一些生理反应,如心跳加速,面色苍白,干呕,四肢无力等。 “恐惧,其实质源于人们对于死亡的焦虑。”这句话让小米明白了一个简单的道理,要缓解自己的症状,就必须让自己勇敢起来,敢于面对自己的心里问题,小米渐渐明白了,自己最近之所以会恐惧和焦虑,导火线是张寡妇的死,内在于他对死亡的过分焦虑。张寡妇的死启动他潜意识里的恐惧。敏感,内向,不善言谈,使小米很被动。在了解自己的状况后,小米松了一口气,回来的路上,想得很多,最深的有体会就是无知真的很可怕,于是,他又多了些对念书的理解:念书,不仅是在为自己寻找出路,而且有时是能救命的,这一点小米深有体会。 自那以后,小米渐渐地迷上了心理学,他觉得心理学有着独特的魅力。一有空,他就会去书店坐坐,看看心理书籍。渐渐地,小米的焦虑开始减轻,一些相应的症状也得到了适度的缓解。一学期下来,小米能很有效的调节自己的心理问题了,常常是很有效的。这也给了他很大的满足感和自信心。 小米渐渐地适应了他所处的环境,不过,性格还是那么内向,依旧不善言谈,小米深知自己的性格特点,也曾试着去改变,可是效果不是很明显,这一学期,小米没有多少朋友,可他却也不感觉孤独,因为每天他都可以和徐敏文说说话,徐敏文很爱说笑话,对小米也很照顾,小米很知足了。 偶尔许枫也会给小米惊喜,许枫和他哥哥就住他的隔壁,有好吃的,许枫就一定会扯着嗓子叫小米过去吃。小米几乎都会过去的,因为平时大家都各忙各的,和许枫都很少说话,周末又几乎见不到许枫的人影,渐渐地小米才了解到许枫每逢周末都要去上网的,小米对许枫的举动很不解,小米也曾劝过许枫少去网吧,多把精力用在学习上,许枫总是打马虎眼,先应下来,事后就又跑到脑后了,小米后来也干脆懒得说了。 小米是在很偶然的情况下和住楼下的人认识的,楼下那屋子小米每天都要从旁边经过,这屋子里住着两个人,听徐敏文说起过,这两人是表兄弟的关系,一个叫陈平,另一个叫沈城,都是复读生,都是读理科,小米在头两月几乎没和这两人说过话,小米有些自闭,不喜欢和陌上人说话,虽然也曾在楼下和这两人碰面,小米也只是朝他们点了点头示意一下,便匆匆上楼,就连许枫都笑话他像个女孩子,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和不熟悉的人说话,小米总感觉很别扭,也找不到聊下去的话题,小米更愿意从书本中寻找乐趣。 小米和楼下的人认识是很偶然的,那是一个周六的下午,小米正在做饭,一个人走了进来,小米回头看了看,是楼下的陈平,小米想了老半天,这才将这人的名字想起来了,小米尴尬地笑了笑,招呼这人坐下,“徐敏文在吗?”他问得很随意。“没在,早些时候和同学出去了。”小米也答得很随意。 “你怎么不出去玩啊?”这人笑着说。“没去处,再说外面也不怎么好玩?还是愿意呆在这,没事就去打打乒乓球,无聊了就睡觉,一天也就很容易地打发掉了。”小米淡淡应着。那人呵呵地笑了起来,“也是,出去也就是上上网,和女友逛逛街。也挺没意思的.”小米笑而不语,女朋友是什么呢?在他心里,一直是个未解之谜。 “你吃饭了吗?”小米关切地问他。那人摇了摇头,“那就和我一起吃吧!也尝尝我的手艺!”小米很期待他的应允,在他看来,这人确实有趣得很。那人眼睛突然亮了一下,“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长擦汗那个你的手艺了!”那人很爽朗地笑了起来。 那次晚饭,小米吃得很开心,也就和那人熟识了。高一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小米还没反应过来便快要结束了,这一年,小米和住处的人达打了一片,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陈平数学很好,小米遇着难题就会跑去问陈平,陈平总是会很认真的看上一会,再为他解答,陈平多半用笔将过程写出来,过程写得很仔细,不过字写得和小米差不多,这让小米多少找回了些许自信。或许小米还真是没有学数学的天分,不管怎么努力,每次月考,他的数学就是没考及格过,好在其他科目还马马虎虎,成绩在班上一直处于中下游,在同一班的“耗子”则是靠前的,“耗子”的数学一向很好,几乎不会偏科,“耗子”住处和小米的住处比较远,小米也就去过他那几次,每次去他那,“耗子”总是会做他最拿手的菜,小米则在一旁打下手。高一这一年,小米在班上认识的人很少,和大多数人没说过话,不了解别人,别人也不了解他,在小米看来,朋友是必须要有的,可对于他来说,结交一个新朋友很困难,内向的人都有一个通病,不爱说话,不喜欢主动,总是习惯被动地接受。几乎不会主动地表达自己的意愿。好在小米和住处的人的关系都还不错,偶尔也会有有老同学来串串门,在小米看来,朋友不一定要有很多,能有几个贴心的就足够了。 高考渐渐的临近,住在一起的高三朋友都开始挑灯夜战了,小米经常看到徐敏文熬夜看资料,背单词。这让小米想到了他初三时的情形,那时的他,很贪玩,临近中考,他妈妈就要逼着他进自己房间好好复习,此时的小米并不知道中考对他意味着什么,那时正在热播的一部电视剧对他有着很强的吸引力,奈何妈妈强迫着他去复习,小米压根就看不进去,他本想着去看看数学的,可看了几页,便扔在一旁了,不一会就开始有困意了,此时的他很矛盾,不能睡得太早了,睡早了会挨骂的。要是不睡吧,可眼睛老是打架,经过一番激烈的斗争后,小米终于在晚上八点熟睡。面对着这些不知所云的课本,小米头都大了。后来小米很淡定地参加了中考,结果差强人意,考上了县城的高中。 小米每次想起这段往事,总是很诧异自己竟能在八点就能睡着。看着徐敏文奋斗,小米有些自惭形秽。那一阵子,小米也开始学着复习预习课本了。 小米也很诧异于一件事,都快高考了,陈平还是显得那么淡定,还和平常一样,也不见叫他熬夜看书,更多时候则是见他外出疯玩,高考似乎与他无关。 高考以后,令小米更诧异的事情出现了,陈平高考居然比徐敏文高出了一百多分,这件事令小米费解了好一阵子。看来,有些事比仅仅凭借自己的努力就够了,心态和实力也是很重要的。在小米看来,徐敏文高考失利就在于心态。此时,小米也正为读文科还是理科犹豫不决,最后想出了一个办法:最后一次月考如果物理化学能够考过历史地理,他就选择理科,不然就选择文科。再有这样的想法时,小米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只是还是对物理和化学抱有幻想,事实证明,小米的那份幻想很轻易地被击碎。 小米被迫选了文科,面对这一结果,小米还是很坦然的。毕竟,最后一次月考,他的历史和地理十一完胜的姿态凯旋的,在学校广泛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只有成绩好的学生才会选择理科,只有差生才会选择文科。小米心里真的很想选择读理科,可现实是残酷的,小米必须拿出勇气来面对。 班主任在班会课上也鼓动大家选理科,因为小米所在的班就是一个理科班。在小米犹豫之际,一个小伙子跑过来和他说: “哥们,你文科挺好的,不读文科很可惜的,理科的竞争也很激烈的,一定要坚定你的选择哦!”小米抬头看了看这人,觉得有些莫名奇妙,他回想了老半天,终于想起这个人的名字,小米为避免尴尬,笑着冲他点了点头。 从那以后,小米也就此记住了这人的名字:何冰。平时他们并没多少交集,在小米印象中,他还算是个活泼的他人,在班上是劳动委员,在打扫卫生时才会和他有为数不多的谈话,何冰给他的印象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对于何冰的这次举动,小米很困惑,不过渐渐地也就淡忘这件事了。小事总是容易被遗忘。 徐敏文在填报志愿后就搬走了,小米本想和许枫一起合租的,可他哥哥有可能要在县城高中复读,合租的想法只好作罢,小米只好另寻他处,在漫长的寻觅之后,小米终于找到了一个比较合适的住处,交了定金。小米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安心地准备着期末的复习。那一阵子,小忽然觉得住处很冷清,七八个高三的学生已经搬出去了,仿佛也将小米的魂带走了似的,小米陷入了思念的泥潭。 他仍然记得陈平第一次向他借钱时的情形,一开口就问下小米有没有钱,小米很犹豫地问他要借多少,陈平则坏笑着对他说:“有多少就借多少。”小米的心里很忐忑,“我现在手里也没多少,就一百来块钱······”还未等小米说完,陈平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那就全部借给我好了,我尽快还你!”小米咬了咬嘴唇,“好吧。”陈平这时将手搭在小米的肩上,笑着对他说“你就放心好了,像我这样的好人,肯定会尽快还钱的,你就别这么愁眉不展的了,你看我像个坏人吗?明显不像嘛!”“是不是坏人我不知道,我敢肯定你不是好人!嘿嘿······”小米也咯咯地笑了起来,陈平扶了扶镜框,神情显得有些严肃了,“你就放心好了,这钱我肯定会还的。”小米最后还是决定将钱借给他,陈平拿了钱,转身离开了,小米望着陈平远去的身影,喃喃自语:“这人忙得······连谢谢都还没说呢!” 陈平倒也守信,按时归还了那一百块钱。不过这也开了一个不好的头,每次陈平有困难时总会想到他,当然了,小米也总是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为他提供帮助,陈平对小米挺好的,每当有好吃的,他总会拿一些过来放在他面前。小米也总是不会拘谨,拿来就吃,陈平笑他没吃像。小米才不管这些,先吃再说,在陈平面前已不需要顾及形象了,陈平平时的打击早已使得他也铺了很强的免疫了。 关于陈平的另一件事小米一直记忆犹新,那天夜里,下着小雨,小米来到楼下学姐那玩,陈平也在,小米觉得有些口渴,很随意地拿起桌上的半杯水喝了起来,刚喝完,陈平便开始对那位学姐坏笑起来,“这个杯子你刚才喝过了,现在小米有拿过来喝,间接性接吻哦!“陈平话一说完,那位学姐早已羞的面红耳赤,随手操起一本书就朝陈平扔了过去,陈平是早已有所防备,很轻松地避过,小米在一旁愣住了,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杯子里只有半杯水呢!” 至于学姐的过激反应,小米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心里直呼陈平是个垃圾,后来,在众人的努力下,陈平有了“垃圾”这个绰号。小米生气时就叫他垃圾,陈平当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不知从哪打听到了他的绰号,当这几个字从陈平口里喊出时,小米愣了好一会,很奇怪陈平为何会知道他的绰号,小米第一个怀疑对象自然是许枫了,许枫是小米的小学同学,当小米气冲冲地去质问许枫时,许枫笑而不语,自然是不承认的,即便是小米拿出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态度,许枫仍旧死不承认。或许小米真的错怪他了,许枫平时叫许枫“疯子”时,许枫自然会叫他的绰号了,被陈平听了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关于小米的外号,还得从小学说起,那时小米六年级了,某个下午的体育课,小米和一帮同学在操场上玩,一同学忽然开起小米的玩笑来。“小米的耳朵可真大,好像猪八戒哦!”众人立刻哄笑起来,至此,“八戒”和小米有了莫大的联系,这个外号从小学被带到了初中,现在又被带到了高中。 小米也曾为此苦恼过,可渐渐地也就习惯了。在小米印象中,他似乎也为自己的外号辩解过,那时是在小米读了一篇关于猪的科普文之后,小米这才知道原来猪是和聪明的,而且也很爱干净,有着极为灵敏的嗅觉。小米急切地想为猪正名,毕竟自己的外号和猪息息相关,他渴望得到同学们的理解与尊重。 一次课后,同桌习惯性地叫着他的绰号,小米决定搬出那套最新理论,同桌听后,哈哈大笑起来,“还真别说,你身上还真有猪的特质,所以啊,‘八戒’真的很适合你,你就别解释了,我们都懂的!”小米觉得同桌的笑声很刺耳,他忽然顿悟,这完全是在对牛弹琴!小米对这个绰号也只好听之任之了。 有时,他觉得朋友们都不了解他,他渴望得到一份尊重,而这份渴望则在一次次失望中埋没。后来,小米渐渐地体会到了新的东西,要好的朋友叫着他的外号,他倍感亲切,而对于那些不怀好意,小米则显得很不屑。为那些人生闷气的人,不值。 