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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偶然人生(续七)
正文

吴彪按周书记的指示,当天就下山到了三狗子家。他见街门虚掩着就推了一下门,喊:“玉莲在家吗?”

话音刚落,院里响起了几声鸡叫。有一只公鸡钻着门缝往外跑,吴彪赶紧弯腰撵住。玉莲神态慵懒地挺着大肚子从屋里出来,见是吴彪,满脸笑容地说:“呵呵,是吴团长,快进来,有啥事儿?”

吴彪满脸凄惨,带着哭声道:“回屋里再说。”

玉莲见吴彪的脸色不好,语气悲伤。心里忐忑不安,有几分害怕。她忙把吴彪让进屋,着急的问:“出啥事了?是不是三狗子犯了错误?”她知道吴彪和三狗子形同兄弟,心里有了不祥的预感。

吴彪稳了稳情绪说:“他们出事了。我们的马车昨晚翻在了掉沟里。”

玉莲急切地问:“三狗子在不在车上,咋样了?”

吴彪眼圈红了,他忍着不敢让眼泪掉下来,说“三狗子在车上呢,他……

吴彪欲言又止,顿了顿说:“唉,他也掉下去了,没救过来。”

“啊……”

玉莲只觉得天晕地转,眼前一片模糊。身子顷刻就歪倒了。吴彪一步跨了过去,赶紧抱住,。玉莲双眼紧闭,全身软软地滩在他怀里。

吴彪活了三十年还是第一次抱女人,女人特有的味儿扑面而来,使他呼吸急促,女人棉棉的身体使他有异样的感觉,他顿时慌了神。一阵手忙脚乱,使劲地掐住玉莲人中,又急急地搓摸她胸脯,摸到玉莲的两个丰满的乳房,微微地颤动,他的下体也不由的躁动了几下。

吴彪抱着、摸着、折腾了好一阵,玉莲才长长出了口气,缓了过来。她看见自己躺在吴彪的怀里,脸对着脸,闻到了他微臭的汗味,听到了他轻喘的气息,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没动也没大哭,只是无力地在吴彪怀里小声抽泣。

吴彪性格内向、言短。一时不知该咋样安慰玉莲。屋里静得怕人,两双眼流着四行泪。流呀,流呀,突然,玉莲嚎啕地大哭起来,她在吴彪怀里就像一个受屈的孩子伏在自己的亲人身上,伏在自己的父亲身上,肆无忌惮地哭。她哭得天昏地暗,哭得院里的母鸡咕咕乱叫,哭得张婶儿站在地上,他们也就没不知道。

张婶儿是接到公社的电话过来的。她站在地上看到这两个人相依为命地哭,她也在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抹。

她看着玉莲哭得死去活来,便上去扶着她坐在炕上,哽咽着说:“玉莲,人死不能复生。自己的身子要紧,你肚里还有娃呢,他可是三狗子的血脉,为了孩子你也要挺住。”

她说着又弯胳膊在袖口上摸了一把鼻涕,说:“公社已申请三狗子为烈士了,周书记指示大队做好善后的事。周书记安排了,以后你的生活由吴团长关照。你往后有困难,大队一定会全力帮你的。”

吴彪已是热得满头大汗,站在地上搓得两手通红通红,接住张婶儿的话说:“我和三狗子亲同手脚,是好弟兄。你放心,以后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会照顾好你,等有了孩子,我也会照顾好孩子的。”

张婶儿也接住说:“玉莲,往后吴团长就是你的靠山了。”

吴彪三十来岁,中等个儿,宽脸盘,大眼睛。长得敦敦实实。他是最后一批从抗美援朝前线回来的志愿军战士。退伍后,在公社当了武装部长,还没有娶妻成家。他性情直爽,为人憨厚。经常在河湾大队训练民兵,他和三狗子好得像兄弟。他同情三狗子,三狗子同情他。他俩有着相同的遭遇,都是父母早亡的苦命孩子。是他提议三狗子当了河湾大队的民兵连长。

他经常关照三狗子,这次三狗子下山也是他安排的。本来,他想让三狗子回去照料家里,看看怀孕的老婆。没料到,一趟上山路,竟要了三狗子的命,真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人的生死就在偶然间。他深深地感到内疚,感到对不起三狗子。

张婶儿再三劝解,玉莲的情绪才慢慢稳定下来。吴彪没再说话,默默地从旧军装的衣袋里掏出十几块钱,说:“玉莲你先留下用,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玉莲不要,张婶儿劝着留了下来。吴彪对张婶儿说:“你也顾不上经常招呼玉莲,我安排紫花照料她吧。张婶儿又告玉莲:”你放心,别怕坐月子没人侍候。”

吴彪又说:“玉莲,人死了没办法。我和三狗子是战友,也是兄弟,他的后事,你就让我料理吧。公社要为他要开追悼会,我要让三狗子走得风风光光。还要为你们多争取些抚恤金,让你娘儿俩有个生活。”

他说完就匆匆来到二毛驴家。紫花正在屋里洗衣裳。她把辫子盘在头上,显得十分俏丽。披着白色的夹袄,黑色的裤子。裤腿挽了老高,过了膝盖,露出两条雪白的腿。

她看见吴彪来了,脸上漾起娇艳的笑容,赶紧站起来,甩着水淋淋的手,也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甩手碰在身边的高凳上,她疼得双眉紧颦,矫情地揉着泡得发红的手指。娇声细气地说:“俺家树上一早就有喜鹊喳喳叫,原来是吴团长要来呢。”

