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标题 | 赶快回家 |
| 正文 | 当年七夕，王母允许劳作了一年的织女休假，织女下凡洗澡，认识了牛郎，于是就演绎了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演绎的故事里还有董永七仙女、许仙白娘子等等。然而，对于一些过了浪漫年龄的人来说，诸如情人节这些非原生态的节日是触动不了他们的。 某年情人节，四位老同学相约，在一起打牌娱乐，边玩边聊中，不知是谁说的，今天是西方的所谓节日。话题自然就集中在对这节日的讨论上。“快给咱老同学发短信，骚扰一下。”某提议。 在座的志同学娶了我们的一位漂亮女同学，这女同学是我们上学时我们男生的向往对象。在我们的夹杂着些许醋味、羡慕的一再鼓励下，志同学编辑了六个字符的短信，让我们过目了，然后按了发送键。 很快，志的手机就传来了短信提示音。当年那个没追到女同学撺掇得最卖力的情敌名字叫做剑的同学眼疾手快一把夺过手机，打开短信。他先缓缓地查看了我们期待的目光后，他的眼神变得似乎暗淡，他的气息变得近似唏嘘。 他站起来，他很庄重地站起来，就如当年面对老师的课堂提问。他关掉查看，将手机递给那个已经将花儿摘取的同学志，用背诵的语调回答：“情人节快乐。”说罢，却没坐下。我们怔怔等待下文。 “没了？这一句是我们审查过的了。”我们问。 “赶快回家。”剑背诵完，还是很庄重地坐下。 坐中的老大提议：“既然咱老女同学喊咱回家，咱还是回去吧。” 四个老同学索然走在街上，有些无精打采。此时，街边的店铺大多已经打烊，却有一处亮着灯火，走近看，是一家卖鲜花的。店家自然会抓住这商机的。 走进花店，店里只剩下了一些青少年挑选剩下的“残花”。店家很热情地打招呼：“现在便宜了。” “反正是送给那些老花，残花送败柳。既然便宜，老板，包装四束。”老大一边招呼着一边掏钱包。 店主很麻利，将剩货修剪、装饰、包装，一会儿就好了。 “老板，有报纸吗？”“有，今天的晚报。”“拿四张。”“干啥？带走吗？今天忙，俺还没看呢。”店家似乎不舍得。 “一个主儿买你这么多花，要你几张报纸，还不舍得？挑选那些广告版面多的不就行了？”大哥给出了解决问题的方案。 大哥很仔细地用报纸包裹了被店家已经包裹得很精致的花。就在大哥很仔细地用报纸包裹花的同时，四弟在打电话，似乎是告诉他儿子他给他妈买了花。 大哥叮嘱到：赶快回家。 大家分别散去。 我与摘花同学志恰是一道。路上，他疑惑，问：“大哥为何将花用报纸包了？”我道：“大哥一片苦心啊，你却不知。咱这年龄的，这个节日，拿束鲜花，走在大街上招摇，当否？”蓦地，他似乎豁然明了。 大哥心细，去年的那时，大哥电话通知：“带上老情人到某处集合，花已经备好。” 剑说，联系志了，志以及老情人在外地，赶不回来。大哥说，志和他老情人很重要，但是，节日不等人，还是过吧。 大哥安排了一桌晚宴招待老情人。志缺席，席间加了黛玉及其老情人。席间自然说起那年的情人节。四弟津津乐道，先是对大哥满嘴的恭维，然后是模拟那天晚上回家的情景：孩子关了电灯，燃了蜡烛，收了鲜花，去了包装，抽了一支，令我衔在口中。孩子不知从哪儿学的，令我单膝下跪。借着酒劲，我跪了。 “哪条腿？”有起哄的追究。 “记不得了。”四弟还要说时，他媳妇，就是那个叫菊花的已经将手捂在了剑的片口喋喋不休的嘴上。看到剑暂时不说了，菊花就假借查看手机红着脸起身离开现场。 看到菊花暂避了，四弟愈发来了兴致，盯着其他几位嫂嫂，说：“那天，你兄弟媳妇很妩媚，很善解人意。” “看你能的。”大嫂啐他。 酒酣时，我们喝白酒的不可能比喝红酒的老情人们清醒，于是，那年那时的那些细节让她们悟到了。 “我说呢，从来没买过鲜花给我的他，那晚居然带了花回去。” “俺老婆那晚说，花那么多钱干啥，还不如买点吃的。”屠夫接着他老情人的话音做补充。 “好啊，你这个屠夫，合着你在骗我，而且骗了我这么久。那晚你说是你买的花，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儿子很怀疑地说，他老爸那天很大方。”屠夫的老情人燕子也学着大嫂啐她的老情人。 “今天的花没用报纸包裹，兄弟的媳妇拿着，赶快回家。”大哥打圆场。 大哥继续转移话题：“那年那天的报纸你大嫂现在还留着，只是你大嫂一直心存疑问，她的疑问是，那日的报纸怎么就全是广告呢？” 菊花回来的时候，四弟和悦着脸，对着菊花：“咱俩最小，当着哥哥嫂嫂的面，再演一次，让哥嫂开心。”说着，就单跪下来。“花、花啊。”黛玉手忙脚乱地抽出一支玫瑰，塞进了四弟的微开的牙缝…… “高兴就好。”大哥也许是为了回避，嘟囔了一句就有意无意地将脸和眼转向了一边，映入他眼中的正是大嫂的有些潮红的脸和眼……. 大哥补充了一句： “这个年龄的浪漫只能打动这个年龄。” 大哥又补充了一句： “把花带好，赶快回家。” 于2012七夕第二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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