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少女之心 |
正文 | 这是一座其貌不扬的桥,宽大的很河面纵向很匀称的只有一半荷叶。想起杨万里的“接天莲叶无穷碧”的诗句来不禁让人有些惋惜。四周既没有柳枝婀娜,也没有杨树起舞,只有低矮的等待拆迁的静默在旁的房子,偶尔还会尘土飞扬,一片迷茫。索性它还有个吉祥的好名字--万福桥。过了多次的万福桥以后终于过到了回忆里。 小时候独自一人去上幼儿园,那时候还叫育红班,五岁的年纪背个小书包每天三次都要路过一座貌不惊人的桥,四周树木遮天蔽日,绿得发黑的河水散发着阴冷的气息。每次路过我总是臆想从水里突然窜出一条绿色的大蟒蛇,张着血盆大口向我冲来。学校老师也总是在放学时候吓唬我们说水里有妖怪,这点正与我的猜想不谋而合,觉得这条河更加惊悚。过桥时几乎要闭着眼屏住呼吸飞奔向河对岸。心脏突突地扑腾着,也暗自庆幸。从未有过怀疑也从未有过期许。那时候恐惧都来得天真而真实。 窗外的樟树几乎掉光了叶子,干枯枝条的灰色影子把窗户玻璃切割出细碎繁复的花纹。邻居的小男孩每次都站在高高的土坡上扯着嗓子喊我的名字,我有时候从窗子探出头向他摆手,有时候慵懒得不予理睬。 父母时常晚归,我也因此在别人回家吃晚饭的时候还在路上,磨蹭着不愿回家。也正因此我看到了其他小伙伴看不到的景象:白昼与黑夜交接时无穷变幻的暮色,吞吐了一整天后空气变得浑浊而暧昧的气息,植物凛冽的香气,上下翻飞的蝙蝠吱吱地叫着俯冲向地面。路边大桑树结出密密麻麻的桑葚,果实烂熟之后跌碎在石板路上,只有喜鹊啄食。草地上一丛白底带紫的野牵牛,清晨绽放出茁壮的花朵,晚上一一收拢。大丽花开得灼灼醒目,如同誓言。野猫侧躺在柏树下安睡。以及家家户户关门吃饭时,街道,草地,房屋与树木间独有的静谧。一盏又一盏灯亮起,光线从窗户里游走出来,匀给我独属于自己的人间温暖。在一切貌似被动的静静的容纳和接受之中,能感受到一种积极的力量存在。但此刻我又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孩子,但早早触摸到了孤独的本质。所以当我长大一些,再长大一些,直到身体与头脑匹配,成为一个真正的大人时,体内的自我修筑早已完成。她不畏惧任何事。至少,她这么觉得。 那个每天都新鲜得冒出水蒸气的自己在如水的时光中慢慢锈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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