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死了 |
正文 | 准备枕上书本休息了,外面‘嗖’的一声,弹射出来的,‘咚——啪——’。屋内的白炽灯的光太亮,是印彻不了那烟火光束的。像在往常,艳阳高照的暖冬,我会联想到是喜庆的热闹;静凄凄的秋凉,我便会想到是死了谁了。 隔壁落户着一对花甲之伴,因为本是年事已高,已无力承担那赡养的义务了,早些年,她们的老母便被政府接济去敬老院安顿了下来,许多年过去了,那老母还健在,只是业已被遗忘了,像年幼时记事起,那修建好的房屋的一隅爬满了青藤,现在瞧见了,还是凄惨惨的黏附在那,枯了的骨干,残垣着末了一口气,还要死撑着——死撑着——不愿意罢休,至少落在别人眼里是这样。不久前,听别人说,那老母被运回来了,死也要死在家里,死在外面像个什么样子,纵使家里人一千个一万个不甘愿,这也是千古遗留下来的习俗,逆反不了的。 我听见了楼下烧水壶‘嗡嗡’的声音,远处哪户人家的狗‘旺旺’此起彼伏的叫着,还有从未看见过的那只鸭子‘呱呱’的沙哑声,从远处飘了进来,全汇聚成一种声音,钻入我的耳朵里面来,使人惘惘的。 那对老夫妻住的是间红砖黑瓦平房,屋檐像女人的睫毛遮掩出来,顶不过比不过它浓,它厚。门框正上方,有个喇叭筒似的电灯泡,散发着昏黄的光束,浸染着这片夜,她趴在她母亲的床下,瘫倒着,哭——大哭——嘴里一直念叨着,那些旧事,能记录成碑文的,全是老母过往种种的好。人嘈杂起来了,那老头忙坏了:“你明天得赶回来吃饭,明早就去火化——”又突然提高了嗓门吼道:“你明天必须得回来——能有多远啊?——”。那老母躺在床榻上,被褥垫了几层,捋直着遗体,一动也不动,上面盖了床薄薄的床被,像是要凸显她如柴的身子,让亲人瞧了,多落几滴泪来,使人徒增伤感,大概人死了,就不怕冷了。 我常记起一个老人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她说:“村户里的老太都搞没啦。”只是戏谑的一句话,她说的云淡风轻,她一点不害怕,她什么都没别人好,她只是在意的不多,她常抿着没有牙的嘴唇,瘪瘪的,像饺子皮上的褶子,别人常拿她插科打诨:“老太啊,别忘记还有三年就八十啦,别数错咯哦——”那老人吃吃的笑着,那是孩子无知天真的笑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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