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男人泪2------恨 |
正文 | 九九重阳,日将末。 洛阳城,街上叫卖声不断,各种小贩在努力为了生活奋斗。穷人,挣钱不容易,很不容易,所以,他们为了生活从事着各种不同的职业,为了家,为了老人和孩子,为了生活挣扎着,痛苦的挣扎着。卖糖葫芦的,卖布的,卖小首饰的……都在嘶哑的叫卖着。这不算奇怪,穷人很多。 太阳慢慢下山,看来今天的生意不错,这些商贩们疲惫的脸上露出笑容,满足的笑容。做个普通人真好,慌了一天回家,妻子准备好了饭菜,孩子等着你回家带回去点零食或者好玩的东西。 家,家真好。 难道你不想家? 想,当然想。 所以,他们赶着回家过节,今天是团聚的日子。 就在这洛阳城中,有一大家,也在为重阳节准备着。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家丁们来来往往,丫鬟们你拥我簇,欢声雀跃。节日的气氛笼罩着整个黎府。 节日,你过过节日吗? 当然,重阳节。今天就是。 你高兴吗? 高兴。难道你不高兴?你看看这街道上的人群,你看看这黎府的人们,谁不高兴? 他们真的高兴吗? 细看时,才发觉他们有点不对劲,确实不对劲。他们脚步不对,杂乱无章,衣服也好像几天没洗了,节日应该干干净净的,要是女孩子更应该红妆浓抹,这些节日本该有的他们都没有,眼睛里还透出恐惧,空空的眼神。他们为什么呢? 天黑了。 黑的好快。 好像活这么大,都没有今天的白天短暂,没有今天的黑夜来的早。 突然,一个总管打扮的的老头嘶哑的说:“大家!黎员外让我们客厅门口集合,一会他有话要说。”这句话声音很小,可是当前俩字说完整个院子里安静了,所有的人像在等待着什么,也许是等待希望,等待希望。整句话说完,院子里更静了。 他们在想什么,这些与世无争的奴仆们,到底是怎么了? 黎府,怎么了? 没有人知道黎府怎么了。除了黎府的当家的——黎金宝黎员外。 大家还在猜测,所有人都害怕失去,失去亲人,失去朋友,失去恋人,失去工作,可是有时你越是怕什么,什么就来的越快。在这悄无声息的人群前,慢慢的一个老者打扮的人出现在人们面前。看起来很俗,雍容华贵,虽然很有钱,可是从打扮看来,这人恨没品味,从上到下都是铜臭味。就在这样的地方有这么一个人,养活了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人跟着他,伺候他,虽然他是一个视钱如命的人,可就是今晚,他做了一件看起来是这辈子最大方的事。 “大家!我今天有一个事要宣布。”黎员外话刚说完,一阵喧哗声。 “你们伺候了我这么多年,有的跟了我大半辈子,今天我要对不起大家了。”说到这,他停顿了,想说,又不想说,又不能不说,该决定了,“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次在一起吃饭,今天重阳,大家吃好,吃完了,你们到帐房每人领一百两黄金,就哪里来哪里去吧。从今以后我们再无瓜葛。”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每个人都没有想到。如此一个爱财的人,今天怎么会如此大方?要知道,在那个时候,小康生活的家庭,一年的收入也就十两纹银,更何况这些家奴,被卖的人。他们一个个都应该高兴的,以后自由了,还可以回家过正常人的生活,结婚,生子,这些渴望已久不能实现的生活。可是没人高兴的起来,他们很小就被卖到这里,这里就是家,已经习惯了,习惯了被使唤,习惯了被奴役,虽然不乐意。现在突然被赶走,心里难免莫名的失落,莫名的惆怅。 他们虽然不乐意,可是主家发话了,他们只有离开。待大家吃完饭,陆续都走完时,已是两个时辰过去。就剩下黎员外,黎夫人,老管家黎洪,还有两个陌生人,一男一女,这两个人没有在黎府出现过,可是今天,他们出现在黎府。 茱萸花香,半月当空。 风轻、夜明、星稀。 美景盈目。 本是家人团聚的时刻,可是今天的黎府却恰相反。 “大哥,今晚难免要一场恶战。” “是啊,二十年前的约定,二十年后偿还,是时候了。” “可是一旦我们战败,怎么办?” “本来我们就该死的,多活了这么多年,值了。” “也是!与其苟且偷生,不如痛哭一战,死也罢,活也罢,不必每天提心吊胆了。” “哎!可是有点对不起他们兄妹俩了,还没来得及照顾他们……” 陌生男人先开口,接着是黎员外接道。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说着。 真的不敢相信,这个视财如命的老头会有这种慷慨言语,更不敢相信,他会有仇人——生死仇人。他不像那种人。 话不能那么说,但凡江湖中人,谁又会以真面目示人? 有几人不带着面具?多个面具? 为了躲避仇家。 为了躲避亲人。 为了躲避爱人。 