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母亲 |
正文 | 母亲卧病许久(脑梗,已近两个月卧床不起,不能吃,不能说),这段时间来来回回,回了很多趟老家。在陪伴母亲的日与夜,总想要写一点关于母亲的东西,但因工具(电脑)、时间(工作时写不了)等问题,而一直没能完成。趁今天出差,难得的清静,于上在电脑上敲敲打打,希望能记下一些关于母亲的点点滴滴,虽写不了完整的母亲,但希望能写下记忆中的她。 母亲的一生是辛劳与希望交织的一生,她的一生是真实而平凡的。 母亲 同许多旧中国的妇女一样,在那“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年代,或也许在旧社会里根本也就没机会读书,她没有读过书,没什么文化,是一个极其普通的人。但是她的和善、宽容、待人接物、人伦之理等等,连自认为有点文化的我们,很多时、候很多方面都自愧不如,没有她参悟得透,没有她做得彻底,她是我们父辈那一代勤劳、质朴、善良的农村妇女的代表。 母样一辈子辛劳!(父亲与)母亲生了10个小孩,除了两个不在世之外,大姐、大哥、妹连同我还有8个。大姐与共和国同龄,新中国后的三年困难时期、人民公社、分田到户等等与农村有关的一切都在不同的姐哥身上铬有不同的记忆,在那些缺衣少粮的年代,她与父亲、祖父一起硬是把我们8兄弟姊妹拉扯大了,这就非常了不起了。而且,8个小孩中除了2个因特定的原因之外,其他的小孩都读到高中以上,这在农村,是很多父母都做不到的,也算是一个奇迹吧! 小时候,爱玩,那时的冬天寒冷而又充满乐趣。很多时候,夜晚与小伙伴看电影或烧石灰窑、红薯窑什么的,回到家时手冻脚冻,而此时家里大人们都早已熟睡,爬上母亲的床,不但把她吵醒,还把满身的寒气带给她。毎毎此时,母亲不但从不责怪我,反而用她的暖烘烘的双腿夹着我的冻得钻心的双脚,用她的体温慢慢暖起我来,我也就很快在母亲体温的温暖中沉沉的睡去。——这成了伴随我成长最温暖的记忆! 小时候,哥、姐、我及妹等总会有个上火、燥热、感冒什么的,每每这样的时候,母亲就会到山上、田间、河道找凉茶或草药什么的,热的时候扯来路边青、苋LE菜、竹贝菜、鸡谷根等等(这些都是凉茶土名,因时间久远记不得那么多了)......煮来凉茶给我们喝;而身寒、感冒的时候,她又与祖父一起找来过江竹、白勒藤等等煮好一大锅水,再把姜拍碎撒到乘满热水的桶中,让我们用这热水洗身。说来也怪,很多时候,饮了凉茶,热退了;用那热水洗身,寒气去了、感冒也好了。那些凉茶、草药、滚汤的热水成了母爱最直接的见证。 小时候喜欢听古仔(家乡土话——故事),母亲喜欢看木偶戏,她的记性很好,总有给我们说不完的故事。薛仁贵、赵云、张飞等等都在曾刻在我的记忆中,还有《大吉与利士》、《放鸭妹》等民间故事等也都从母亲的口中听过不知多少回。90年代上大学的时候,过年回家,那时侄儿侄女们还小,也跟他们一起再听母亲讲我那小时候她给我们讲的事故,非常的亲切,非常的温馨,当时还写过一篇《妈妈的故事》的文章在校报上发表,我说到“妈妈的故事从我们这一代讲到了侄儿女那一代,我们这两代人就是在妈妈的故事中慢慢长大的。从妈妈的故事中,我们感知与传承了中国善良、正直、勤劳、守信等传统美德。” 1989年,因我的几个哥都结婚了,与其他农村的家庭一样,我们这个大家庭分家了。按家乡的贯例,老的与小的一起过,祖父、父母亲、我及妹妹一起。而这一年,父亲、祖父相继去世,所有的重担压在她弱小的肩上,然而不管怎样家里还一直供我读书。也因这,妹妹小小年纪便出去打工,而妹妹打工挣回来的钱,母亲从来不舍得花一分,全都给我做学费及生活费用。这样一直维系到我94年大学毕业。 我大学毕业了,过了一两年妹也结婚了,本以为她应该没什么要忧虑的地方了。然而,她这个时候却又多了一个心结:她的小儿子——我,什么时候结婚?刚开始那阵,每逢过年回家,她总会问到这个问题,我总会开玩笑地回应她:您放心,您儿子肯定会找到姑娘的!您都抱过那么多孙子孙女了,不用那么急的。后来见我不怎么讲她也就不怎么问了,殊不知她却让我的俩个姐姐来问我。——母亲,总有她不完的牵挂! 这些年,我们的生活也都好过了,她的孙子孙女(除了我女儿与妹的儿女外)也都长大了,工作了。逢年过节,她的儿女们,孙子孙女们,亲戚们,或多或少都给她一些过年过节钱。这里除了一些礼节上的意味之外,更多就是让她改善生活,但是母亲从不会大手大脚的花,而是把其中绝大部份都积攒了起来。每每我说到这事的时候,她总会说:人老了,也吃不多,你家里的两个哥哥(他们俩个是家乡学校的老师)有好吃的也少不了我,我把它放在那里,等我毕气(家乡土话——断气)的时候,不用累到仔女。(土话,意指不用我们再花那么多钱)——这就是我的母亲,连她身后事亦替我们儿女想好了! 母亲还是一个乐观的人。在我的记忆中母亲从没有悲观失望过,无论多么的艰难困苦,她都用她惯有忍耐力默默的承受生活所赐予的一切——无论喜悲。到了她古稀之年以后,在傍晚做饭的时候,或在洗衣服的时候,或是她在种菜的时候,偶尔还会唱唱山歌,家中大嫂每当听见,总会如发现新大陆一般向其他人哈哈大笑着说起:婆子(对她的妮称)又唱山歌了! 母亲是一个极注重伦理的人。记得还是我上大学的第二年,那年的暑假回家,当值农村的农忙时节,本来忙家里的农活也够累了,刚好村里有一堂叔倒制楼面,村里很多人都去帮忙,我想着自己常年在外读书(从初中开始就离开村里到镇上、县城、省城),只有假期才回家里,说实在与村里的人接触真的不多,不想去帮忙了。但是母亲说,近邻近舍的都是你帮帮我,我帮帮你,他们也都帮过我们的忙,我们也应帮帮他们,我们不能只想得到别人的,而不去给予别人(这是大意,原话并不会这么文字化)。 这就是我的母亲,一个平凡而又真实的农家妇女,她用博大、无私诠释着对家庭、对儿女的爱,用她最原初、最朴素的感知去维系社会的人伦关系。 写完以上文字,已是零晨两点多,遥祝母亲的病早日转好。 (2013年10月21日于柳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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