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记忆中的火车之旅 |
正文 | 金同学两天前的说说中,提到了火车,提到了晕的感觉,还有同学的跟贴,不经意地勾起了我对火车的回忆。 十六岁那年,第一次乘火车。刚刚四十的父亲,陪着我,来上海求学。这一举动,被有的人称为逃离,我是班中,第一个逃离的人。 三年后的暑假,开始了第二次旅程。在这条全国最长的铁路线上,我又来来回回地走了八次。 旅行的地点只有两个:上海和新疆。三天四夜,硬座。每次都是学生返乡或返校时的高峰期, 车厢里人满为患,异常热闹。 印象最深的是:下车到家后,无论是坐着还是躺着,都有种微微的摇晃感。不似在水乡中的温柔,好像还听得到火车车轮“咔嚓咔嚓”的转动声,时不时地颠簸一下,就这样左右摆动着。有人把它称为晕车,我却想叫它“醉车”。似乎半梦半醒,不知梦里身是客,还是主人? 除了第一次,以后的旅程都有不同的同行者。每一次,向车窗外送行的父亲,挥手告别时,总是泪眼朦胧;而每一次,都有人,在耳边轻言细语,不要哭,还有我在。只是,每一次,说这话的不是同一个人。 三天四夜,有多长?可以说多少句话?我不知道。只是清清楚楚地记得,从上海到西安的一天一夜之后,窗外的风景便是杳无人烟的荒凉之地,再之后,变成绵绵不绝的沙漠。莫名的孤寂,犹如春天的小草,悄悄地探出头,越是凝视窗外,那草就越是向上窜,它逼迫着你,去抓住身边任何一个有点相识的人,随便地聊,只是不能沉默。 至今,脑海中还印有那幅画面。在一块高地顶端,一匹狼,孤独地站立着,仰天长啸,蓝蓝的夜空中,挂着一轮圆圆的、金黄的月亮。有个男生,双手抱着我的肩 ,透过火车的玻璃窗,一起观望着。他在轻轻地唱:“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走在无垠的旷野中,凄厉的北风吹过,漫漫的黄沙掠过······” 那一年,我二十岁。已经记不清他的脸,甚至连那个让我震惊的数字也忘记了,但我却清晰地记住了那匹狼,那首歌。 三年后的寒假,另一位相识很久的男生,小心翼翼地问我,要不要和他一起乘火车回去?虽然,他的目的地不是上海,但至少有段路是相同的。 四年了,每一次的假期,都会偶遇,记不清有多少次。每一次,我们只是默默地,在对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注视。他从来没有向我道声你好;是我,在心里,反反复复说了无数次,才终于敢开口:“你还认识我吗?” 四年了,我盼望着,每一次的火车之旅,都有他。我希望,那个对我说,不要哭的男生,是他;我希望,那个抱着我肩的男生,是他;我希望,自己是一棵开花的树,只等着他的经过。只有他闻得到淡淡的花香,只有他懂得默默的花语,只有他,能让那一片云停住脚步。 但此时的我,竟然害怕火车。每一次的旅程,都会发生故事,每一个故事都是悲剧。 我不想那么快地和他道别,只想成为他的朋友,有多远就走多远。 我微笑着拒绝了,选择另一种方式回上海。 然而,这一别,竟成了永别,从此,再也无法相见。 也许,这就是命。虽然我们那么相似,虽然我们无需任何言语,便能彼此明了,但我们注定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如果,这一生,我可以有999次好运,我愿意把997次好运分给他,只留两次给自己,一次是遇见他,一次是永远陪他走。 就做朋友吧,能一起陪着笑,陪着哭的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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