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最近我肯定好好活着 |
正文 | 接英昌电话,说金华晚报读者节本周末有个作家签名售书活动,邀请我参加(陈星光、周亚、杨方、南蛮玉等也参加)。犹豫良久,答应了他。平心而论,出版诗集,犹如在海中抛入一个漂流瓶——期待着有人捡到并且喜欢它,无论是同代或者隔世的知音,总是多多益善吧。不过老实说,内心一直忐忑不安中!诗歌——毫无功用的,纯粹是个人内心的感慨叹息——这年头还有人看吗?特别是让人家掏钱看!英昌说,时间在周六上午八点半,地点在江北一百门口——放在最繁华的西市街而不是江南购书中心,这多少有些行为艺术的味道,貌似在市场化最高的步行街存心找别扭呵呵。 对自己的诗歌,我一度相当自负。我反对小花小草的那种唯美的抒情,觉得是无病呻吟,从骨子里反对! 那条路(代诗观) 那些散步的人 那些吃饱了撑的人 那些花啊草啊夕阳啊的人 他们喜欢那条机耕路 喜欢在黄昏在晚饭后 在那条路上走走 那是我回家的路 我只能不紧不慢在后面跟着 开着我刚刚收工的拖拉机 有时是突突突 有时是哒哒哒 诗中“我”开着拖拉机,“有时突突突”“有时哒哒哒”,对“那些吃饱了撑的人”的抒情(花啊草啊夕阳啊)是多么的不耐烦!问题是,这一类的写法从徐志摩以降,从来就大行其道!而花花草草的诗人动辄啊啊啊的诗人从来是大众心目中的诗人形象!前不久的七夕,笔者从厦门取道温州回金华,被易涵、泥人、本少他们拉去参加一个什么诗歌朗诵会,朗诵会在豪华的维多利亚大酒店举行,有着相称的豪奢的五粮液和红酒,相应的,朗诵的诗歌也都是小资情调十足的花花草草(没有何其芳的清丽却有着汪国真的恶俗)!这样的诗歌及朗诵,会让人有着酸、甜、腻以及鸡皮疙瘩的生理反应!连一同去的小女和侄女都笑了,说太酸了。后来吃饭,遇上热心诗歌的董兄(他拉的赞助),一方面对他的热心深表感佩(在这年头把钱撒在诗歌上不容易),另一方面却觉得这样做真的不知道是推广了诗歌还是败坏了诗歌。问题是,人家喜欢用这样的方式表达对诗歌的喜爱,有错吗?哪怕它是“吃饱了撑的”自娱自乐,好像也没碍着我什么啊!再说,活到这把年纪,依然热爱诗歌,就这,也不容易啊。“诗是吾家事”,说这话的是杜甫,而我不是。如今的我,信奉的是“和而不同”,各玩各,不再当心“劣币驱逐良币”云云——关键是拿出真正的良币! 在生活中,诗歌确实不是必须的。人在世上,可以写诗,也可以不写诗,这似乎并不妨碍他(她)的生活质量。有着美好情怀或者糟糕心情的人,他(她)的美好或糟糕有时可以通过其它艺术形式,比如书法、绘画、音乐等等抒发出来,也可以通过激烈或舒缓的运动方式,比如拳击蹦迪或者散步发呆抒发出来:他(她)真的不一定写诗。从前,我一度纳闷,柏拉图的《理想国》为什么没有诗人的席位,现在觉得柏拉图是对的。诗人写诗,不可能成为一种职业。写诗,更多的是一种业余爱好——哪怕你是无业或者自由职业者,我们都面对着“生活”这门主业——对生活,我想到蓝蓝的诗《让我接受平庸的生活》—— 让我接受平庸的生活 接受并爱上它肮脏的街道 它每日的平淡和争吵 让我弯腰时撞见 墙根下的几棵青草 让我领略无奈叹息的美妙 ——活在世上,“无奈叹息的美妙”,已经足够,我们致力的无非是写出具有专业水准的诗歌来。 此外,写诗的人,可能更能体悟人生的虚空。为了填补这种虚空,他会用虚名、醇酒、妇人、月光,会用他的浅斟低唱、醉生梦死、放浪形骸来填补,甚至,颠倒时空,把当下当做欧洲中世纪,渴望沙龙中某位贵妇人青睐而大玩暧昧。当然,也有特别规矩,“正常得不像一个诗人”的。因此,“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在公众心目中我真的不知道诗人是怎样的。看看古代的诗人:屈原是倒霉蛋,陶渊明、鲍照、李白也不顺心,杜甫漂泊无依,韩愈、柳宗元、苏东坡、辛弃疾等等,貌似都是失意者,他们一而再地受打击,遭贬谪,一而再地喝酒写诗。而在当下,他们抒写苦闷的诗歌一而再再而三地作为经典教材被一代代的未成年人背诵默写,他们的清高正直、刚正不阿、恃才傲物——他们倒霉的主要原因——被一代代未成年人当做精神高标铭记在心!这样的未成年人步入社会,想好好活着,或者说,想活得好好的,多么艰难!我想了又想,还是《诗经》的年代好:十五国风中任何一位普通的诗人,都写出了被后人奉为经典的诗,但普通到没有名字,而且坚决不让诗歌影响到他的日常生活——娶妻生子,养家糊口,该干嘛干嘛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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