忙完期末考试后,小米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了,小米看着屋子,这屋子有着太多的故事,而故事里又有爱,那时,徐敏文还未搬出,时间定格于填报志愿的那个晚上,几乎同住一起的都聚在这屋子里了,自然是少不了喝酒的,小米站在门边静静地看着,喧闹打破了夜的静,院子里的狗意外地沉默了,在小米看来,这太不合它的性格了,对于那只狗,小米总是心怀畏惧,无论狗的主人怎么强调这狗有多好多乖,在小米看来,这不过是狗主人的王婆卖瓜,有些动物只适合远远地看,比如这只狗。 这晚小米失眠了,他想了很多,可更多的则是对他们的不舍,奈何这就是现实,小米所能做的很有限,能留住的也就只剩下回忆了。小在感叹之余,也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心灵若没有寄托,在哪都在漂泊。有时我们得学着理解孤独。 这一在开学两星期后,小米决定回家看看,回来之前,小米并没有打电话回家里,刚一回到家时,妈妈见着他,很是惊讶,“怎么就回家了?以后没事就别往家里跑了,车费挺贵的······”对于妈妈的唠叨,小米早就习惯了,可是这一次妈妈的话让小米有些失落,妈妈叫他以后没事就尽量少往家里跑,他不知妈妈为什么会这样说,也不想知道。放下书包,匆匆吃过饭,就跑去看电视了。就这样一直看着,直到妈妈叫他吃晚饭,他这才意识到,在家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 吃晚饭时,妈妈看了看小米,淡淡地和小米说“村里的那个张寡妇前几天死了!”小米吃了一惊,张寡妇两个月前被自家的黑狗咬到了,咬得还挺严重的,屁股被咬得稀烂,听说是为了救她的那个小孙子,说来也巧,正当她想要上镇医院注射狂犬疫苗,却被告知医院暂时没有注射疫苗,张寡妇嫌去邻镇麻烦,当即回到了家,当晚拔了火罐,从伤口流出的血都是黑色的,才两月时间,张寡妇就病发身亡了,张寡妇的侥幸心理害了她。小米听完妈妈的讲述,心理七上八下的,倒也不是张寡妇的死状吓到他了,在小米潜意识里,想小米有着另一层恐惧,他不止一次的被狗咬过,印象中他记得有两次,两次都去注射了狂犬疫苗了。小米有些后悔回到家里,假若不回家,就不会听到张寡妇的事,也就不会让他想起早已遗忘的往事,他内心的恐惧被张寡妇的死唤醒了。小米在一旁默默的听着,匆匆扒了几口饭就丢下碗筷看电视了。这一夜,小米失眠了。 第二天,小米早早就赶回了学校,小米本想找许枫聊聊的,可他人没在住处,不知跑哪去了,小米觉得许枫变了,可又不知道是哪变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虽然徐敏文对自己还不错,可要向他说出自己的心结还是困难重重,在小米眼里,徐敏文人就是个熟悉的陌生人。思前想后,小米决定将心事烂在肚子里。可小米终究还是错了。 夜里,小米失眠了,脑海里总是妈妈描述张寡妇死状的话语,不仅如此,小米跟是将妈妈的话语转换成了图像,小米渐渐发现他已不能左右他的脑子了,越是强迫自己不去多想,那些该死的图像却总是在脑海里闪现,如梦魇般挥之不去。 那一夜,小米艰难地撑到了天亮。那天的课,小米丝毫未听进去。在课上,脑海里总是会闪现一些幻象,这总让小米心跳加速,胸口常常憋得难受,偶尔还会剧烈地疼一下,脚也不听使唤地颤抖着。一下课,小米常常得往厕所跑,强烈的紧张感让小米想呕吐,可他总是吐不出东西,这阵子,小米竭尽全力平衡自己的心态,可他的心理调节却均以失败告终。 他知道是自己的心理出了问题,可就是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儿。这回他才意识到他的心理常识太缺乏了。于是,抱着拯救自己于水火的远大志向,艰难地熬到了周六,趁着有空,他来到了一家连锁书店,忽视掉了摆在显眼位置的教辅书籍,焦急地翻找着关于心理辅导的书籍,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找到了心理书籍。 小米耐着将心理书籍快速读了一遍,小米依着自己的症状,渐渐地了解了自己的心理问题:焦虑症。人们普遍存在着焦虑心理,如果处理不当,则很有可能使人长期处于焦虑的状态,不仅会让人觉得压抑,还会让人产生恐惧感,并常常伴有一些生理反应,如心跳加速,面色苍白,干呕,四肢无力等。 “恐惧,其实质源于人们对于死亡的焦虑。”这句话让小米明白了一个简单的道理,要缓解自己的症状,就必须让自己勇敢起来,敢于面对自己的心里问题,小米渐渐明白了,自己最近之所以会恐惧和焦虑,导火线是张寡妇的死,内在于他对死亡的过分焦虑。张寡妇的死启动他潜意识里的恐惧。敏感,内向,不善言谈,使小米很被动。在了解自己的状况后,小米松了一口气,回来的路上,想得很多,最深的有体会就是无知真的很可怕,于是,他又多了些对念书的理解:念书,不仅是在为自己寻找出路,而且有时是能救命的,这一点小米深有体会。 自那以后,小米渐渐地迷上了心理学,他觉得心理学有着独特的魅力。一有空,他就会去书店坐坐,看看心理书籍。渐渐地,小米的焦虑开始减轻,一些相应的症状也得到了适度的缓解。一学期下来,小米能很有效的调节自己的心理问题了,常常是很有效的。这也给了他很大的满足感和自信心。 小米渐渐地适应了他所处的环境,不过,性格还是那么内向,依旧不善言谈,小米深知自己的性格特点,也曾试着去改变,可是效果不是很明显,这一学期,小米没有多少朋友,可他却也不感觉孤独,因为每天他都可以和徐敏文说说话,徐敏文很爱说笑话,对小米也很照顾,小米很知足了。 偶尔许枫也会给小米惊喜,许枫和他哥哥就住他的隔壁,有好吃的,许枫就一定会扯着嗓子叫小米过去吃。小米几乎都会过去的,因为平时大家都各忙各的,和许枫都很少说话,周末又几乎见不到许枫的人影,渐渐地小米才了解到许枫每逢周末都要去上网的,小米对许枫的举动很不解,小米也曾劝过许枫少去网吧,多把精力用在学习上,许枫总是打马虎眼,先应下来,事后就又跑到脑后了,小米后来也干脆懒得说了。 小米是在很偶然的情况下和住楼下的人认识的,楼下那屋子小米每天都要从旁边经过,这屋子里住着两个人,听徐敏文说起过,这两人是表兄弟的关系,一个叫陈平,另一个叫沈城,都是复读生,都是读理科,小米在头两月几乎没和这两人说过话,小米有些自闭,不喜欢和陌上人说话,虽然也曾在楼下和这两人碰面,小米也只是朝他们点了点头示意一下,便匆匆上楼,就连许枫都笑话他像个女孩子,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和不熟悉的人说话,小米总感觉很别扭,也找不到聊下去的话题,小米更愿意从书本中寻找乐趣。 小米和楼下的人认识是很偶然的,那是一个周六的下午,小米正在做饭,一个人走了进来,小米回头看了看,是楼下的陈平,小米想了老半天,这才将这人的名字想起来了,小米尴尬地笑了笑,招呼这人坐下,“徐敏文在吗?”他问得很随意。“没在,早些时候和同学出去了。”小米也回答得很随意。 “你怎么不出去玩啊?”这人笑着说。“没去处,再说外面也不怎么好玩?还是愿意呆在这,没事就去打打乒乓球,无聊了就睡觉,一天也就很容易地打发掉了。”小米淡淡应着。那人呵呵地笑了起来,“也是,出去也就是上上网,和女友逛逛街。也挺没意思的.”小米笑而不语,女朋友是什么呢?在他心里,一直是个未解之谜。 “你吃饭了吗?”小米关切地问他。那人摇了摇头,“那就和我一起吃吧!也尝尝我的手艺!”小米很期待他的应允,在他看来,这人确实有趣得很。那人眼睛突然亮了一下,“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长擦汗那个你的手艺了!”那人很爽朗地笑了起来。 那次晚饭,小米吃得很开心,也就和那人熟识了。高一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小米还没反应过来便快要结束了,这一年,小米和住处的人达打了一片,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 陈平数学很好,小米遇着难题就会跑去问陈平,陈平总是会很认真的看上一会,再为他解答,陈平多半用笔将过程写出来,过程写得很仔细,不过字写得和小米差不多,这让小米多少找回了些许自信。或许小米还真是没有学数学的天分,不管怎么努力,每次月考,他的数学就是没考及格过,好在其他科目还马马虎虎,成绩在班上一直处于中下游,在同一班的“耗子”则是靠前的,“耗子”的数学一向很好,几乎不会偏科,“耗子”住处和小米的住处比较远,小米也就去过他那几次,每次去他那,“耗子”总是会做他最拿手的菜,小米则在一旁打下手。高一这一年,小米在班上认识的人很少,和大多数人没说过话,不了解别人,别人也不了解他,在小米看来,朋友是必须要有的,可对于他来说,结交一个新朋友很困难,内向的人都有一个通病,不爱说话,不喜欢主动,总是习惯被动地接受。几乎不会主动地表达自己的意愿。好在小米和住处的人的关系都还不错,偶尔也会有有老同学来串串门,在小米看来,朋友不一定要有很多,能有几个贴心的就足够了。 高考渐渐的临近,住在一起的高三朋友都开始挑灯夜战了,小米经常看到徐敏文熬夜看资料,背单词。这让小米想到了他初三时的情形,那时的他,很贪玩,临近中考,他妈妈就要逼着他进自己房间好好复习,此时的小米并不知道中考对他意味着什么,那时正在热播的一部电视剧对他有着很强的吸引力,奈何妈妈强迫着他去复习,小米压根就看不进去,他本想着去看看数学的,可看了几页,便扔在一旁了,不一会就开始有困意了,此时的他很矛盾,不能睡得太早了,睡早了会挨骂的。要是不睡吧,可眼睛老是打架,经过一番激烈的斗争后,小米终于在晚上八点熟睡。面对着这些不知所云的课本,小米头都大了。后来小米很淡定地参加了中考,结果差强人意,考上了县城的高中。 小米每次想起这段往事,总是很诧异自己竟能在八点就能睡着。看着徐敏文奋斗,小米有些自惭形秽。那一阵子,小米也开始学着复习预习课本了。 小米也很诧异于一件事,都快高考了,陈平还是显得那么淡定,还和平常一样,也不见叫他熬夜看书,更多时候则是见他外出疯玩,高考似乎与他无关。 高考以后,令小米更诧异的事情出现了,陈平高考居然比徐敏文高出了一百多分,这件事令小米费解了好一阵子。看来,有些事比仅仅凭借自己的努力就够了,心态和实力也是很重要的。在小米看来,徐敏文高考失利就在于心态。此时,小米也正为读文科还是理科犹豫不决,最后想出了一个办法:最后一次月考如果物理化学能够考过历史地理,他就选择理科,不然就选择文科。再有这样的想法时,小米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只是还是对物理和化学抱有幻想,事实证明,小米的那份幻想很轻易地被击碎。 小米被迫选了文科,面对这一结果,小米还是很坦然的。毕竟,最后一次月考,他的历史和地理十一完胜的姿态凯旋的,在学校广泛流传着这样一个说法,只有成绩好的学生才会选择理科,只有差生才会选择文科。小米心里真的很想选择读理科,可现实是残酷的,小米必须拿出勇气来面对。 班主任在班会课上也鼓动大家选理科,因为小米所在的班就是一个理科班。在小米犹豫之际,一个小伙子跑过来和他说: “哥们,你文科挺好的,不读文科很可惜的,理科的竞争也很激烈的,一定要坚定你的选择哦!”小米抬头看了看这人,觉得有些莫名奇妙,他回想了老半天,终于想起这个人的名字,小米为避免尴尬,笑着冲他点了点头。 从那以后,小米也就此记住了这人的名字:何冰。平时他们并没多少交集,在小米印象中,他还算是个活泼的他人,在班上是劳动委员,在打扫卫生时才会和他有为数不多的谈话,何冰给他的印象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对于何冰的这次举动,小米很困惑,不过渐渐地也就淡忘这件事了。小事总是容易被遗忘。 徐敏文在填报志愿后就搬走了,小米本想和许枫一起合租的,可他哥哥有可能要在县城高中复读,合租的想法只好作罢,小米只好另寻他处,在漫长的寻觅之后,小米终于找到了一个比较合适的住处,交了定金。小米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安心地准备着期末的复习。那一阵子,小忽然觉得住处很冷清,七八个高三的学生已经搬出去了,仿佛也将小米的魂带走了似的,小米陷入了思念的泥潭。 他仍然记得陈平第一次向他借钱时的情形,一开口就问下小米有没有钱,小米很犹豫地问他要借多少,陈平则坏笑着对他说:“有多少就借多少。”小米的心里很忐忑,“我现在手里也没多少,就一百来块钱······”还未等小米说完,陈平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那就全部借给我好了,我尽快还你!”