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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旅途之殇
正文

又是一年十月一,黄金周,黄金粥。同样是去年这个时候,我送妻子回家待产,返回时,为节约孩子的奶粉钱,我定了硬座,将旅途感受整理成文,算是向为这个时代候鸟一样生存的大多数的我们,献上一点正能量,文中所写绝无褒贬之意,只体现一份真实,一份客观,这就是我们的时代记忆。

随着拥挤的人流,挤上火车,带着一副不好惹的神情,在这拥挤的车厢中找寻的自己的位置,好不容易找到了,却发现那一排座位上面挤满了一家人,上面有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大的也就三岁,小的两岁的样子,还不会说话,都穿着开裆裤,看情形应该是老两口与小两口带着两个孩子,不知他们的目的地是哪里,但我知道他们肯定是没有买到坐票。那老汉一看我过来了便起身,我没有着急坐下,先将带着水的杯子放到了茶几上,便向行李架上打量着如何放下自己的箱子,费了好一番周折才放好了箱子,便站在了老汉身后。此时才仔细打量着这一家人,那个大一点的男孩在座位上站着,双手拍着桌子,一看便知道是中国大多数偏远农村爷爷奶奶哄着的孩子,他们只知道惯着孩子却不注意孩子的卫生,两个孩子均脏兮兮的模样,本来属于孩童的粉嫩洁白的肌肤沾满了污垢。孩子的鞋子不知道哪里去了,小脚丫上沾满了黑乎乎的油污。我想如果是个干净一点的男孩,我会逗他玩一会的。此时孩子的奶奶将男孩抱了起来,嘴里面呵斥着我听不懂的地方方言,孩子的奶奶用手揉搓的孩子的小脚丫,和过道里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在叨咕着我仍然听不懂的话,我想她的意思应该是到达后该给孩子洗个澡。

小伙子也就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了,而我已经三十大几的人了,下个月才能当爸爸。羡慕嫉妒着,我没有客气便靠窗坐了下来,很小心的将水杯向窗边靠了靠。很庆幸在网上订到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在这个人流汹涌的假日对于眼前的这个家庭而言,我是幸运的。因为我知道这是一段艰苦的旅程。此时车上已经上来了很多人,为方便别人通行,老汉便挨着我做了下来。他看我在擦着汗,便和我寒暄着我听不懂的话,我冲着他微笑,点头。他指指自己的胸膛,意思是示意我把上衣脱掉,说着他便将自己上衣脱下,打起了光膀。

来往的人流叫嚷着,那个小一点的孩子不知何时哭了起来,时不时一股浓烈的汗酸味充斥着我的鼻子。我将头扭向窗外,看着站台上一个九零后的摸样的年轻人,正在兴高采烈的冲着车厢里打着电话,顺着他目光的方向我看到了一个同样九零后摸样的女孩在微笑着带着耳机接听着,时不时回上一句,冲窗外摆着手。很羡慕他们离别的洒脱与从容,想起了刚被我送回家待产的妻子,在家门口送我上出租车,透过贴着膜的车窗,我看到了她眼泪几乎要掉了下来,她忙扭头掩饰,我便匆匆的走了。

妻子要生了,苦于无人照顾,只能送回自己的父母身边待产,在这个人类像候鸟一样生存的时代,在男人和女人这一生中最重要的时期,要么将老人接出来一个,让老人分开,家里只留下一个老人守着那几亩庄家田,来往皆寂寞,茶饭不思食。我们做小辈的不忍心看着他们为了儿女,人老了还要饱受分离之苦。要么将老婆送回父母身边,男人在外奔波,这是我们大多数的选择。

80后,我们给不了父母什么,多一份心灵的体量,言语的关怀。我们不让老人辛苦帮忙买房子,我们让老人帮忙照顾妻子儿女,算是即解了燃眉之急,又多了天伦之乐。“蜗居”、“裸婚”这样的词汇该当做褒义词献给通情达理的妻子。她看中你是一个潜力股,男人就该成为潜力股,为她;为他们;要分开,要担惊受怕这一阵子,等孩子生出来了,母子平安,算是这个男人奋发图强的动力。但这种让没出生的孩子就感受这一候鸟的生存过程,对于80后的我们多少有一种悲壮的感觉。这俨然已经成为一种社会现象给这个时代烙下深深的印记。

列车开动了,此时的人群也渐渐的安静了下来,虽不时仍有人头顶着行李从旁边挤过,从人头上迈过,因为此时列车座位中间的过道已经坐满了人。这时我将目光放到了不远处两个衣着华丽的年轻人身上,两个人个子高高的,很帅气的样子,说话带着京腔。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是京腔,大概就是言语中流露出那种对事物的不屑一顾吧,就是有那么点老子是皇上,老子天下第一的感觉。其中一个穿黑色休闲西服,内衬鸡心T恤,脖子上有一个银链子,此时他也好像注意到了我在看他,他提高了声音和伙伴说道,“那个傻X,你说她半夜一点给我打电话,说要到我这里玩,我就开始下楼给她买吃的,老子连措施都备好了,她来了,我陪她吃东西,结果什么也没干成,陪她看了一宿的电影”。同伴笑着问道:“那她那么晚到你那里去干什么去了”。鸡心回答:“谁知道,就是个傻X,本来已经好久没有联系了,谁知她怎么神经了,这回彻底不联系了。本来想借着机会亲近一下的,你猜她怎么说,她说让我放尊重点,凌晨一点她打车到我这里来,说让我放尊重点。”听到此处我忍不住笑了,那个她应该是个傻X.

