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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苦涩恋情
正文

时间过得真快,就象飞一般转瞬十多年过去了。

钟辉是奔五的人了,身体已经发胖,将军肚都好几年了,由于长期伏案工作,微微驼背了,有点老态龙钟的样子。他仍在那个研究所工作,每年除了撰写论文,就是参加各种各样的会议,偶尔也以专家的身份做几场报告,赢得了许多虚名。但他把这些都看做是身外之物,从来是不肖一顾,他有自己的梦想和追求。外表的平静和内心的激荡,使人感到他深不可测。总觉得他就是个猜不透的谜。

自从那次书城邂逅,他就永远忘不了那个人。他是个矛盾的人,很多高深的理论在他那儿就变成了几句笑话,让人一听茅塞顿开,恍然大悟。可在感情方面就是一个白痴,智力低下到不及一个小学生。十多年了,他在默默地承受着一种相思、期盼的煎熬。他似乎身背着沉重的十字架,永远也得不到解脱和救赎。十多年前,他把书寄出去之后,很快就得到回信。寥寥数语,在他看来字字珠玑,价值连城。他每当闲暇的时候,总要从抽屉里拿出那封信,看了又看,掩饰不住那种童趣般的甜蜜回忆带来的激动和快乐。可是,他再没有写回信,他把那种快乐和思念放在心里,独自享受了。

每年的五月二号,就是他们相遇的那一天,钟辉都会怀着一种虔诚、真挚的感情,去一次新华书店,在那儿选购一份精美的贺卡,然后用他那隽秀的王体字写上留言寄给她。不管这一天他在哪儿,不管这一天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会坚持做到。这种迂腐的行为,一次把他的院长激怒了。那是“两乱”之后的第二年,他和院长去北京开会,那天他们正在参加一个十分重要的研讨会,一位大人物在讲话,可是钟辉却站起来,悄然离开了。直到中午休会前没有回来。中午院长问他干什么去了,他自豪地说:“去给朋友寄贺卡去了。”院长一听气昏了。说他简直是个不可理喻的人。看着暴跳如雷的院长,钟辉却暗自发笑,根本不买账。后来院长逢人便说,钟辉就是一个神经病。他听到了也不生气,只是笑笑。但自那以后,他再也不和院长一起出差了。

也是在这一天,在T城的她,和他一样,做同一件事。她会去那次他们相遇的书城,在那儿逗留好长时间,浏览一下新书,再到那个书架前看看,站一会儿,最后挑一份自己喜爱的贺卡,寄给他。她也在他们告别的地方站一会儿,他们分别时的情形就一幕一幕出现在眼前。她不知道那是苦是甜,只是喜欢那样做。

T城的改革进展的很快,很多企业都改制了。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她由一名国企干部转变成私营老板了。市场激烈的竞争,商海诡秘的风云,使她体会到了生活的艰辛和人心的险恶。每天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后,坐到书桌前,都会顺手拿起那本L寄来的书,随便翻翻。那本书就一直放在书桌上,从来没有上过架。每当她拿起这本书,就会有一种说不出的暖流涌遍全身。有时她暗自问自己:我是怎么啦?我到底要做什么?她甚至感到自己已经出轨了,有点对不起和自己一起打拼的老公。但每当这种自责之后,她仍然继续着这种没有尽头的旅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二十一世纪之初,科学技术的迅猛发展,电脑进入了寻常百姓家。英特网让这个世界一下子变小了,人和人的距离近了。由于企业发展的需要,她是T城第一批拥有电脑的人。十多年前,当成为人们交流的首选工具时,她就有了自己的号。她申请了自己号的那天,心情很激动,第一个想告诉的人就是钟辉。可是,她手中的电话号码早已升级了,是个废号。他和她从来不打电话,唯一的联系就是每年的那份贺卡。她怀着无奈、痛楚和激动、不安的心情,匆匆趴在办公桌前,写了一个简短的字条,装在信封袋里,再写上钟辉的地址、姓名,认真地封好了,交给秘书,让赶快寄出去。

她有两个号,一个业务用的,一个是为他准备的,她在等他的消息。她每天到办公室的第一件事,不再是看桌上的报表,而是先打开电脑,登录给他的号。她在等待消息盒子滴滴的呼叫。可是她失望了。好长时间过去了,始终没有音讯。她似乎有点绝望了。便开通了空间,在那里写日志。那是她等待中的唯一乐趣了。