小米咬了咬嘴唇,“好吧。”陈平这时将手搭在小米的肩上,笑着对他说“你就放心好了,像我这样的好人,肯定会尽快还钱的,你就别这么愁眉不展的了,你看我像个坏人吗?明显不像嘛!”“是不是坏人我不知道,我敢肯定你不是好人!嘿嘿······”小米也咯咯地笑了起来,陈平扶了扶镜框,神情显得有些严肃了,“你就放心好了,这钱我肯定会还的。”小米最后还是决定将钱借给他,陈平拿了钱,转身离开了,小米望着陈平远去的身影,喃喃自语:“这人忙得······连谢谢都还没说呢!” 陈平倒也守信,按时归还了那一百块钱。不过这也开了一个不好的头,每次陈平有困难时总会想到他,当然了,小米也总是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为他提供帮助,陈平对小米挺好的,每当有好吃的,他总会拿一些过来放在他面前。小米也总是不会拘谨,拿来就吃,陈平笑他没吃像。小米才不管这些,先吃再说,在陈平面前已不需要顾及形象了,陈平平时的打击早已使得他也铺了很强的免疫了。 关于陈平的另一件事小米一直记忆犹新,那天夜里,下着小雨,小米来到楼下学姐那玩,陈平也在,小米觉得有些口渴,很随意地拿起桌上的半杯水喝了起来,刚喝完,陈平便开始对那位学姐坏笑起来,“这个杯子你刚才喝过了,现在小米有拿过来喝,间接性接吻哦!“陈平话一说完,那位学姐早已羞的面红耳赤,随手操起一本书就朝陈平扔了过去,陈平是早已有所防备,很轻松地避过,小米在一旁愣住了,这才恍然大悟。“难怪杯子里只有半杯水呢!” 至于学姐的过激反应,小米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心里直呼陈平是个垃圾,后来,在众人的努力下,陈平有了“垃圾”这个绰号。小米生气时就叫他垃圾,陈平当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不知从哪打听到了他的绰号,当这几个字从陈平口里喊出时,小米愣了好一会,很奇怪陈平为何会知道他的绰号,小米第一个怀疑对象自然是许枫了,许枫是小米的小学同学,当小米气冲冲地去质问许枫时,许枫笑而不语,自然是不承认的,即便是小米拿出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态度,许枫仍旧死不承认。或许小米真的错怪他了,许枫平时叫许枫“疯子”时,许枫自然会叫他的绰号了,被陈平听了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关于小米的外号,还得从小学说起,那时小米六年级了,某个下午的体育课,小米和一帮同学在操场上玩,一同学忽然开起小米的玩笑来。“小米的耳朵可真大,好像猪八戒哦!”众人立刻哄笑起来,至此,“八戒”和小米有了莫大的联系,这个外号从小学被带到了初中,现在又被带到了高中。 小米也曾为此苦恼过,可渐渐地也就习惯了。在小米印象中,他似乎也为自己的外号辩解过,那时是在小米读了一篇关于猪的科普文之后,小米这才知道原来猪是和聪明的,而且也很爱干净,有着极为灵敏的嗅觉。小米急切地想为猪正名,毕竟自己的外号和猪息息相关,他渴望得到同学们的理解与尊重。 一次课后,同桌习惯性地叫着他的绰号,小米决定搬出那套最新理论,同桌听后,哈哈大笑起来,“还真别说,你身上还真有猪的特质,所以啊,‘八戒’真的很适合你,你就别解释了,我们都懂的!”小米觉得同桌的笑声很刺耳,他忽然顿悟,这完全是在对牛弹琴!小米对这个绰号也只好听之任之了。 有时,他觉得朋友们都不了解他,他渴望得到一份尊重,而这份渴望则在一次次失望中埋没。后来,小米渐渐地体会到了新的东西,要好的朋友叫着他的外号,他倍感亲切,而对于那些不怀好意,小米则显得很不屑。为那些人生闷气的人,不值。 忙完期末考试后,小米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了,小米看着屋子,这屋子有着太多的故事,而故事里又有爱,那时,徐敏文还未搬出,时间定格于填报志愿的那个晚上,几乎同住一起的都聚在这屋子里了,自然是少不了喝酒的,小米站在门边静静地看着,喧闹打破了夜的静,院子里的狗意外地沉默了,在小米看来,这太不合它的性格了,对于那只狗,小米总是心怀畏惧,无论狗的主人怎么强调这狗有多好多乖,在小米看来,这不过是狗主人的王婆卖瓜,有些动物只适合远远地看,比如这只狗。 这晚小米失眠了,他想了很多,可更多的则是对他们的不舍,奈何这就是现实,小米所能做的很有限,能留住的也就只剩下回忆了。小在感叹之余,明白了一个道理;心灵若没有寄托,在哪都是漂泊! 这一年,小米高一。? 假期总是过得很快,小米在家呆了二十几天,又得收拾好行囊去赶开往县城的班车了。这次,小米可有得忙了,他必须回到原来的住处,将自己的东西搬到新的住处,小米本想找许枫帮帮忙,可许枫没在住处,小米只好咬着牙将东西一一拿到新的住处 小米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次,房东老太看着小米进进出出,不禁为他“就你一个人搬啊?”小米尴尬地点了点头,埋着头,整理着东西。 房东老太人挺好的,可就是脾气有些古怪,不喜欢住处的人大声吵闹,也不喜欢外来的人进进出出,在小米看来,房东老太还显得很小气,有时还会莫名其妙地和她老头吵架,老头爱养鸟,只要天气不坏,老头子总会提着鸟笼出去戏耍一番,小米很喜欢笼子里的鸟,遇着好天气,小鸟总会唱那么一两嗓子,这音调别提有多提神了。 房东老太既养猫,也养了一条大狗,这狗记性太差了,才隔了二十来天没见,见着小米就狂吠不止,小米心里真有想把它杀掉的冲动。狗眼看人低,实在太可恶了。这狗却很听房东老太的话,老太叫它往东,它就绝不敢往西。和房东老太寒暄了一番,小米离开了这个住了一年的地方。 小米的新住处很有特点,旁边有着一个教堂,如果那可以称作是教堂的话。在小米印象里,那个教堂除了悬在屋顶的那个大大的十字架外,还真是一无是处。此时小米正在整理着屋子里的东西,忽然听到屋外有些吵闹,小米好奇地推开房门往外看,两个中年男子走进了隔壁的屋子,小米朝两人笑了笑,中年男人也朝他笑了笑。小米跟着两男子进了隔壁的屋子,不出所料,屋子里什么东西都有,可全部都是垃圾,散发着很奇怪的气味,小米捂着鼻子看了看,此时,两中年男子开始清理屋子里的垃圾,小米本想回自己的屋子,看到这两人忙碌的身影,小米酒想起了爸爸,鼻子一酸,还是决定留下帮他们清理垃圾。 不一会垃圾就清理好了,小米正准备回屋,一中年男子叫住了他:“小兄弟,你还没吃饭吧?”小米心里有些忐忑,最后还是很老实地回答了这个问题,“嗯,不过也快了,要不你们也在我这吃吧!” 中年男人笑了笑,“我们还赶时间,小兄弟受累,就和我们一起下去吃个便饭吧!过一阵子,我家小孩就住你隔壁,小孩子不懂事,还望你能够多多照顾呢!你就别推辞了。”面对中年男人的邀请,小米显得很犹豫,一想到还得照顾他两的孩子,就觉得找回了一些底气,也就乐呵呵地跟着去了。那顿饭,小米吃得很开心,饭后简单地和那两人告别,匆匆回到住处继续整理东西了。 小米本以为在这不会遇到熟人,出乎他意料的是,他遇到了高一的两个同学,那两人选的理科,还有两个熟人,高一时和小米在同一住处,还有一个则是小米在开学后发现的,那女生在去学校的路上和他相遇,小米客气地笑了笑,那女孩子倒也活泼,于是两人很开心地聊了起来。 当他两一起走进教室的那一刹那,两人人都挺惊讶的。原来两人不仅是邻居,而且还是同学呢!这是一个全新的环境,熟悉的面孔不是很多,也就十来个,很快,小米就注意到了何冰,何冰此时正在和同桌说这话,何冰的同桌小米不认识,于是一个困惑在小米脑海里就此产生:为什么对于不熟悉的女生,何冰都能这么谈笑自若?在小米看来,这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小米从初中开始,就很少主动和女生搭话,这不仅仅在于他内向的性格,还在于他初中时的一段恐怖经历,那时他初二了,班主任不知那根神经出了问题,为了防止同学们在课堂上讲话,特意将爱说话的同学挑了出来,安排在了教室的四个角落,于是,小米和他那讨厌的同桌分开了,小米当然很开心了,平时他同桌老拿他开玩笑,常常弄得小米很生气,他很想打他一顿解气,奈何同桌人高马大,小米只好作罢! 令小米没想到的是,新来的同桌是个女孩子,这多少让小米有些无所适从,新来的同桌客气地朝他笑了笑,小米也尴尬地笑了笑,此时此刻,他感觉这女孩子深不可测,总让人心生畏惧。一件很正常的事,一旦触碰到小米那脆弱而敏感的神经,都会被小米那极富想象力的头脑加工成极具戏剧张力的恐怖大片。小米和同桌的相处显得有些滑稽,小米从不敢正眼瞧他的同桌,一般都是正襟危坐地看着黑板。至于听没听课,那是另一回事了。 课后,小米基本上都不会呆在座位上,刚开始,他的同桌也没多想,可时日多了,难免会多想的,一天下课,小米正想出去,可同桌仍旧坐着,小米不好意思开口,也就坐了下来,漫不经心地泛着教材,他的同桌终于爆发了,“小米,你究竟是什么意思!我又不是怪物!请你尊重我好不好!”同桌刚一说完,就哇哇哭了起来,小米此时已成为班上的焦点,同学们的异样眼神都聚焦在这两人身上。小米觉得莫名其妙,他怎么就不尊重她了,上课他总是沉默,并没有影响她啊!而且他还让出了大半的桌子空间给她,基本上不会越界,也没嘲笑她,也没打她骂她,怎就不尊重她了?小米很困惑很委屈。 小米被叫去老师办公室已是毫无悬念的事了。在老师面前,小米满是无辜的眼神,让小米很气愤的是他的同桌竟也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他,唯一不同的是脸颊挂着泪珠,鉴于小米的良好认错态度,老师决定对他从轻处罚,就罚他扫了一星期的地。面对老师的处理措施,小米着实松了口气,因为他最担心的请家长并没有发生。小米经过了这件事之后,反思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明白他到底错在哪。有一件事是毋庸质疑的,小米与她那位女同桌基本上就没说过话了。小米也不觉得有什么遗憾,这女生纵使美若天仙,小米也是不屑一顾,恐惧远远大于美貌带来的诱惑!从这一点来说,或许小米找到了一丝线索,同桌对自己的外貌太自信了,自信到有些自恋,小米的性格缺陷误导了他的女同桌,一场闹剧就此开场。 小米环视教室四周,这才发现有十来个都是原来四班的同学,可又大多都是女生,林晓雪,杨群,李佳丽,窦笑笑,胡敏君,丁可怡,徐小雅······,平时未曾留意的名字如过电影般闪现于脑海,此时,小米对这些人名有着无比的亲切感,小米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放下书包,双手衬着头,显得有些无聊,此时,一个人影子走了过来在小米身旁坐下,小米下意识地回过头来,见是个女孩子,小米心里七上八下的,很好奇这女孩子为什么会坐在他旁边。 那女孩子朝小米笑了笑,“我能坐着吗?” 小米尴尬地笑了笑,“可以的,我旁边没人。”对于自己的同桌,小米有着太多得未知,好在女孩子先自我介绍了一番,小米这才知道这女孩子叫蒋芝芝,小米也随意地介绍了一下自己,小米发现蒋芝芝是个很活泼的女孩子,渐渐地,小米在和她说话时也不那么紧张了,开始循着蒋芝芝话题聊开了。小米发现,原来和女生聊天也没想象中的那么难。或许,初中时的那段经历只是一个个例,然而这件事却也一直影响着小米,在这之前,对于女生,小米一直是敬而远之的。而现在小米对女孩子似乎有了新的看法。 两人没聊多久就见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走进教室,蒋芝芝笑着对小米说,“这就是我们的班主任老杨了。” 小米疑惑地看了看她,“你怎么知道的?” “呵呵,因为之前他教过我,高一时他是我们的班主任,教我们历史。他是一个很有趣的老师。”小米怔怔地看了看这个老杨,小米就觉得这个老杨长得有些滑稽,颇具喜感,很适合转行当喜剧演员。老杨后来的表现也证实了小米的猜测。 老杨很爱笑,在笑的时候,老杨的眼睛就会眯成一条线,在小米看来,老杨这事笑里藏刀,一不留神,就会有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危险。不过听了蒋芝芝的评价后,小米这才明白人不可貌相。 一星期下来,小米也差不多认识了所有的任课教师,小米初步了解了一下,发现了一个不争的事实:就英语老师是女的,其他的都是男教师。