这时从对面车厢转过来一男一女两个人,都拿着行李,那个女的衣着前卫,面容姣好,举止强悍。那个男的,身材健壮,小眼睛,高鼻梁,薄嘴唇,方头阔耳,一看就有种护花使者的气质,操自己的心,现自己的媚,护别人的花。我正看着,狐疑着,那女的便径直向我这边冲来,不,首先是与这方便面,鸡蛋混合的味道大不相同的香水味飘了过来,我想此时我周围的人都应该像我一样,精神一振,神情恍惚了吧。她拿着车票对着我身边的老汉喊“这个座位是你的吗”,那言语掷地有声,那神情毋庸置疑。我正同情的看着那老汉,她眼神一扫,我便退却了,忍不住回头狠狠地看了看座位的牌子,确信我坐的就是我的座位。那老汉讪笑着,身子早已离开了,屁股才离开座位,站了起来。那孩子的奶奶,狠狠地瞪了老汉一眼,嘴里仍然咕噜着我听不懂的方言,那老汉便往后挪了挪身体,手依然不情愿的放在了那座位靠背的顶端,将上衣搭在脖子上。身体紧紧的靠在了座位的边沿,因为这个姿势勉强站着,他旁边的地上,已经坐了人,他没办法再坐下去了。

此时那女的拼命在擦着座位,那男的在旁边站着,将外套脱到一半,就那样兜着身体,露出里面的格子衬衣,他打量着行李架上的空间,他提起箱子大步越过几个人,将箱子放在了后面不远处的架子上,又回到了原地,唏嘘着。此时那女的已经坐了下来,从小包里掏出镜子,照着自己的妆容,说:你去坐吧。那男的留恋着,胡乱搭讪着。此时我看出了究竟,将头扭向了窗外。就听到那男的在说:“大哥,咱们能换一下座位吗,我的座位在那边”,顺着他指的方向,我看到了靠近门口的位置,人头攒动,烟雾缭绕。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汗酸味和香水味,所有人都会喜欢香水味吧,即便是掺了汗酸的香水味。因为中国火车的垂直座椅设计实际上是真有意思,如果说最初的设计者不是个没有长途旅行经验的人,就一定是一个浪漫的旅途艳遇的梦想者或者说是实践者。这样的座椅设计除了靠窗的座位能有一个支点,其他的位置是没有办法安眠的。从北京到深圳的这一夜一天的旅途中,如果你想眯一会,只能将头拼命的靠在座位上,或者靠在旁边人的肩膀上。即使你醒着的时候是靠在了座位上,你醒来的时候也会靠在旁边人的肩膀上。列车的颠簸和旅途的疲惫会让你不由自主,即使你醒了也可以装作没有醒,你太疲惫了,需要多靠一会。旁边那个人是谁,是靠着窗的那位。那位置是硬座车厢的卧铺,是男人的肩膀,女人的依靠。胡思乱想着,我怎么可能同意换呢,我的旁边汗酸味已经换成了香水味。我生平第一次鼓起勇气面对旅途换坐表现出了那么的不情愿,我为难的问道:“你,你的座位靠窗吗?”,哈哈,从他那为难的表情上,我猜到了……。如果那个座位靠着窗,是轮不到他坐的,他只是个使者,使自己受罪的忍者。他在努力的改变着这一切,以排解这旅途的孤寂与烦躁,说不定还会有意外收获。“兄弟,原谅我吧,原谅我成为这原本属于你的浪漫旅途中的法海,就把我的肩膀借给你的白娘子吧”。

我微笑着看着他和那女孩对面的另一个学生模样的女孩换了座位。他大咧咧的坐下去了,脸上的表情有了些许如释重负的感觉。他弯腰从座位底下的背包里拿出了一个口香糖的盒子,倒出来两颗塞到了自己嘴里嚼了起来,并将那盒子推向那女孩,女孩没有动,在自己的包里翻弄着。那男的开口便说起如何没有订到卧铺票的事情,倒像是在和我表白着,这身份,这穿着,如果有卧铺是不屑于和我们这等蝼蚁之民来抢这十分之一平方米的土地的。往往在列车上有人这样讨论的时候,我总是会想起飞机,即便是和我诉说的人,我也没有勇气去建议人家坐飞机,在这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狭小的移动空间里,就让我们把飞机忘了吧。

第二天一大早,列车已经奔驰在江南的丘陵地带,远处有层叠的山峦和梯田,有安静的村落,潇袅的炊烟,有明亮的小溪,翠绿的池塘。离铁轨不远处和铁轨并行的乡村公路上,那甲壳虫一样的小汽车像是在和火车赛跑,我盯着他的影子,想看看,到底是那个快。不一会,它越来越小,我知道,通向乡村和城市的这两条路相隔越来越远,一个走向泥土回归自然与娴静,一个走向钢筋水泥,通向繁华与忙绿。

那女孩醒了,直起腰理了理头发,又疲倦的用胳膊将自己的下巴卡在那短的可怜的茶几上,向我这边望着。她眉毛细长,眼睛清澈,那被化学药水浸染过的淡棕色的长发,向下散着,遮住了半边脸,那若隐若现的洁白的锁骨不免让人浮想联翩。我赶紧拿起水杯借故打水离开,我已经口干舌燥了,只为了不惊醒她光怪陆离,奢影繁华的梦。她侧着身子,让我过去。我赶紧说:“你靠里面睡吧”,我看着对面那个方脸男人眯着他的小凤眼在望着天花板,他一定恨死我了,他的眼睛里盛满了醋意和对我的恨。我实在是没有勇气在坚持坐在里边了,不经意间,我替他当了一夜的使者。只想在心里告诉他:“哥们,那滋味并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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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3/14 13:58: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