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那远去的火焰 |
正文 | 那远去的火焰 东方雨竹 幽幽小屋,袅袅炊烟,这样的恬静安宁于今日的繁华,恐怕只能点染成一幅水墨丹青,置于案头,唏嘘成远去的火焰在记忆的旷野里燎原。 小的时候,我的家依青山傍绿水,虽处在城市却俨然一个充满诗情画意的小山村。每每秋冬交替之季,腌积酸菜之时,瑟瑟秋风之中,家家户户或在篱笆门前,或在自家小院之中,互相寒暄着支起一口口铁锅,填上一尺长的劈材,“嗞”的一根火柴,灶底便燃起熊熊的火焰,噼啪作响,燃得灶锅之上热气腾腾,热气腾腾之上,仿佛有透明的水波在粼粼涌动,哄得我们几个小伙伴,围前绕后,嬉戏打闹也被熊熊的火焰撩拨得盎然成趣。稍时,棵棵“玉白菜”已被码在木桌之上,散发着淡淡的菜香,而熊熊的火焰也已“偃旗息鼓”,变成了一堆“红宝石”。不过,这倒平添了另一份情趣,我们去园里挖出红薯,埋在灶底火堆里。不多时,便有香甜之气氤氲开来,诱得我们垂涎欲滴,滚烫的红薯调皮地在我们的小手中间传来投去,在“咯咯”的笑声中被送入口中,又被小手送入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的口中,真是“黄发垂髫,怡然自得”。 那年冬天,迎着漫天的飞雪,爸爸妈妈把我和姐姐送去了乡下的外婆家,乐得外婆把大烟袋在炕沿上敲得“咣咣”响。爸妈刚走,外婆就把我们姐妹拉上抗,围着热烘烘的炭火盆拉家常。忽然,外婆一敲满是皱纹的脑门,麻利的下了炕,挪着一双小脚去院子的仓房里拿出几个冰球一样的粘豆包,放在炭火盆上烤,火盆里立时传出“滋滋”的爆响,外婆的笑容也在火光的映衬下越发慈祥,让我和姐姐啃在嘴里暖在心头。当晚,外婆抱来干干的玉米杆儿,塞进灶膛,燃起火来,给我们姐俩炖了满满一锅的猪肉。当时,我和姐姐安静地坐在小板凳上,整个身子都被燃起的火苗烤得热乎乎的,脸颊都有些烫了。这时,外婆夹起香喷喷的猪肉塞进我们的嘴里,那肉,细腻,软滑,满嘴生香,那是迄今为止,我吃的最香的猪肉,从此,再无这样的口福,只是因为再也没了那红红的灶火,再也没有了泥墙土壁之上剪纸般经典温馨的祖孙“合影”。 上小学之前,妈妈为了培养我的绘画兴趣,在一个飘雪的早晨,把我领到了她工作的区艺术馆。艺术馆里好暖和,在凌乱的画板中间,有一个洋炉子正在愉快地燃烧,不时有淘气的火苗钻出炉盖,烘烤着两块可爱的大大的老式面包,于是,屋里便弥漫着浓浓的麦香,浸润其中,我紧挨着火炉,开始像模像样的画起画来,至今我仍旧清晰地记得,我当时临摹了一位叔叔的人物素描,画的是一个小女孩,齐耳短发,大大的眼睛,肥大的花袄。当时的我好骄傲,拿着画作穿梭在画板中间,向叔叔阿姨们炫耀,只为那一声声“你好棒”的夸赞。随后,就可以围着火炉,吃那香脆的烤面包,喝妈妈在火炉上熬的小米粥。只是啊,妈妈那时的笑容此时已辗转成我眼里晶莹的泪,潸然而下。 时光荏苒,我上了小学三年级。那时,学校离我家只有一道之隔,所以,冬天生炉子的值日工作理所当然地非我莫属。那时的冬天好冷,清晨,我全副武装:线帽,棉猴,棉手闷子,翻毛棉鞋,踩着厚厚的积雪第一个来到教室,熟练地引燃小木棍,再架上劈材,瞬间,冰冷的铁炉里就燃起了小火苗,小火苗越烧越旺,舔着炉膛,拱着煤球,大约十几分钟后,铁炉就变成了火炉,教室里暖暖的,当同学们陆续进入教室后,都习惯地冲我笑笑,有的还向我扮鬼脸,弄得正在早预习的我成就感暴涨,笑弯了嘴角。临近中午,铁炉已被烧得通红,炉里的火苗肆意地上串下跳,不时还在同学们的饭盒之间尽情地跳跃。就这样,闻着饭菜的香气,享受着火苗的热情,在朗朗的读书声中,学生生涯渐行渐远,回不去的痛楚在远去的火焰中挥之不去。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熟悉的火焰渐渐地退出了我们的视线,退出了历史的舞台,便利的煤气火怎么也烧不出那久远的香味,烧不出那亲切的温馨。常常,伫立在宽阔的阳台,眺望不知名的远方,而远方记忆里的火焰早已灼伤了执著的记忆,烧红了天边如血的晚霞。 那远去的火焰啊,只能在梦里才能熊熊燃起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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