好在班上女生有着压倒性的优势,多少让小米找到了安慰。 小米对每一个任课教师印象都很深,英语老师很年轻,但是很注重细节,注重调动学生的积极性。语文老师则显得很随和儒雅。政治老师则显得有些严肃了,给人一种很古板的印象。很擅长说冷笑话。至于地理老师,由于临近退休,教学经验很丰富,课上得很有深度。可是不怎么注重课堂纪律。按他的话来说:革命靠自觉。数学老师和老杨一样,是个胖子,或许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心宽体胖,数学老师对学生很有耐心,也很随和。 一天下午,老师还在讲课,这时门边突然走进来一个女孩子,老师走了过去询问了情况,不一会儿,那女孩子就找了一个空位坐下,小米抬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这女孩子身着白色的衣服,神色淡然,似笑而非笑,一脸的和气。从同桌那小米了解到了很多关于白衣女孩的故事,原来这个女孩子叫莫凡,和同桌是同学,前几天还在四班的,在老杨的好说歹说下,这才回到了老杨这班,小米忽然对这个小米有了新的看法,这女孩子不一般。 九月,天空总是阴沉沉的,让人捉摸不定,早上天气虽然阴冷,可倒也有出太阳的趋势,小米还满心希望能舒舒服服地在下午晒太阳呢!小米的如意算盘终究还是落空了,小米到了学校没多久天气就开始变坏了,还未等到做课间操,一场大雨不期而至,小米心头都凉了大半截,这么大的雨,小米正苦恼着该怎么回去呢!小米环顾了四周,周围的同学好像约好了似的,都带上了雨伞,就连他的同桌都带上了,感慨之余,小米也只得徒叹奈何。放学时,同桌笑眯眯地向小米伸出援手,奈何小米拉不下面子,错失良机。正在小米下狠心要雨中漫步时,一把伞盖在了他的头顶。 小米侧过头一看,何冰就在他的右侧,小米显得有些困惑:“这小子为什么要帮我呢?”或许小米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想得太复杂了。何冰倒也不介意,笑着对小米说:“反正也是顺路,你就和我一起走吧!你就放心好了!”何冰的话显得很有诚意,小米犹豫了一会,可雨仍旧没有停的意思,小米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何冰走,小米之所以显得有些犹豫,是因为他不想欠别人人情!因为谢谢这两字从他口里说出很困难,他宁愿别人欠他人情,别人和他说谢谢。 小米很别扭地走到了住处,出于礼貌,小米还是觉得有必要对何冰说谢谢,可话到了嘴里却硬是吐不出来,无奈,只好随手拿了些干果塞到何冰手里,何冰当即摆明了态度不接受。小米急了,“这些干果很好吃的,你得收下,你如果不收下,就是看不起我!”何冰见小米开始较真了,只好勉强收下。重新撑开了伞,和小米说了几句便离开了,至于说了什么,小米已记不清楚了,心里还是有些遗憾,他本该留下他吃了饭再走的。 这是开学以来的第一场雨,雨势很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下午回来,小米发现屋里积了水,赶紧用扫把将积水扫出来,用拖把将地面拖了一遍。夜里,小米只好就空余的瓶瓶罐罐都用上,雨水掉进容器,滴滴答答,未曾间断,搅得小米心里烦乱不堪,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屋漏偏逢连夜雨。 小米一想到当初房东信誓旦旦地向他保证房屋质量一流,心里就很是愤怒,有一种想骂人的冲动。小米多少还是有些要面子的,最后还是忍住了。在小米看来,骂人是不好的,小时候,奶奶一听到小米说脏话,就板着脸把小米叫到跟前:“从小就不学好,骂人是不对的,骂人的人都不是好人!你是想当好人还是坏人?”对于这个问题,小米早就将答案熟记于心了,当初奶奶第一次问他事,小米随口嚷着要当坏人,在动画片里,坏人都坏的很可爱。奶奶一听,气得话都说不出了,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奶奶伸出手揪着小米的耳朵再重复地问他,小米这次就回答的很慎重了,小米用手挠了挠耳朵,奶奶松了手,摸了摸小米的头,“那奶奶希望我做好人还是坏人呢?” “这还用问,当然是希望呢做个好人了!奶奶指望你学好了。好人才会有好报”奶奶语重心长地说。 “奶奶,我愿意做好人,我愿意做好人·····” “这才是我的好孙子哟!。”小米毫无悬念地得到了一个糖果,奶奶高兴的时候,总爱拿一些小东西给小米吃。为了能得到奶奶的奖励,小米渐渐地也就不说脏话了,至少在奶奶面前是不说的。后来渐渐地对身边的人也都不怎么说了。即使再生气,也不说。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小米与何冰渐渐熟识了,成了好朋友,虽然谈不上无话不说,却也能找到很多话题聊了。小米从他的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何冰很讨班上女生喜欢,总是有说有笑的,就连他的同桌也对何冰有好感,还经常像小米打听何冰的一些情况。何冰与小米性格上相差很大,就连何冰都说了“咱俩成为兄弟有些偶然,嘿嘿,毫不谦虚地说,当初我主动些,你就是我的猎物,只因你小子够真。”对于何冰这样的评价,小米很乐于接受,小米很庆幸能有何冰这样的哥们,何冰凡是对小米都很迁就,也常常约他去住处玩,小米自然是很高兴的,去他那,不仅能吃到免费的午餐,还能一起学习,可大多时候,小米基本上都不在他那学习,要么下下棋,要么和何冰谈谈眼下时事,要么就聊聊最近热映的电影。何冰数学挺好的,小米也曾向他请教过如何才能学好数学,在这个问题上,小米很渴望能从他那的到一些与众不同的答案。然而确实是失望了,何冰很认真的回答了这个问题,小米也听得很仔细,小米得到了雷同的答案。看来,学习还真无捷径可走。 在上课后的第三周,班上来了一个新同学,这是同桌告诉他的,同桌对很帅的同学一向挺留意的,小米后来才明白,这就是传说中的花痴。小米很少留意这些事,也不是没时间,小米觉得很没必要,毕竟,这与他没多大关系,可当他听说这个新同学是从理科班转过来时,心里是一阵窃喜,“这小子还真是眼高手低,还真以为理科这么好学啊?要这么好学,我早就去学了。”这样的想法小米忽然觉得自己好陌生,好邪恶。小米尽管知道这样的幸灾乐祸有着千般不是,可就是情不自禁。 一想到奶奶,小米有些后悔,小米感觉特对不起奶奶,他辜负了奶奶对他的期望。一次很偶然的情况下,小米发现自己还是有救的,那时在翻看政治哲学部分后,小米了解到量变与质变以后,小米明白这次失态还不足以改变自己的本性,他打定注意要防止类似的情形再发生,于是,为了减少自己的内疚感,小米特意去向同桌了解了这位新同学的一些情况,小米这才了解到,这小子叫丁文,成绩很好,并不是学理科有困难才学文的,而是和班主任关系闹僵了,来到老杨这班,大有“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洒脱,小米对于这样的同学很是佩服,小米在学校都是以乖学生的形象示人,不迟到,上课也不吵闹,总是沉默,不爱说话,这也是同学们的广泛共识。小米很想一改往日形象,可他又担心画虎路成反类犬。只好作罢。 小米对于第一次月考很是重视,在他看来,必须在第一次月考下功夫,考好了,很多同学都会为之侧目,也是吸引老师关注的最佳方式,平日里,班会课上,老杨总会强调每个学生他都会一视同仁,不会偏袒谁。小米听后总是忍俊不禁,老杨总说谎,这就是很好的例证,在课堂上,小米总是会注意到老杨很偏爱几个女生,不用看,这几个女生成绩肯定很拔尖,在小米看来,成绩一般的老杨不会这么用心的。后来第一次月考的成绩也证明了这一点。 老杨将成绩表贴在了宣传栏里,课后,同学们蜂拥而上,这场面,还真是壮观,小米看到这阵势,吓住了。只好坐在座位旁,静静地等待,等人少了些在挤进去,小米自知自个身板瘦小,可不想为了看这个成绩把自己给弄成夹心饼干。 小米的同桌怀着无比激动地心情去看了成绩单,可回来时几乎要哭了,小米还以为她是被人踩到脚了,可又觉着不太像,依着同桌的个性,断不会一声不吭的,定会引发一场很大的混乱。一想到这,小米心里有了底,同桌肯定没考好。果不其然,同桌回到座位,用略带深感的语气自言自语:“看来,我还真是没学习的天赋,这次又垫底了。”“怎么会呢?谦虚了哈!看你平时挺用功的啊!也不会差到哪去的!”“哼!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考好了,也用不着这样吧!”小米一愣,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悻悻地站了起来,很忐忑地跑到成绩表前看了看,小米排在第九名,第一名是白衣女孩莫凡,其他的小米都很不熟悉,一个多月了,都和这些人未曾说过话,要是去问问何冰,小米肯定会得到满意的答案的,然而何冰这次也没考好,思前想后,小米还是没去问,小米还特意留意了一下林晓雪的成绩,在十五名,和小米相差不是很大,至于他的同桌,还真是悲惨地在最后一页找到了他的名字,小米觉得这还真是不可思议!难道真应了同桌那句话?小米笑了笑,就回到了座位上,见同桌还在生气,就从包里拿出来一块棒棒糖,递到同桌跟前,同桌这才笑逐颜开了。小米定了定神,终于松了一口气。 小米在何冰的影响下,也渐渐地和班上的男同学认识了,小米发现,这些人都很有个性,也很风趣。众人常在课后来到天台说说笑笑,时而追逐,时而打闹,不过他们谈得最多的还是游戏,时下最流行CS和魔兽,基本上每次课后他们都会话谈论这些游戏,小米对于游戏一窍不通,并不是很感兴趣,在一旁傻傻地看远处的风景,直到上课。 那些时日,小米发现何冰比以往用功了,小米很困惑,就问他为什么这么拼命,何冰则报以坏笑“为了超过你!”小米哈哈大笑起来,“好啊!我等着!”小米很随意地答着。心里还是很开心的,原来自己也会成为别人的竞争目标,这倒是小米始料未及的。 小米基本上沿袭了初中时的良好习惯,习惯于早睡,初中时,晚上八点就睡着了。可是到了高中,要想八点就睡觉,就几乎变得不太现实了。小米心里很明白,自己得好好学,至少得向对面的那位同学学习!小米留意对面屋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那屋里的人基本上很少与住处的人打交道,遇着了也只是很客气地打声招呼,也就过去了,小米觉得这人和自己好像,有着类似的性情。看得出这人是很用功的人,等总是亮着,有时小米都睡醒了,对面的屋子还是亮着的,小米看了看表,已是夜里三点了,小米不禁感叹:还真是拼命三郎啊!自此,小米在不知对面屋子住客的名字时,“拼命三郎”成了最贴切的称谓了。 出于好奇,小米还是鼓足了勇气敲了对面屋子的房门,当然,小米是有备而来的,小米知道那人好学,就拿着数学资料去敲的门。门徐徐打开了,小米发现这人睡眼惺忪,似乎很困的样子。那人打量着小米好一会。“请问有什么事吗?”小米拿着数学资料在他眼前晃了晃,那人这才恍然大悟,急忙招呼小米往屋里走,屋子和小米的屋子大同小异,唯一不同的是那令人印象深刻的书,整个方桌都堆得满满的,地下还有一摞。小米看得傻了眼,这情况,可以开一个书店了! 一番闲聊之后,小米知道了这人的大致情况了,这人叫杨显跃,高三了,读的理科。小米将数学资料拿给杨显跃看了看,他看了好一会,这情形,让小米想起了当初陈平教他数学时的情形,心里酸酸的,仿佛在他眼前的是陈平,不是杨显跃。那一夜,小米很开心,他又多了一个朋友。 小米在放学后常常跑去高一同学那看看,这两个同学在高一时就住在一起,两人倒也很合得来,经常在一起做饭吃,小米偶尔会去他两那蹭饭,遇着老同学来时,小米便会和他们一起招待他们。“耗子”偶尔也会来光顾一下。至于许枫,小米已经很久没去他那了,也曾经去过一次,许枫没在,许枫还是没变多少,还是那么贪玩。 小米对住处是越来越不满了,平时总能听到那首伍佰的《挪威的森林》白天放也就罢了,可晚上还要放,吵得小米头都大了,奈何这也只能在心里骂骂解气,小米也向房东反映了好几次,房东倒是满口承诺一定去说说,也怪小米太过天真,将希望全都寄托在了房东身上,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吵闹依旧,不过不同的是,歌曲换成了《给我一千个伤心的理由》,这歌还真是唱出了小米此时的心声,甭说一千个,只要能消停下来,一万个都免费赠送,心情好的话,还买一送一! 有一阵子,那令人心烦的音乐消失了,小米激动得就差写感谢信了,还真别说,灵感一上来,构思也就出来了:感谢苍天啊,感谢大地啊,是哪个好心的天使大姐为我出的这口恶气啊!