为了躲避一切不得不躲避的人和物…… 他们不得不如此。他们以多个面具出现在世人面前。他们已经分不哪个才是自己,分不清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分不清社会,分不清身边的所有一切。他们学会了很多,可是,他们难道没有失去很多吗? 他们还活着。 可是下一刻呢?谁能预知未来? 风起。 茱萸花香不见。 风愈大,月愈明。 树影摇动,星不动。 一切都变了。变得那么快。 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准备,还没来得及去准备接受,一切都来了。 一切都是那么的准时,那么的突然。 究竟怎么样才能让所有人接受?不可能。 该活着的会继续活着,该死的确实要死,这是宿命。 “哈哈——哈哈——哈——”一阵阵的怪笑声笼罩了整个黎府大院,这种笑声,恐怕你听一遍会记住一辈子,会用一辈子想去忘记,会后悔曾经听过这样的声音,可是无论如何你也忘不掉,永远忘不掉这个声音。说不上来是男是女,说不上来是喜是悲,说不上来几个人,说不上来这声音是从何传来的,它却一只在耳边回绕…… “他来了。”黎员外脸色变得惨白,嘴里只说出这三个字,这三个字说出来像是花了很大的力气。现在所有的人都很紧张,都在四面张望。 笑声突然停下了,又回复了平静。极静。这些人脸上的露出了一点点欣喜,像是刚才做梦一样。梦终究是梦,会醒。梦是什么?什么是梦?怪笑声又开始了,越来越近。黎府像被妖魔看上了。 “黎志得,你还记得我吗?” “古耿,你到底在哪?出来!装神弄鬼,算什么?有种就出来……”黎金宝道。 “来”字还没说完,一个满头蓬着黑发,一身黑衣的“魑魅”站到了他们面前“装神弄鬼?哈哈!哈哈……我装神弄鬼?你好意思说出来?我的今天,难道不是拜你们所赐?就算我装神弄鬼,也不比你,为了躲避,连名字都忘了叫什么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好意思?!哈哈……” “要杀要刮,快点动手,别废话。我大哥哪点错了?我们是为民除害。只恨我们当时技不如人,来吧!” “为民除害?谁是民?谁是害?孰是孰非?要不是你,崔生坤,你们这些人,当初设计害我,我会是今天这个样子?我会是何等的幸福。你们才是人类中的败类,你们这些伪君子。我今天让你们死——死——死” 黎府的这些人怎么会是他对手。十招过后,所有人都躺卧地上,血还是热的,人死了。刚才还在说话,现在就没了,今后再没有他们,血流满地…… 一切又回复了平静。 风停。 血腥味中夹杂着淡淡的花香。乖乖的味道。 古耿,这个黑怪,仰望天空,一声怪笑,消失在黑暗中。 黎府,还在。 人,没了。 前两日,黎员外故意让黎萧出去办事,待其回到家中,发现已是如此景象,物是人非,伤心欲绝。从此,昏昏沉沉,日复日,不知过了多久,竟到了汴京城,看到了那决斗的一切。 从此,洛阳城再无黎府。 回忆完,黎萧的脸上已泪流满面,眼睛中充满了泪水,仇恨。 “好。没想到我们的经历如此相似。我教你。”赵犀文道。 话音刚落,黎萧就双膝跪地,不停地磕头,头击船声,闷闷的,像黎萧的心。此时的他百感交加,悲,喜,恨,愁,涌上心头,再加上喝了很多酒,口吐鲜血,晕倒在地。 这个少年,在很多同龄人正在享受父爱母爱,调皮捣蛋的时候,却经历了这么多,尝尽了人世的辛酸,苦闷。压抑了这么久,此时,终于有人认同了,他怎会不晕倒,他是该好好睡一觉了。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经历常人所不能忍受之苦难。他怎么也想不到以后发生的一切。这一刻,他放松了。这一睡,不知多久,醒来时,已经到了一个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 骄阳中天,风细云稀。 山石怪峋,杂乱铺地。 寸草不生,极目尽黄。 除了荒山还是荒山,没有路,只有石林。无论是谁到了这里都会为自己担心。人活着,最怕的就是没有淡水和食物。太阳照射下,眼前怪石上都笼罩着一层油烟,像要燃烧了似得。看这情形,就是挖地千尺也难找到一滴清水,食物更是免谈。怎让人不担心自己。所以,只要是有一点分寸的人,来到这里都会马上离开。 可这世上就是有很多奇怪的事,你越是觉得不可相信的事情,它越是会发生;你越是觉得没人敢在这里多呆一会,就越是有不怕死的人来到这里。 一辆马车很着急,直奔这里。 马蹄声急,车轮声赶。 很快,马车已到石林。一声长嘶,车停。 “你要带我去哪里?”声音是从车里发出的。 “这就到了。”另一人回答道。 车帘掀开,探出两人。 正是天残赵犀文和黎萧。他们来到了这里。 待他俩都下车后,赵犀文拿起长鞭,抬手一鞭,打在马的屁股上,一阵马嘶鸣,马车已奔出去数百米,不一会,消失在视线里。 但凡我们选择栖息地,所选之地必有其可用之处。