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清风篱笆 |
正文 | 向往住在一个院子里,篱笆围着的院子。 世间名利、纷扰与我何干,篱笆将一切隔绝在外了。院子里风烟俱净,有几朵小花,最好是有结果的花,比如桃花、梨花,果子成熟后可以解馋。还要有一颗大大的树,槐树,或者梧桐,夏天开花的树。草是不敢种的,我怕蛇。但可以有青苔,滑腻,绿色,带着一股凉,还有岁月的痕迹。光着脚丫走上去,舒服,柔软,带着岁月的稳妥。 春天的时候,篱笆紧闭,不必艳羡外边的春色无边,因这小院里,春意已经蓄满。桃花不知羞似地开,梨花疯了似地开,不知名的小花自顾自地开,香气站满了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整日整夜的不休息,你避都避不开。清风一来,轻抚眉间,任着那满园的春色溢出去,春风十里,不及这小院展我眉间结的清风。 夏天的时候,篱笆门开与不开都没有影响了。几种小花已经凋零,那就树下乘凉,写字,看书,阳光挪一点,我也跟着挪一点,日子,就在这光影地追逐里渐渐消磨了。 若是种的槐树,恰逢了花期,风来,花落,落在了手中捧着的白纸黑字上,隔绝了视线,怕是清风托花告知:眼睛该歇一歇了!那便在花里歇,树里歇,湛蓝的天空里歇。若是任性,不管不顾仍是要看,只需用袖轻轻一抚,因为想藏一些花香呢,暗香盈袖,莫过于此。 秋天的时候,毕竟有了几分凉意,但花事仍未了,只是少了几分热闹,开得越来越内敛安静了。那便打开栅栏,把阳光牵进来,让它拥着院子里的菊花,或者牵牛花,成其天性——努力盛放,不争香,不夺艳,带着温柔的暗香,默默地陪伴。若是起得早,青苔上还有贪睡的露珠,清风一来,连着阳光也在跳舞。 冬天的时候,势必要出一次远门,也许一天,也许一个星期。因为外出的小伙伴都会回来,得聚聚,便让这篱笆守着小院,回来的时候,若是大雪封了小小的篱笆门,那正好,用门前雪,堆一个小雪人,陪我一起喝茶,聊一聊刚刚在外边听说的爱情、生活。说一说这世间情,竟与这小院演绎的如出一辙,有着白开水与茶叶的一见钟情,有着风与叶的痴缠眷念,有着露珠与阳光的相见恨晚,却不得不分开…… 想想看,还缺什么?哦,是了,少了竹子。倒不是想拥有听风打竹林的闲情与雅致,而是有点嘴馋,想吃竹笋时,院子里挖,洗净,切开,白嫩嫩、水灵灵的竹笋,凉拌、煎炒还是熬汤,都是极好的,鲜嫩清香,有烟火味,有尘世香,想想也是醉了。 还想用栽种的竹子在篱笆里面扎一层护栏,怕那些长了藤的草呀,花呀,不要命似地爬过篱笆,往院子里挤,往窗口上蹭,企图与我居住,倒不是不欢迎,只是太过于缠人的东西,终究不讨人喜。若是有那么一两枝,连着护栏也爬过了,那便留着吧,坚韧的生命力,是值得敬畏的。 然后某天,清风不知道是第几次来小院作客了,吹落了树叶,吹起了裙角,吹乱了脸颊边的发,从眼前划过,哦,是灰白色!原来岁月忽已晚是这样动人的情致,老了就老了吧,与花眠,与风栖,与树老,吾愿生生住在这清风篱笆的小院里。 想到此处,似乎有点不切实际的幻想,但是有什么关系呢?生活本身就有太多求不得,舍不得,为什么自己就不能给动荡不安的内心找一个居所呢?正如福克纳说:“将爱情和狂欢放在文字里是明智的,因为它们别无居处。”所以我将心内美好的狂欢都寄居在了我的文字里。而这次,我看的是我世外的样子,用文字造梦,清风,篱笆,小院,花香…… 清风篱笆的小院是梦想,亦可能是幻想,且我并不讨厌我现在的生活,所以不一定要隐居田园。那么,借清风与露珠,依着花香,依着被月光洗过的青草香,纸上修篱种菊,给内心也修一道篱笆,欢喜地看那些坚韧的小生命和美好的事物爬进来,也只有它们,能够进来…… 2015.9.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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