正得意着呢,小米忽然觉着不对,费了老半天劲,这才想起来这是《卖拐》里的台词。? 小米本以为能消停了睡个好觉,可夜里照旧睡不着,这老鼠太猖狂了,有时,小米觉得这老鼠就好像在他的身边一样,窸窸窣窣的声音听得真真切切,一阵寒意从脚底涌上心头,第二天,小米起身一看,这才发现放在枕边的数学书已被老鼠咬得惨不忍睹了,书的页脚有着明显的牙印,小米也曾怀疑过是否是自己梦里所为,毕竟他也知道他对数学怀着很特殊的感情。可细看之下又觉得不像,这牙印太细,很明显是老鼠所为。小米觉得老鼠也欺人太甚了,老虎不发威,还真把自己当病猫了。人鼠大战是在所难免了。 小米夜里特意准备了根铁棍,是从扫把上拆下来的,夜里,小米仍旧睡不着,对于灭鼠这事,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担心老鼠会咬他的手指,小时候,小米拿住一只耗子的尾巴,不住地转圈。老鼠拼尽了全力,往小米的小指咬了一口,小米惊得随手一扔,老鼠撞在墙上,嘴角流出了血,当场毙命。小米也吓得哇哇大哭起来。身旁的玩伴都在一旁偷偷地笑话他。这段记忆,小米总想忘记,却总也无法忘记。一看到老鼠,小米心里就直打颤,也总会想起“胆小如鼠”这个成语,可笑的是,他总觉得连老鼠都比他强,那只咬过他的老鼠便是很好的证明了。 小米内心是很惧怕老鼠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小米为了和老鼠的恩恩怨怨有个了断,夜里兴奋得睡不着,迷糊之间,很熟悉的磨牙声,让小米立刻没有了睡意,小米强打起精神,小心翼翼地翻身下床,顺手拿起置于床头的铁棍和台灯,闲置很久了的台灯终于派上了大用场了!尽管小米动作很轻盈,老鼠还是住了声。 台灯光线太暗了,无法看清老鼠的准确位置,这下小米急了,赶紧扔了台灯,摸黑打开了白炽灯的开关,屋子立刻明亮了起来。小米定神一看,凡目光所及,没看到老鼠的踪影,小米只得用铁棍四处敲打,老鼠受了惊吓,开始四处逃窜,小米只感觉心脏跳的很快,呼吸变得很急促,小米定了定神,用铁棍追赶着逃窜的老鼠,一只老鼠从他脚下蹿出,奔向不远的拉线盒,拉线盒与床之间用细线连起来的,老鼠沿着细线往上爬,小米吃了一惊,赶紧挥舞着铁棒打向老鼠,老鼠落了地,在地上翻滚着,好一会才翻将起来,仍想着要逃,拼了命了往暗处藏,小米当机立断,提起铁棒往地下砸,那一瞬,小米肯定那只老鼠中招了,方才闭着的眼缓缓睁开,老鼠浑身抽搐着,眼里放着光,小米打了个寒噤,心里暗暗叫苦,这老鼠,该杀还是不该杀呢?小米手上的铁棍迟迟不能挥下。这会儿老鼠那哀求般的眼神着实让小米为难了一回,小米不忍心看着老鼠死在自己手上,可不杀吧,又总让他寝食难安,老鼠瞅准了时机,拼尽全力的往前冲,小米最终还是使出全力打向垂死挣扎的老鼠,老鼠最后壮烈牺牲了。 小米看着躺在地上的老鼠,立时瘫坐在了地上,喘着粗气,无力感袭遍全身,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了。此时,一只老鼠以极快的速度从他脚下蹿过,小米吓了个半死,这才想起敌人不止一个,革命还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小米强打起精神,毫不犹豫地用铁棍砸向还在运动中的老鼠,老鼠被打飞了起来,撞向一旁的墙壁后才落了地,抽搐了几下,终究还是死掉了。 小米耐心地寻找着漏网之鱼,找了很久也没有发现老鼠的踪迹,小米这才确定屋里只有这两只。小米定了定神,打开房门,用铁棍赶着两只老鼠的尸体,门外月光依旧,淡淡的白光透着杀气,小米将死老鼠赶到门外,再无气力赶动老鼠,老鼠的眼神让小米觉着后怕,只好赶到房门前听之任之了。 小米很早就醒了,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开门瞧瞧夜里打死的老鼠,可开门一看,只剩下一滩血迹。小米疑惑了很久,这才醒悟,死老鼠被猫给吃了。 小米在很偶然的情况下听到这样一个笑话,窦笑笑告诉他的,窦笑笑是个很搞怪的人,经历的一些事也挺特别的,窦笑笑一天回到住处,开了门,一脚踏了进去,忽然感觉脚下有东西,她抬起头一看,下了个半死,映入眼睛的竟然是只老鼠,这只老鼠还真是霉到家了,竟然就这样死掉了,小米听完,立刻大笑起来,比起那晚的惊心动魄,小米觉得这件事更值得大书特书一番,毕竟,这如同中彩票的事情都会在窦笑笑身上发生,太有纪念价值了。 时间总是会让人抓狂,用心于学习的同学总觉得时间不够用,厌学的同学总觉得上课的时间过得太漫长。于是,醉心于学习的人,或成为书呆子,或成为尖子生,受老师器重,厌学的要么沉迷与游戏,要么开始动心思谈一场或者几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好学的学生会理性地利用时间,而对于不好学的学生则是混乱地利用时间。小米渐渐感觉到了这样的变化。而这些变化有或多或少从他身边人那感觉到的。这个人就是莫凡,老师眼里的好学生,也是同学们公认了的。在小米印象中,莫凡有着出众的外表,很阳光,也很随性。小米很少和她说话,因为他不知该和她说什么,在这方面,小米显得木讷很多,小米很珍惜和莫凡说话的机会,毕竟一学期下来,小米和她也说不上几句。小米一向自卑而且敏感,每次和她说话时,小米总感觉喘不上气,虽然莫凡一脸的和气,可内心还是感觉到了她透过语句表现出的优越感,这份优越感有着无比强大的气场,常常将小米逼到了一个死角,小米很讨厌这样的感觉。渐渐地也就将莫凡疏远了。 小米更愿意和“坏学生”聊天,没有压力,不会牵动潜意识的自卑心理。于是,一学期下来,小米认识了很多很多有意思的人,比如爱吹牛的付佳佳,爱搞怪的任学举,爱喝酒的岳芳林,爱逗女孩子的搞笑十人组,自然也少不了网游的铁杆粉丝了。小米也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个现实:“坏学生”教会了他应有的生活态度,现实教会了他必须朝着高分努力。 不学的学生自有一套让自己心安理得的理论,并不是他们不在意成绩,奈何在意也是枉然,他们就想着索性混个高中毕业,出去打工。小米对于打工时深有体会了,高一那次,小米至今还是记忆犹新。 路都是自己选的,再难也要坚持走下去!不为别的,就为了自己。如他们所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可打工这份苦,小米很清楚。小米更愿意看到他们发奋苦读的样子。小米在累的时候常常回想起这样一句顺口溜:读书苦,读书累,读书还要交学费,不如参加黑社会?6?1?6?1?6?1?6?1?6?1?6?1每次想起,小米心里总是酸酸的,总会想起他们对学习无所谓的样子。这样的选择,对于他们,是幸运还是不幸呢?就让时间来给出答案吧! 一次次的月考,一次次的班会。小米都快麻木了,考试对于老师来说,是其教学成果的检验,是学生学习成果的检验,在小米看来,这考试太搞怪了,会的不考,考的不会!老师与学生之间的代沟越拉越大,是在所难免的了,对于班会,全班同学基本上都达成了共识:这完全是老杨口才的完美展现。奈何说的比唱的好听!使得同学们都置身于错觉之中,迷迷糊糊之间同学们只得强打起精神撑下去,就当是听一场激昂的交响乐了。心里就一个简单的信念:坚持就是胜利!悲剧的是,老杨取得了最终的胜利了。 有一阵子何冰都未曾去他那耍了,小米很是奇怪,趁着星期六,小米特意买了些菜,带去何冰那让他一展身手,小米很怀念他的菜。这条路,小米再熟悉不过了,可却走了很久很久,小米显得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该不该去何冰那儿。毕竟,何冰最近在课堂上老是走神。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去瞧个究竟。不知不觉间也渐渐地加快了脚步。 还和往常一样,火急火燎地推开他的房门,只见何冰正写着什么。 “怎么这样认真啊?”何冰抬头看了看小米,笑了笑,“没想到你会来,没怎么准备,屋子有些乱,把菜放桌上吧!” “呵呵,习惯了,我那比你还乱呢!”小米将菜放下,顺手拿了凳子坐下,小米这才看清何冰写的是作文,可又不是很正式的作文,用很好看的信笺纸写的,字迹有些潦草,小米正想看个究竟,不曾想何冰匆匆忙忙地收起来了。 “你写的什么呢?这么神秘!” “秘密,不能说的秘密!”一听说是秘密,小米朝他坏笑起来,“猜都猜到了,肯定是情书之类的了,还不从实招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何冰神情显得不安起来,脸上也变得通红,“看来没什么瞒得了你了,是情书。”何冰的回答倒让小米有些吃惊:这家伙,保密工作做得还真是滴水不漏,若不是此次突袭,定不会被发现了。“是哪个女孩子啊?我帮你!”小米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只会越帮越忙的,我还是自个来吧,我还不是很确定,最近老为这事失眠,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写封情书表白,哪怕她拒绝我,我也绝无怨言,至少我解脱了,再不会有这样的困扰了。”小米听得出了神,心里嘀咕着“爱情还真是有魔法呢!竟然能让这么淡定的人心绪乱飞。” “那你把你的情书给我看看吧!也好帮你把把关,想什么错别字啊,病句之类的,我帮得上忙的。顺便也看看有什么能借鉴的。”小米笑得很怪异,透着些许邪气。何冰看在眼里,有些不情愿,最后还是拿了出来。信笺纸递到小米手上那一刻,感觉着信笺纸很有分量,小米深信何冰是下了大功夫的,小米叹了口气“你写了多少字啊?” “大概两万多字吧!”何冰答得很随意。 小米倒吸一口冷气,“乖乖,这份执着都快把我感动哭了,哎,还真是有毅力啊!佩服佩服!”何冰尴尬地笑了笑,“你就别取笑我了,赶紧看吧!你可得帮我保守秘密!”小米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份情书很像一份回忆录,有着很多的故事,故事里都有爱,原来,何冰一直暗恋着这女孩子很久了。 小米看了很久,一言不发,若有所思,这些文字,因有了爱意而显得不同,可怎么看都不像情书,缺少煽情的文字,缺少了动人心魄的誓言。有的只是很平淡的叙事,很感人的情节,充满了浓浓的爱意,或许这份情书才够分量吧!感慨之余,小米还是很认真地为他纠正了一些文法上的才错误。吃饭时,何冰很平静地谈起了那个女孩子,那女孩子在何冰的描述下活灵活现,仿佛就在眼前。 当痴情的人遇到了绝情的人时,结局就只有两个:痴情的赢得爱情;痴情的人感悟爱情。很不幸的是何冰属于后者,那几日,何冰沉默了很多,眼神难掩失落,小米看在眼里,对于感情问题,小米是无能为力的,何冰的痛苦让小米有些困惑,这些年,何冰一直想着念着的真的是那天站在他面前很是成熟的女孩子吗?时间让一切都充满了变数,那女孩子变了,变得很陌生。或许何冰喜欢的一直是那个一直深藏心里,充满了纯真的那个女孩子吧!小米觉得何冰好可怜,这么多年,他一直在和自己的想象谈恋爱。 暗恋,往往是一个人的事,与别人无关,常常和幸福绝缘,像这样的事,一次两次就好。暗恋久了,就连喜欢一个人的初衷都忘了。 小米也渐渐明白了这样一个道理:总有那么一些人,如影子般住在我们心里,我们快乐或不快乐,那些影子就在那里,不悲不喜,渐行渐远的不是时间,是彼此心与心的距离,有时,我们总会有这样的想法,对于一些人,还真是相见不如不见,时间将心里的熟悉变得很陌生,在意或不在意都已失去原有的意义了!我们仍旧站在原地,天真的用记忆里的印象去找寻现实中熟悉的痕迹,什么都在变,唯一不变的却是自己!有些想法如果太过天真,受伤害的反而是自己! 何冰为这事消极了好一阵子,好在他对学习还有斗志。小米的一番劝说让何冰决定化悲痛为力量!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这次,何冰的目标是要超越莫凡,拿全班第一。小米吓了一跳,看来表白这事对他的打击还是挺大的,有目标固然重要,可眼高手低也是要不得的。小米最担心的就是这点。小米也希望会出现奇迹,奈何现实就是现实。好在这事也没对他造成多大困扰。渐渐地也就恢复到了之前的状态:乐观,豁达。 高二渐渐进入尾声,小米也开始感受着新一轮高考,对门的杨显耀变得比之前更沉默了,灯在夜晚就一直亮着,小米半夜醒来,总能依稀看到光亮,小米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像这样熬下去,迟早会崩溃的。”