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大山里那只可爱的小狗狗 |
正文 | 2011年的春天,单位组织职工到豫西一个连我这个乡下长大的人都不屑的小山沟旅游。说是旅游,其实准确的说,只是一次户外运动,因此,对这次活动,我本就没抱太多期望。然而,几年过去了,那次普通的旅行却给我留下了一段难以释怀的记忆——它不是小山沟里看似还凑合的风景,也不是大山里清新的空气和让人回味的山村野味,而是一只黑色的、胖嘟嘟的、很讨人喜爱的小狗狗。 与这只小狗狗的邂逅纯属偶然。 那天,爬了一天山后,我和同事们回到山下的农家宾馆吃晚饭。快要吃完时,忽然觉得脚下有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在舔我的脚,心中不由得吃了一惊。但待我定神一看时,便不由得乐了,原来是一只正在找食吃的小狗狗。这个憨态可掬的小家伙浑身黑黝黝的,长得胖嘟嘟的,大小也就刚刚满月的样子。 看小狗狗十分可爱,我便俯下身子把他抱了起来,心里默默地问,妈妈去哪里去了,把你撂在这里自己找食吃?妈妈不给你喂奶了吗?心里这样想着,便随手拿起筷子把餐桌上那些没有吃完的剩菜尽可能地挑些好一点的喂他吃。 山里农家宾馆的饭菜本就没有多少油水,但小狗狗很乖,也不挑食,给他夹来什么,他就在我手中吃什么,吃完后还会用他的小舌头轻轻地舔舔我的手,弄得我手心里痒痒的…… 哎,没妈的孩子多可怜!但餐桌上的盘子里已经光光了,我只好把他放下,轻轻地拍拍他,找妈妈去吧!随后,便起身离开餐厅,向分配给我的那间农家宾馆走去。 餐厅离房间也就几十步远的距离,因此,当我进入房间坐在床边准备躺下时,看见那只可爱的小狗狗竟然跟着我进了房间,并且仰着小脑袋,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于是,就对他说,小乖乖,还没吃饱吗?小家伙听见我和他打招呼,显得非常兴奋,不停地摇着小尾巴。我想,一定是小家伙还没吃好。于是,便蹲下身子把他抱了起来。 按预定行程,明天就要回家了,随身的小包里还有为爬山加餐准备的香肠和茶鸡蛋。这些东西留着也是一个小负担,就让小家伙把它们解决掉吧!于是,便把香肠和茶鸡蛋从包里拿出来,一点点地剥给小狗狗吃。小狗狗非常高兴,吃的很欢。想必自他降生以来,或许从未吃到过如此的美味。也难怪,谁让你出生在山里呢?倘若你出生在城市的富人家里,你会和城里的富人一样,每天都尽享美味。 吃过香肠和茶鸡蛋,小狗狗安静了许多。而我因为爬了一天的山,晚饭时又喝了杯白酒,早已睡意蒙眬,便拍拍身边的小狗狗,睡吧,我要梦周公去喽!小狗狗竟然像个乖孩子一样,很听话的躺在我身边再也一动不动了。是你也要睡了?还是你知道我常常睡眠不好,不想打扰我? …… 夜半,我忽然感觉右手边有点湿漉漉的感觉——那是昨晚上小狗狗躺的地方。伸手去摸,小狗狗不见了。哪里去了呢?我赶忙起来寻找,却发现这小东西正蜷缩在床头柜下面怡然自得地睡大觉。心中不由地骂道:小东西,尿了床就跑,却让我给你暖被窝、背恶名!嗨!念你尚未成年,就宽恕你吧! 早餐时,我把剩余的一只香肠和一只茶鸡蛋又喂了小狗狗,然后用手机给他拍了张照片算作留念,然后便和同事们一道,到山门附近登车,准备打道回府。 农家宾馆离山门还有一两百米的距离,在我走向山门的这段路上,那只小狗狗紧紧地跟着我,显得依依不舍,仿佛我就是他的主人。但我知道,我只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我不会带他跟我一道回城里生活的。这倒不是因为我嫌弃他是大山里一只极其普通的土狗,而是不想他跟我回城后,被城里那些穿着花鞋、洋服的名狗欺负,或者被那些所谓名狗的主人侮辱。于是,我硬下心来,不管他的状况,尽管独自向山门处走去,也不再回头看他,只径自登上了返程的旅游大巴。 待我在车上坐定,却发现那只黑色的、毛茸茸的小狗狗竟然追到了大巴的车门旁。他拼着吃奶的力气,企图也跳上大巴,但他身材太小了,尝试了几次都失败了,只好眼巴巴的在大巴门下一边着急的叫着,一边转着圈子。 同事们和我玩笑,这个小狗狗已经跟定你了,他要真跳上来,你就一定要把它带回去!但我知道,他根本跳不上来,因为他年纪还小,而车门与地面有三四十厘米的高度。看小狗狗跳不上来,我实在不忍心,便起身下车,抱起他向农家宾馆的后厨走去。 后厨的师傅告诉我,这是一只山里的土狗,不值钱的,你若喜欢,就把他带走吧。我推说工作忙,没时间照看他。后厨师傅确认我真心不想带走这只小狗狗,也就不再坚持。 当我离开农家宾馆再次向山门走去时,那只黑色的小狗狗用力挣脱后厨师傅的手,试图再次追我,但被后厨师傅唤回。小狗狗此时仿佛也知道了我不想带他一起走的意思,便在农家宾馆的门廊下默默地望着我离去。 …… 几年过去了,我常常会想起这只可爱的小狗狗,他虽然普通,但却也是上苍给予世界的一个高贵的生命。如果现在他没被人当美味吃掉或者病死,应该早已是一只可以看家护院的大狗狗了。但我不知道,当年那只和我曾经结下一面之缘的小狗狗现在是否还活着。 然而,尽管我心中时有对这只小狗狗的牵挂,但却从来没有为未能收养这只小狗狗而后悔过,因为我知道,小狗狗有自己的生活和世界,他一定会好好生活的。何况在狗的世界里也有森严的等级,让一个土狗和名狗们为伍岂不是让小狗狗委屈、不快乐吗?并且倘若这只山里的土狗被我收养,在城市里性侵或者强奸了那个富人家的名犬、贵妇,弄出点绯闻、或者官司,那将情何以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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