不假。 “跟上!”只听到天残喝出两字,已经消失在一块大石之后。黎萧也紧随其后,消失在怪石之中。 大眼看去,这里的山石都是一样的,每一块都是光秃秃的,没有什么区别。就这样的石头,他们一次次的穿梭,走了三刻钟,面前一片豁然,有山,可是这山已经大不相同。山上有树,有花,有草······这里的美无法用语言形容,只看到山险峻,树巍峨,花鲜美,草翠嫩······在草丛里还有一条小溪穿过,溪中有鱼,鱼在水中欢快的游。光这美景就可以让人陶醉,却还不止如此,耳边还不是想起万千种鸟叫声,争相歌鸣。 无论是谁,来到这里,还想离开?难道这里非人间?他们都还活着,有影子。若这里是人间,人间岂会有这种地方?这里的一切没有沾染人间的血腥,俗气,无知,贪婪,欲望······ 一路上,黎萧欣赏着,此时他忘记了一切。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到了一座木屋旁边。这屋子也与众不同。呆的久了会发现,这个背面靠山的木屋,竟然终年被一层云气笼罩着,不会散去。木屋四周还有篱笆围绕,像农家的小院。刻着不是农家小院,小院不会在这种地方。这里是赵犀文的住所。他究竟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让我教你功夫也行,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前辈尽管吩咐,晚辈一定竭尽所能。” “好。我看你也像是一个重诺之人,我一定会把毕生心血全部教你,两年后你当有所成,待你离开时,我再告诉你这件事。” “一切听从前辈就是。” 天残想让黎萧做什么事?这件事难度多大?是好事还是坏事?种种猜疑涌上黎萧的心头“若是让我做好事也就罢了,但若果时丧尽天良的事情我该怎么办?”他虽有疑惑,但眼前情形他不得不应允,灭门之仇还需要他去报,他必须答应! 黎萧还在沈思,突听赵犀文说道:“随我来。”接着他把黎萧带进小木屋。 屋外环境虽不比仙境,但绝不沾染半分俗气。屋里的环境更是清新脱俗,书桌,饭桌,床······物件虽少,但摆放整齐;物件虽简,但恰到好处。让人觉得,这些屋内的东西多一点不好,少一件也不行,井井有条,干净文雅。 赵犀文走到走到书桌前,把笔桶正转了一圈,反转了两圈,饭桌连同下面的地板一同掀起,一个楼梯露出,原来草屋下面别有洞天。 大白天,敞阔的房屋,阳光射进房屋,本来就甚是亮快,可是现在房屋内竟然又多了一道光束,这道光束是从地下楼道射出的。他们沿着地道下去,黎萧边走边看边琢磨,只见三步一蜡烛,五步一吊灯,不知这些照明工具被施了什么魔法,这么久没人照看,竟然未熄灭。待他们走到底面,只见一间大而阔的客厅,四四方方,竟空无一物,只看到四面的墙壁上的无数灯光闪耀。奇怪的是,每个墙壁上都镶着一个门,看上去,这四个门的大小、形状、外观、所处位置如出一辙,大一看你根本分不出什么区别。 “好了,从现在开始,你就在这里呆着,我每天会按时给你送饭吃,哪里都不准去,更不准想法打开任何一扇门。切记!”黎萧还在思考,只听一个声音说道,待他回味过去,屋内已经只剩下他一个人,只有那句话在空中回想。 突然,只听到一声响动,上面的那张桌子翻回原处,几乎同时,四周的灯火全部不熄灭,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当黑暗突然袭来,我想,无论是谁,第一时间闯进脑海的无非就是恐惧和死亡。对于活着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黑暗更可怕,没有什么比在黑暗中等死更让人觉得恐惧。智者和庸人的区别,就在于这个念头在脑海中停留的时间的长短。显然,黎萧并不笨,他虽刚开始有点不知所措,可是很快,他开始坐下来。思考,适应。 不到半个钟头,他已经开始适应周围的环境,能很清楚的看到四周,和刚进来时一样,还是那些东西,墙壁,门,灯。灯没有发光,这就是区别。他好奇的打量着四周······ 不知道过了多久,从出口处透出一丝光,光影闪动,很快就没有了。他爬上楼梯去看时,只见有一盘饭菜。也许是时间太久了,他抓起来就开始吃,一会时间就已吃完。 待吃完后,他开始敲打上面的那块地板,叫喊着,可是没有回应。他继续着,只有回音。时间久了,声音嘶哑了,然后慢慢的睡着了。前几天就这样度过,吃饭,叫喊,睡觉,吃饭······ 不知从哪一天,他吃完后不叫了,然后就是吃饭,睡觉,吃饭······ 日复一日,时间一天天过去。 昨天,今天,明天,天天依旧。 |
随便看 |
|
四季谷提供散文、诗歌、杂文、随笔、日记、小小说等优秀文学作品,并提供汉语、英语等词典在线查询,是专业的文学及文字学习免费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