小米不明白,高考怎会有这样的吸引力,让人如此执着?看着杨显耀,小米仿佛回到了高一时的光景,依旧是忙碌,依旧是挑灯夜战,众人都在尽全力,脑海里闪现着陈平的坏笑。在小米关于高考的梦里,他就是以这样的形象示人。每次醒来,小米总能乐上好一会。 晚自习刚下,小米就迫不及待地往住处跑了,在巷道小米停住了脚步,抬头看了看头上的窗户,灯是亮着的,小米想起了高一时住处的那两个姐姐,高二一年也没说过几次话,小米还记得那次说错了话,那姐姐虽表面上没说什么,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是很在意的,高考临近,小米本不想去打扰的,可想着若这次不见,恐怕以后再难见面了,思前想后,小米鼓足了勇气,决定去拜访这两个学姐,一来讨些应考经验,二来是为了道歉。 楼道没灯,黑漆漆的,小米很忐忑地上了楼,好在视力还不错,少吃了些苦头,经过艰难的摸索,小米终于来到门前,小米定了定神,歇了一会,举起了右手,犹豫着,此时他最担心的是,见着面了,该说什么呢?小米对这些很没经验,加之事出突然,小米也没来得及问一下何冰。何冰这小子出的点子还是很靠谱的,小米一直很信赖何冰。可这会儿,回去吧,下次又不一定有这勇气走上来,小米咬了咬牙,还是敲了门,敲得很轻,里面的人应得也很小声,小米听得很吃力。 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心跳加速让小米的脸变得通红,小米长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门缓缓地开了,“早提醒你出去要带钥匙了,看吧!准是又忘了,真拿你没办法!”屋里传出的话语是小米显得有些忐忑,,手心沁出了汗,屋里的人终于出来了,面目清秀,一脸的和气,小米不安地搓着手,那女孩子抬起了头,见是小米,显得很吃惊,定了定神便笑着和小米寒暄起来,学姐的热情渐渐地打消了小米的顾虑,小米环顾了四周发现屋子布置得很好,墙的周围贴了很多书画,书桌上的书多而不乱。 “怎么突然想起来我这呢?” 学姐的问话将小米拉回到现实,小米愣了一会,支支吾吾地说道:“学姐,不好意思了,那天我真没别的意思,我说你说的话很像台词,是打心里觉得你说的话很有味道,很深刻。并不是说你很会演戏?6?1?6?1?6?1?6?1?6?1?6?1” “这事很久了,你都还记挂在心上啊!我都快忘了,你就别放心上了。”学姐此时的话语显得有些严肃,可脸上还是挂着笑容。小米看了看学姐,她脸上的神情让小米安心了不少。小米这才发现,原来学姐也是个大美女,小米自个儿也诧异为什么之前就没发现呢。后来想明白了,平时他压根就不敢正眼瞧女孩子,以至于碰着了面都得费老半天来认人,也时常闹些令人啼笑皆非的笑话。 “姐姐觉得什么样的男孩子会让你产生好感?”小米很想弄明白究竟什么样的男孩子最讨女孩子喜欢,也很好奇学姐在这个问题上的看法。 “额,你这个问题?6?1?6?1?6?1?6?1?6?1?6?1”看得出,学姐显得有些犹豫。思忖片刻。“呵呵,以你的性格,还是有必要知道我的一些真实想法,好吧,我就告诉你我的看法以及对你的一些看法,我想会对你有所帮助的。说实话,我对你不是很了解,你今天来我这,我也很吃惊,你是个内向的人,平时很少言语,对人对事都总抱有消极心态,不善交际。说实话,你给我的印象并不是很好,有句话说的好:内向的另一个名字叫闷骚,闷骚的另一个名字叫含蓄,含蓄的另一个名字叫低调,低调的另一个名字叫内敛,内敛的另一个名字叫淡定。我感觉这些话说得好没道理,可也多少可以看到你的影子。”小米不由得低下了头,学姐不忍再说下去了,于是变转了话题。 “至于能让我产生好感的男生,首先,必须第一印象要好,穿着,谈吐,容貌,个人喜好。这些我都会留意,额?6?1?6?1?6?1?6?1?6?1?6?1其实我的要求也挺简单的,至少这个男孩子的让我看着清爽,看着心里舒坦,不闹心。”学姐说到这突然停了下来,脸有些红了。小米很困惑,为什么姐姐说着说着脸就红了。 对于学姐的说法,小米很认真地在脑子里认真思考着,最后小米叹了一口气:“若是依着学姐的说法,我可没一样让学姐满意的,可这又不是讨论择偶标准,至于这么严苛吗?哎,看来,要想和女孩子做朋友,还任重而道远啊!” 学姐扑哧一声,忍不住笑了起来。“也不一定啊,你啊!就是太内向,别人第一印象看到的是你的外在,即使你有着无懈可击的完美心灵,那别人也是看不到的,酒香不怕巷子深这种说法很会误导人,酒是好酒,可也得吆喝几句,摆在台面上,让人感受到才好。你人其实很好,这是在认识了很久以后的朋友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解你的人,会觉得你人真地很好,有千般好处。可现在你苦恼的是大多数人还不了解你,所以也常常显得很不自信。” 学姐的分析无不击中他的要害。奈何对于自己的现状,小米看得明白,却怎么也改变不了。那天,小米和学姐聊了很多话题,关于高考,关于朋友,关于未来。 高考对于小米来说仍然有着太多的不解,即使是学姐,也未弄明白。小米只是觉得对于高考,学姐要淡然得多,小米更担心对门的杨显耀,他比了解杨显耀,平时也没怎么说话,小米的直觉告诉他,杨显耀是个好人。小米一直当他是好朋友,至于杨显耀对他的看法,小米未多问,杨显耀也未多说。 小米瞧着杨显耀进了考场,那天天气很好,六月,一个梦幻的季节,成就了和多人的梦想,却也让许多人伤心失落了一回。高考结束后,杨显耀神情很古怪,小米并不陌生这样的表情,因为徐敏文再出考场后的神情也是这样的,小米看得出,杨显耀也显得很坦然,毕竟,杨显耀尽了全力。 六月自高考后,天气就开始变得阴晴不定了,小米倒也习惯了,小米在很偶然的情况下见到了杨显耀,在高考后,杨显耀就搬出来了。再一次见到杨显耀,小米显得很激动,很小心地问起了他的高考成绩,杨显耀摇了摇头,“你应该考了四百多吧?”小米轻声对他说,杨显耀抬起头望了小米好一会,苦笑着说“你太看得起我了,没你想的那么好,这次考得太差了,都没脸和你说了。”两人对望了很久,杨显耀严肃地对小米说:“兄弟,好好加油,来年好好考,我看好你。我打定主意要复读了,我还有事,有机会再和你好好聊聊。”小米点了点头,杨显耀转身的那一刹那,小米仿佛回到了一年前,那时,徐敏文也是这样鼓励他的,望着杨显耀远去的背影,小米心里突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高考,在小米心里有着不一样的理解,高考注定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曾经努力为之痴狂,为之努力的杨显耀告诉他一个简单的道理:当你还在为一个目标奋斗时,就要不遗余力地去努力,当你得到了一个失望的结果是,我们可以无悔的告诉自己,我努力了无悔了。而不是为自己寻找失败的理由,理由多了也便成了借口。 这一年,小米高二。 有时候,我们留恋的也就只是那么几个人,人走茶凉,物是人非,在高二下学期,熟悉的不熟悉的面孔大多搬离了,对于这个住处,小米有着太多的埋怨,令人生厌的房东,尖酸刻薄的房东的儿子,嘈杂的环境······好朋友的一一离去,小米也觉得继续住下去没有意思,又寻思着另寻他出。果真还被他找到了一个人理想的去处。这个住处是他的同学丁晓阳推荐的,小米是在晚自习以后和他去看的,那一夜还下着雨。在小米看来,正在灯光映照下,别有一番情趣。 刚进屋的时候,小米闻着一股很浓的酒味,一包烟很随意地放在桌上,被子凌乱,这番印象,小米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思前想后,还是打定主意就住这了,同学就住他楼下,楼上是一个小女孩子住,同学带着他上楼看了看,女孩子一声未吭,在一旁看着。小米觉着环境还不错,便叫同学把房东叫来,商定好价钱,交了定金。下楼时,丁晓阳拿出一支烟,“你觉得刚才那女孩子咋样?” “额,不知道,我没看清楚她长啥样。”小米回答得很随意,丁晓阳脸上的表情像吃了火药一般,他确实被吓倒到了。“不会吧!你怎么会没看清楚?你视力有问题吗?” “我的视力很好啊!只是没留意罢了!”小米不得不解释一下。丁晓阳的神情着实让他有些始料未及。“哎,看来是你的眼光高了,没把她放在眼里。”小米有些莫名奇妙,自己从未这么想过。或许丁晓阳还不明白,小米压根就不敢正眼瞧女孩子一眼,初次见到的女孩子,他基本上是没印象的,对于这,小米只得苦笑,这秘密,未曾与人道。和同学寒暄了一会,匆匆回到了住处。 九月,总有下不完的雨,小米心里渐渐地感受到了独属于高三学子的那份隐忧。开学第一天,老杨仍旧笑眯眯地走进教室,小米感觉还和高二时一样,没多大变化。老杨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照搞笑十人组的说法,那边是天生一副讨打象,有说不出的讨厌,可在小米看来,老杨的讨厌还在于,开学第一天便叫了十来个男生去搬资料,望着一摞摞资料,小米像个泄了气的皮球,再也无法打起精神了。心里一直暗暗叫苦,奈何还得接受现实,高三了,是该放手一搏了。 领了复习的资料,老杨不免又要大秀他的口才一番,要放在高二,多数人肯定是置之不理的。可都高三了,大伙心里很明白,多少还是得重视一下的,于是大多都竖着耳朵耐心地听。小米则开始翻看新发下来的复习资料,至于老杨说了什么,强调了什么,基本没听进去。哎!真是太辜负老杨的一番心思了,小米开始还有些后悔,课后急着去问同桌,同桌淡淡地回了一句:“还不是老生常谈!听着就烦!”这让小米心里踏实了许多。 小米其实心里很清楚,老杨的出发点是好的,可就是话题太过于沉重,曲高和寡。 小米在新的住处住了一段时间,感觉很舒心,房东基本上不在家,房东在离家不远的砖厂做工,一个星期才回来一次,有时甚至一个月才回来一次。回来是为了收取水电费。房东的爸妈还健在,看样子都八十有余,很和善的两个老人,一脸的和气,小米刚来时,只是朝两老人点点头示意,并无过多话语,渐渐地,两老人也会很客气地请小米帮些小忙,晾晒衣物啊,帮着拿东西之类的,事情有些杂,刚开始,小米是有些不情愿的,可碍于情面,还是应了下来,对于两老人的谢意,小米总觉得有些别扭。有时候,冷漠久了,接受温暖还真时间别扭的事,好在小米也渐渐地习惯了。 两老人和善的面庞总会让小米想起家里的爷爷奶奶,两老人很关心小米,小米闲下来时也常常会和两老人拉家常,两老人讲的事情都很细碎,关于他们的过去,很少提及,对于现在的事,他们更关心一些。小米从他们的生活态度明白了一个简单的道理:活在当下,比什么都强!小米的爷爷很爱讲故事,在小米很小的时候,爷爷就和他说过去的往事,小米也挺得很入迷,在小米印象中,爷爷基本上每天都现在看书,历史人文无所不包。小米不爱看书,一看书,小米就会分神,小米很喜欢看小人书,图画配着文字,很提神。 高三了,小米有着很多的不适应,不适应同学们忙碌的身影,不适应同桌的沉默,不适应何冰的近乎疯狂的学习方式。一群有理想的人为着一个伟大的理想奋斗着,可惜小米不在此列,小米还和高二时一样,吊儿郎当的,仍旧我行我素。直到第一次模拟考,小米彻底败北了,名次直线下滑,小米的自尊心在看到成绩排名的那一刹那被击得粉碎,小米这才明白,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何冰的付出有了回报,终于赶超了小米一回。对于何冰的进步,小米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对于自己的表现,小米何冰挺失望的,直言小米懒散惯了,小米又何尝不知?奈何缺少改变自己的动力,第一次模拟考的失利,唤醒了他的斗志!目标很明确,赶超何冰。在小米印象中,在这之前,何冰没有超过他的,或许是何冰老给他垫底,他才这么有恃无恐。何冰这次以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实力。给了小米一个响亮的回击。小米重新振作起来,与何冰一起并肩作战,小米获益匪浅。 数学一直是小米的短板,小学是这样,初中是这样,到了高中还是这样。小米此次模拟考试之所以失利,多半得归咎于数学,何冰数学底子很好,整整高出小米四十来分,小米只考了五十多分,在拿考卷时,数学老师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小米是个细心的人,当莫凡上前拿考卷时,数学老师愉悦的心情溢于言表,莫凡数学考了一百多分,小米心情混杂着失落与好奇,之所以失落,在于他那尴尬的数学考分,好奇在于莫凡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碍于面子,小米没敢去问莫凡,也没向数学老师请教。