钟辉使用电脑很早了,但他只会看看新闻,最大的作用就是写文章,再不需要爬格子了,敲敲键盘就好了。他知道腾讯,但以为那是年轻人的世界,自己从来没有想进去。他收到她的信,是半年之后的事情了。自从和院长闹了不愉快之后,钟辉就一直想换换环境。一个偶然的机会,他申请了援藏工作,可后来调派到青海刚察县了,他在那儿要工作一年时间。那年高考结束后,孩子要上大学了,他请假回来送孩子,到单位自己的办公室去,才看到了她的那封信。他看了那个简短的字条,心潮澎湃,激动不已。“呯”地一声,锁上房门,就直奔家里了。

气喘吁吁的他,坐到桌前,打开电脑,给自己申请了号。他给她发出了好友添加申请,并在留言栏里说:“我是钟辉。”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她同意了。

他看到了她的头像,那是一张她本人的照片。发型变了,长长的波浪式的秀发,剪短了,但依然是烫发,齐勃长,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多了几分成熟和坚毅,俊秀的鼻梁依然那样迷人,只是脸庞瘦小了,额头也平添了岁月的苍凉,那噏动的双唇好像有千言万语要说。她的网名是自己真实姓名的谐音。看着她的头像和网名,好长时间后才打开了对话框。

“你好吗?”他发出了的第一句问候。

“我好,你好吗?”T城的她说了第一句话。

“我好。”

简短的问候之后,两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沉默。

沉默。

“我给你点首歌吧。”她打破了这种寂静。

“嗯。”他擦掉脸颊的泪水。

她点的是一首苏勒亚其其格演唱的《情奴》:

我中了你下的毒

我陪你一起上路

我做了你的俘虏

我心就归你所属

这日子今生不会出头

是老天安排

我做你的奴

才和你说了几句

泪水依然在奔流

徘徊在十字路口

选择的依然是回头

没说话你转身就走

我的心也有了伤口

期盼你能回头

把我的魂也牵走

我中了你下的毒

我陪你一起上路

我做了你的俘虏

我心就归你所属

这日子今生不会出头

是老天安排

我做你的奴

才和你说了几句

徘徊在十字路口

选择的依然是回头

说话你转身就走

我的心也有了伤口

期盼你能回头

把我的魂也牵走

我中了你下的毒

我陪你一起上路

我做了你的俘虏

我心就归你所属

这日子今生不会出头

是老天安排

我做你的奴

我中了你下的毒

我陪你一起上路

我做了你的俘虏

我心就归你所属

这日子今生不会出头

是老天安排

我做你的奴

他俩在两地同时反复听着这首歌,谁也不说话。下班时间过了好久,她才告诉他:“我要下班了。有时间再聊。”

“好吧。你回家吧。”他感到有点苦涩。

第一次网聊就这样结束了。她走了,但他一直在听歌曲,直到爱人来喊吃饭,才关了电脑。其实,他没有一点音乐细胞,从来不唱歌的,他喜欢的只是那歌词,是那一种意境和氛围。这首《情奴》是他一生听的遍数最多的歌曲。从此每当他想她的时候都会听这首歌。他非常喜欢几句歌词:“我做了你的俘虏,我心就归你所属。这日子今生不会出头,是老天安排,我做你的奴。”

有了新的便捷的联系方式,他和她的交流多起来了。他们很少聊天,他们用邮件的方式,告诉对方自己以前和目前的各种事情及喜怒哀乐。他们交流谈论的话题非常广泛,文学、生活、人生、政治、、、、、、可以说无所不谈,但有一点,就是忌讳谈论个人感情。他两知道,空间里转的文章,就是对方要说的话。其实,他两的空间几乎是相同的,她转他的,他转她的,把那爱慕、思念、牵挂全都放到空间的文章里了。

腾讯的功能很多,但他两从来没有使用过语音、视频,也极少聊天。他们仅给自己创造了一种文字的氛围。他闲下来的时候,就写一些随笔一样的文章,放到自己的空间,让她去阅读。过去,他为了职称写文章,现在他为了自己写。他不要别的读者,只要她一个人。为此他感到从来没有过的快乐。

时间在悄无声息中飞逝。他和她依然这样生活着,似乎很近,又似乎很远。他们始终如一地在五月二日去寄贺卡,也在网上继续着那种朦胧而苦涩的爱情。

顾城的《远和近》,是一首非常有名的朦胧诗:

一会看我

一会看云

我觉得

你看我时很远

你看云时很近

是他俩最好的写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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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5 15:20: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