吴彪心情沉重,脸上挂着泪痕。也没有心思和她多说,就把马车出事的情况告了她。还给她报了平安,说二毛驴没事。紫花听见三狗子死了,立即大声哭了起来,如梨花带雨,扑了粉的脸颊冲出几道条纹。她的哭相多少有些矫情。

吴彪那有心思看这些。他匆匆地以公社民兵团的名义,要求紫花去帮助玉莲,让她和玉莲做伴,劝解玉莲。

临走,吴彪又掏出几块钱给了紫花,郑重地叮咛:“紫花,玉莲怀着孩子,你到供销社给她买些好吃的。”紫花接住钱,握在手里数了又数,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她好像从没见过这么的多钱。赶紧解开上衣扣子,露出绣着牡丹花的紫红兜肚,把钱装在兜肚上的口袋里,她像怕钱跑了似的,按了又按,把两个奶头挤的乱动、乱颤。

紫花接了钱,便停了哭。她叹了口气,瞟了吴彪一眼,说:“三狗子可是命苦人。留下玉莲该咋办啊?”

吴彪也叹了口气说:“咱们一起照顾她吧。”

紫花眼圈一红,止不住又哭了,她抽抽噎噎,哽哽咽咽。这时,从另一个屋子传出老妇人的咳嗽声,问:“紫花,谁来啦?”

紫花回答:“是公社的吴团长。三狗子跌在沟里死啦。”问话的是紫花的婆婆。

“啥?”她婆婆有点耳背,没听清。

“三狗子死啦。”紫花大声回答。

“可怜的娃儿呀。昨夜我还梦见他和咱娃打架呢。咱二毛驴没事吧?你让吴团长喝口水。”她婆婆关切地说。

这时,紫花才想起没给客人倒水喝。她说:“俺家也没啥吃的,就喝口水吧。”说着她拿出碗,在炕火的温罐里舀了一碗。端给吴彪。她脸上露出了妩媚的神态。

吴彪接住水咕噜咕噜喝了下去。

紫花说:“吴团长,你放心吧。俺们都是民兵家属,都是你领导的人。俺俩可是好姐妹,他家出了怎么大的祸,你不安排,俺也得帮呢。”

她接着又说:“吴团长,你还要指导俺那口子进步呢。你们啥时要女民兵可别忘了俺,俺也没娃娃拖累。俺也要当女民兵。”

她喋喋不休说着,硬拖吴彪坐在炕上。吴彪也想坐下歇一歇,整理整理自己的头脑。稳定稳定自己的情绪。紫花脸色微红,两眼含情,羞却却地挨着吴彪坐了下来。

吴彪挪了挪身子,喝了水就要走,说:“紫花,玉莲就靠了你啦。我要赶着上山呢。

紫花送他到门口,轻声地说:“吴团长可要常来,别忘了俺。”说着,又深情地瞟了吴彪一眼,吴彪似乎没看见,头也没回走了。

紫花随后到了大队供销社,供销社的货架上摆着糊窗麻纸和毛巾以及针头线脑东西,不摆着什么食品。售货员和几个老婆、老汉围在一起正唠叨着三狗子的事儿。

紫花满脸的神气,翘着眉梢,挺着胸脯,摇三摆四地走到他们跟前,从花兜肚里“唰”地掏出几张票子来,朝售货员直嚷嚷:“看看,啥东西也没有,俺有钱也花不了。”

在这里坐的几个老婆老汉齐刷刷地把目光盯在了紫花身上,看她拿着那么多钱,个个露出了羡慕的眼神,几乎同时从干瘪的嘴里发出了“咂、咂”的赞叹的声响。

他们知道紫花平时拿钢镚儿买些一分二分的糖块,今儿见她掏出一沓票子,售货员夸张地说:“紫花想把供销社买塌?”

紫花神气地说:“公社吴团长给俺的钱,先买一斤饼干。”

人们又是几乎是同时发出了“咂咂”的声音,惊叹地问:“吴团长给你钱了?啥钱呢?”。

那个售货员故意问:“吴团长是你表哥啦?”

紫花嘴一撇,辫子一甩笑着说:“呵呵,吴团长就是俺相好的,你们也管不着。”

售货员看出紫花今儿是有事来的,也没细问。忙从柜台底下拿出了一包饼干卖给了她。

紫花提上饼干扭着腰走了。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怪不得二毛驴能当民兵排长,原来是她和吴彪有一腿。看吧以后有好戏哩。”

紫花其实心地善良,没心眼儿。只是有几分姿色,好显摆,卖弄风骚,惹得村里的小后生围着她转,就像蜜蜂围着花朵。难免有些风言风语。

她提着饼干到了玉莲的家,先是安慰了一阵玉莲,替她添了火,掏了灰,坐了一锅开水。就得意地对玉莲说:“刚才吴团长在俺家和俺家坐了一阵,他给了俺钱,叫给你买好吃的吃。俺刚给你买了包饼干,你别愁,有俺在呢,咱俩搭伙过。”

说着,她撕开了包饼干的草纸,给了玉莲一块,自己也拿了一块,使劲地啃了一口,几乎蹦了牙,她想起人们调侃的一句话,自言自语地念叨:“说是糕点硬铁吧,咬在嘴里不掉渣。”

一个月后,赵元魁的老爹赵富生才来看他的儿媳。(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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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1/31 17:13: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