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了小米很久很久。 高三,没想象中那么惊心动魄,也没想象中的那么神秘,除了写作业就还是写作业,有看不完的复习资料,有无穷无尽的想学习任务,小米迷茫了好一阵子,在那段时间里,小米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就觉得自己像一台机器,麻木得忘记了星期几,忘记了号数,忘记了自己,这是个疯狂的阶段,唯一冷静的,只有那些宠辱不惊的老师们了。这份淡定,小米未曾学会。 小米的住处的对面是学校的运动场,不远处是男生宿舍楼,小米曾去过几次,印象还行,小米基本上每次都是去见同一个人,这个人叫徐炳安,徐炳安是小米的同班同学,和他相熟,得归功于何冰,何冰是个外向的人,在班上很有人缘,在文科班,数学好的以及英语好的基本上都会有好人缘,班上大多数同学的短板都是英语或数学。奈何小米也成了悲剧性人物,成了何冰特殊照顾对象。小米和另一个好友相识也得归功于何冰,此人是学生会主席张文宇,也是小米的同班同学,在高二时,小米便和张文宇相识,张文宇写得一手好字,有着很强的交际能力。学校举办的晚会多由张文宇组织实施,在晚会上,张文宇将自己的才艺很好地展现于观众前,既担任主持,也参与演出,小米打心里佩服张文宇。 到了高三,何冰,小米,徐炳安,张文宇一有空就会到其中以人的住处小聚,小米和张文宇刚认识的时候,曾请他到住处做客,何冰也在,小米厨艺不好,本想何冰露一手,可何冰死活不肯,一直强调不能喧宾夺主。小米只好硬着头皮做了一顿饭菜。这顿饭才不是很好吃,炒的土豆还未完全熟透,炒的番茄也不够味。当时可能是碍于情面,张文宇,何冰两人还是不做声响地将饭菜吃了精光。事后,随着几人关系越来越铁,何冰,张文宇旧事重提,笑话小米厨艺太差。这倒也是事实,小米未做过多辩驳。 爱情似乎是一个永恒的话题。渐渐地,小米知道了张文宇的恋情,那女孩子和小米是一个班的,很有个性的一个女孩子,小米和她有过不多的谈话,小米很喜欢分析一个人的个性,在和她谈话时,小米说出了对她的一些看法,那女孩子似乎也很感兴趣,饶有兴致地听完了小米对她的评价,那女孩子只是笑了笑。未做过多言语。在小米印象中,那女孩子并不是一个拘谨的人,可在和她谈话时,那女孩子总显得有些紧张,小米很困惑,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何冰,何冰笑了:“你就是说话太直接了,有什么说什么,再说你在和女孩子说话时显得太严肃了,一点亲和力都没有,那女孩子不紧张,只能说明她好定力。”小米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问题出在自己身上。难怪那女孩子在和张文宇说话时有说有笑的。小米这才明白,健谈的人往往能更多地争取到机会,比如爱情。 小米不懂爱情,因为他不了解女孩子的心思,闲下来时,小小米总是跟何冰感叹:这女孩子,是永远也搞不懂了。何冰也总是笑着对他说:“那你就准备好一辈子打光棍吧!你啊!人品不差,就是缺乏活力,不愿意和女孩子接触,所以你总觉得女孩子很神秘,其实吧!女孩子也没什么不同,一样的有喜怒哀乐,一样会多愁善感。一样会憧憬爱情。” 小米很清楚自己的症结所在,可却总是难以突破心理瓶颈,有时候,小米也觉得有必要改变一下自己,在睡觉前,小米想了很多改变的方案,可一觉醒来又走了老路。小米也曾努力过,那还是高二时的事了,那时才刚开学不久,小米还不认识那么多人,可就有一个女孩子深深地吸引了他,那女孩子总该在天台远眺,小米课后常在天台见到她的身影,那女孩子个子很高,眼睛很有神,女孩子的气质深深地吸引着小米,小米那时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径直朝那女孩子走了过去,那女孩子回头看了看小米,朝小米笑了笑,小米客气地朝她点头示意,两人就这么认识了,聊了一些关于学习上的东西,也聊了一些个人喜好。小米对这次谈话很满意,印象也很深刻。在这之后,小米却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这女孩子说话了,小米心里其实是很愿意和那女孩子说话的,奈何每次碰面,小米都没把握住机会,一是紧张,二是小米感觉那次谈话把小米想说的都说了,对于那女孩子小米已无话可说。记得有一夜,小米打定注意要改变自己形象了,对于小米来说,最难的自然是该怎样开场,思前想后,终于想到了余光中的那篇《朋友四型》,于是,小米决定和那女孩子说说朋友四型你,即高级有趣,高级无趣,低级有趣,低级无趣,对于这样的想法,小米也觉得很莫名奇妙。可就是这样的想法影响了小米很久很久。事后,由于小米的胆怯,该计划无疾而终。小米也由此得出一个结论,事情本身并不复杂,复杂的是一颗不安份的心。在小米看来,女孩子永远是个未解之谜。 张文宇的努力并未如愿以偿的获得幸福,那女孩子的犹豫使张文宇陷入了苦恋。小米不明白,张文宇多好的一个人啊!在爱情面前竟然也会落败!而且是败得那么彻底。然而这也仅仅只是小米的一家之言。张文宇并未放弃。小米很清楚的记得,那时在下了晚自习以后,何冰很神秘地叫住了正要离开的小米,小米正疑惑,何冰和徐炳安迎了上来,两人都一改往日的嬉闹,一脸的严肃。何冰先开了口,“最近小宇为情所困了,今天又没来上晚自习,我们三去看看他吧!”徐炳文此时也开了口:“小宇还真补个省油的灯,得了,谁叫我们是兄弟呢!”话已至此,也容不得小米多说什么,点了点头,与他们同行。 一路三人无语,月色阴沉,道旁的灯光惨淡。 三人终于到了张文宇的住处,敲了房门,过了良久,房门才徐徐打开,一阵浓烈的酒气迎面扑来,张文宇抬了抬头:“哟,兄弟们,都来啦!陪兄弟我多喝几碗酒。也好解解我胸中的闷气。”空气中充斥着浓烈的酒精味。看着此时的张文宇,小米有些心酸。 “红颜祸水啊!现在的女孩子怎么都这么贱呢?你说,我哪不好啊?凭什么······凭什么她就能这么对我!我也是人,不是神!绝情谁不会啊!可偏偏被她抢了先······”此时的张文宇变得好陌生,痛哭流涕,是小米所始料未及的。“是!女孩子是贱,可你为什么总是为了她而犯贱?你也是个贱皮子!”徐炳安愤愤地应着。 那一夜,三人陪着张文宇喝酒。张文宇吐了好几次,那一晚没有几个是清醒的,小米那晚的牌运出奇的好,喝的酒很少。四人共挤一张床。小米的睡得很浅,被呼噜声搅得心烦意乱。趁着那几分醉意,小米思前想后,得出了一个结论: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永远都有恃无恐。当痴情的遇上绝情的,悲剧在所难免。 张文宇终究还是难以忘了那个女孩子,那是一个周六的晚上,四人照旧混在一起,张文宇决定去找她聊聊,小米觉得不太合适,毕竟这会让那女孩子很尴尬,何冰,徐炳安则在一旁鼓动,“是该好好去问清楚了,你不能输得这么不明不白的。” 张文宇经这么以鼓动,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小米的想法还未说出便被自己毙掉了。张文宇还是很好面子的,不能师出无名,自然,他也考虑到了女孩子的情绪。沉思良久,终于想到了一个好方法。前一阵子,两人还打得火热的时候,那女孩子曾经委托他办一件事。张文宇如梦方醒,左翻右找,终于捣鼓出了一个档案袋,张文宇拿出来看了很久,档案袋里装着的是演说文稿和一些资料。张文宇看着档案袋,眼光闪着泪花,碍于情面,泪水艰难地在眼眶盘旋,未曾滴落。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在那女孩子住处对面,四人在路灯下傻傻地站着,昏暗的灯光模糊了夜色。此时的张文宇显得很犹豫,进,还是不进,这是个问题。小米担心周围的人会把他四人当做无良少年抓起来。毕竟此时的四人,怎么看都不像好人,一脸的痞子相。张文宇因爱情变了一个人,小米三个因友情变了一个人。 徐炳文终于忍不住了:“妈妈的,你这小子,再不进去,老子可要走了!天寒地冻的,想冷死我啊!” 张文宇抬头看了看他,猛吸了一口烟,站起身,丢下烟头,径直朝那女孩子住处走去。自然是要和房东打好招呼的,这一点是马虎不得的。张文宇自然是忘了的,还是何冰心细,和房东打好了招呼,房东倒健谈,张文宇进了那女孩子的房间,三人则陪房东拉起了家常。没一会儿,只见一身影从他们身旁走过,还是徐炳安眼睛贼,一眼就这人出了这人,着人是同班同学胡敏君。徐炳安叫住了胡敏君,徐敏静见者着三人,也挺惊讶的。寒暄了一番,三人跟着她进了她的房间,她的房间是一个阁楼,梯子时木制的,地板是木制的,小米是个想象力很丰富的人,这房间让小米像起了一部年前热播的韩剧《阁楼男女》。房间布置得很精致,简约中透着胡敏君不一样的品味。 徐炳文和胡敏君了学习,小米则更愿意和胡敏君聊如何装被套,着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小米,每次洗好被套,小米总是要得麻烦同学一番。胡敏君听着听着就笑了起来,小米显得不好意思起来,毕竟弄被套这样的小事是没有理由不会的。胡敏君的反应情理之中,却又在小米的医疗之外。 小米的时间观念很强,在胡敏君那呆了差不多两小时了,要不是还有健谈的徐炳文在,小米早撑不下不去了,毕竟,小米是不善言谈的。 小米耐不住性子了,辞别胡敏君,来到楼下,小米看到那女孩子的房门时微敞着的,就径直朝放门走去,推开门,张文宇地着头,沉默不语,女孩子见着小米,朝他点了点头,小米没有理会,突然就说了这一句“该说的都说完没?很晚了,我们该走了!”张文宇愣愣,不情愿地站起身,“时间确实不早了,我······走了。你早些休息了!”那女孩子点了点头,眼里闪着泪花。小米很满意地走在最前面,刚出来,徐炳文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小米你这人也太扫兴了,啥叫‘该说完的说完没’?你这小子太不开窍了,搞不好要打一辈子的光棍了!”小米很疑惑,正想发问,张文宇接着话茬说了下去,“小米太不解风情了,难怪在女孩子中没人缘,不仅面冷,还很冷血!这小子是无药可救了!” 张文宇是真的生气了,平时是不会这么打击他的,奈何没有后悔药了,刚才的满足感顿时灰飞烟灭,失落感袭上心头,小米此时有所悟:你可以不懂女生,但你得懂一些基本的人情世故,你可以坚持你的个性,但你也得学着察言观色,你可以活得很自我,但也得学着去去理解生活。 张文宇的爱情在剪不断理还乱的暧昧关系中残存着。张文宇痛并快乐着。对于张文宇的这段感情,小米从未读懂过,也不愿去懂,毕竟,想弄明白是件很伤脑筋事。小米很懒,也随了他的本性了。 不知何时,丁晓阳也开始恋爱了,小米很是奇怪,这些人一个个都怎么了,都好像中了爱情的毒,即使是飞蛾扑火,也是义无反顾。丁晓阳是个很有趣的人,英语成绩总是很稳定,每次模拟考都是二十五分,英语老师每次念到他的名字,都刻意的停顿一下,眼神里有着说不清楚的张力,将丁晓阳秒杀了。丁晓阳从不敢正眼瞧英语老师,英语老师的眼神会说话,压得丁晓阳头部过起来。 丁晓阳会抽烟,也很爱喝酒。那时还为流行,“我抽的不是烟,抽的是寂寞;我喝的不是酒,喝的是寂寞。”丁晓阳抽烟是一种习惯,至于喝酒,完全图的是热闹。丁晓阳内心是很空虚的,努力追求自己的爱情,也是在情理之中。小米想不通的是,丁晓阳喜欢的是本班的另一个女生,性格豪爽,在小米看来,一点女孩子的样子都看不到,小米突然想到了这样一句话:“兔子不吃窝边草,何况质量又不好。”或许,这个女孩子是个例外。在丁晓阳和她确立关系之前,小米几乎没和这女孩子说过话,对于这样的女孩子,小米有着本能的恐惧。 小米第一次和那女孩子好好说话,还是在丁晓阳的住处,那时,小米还在写作业,听到外面有吵闹声,出于好奇,小米抬头往外看了看,丁晓阳一脸的灿烂,旁边的女孩子也笑得乐呵呵的,估计是被丁晓阳逗乐的,丁晓阳一向很幽默,小米早有领教。小米下了楼来到丁晓阳的房间,那女孩子显得很随性,笑着对小米说:“没想到你也住这里,小阳也没和我说起过呢!”小米一愣,冷冷地说道:“可能你也没问他吧!丁晓阳就是这样子,你不问他,他也不说。”那女孩子神色有些变化,丁晓阳赶紧打圆场,“小米就是这个样子,人还不错,别看面冷,说话直接,可他还是很实在的。相处久了也就见怪不怪了。”那女孩子哈哈大笑起来,“哦,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以后得经常来了。”丁晓阳看了看那女孩子,笑了笑,“那是必须的啊!我都是你的人了······”小米听不下去了,这两人太不顾及小米的感受了,两人说的话太肉麻了。后来小米明白了,并不是所有人的爱情都是这样子的。经常来丁晓阳这喝酒的卢敏星也有女朋友。在小米看来,卢敏星的女朋友要靠谱得多,他女朋友人长得文秀的,有些内向,似乎除了卢敏星之外,很少见这女孩子和其他的人说话。小米渐渐地也就见怪不怪了,有的人,因为空虚去找女朋友,有的人,是因为纯粹的审美需要,有的人则是出自本能,各有各的理由,各有各的需要,看着这些形形色色的情侣,小米看得明白,纯粹的爱情故事就留给琼瑶阿姨吧! 有些人的爱情,随着高三的结束变成了飞灰,有的则艰难地存续着,很不幸,丁晓阳是前者,那是快要接近高考的事了,小米在写作业,忽然听到细碎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小米事先打开了门,根据他的经验判断,来者定是丁晓阳无疑,当丁晓阳出现在小米面前时,小米会心一笑,“大忙人,怎么有空来我这啊!不去陪你媳妇啦?”“媳妇?哪来的媳妇?老子从现在起,重新归队,还望队长接纳?”小米一脸的困惑,难不成丁晓阳失恋了?可是失恋归失恋,自个啥时候成了队长了!这丁晓阳又在说笑了。 小米看了看丁晓阳,这才发现他手上拿着两瓶瓶红星二锅头,小米叹了口气,“得,谁叫咱两是哥们呢!小米只好舍命陪君子了。”看着那两瓶酒,未喝小米酒有了几分醉意了。“这就不用你喝,你和我说说话就好了。我现在就想找个人说说话。小米点了点头。 “当初是在很偶然的情况下追的她,那时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喜欢她,就觉得这女孩子长得很好看,所以就想去追她了,我这人脸皮很厚,要想接近一个人不是件难事,很容易的接近了她,之后接触的机会也越来越多,对她的了解也越来越多,我开始发现我已经喜欢她了······”每一段感情的开始总有着很狗血的开头,丁晓阳的爱情也不例外。小米不由得感叹,这年月,怀着简单动机的人能有几个?或是为了填补心里的那份空虚,或是为了炫耀,或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当你都怀着一份很邪恶的心态参与到爱情中来,你还幻想着能修成正果?可能吗?现实吗?最最讽刺的是,当你渐渐开始认真时,你的另一半却从容的抽身而退。悔不当初还是轻的,终日抱着幻象度日才是真正的可悲! 渐渐地,小米也开始发现,并不是所有人都在意高考,高考对于班上一些人,是个不切实际的梦幻,于是,他们逃课,他们上课开小差。在老师看来,这些同学简直无可救药,老杨始终在强调高考的重要性,从高二到高三,未曾间断过。奈何这也只是老杨的独角戏,曲高和寡。可也总有人将老杨的话奉为圭臬。这人不是别人,是何冰。不过在一次意外事件之后,何冰对老杨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变,何冰习惯晚睡,小米在何冰那玩的时候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晚睡就不能早起,由于高考临近,老杨突发奇想,决定将原来七点二十分的早读提前到六点半。老杨刚提出这样的设想,全班大多数人都吃反对意见,都抱怨太早了,起不来。吵杂的喧闹让平时性情温和的老杨失了耐性,盛怒之下,不顾情面的将他的大手拍向讲桌,可怜的讲桌,发出沉闷的怒吼,奈何面对法西斯式的专制,讲桌也只好保持沉默。教室在零点零几秒之内变得鸦雀无声。此时老杨的气场显得无比的强大,无人敢反对,无人敢有异议。就这样,一份带有独裁性质的决定出炉了。 尽管老杨再三强调自己是很认真地看待这个决定的,并且会带好这个头,和同学们一起到校。随着气氛的缓和,很多同学都没把老杨强调的话当回事。何冰也没怎么听进去。在小米印象中,何冰就没有早到的经历。小米隐隐地有些担心何冰,当晚,小米为保险起见,启用了多年未用的闹钟,东翻西找,还是将那个有些年头的闹钟找了出来,这闹钟还是初中时买的,高一时拿了来,却也没派上多大用场,小米本以为找不到了,却不曾想还是找到了,闹钟是在一堆废旧的书报中找到的,刚拿出来时,闹钟布满了灰尘,小米耐心地用抹布抹干净。欣喜之余,小米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闹钟指针未走动。小米叹了口气,只好跑去小卖部买了一对新电池。 小米很早就醒了,在闹钟为未响之前。小米有些后悔了,这闹钟还是个废物。好在没有迟到。小米走进教室,翻开英语书记起了单词。老杨很准时,老杨出现在小米眼前时,小米有些感动,老杨还是和往常一样,眯着眼,笑呵呵的。 同学们也都陆续进了教室,可唯独何冰迟迟没有现身,小米心里很焦急,七点二十分了,何冰还是没有现身,老杨耐心地点了名,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起来,笑意全无,一脸的严肃,何冰终于在七点三十一分赶到了,小米看着表,苦笑着摇了摇头。老杨背着手,走出了教室,这一天,倒霉的不止何冰一个,小米算了算,有六七个人。不过何冰是最晚到的,小米本以为老杨说他们几句就会雨过天晴的,可是小米想错了。整整一个早读,小米都未见那几人的身影,看来那几人是进了老杨的办公室。早读刚下,那几人陆续回到教室,一个个都失魂落魄的,提不起精神。 小米赶紧赶到何冰跟前询问详细情况,何冰不多说,只是淡淡地说起了另一个女生的情形。那女孩子叫邱莫言,这名字还真是和她本人大不一样,按着名字理解,此人该是沉默寡言才对,可偏偏此人就是话多得无敌,是个正常人都难以接受。课后说说也就算了,上课还说,净说些与课本无关的,何冰与这女孩子之前是同桌何冰性子够好了,可最后还是受不了她。 有些人,最大的可悲在于,自以为是的显摆自己的喜好,喜欢嚼舌头,搬弄是非。一次晚自习,小米本想留下来写作业,可那熟悉的声音如苍蝇般嗡嗡不绝于耳,弄得小米心烦意乱。小米强压心中怒火:“得,惹不起,我还躲得起,走!”立刻收拾书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了教室。小米大口地呼吸着外面的空气,怒气消了一大半。何冰紧随其后跟了过来,苦笑着对小米说:“这女生好没自知之明,真是的,要是以后谁娶了她,肯定是个悲剧!”小米点了点头:“可不是吗!书上就说了,男人平均每天只说两千字,女人则要说五千字,男人在工作时就把话说尽了,回到家,老婆还有三千字要说,这就非常悲剧了!更悲剧的是,要谁去了她,一万字都有可能,哎,她这人怎么就这么没自知之明呢?” 小米对这个女孩子都的印象不好,甚至有些讨厌她,何冰说这女孩子进了办公室,老杨问她为何会迟到,她立刻就哭了,哭着解释完后,何冰本以为老杨会对她从轻发落,奈何对她还是一视同仁,写检讨,必须的。对于何冰的情况,何冰未多说,小米也未多问。估计比那女孩子还惨。小米只是觉得此时的何冰肯定有话要说,可是他还是选择烂在肚子里。男孩子有时要强起来,是自尊如生命。何冰正是这样的,在气头上的老杨在措辞上不会过多的顾忌何冰的感受。 何冰最后做了一件让小米很吃惊的事,为了能在第二天早读不迟到,何冰毅然决定晚上留宿教室。这非常之举,只有你非常之人能够做到,小米从张文宇那听说,愣了好久,感觉何冰太疯狂了,渐渐地,小米也开始理解了何冰的心情,被老师数落,是件很伤自尊的事,何冰是在为自己的尊严而战,在那个非常时期,总会有些非常之举。 小米很好奇在教室睡觉究竟是什么感受?在张文宇的鼓动下,小米尝试了一晚,那天夜里,小米,张文宇,何冰像做贼一样,凡是总是很小心翼翼。最难的还不是这个,最难的是如何在用书桌拼起来的床睡觉,夜里很冷,小米准备不足,蜷缩成一团,那一夜根本没法睡,小米艰难地熬到了天亮,经历了这件事后,小米打死也不愿再经历了,在教室睡觉,有说不出的痛苦,何冰却坚持了下来。小米一直很困惑:究竟是高考给了他勇气还是他的自尊心在作祟?答案恐怕只有何冰自己清楚了。何冰未多说,小米也未多问。? 后来,后来的后来,高考如期而至,出乎小米意料的是,平时吊儿郎当的同学进考场都很淡定,小米也未感受到太多的压力。这一年,数学偏难,平时数学很好的女生意外没发挥好,林晓雪就是其中一个,那是在考玩数学之后,林晓雪突然打电话给他,小米很是意外,平时也未多说话的人竟然会在此时想起他,小米这才想起来,电话号码是在留言录是留给她的。 “请问是小米吗?”电话那头带着不确定的语气。 “嗯,我是小米。”小米听出了对方是林晓雪。未再多问。 “你······你考得好吗?” “说实话,没怎么考好,数学也就那样了,我数学一向不好,不抱多大希望的。”小米淡淡地说着,却不曾想林晓雪在电话里哭了起来,“有好多题都没做好,看来今年高考是没我什么事了。”林晓雪的举动让小米有些不知所措,第一次有女孩子在他面前毫不掩饰地哭泣,坏就坏在小米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女孩子,小米只好拿出初中时数学考十七分的英勇事迹说给他听,小米笑着说完,不曾想林晓雪哭得更伤心了。小米没办法了,只好说着从徐炳安那听来的笑话,小米说得特别扭,林晓雪听了,心情平静了下来,鼓励了小米一番,便挂断了电话。 事后,小米为弄明白林晓雪为什么会打电话给他,小米也不知道他到底和她说了什么,就记得林晓雪的那句“谢谢”了。 小米在忐忑的心情中等到了高考成绩,差强人意。小米回到学校,遇到了林晓雪,小米问了一下林晓雪考了多少,林晓雪脸色不好,看得出她并不满意她的高考成绩,林晓雪没有多说,小米也不敢再多问。 对于林晓雪,小米一直都未弄明白,虽然同窗三年,可没怎么说过话,印象中,林晓雪和小米有着很多的相似之处,每次和她说话,内容多半和学习有关,林晓雪总是冷冷地问,小米也总是冷冷地答,或许,这就是默契吧!女孩子的想法很难猜,小米也从不去猜。 这一年,小米未能如愿地走掉,何冰,徐炳文,张文宇也是同样的命运,或许是心有不甘,或许是其他的原因,四人都选择了复读这条路。或许是造化弄人,丁晓阳也选择了复读,至于他那虚无的爱情,随着高三的结束,也烟消云散了,高三,不乏有收获爱情的,例如卢敏星,仍旧幸福地与她的女友牵着手,至于他们这样能走多远,看他们的造化了。小米对所有人的爱情都持观望态度,小米看得明白,爱情,是一门艺术。可是在爱情面前,很多人都显得太盲目,或以神经质的偏执,或以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等待,或漫无目的的寻觅······高中岁月,有的人将爱情列为了必修,不及格的成了大多数,也有人将爱情列为选修,小米则选择了不修,小米喜欢旁观,那份热闹,在小米看来,能感受就好。 高中三年,小米认识了很多有趣的人,丁文就是其中一位,高二时,小米经常从他的住处路过,高三时还和他是同桌,小米上课时基本不怎么说话的,丁文常常那他开玩笑,小米脾气很好,可也不是没有,也常常把丁文气得半死,两人吵归吵,可感情还是在的,丁文很喜欢林晓雪,这是在高考后的一天林晓雪告诉他的,那天,林晓雪发短信给小米,小米清楚的记得短信的内容:丁文今天向我表白了,现在心里好乱,我该怎么办呢?小米看完后,过了很久才回过神来,原来爱情是会传染的,这会儿轮到丁文和林晓雪了。小米想了很久,终于还是回了短信:呵呵,没什么大不了的,丁文人还不错,和他相处久了,你就知道他的好了,如果你也喜欢他的话,那就答应他吧! 小米那一晚失眠了,他隐隐地感觉林晓雪对他有着不一样的感情。他的失眠多半得归结于林晓雪没有用短信回复他,在很忐忑的心情中,小米收到了丁文发来的短信,小米这才平静下来,林晓雪与丁文的走在了一起。对于丁文这个好朋友,小米难免要落俗套地祝贺他一番。那小子却坏坏地笑小米,“要是你还是现在这样子,当心打一辈子的光棍哦!”小米会心一笑,看来还真是这样子呐! 这一年七月,小米走进另一所学校复读,丁文在另一所,而徐炳文,张文宇,何冰在在原来的学校复读。 高中三年,一个让他很纠结的三年,有着太多的回忆与牵挂。 小米渐渐地明白:高中三年的故事都里有爱,在悲伤中成长,在成长中彷徨,那个岁月被时间胡乱刻画,失了颜色,唯有那刻痕还在,小米很想回到过去。在梦里,循着残迹,重温那段回忆。 这一年,小米高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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