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我心中最爱的那对冤家 |
正文 | 今天一大早,就接到小侄子打来的电话,他急切地问我:“爷爷回来不哦?奶奶生病了。”我心一惊,想问个究竟,无奈侄子言语不明,我叫他让奶奶接电话,他却说奶奶躺在床上,无力接听。我犹如热锅蚂蚁,虽有百般担忧但是也只有挂掉手中电话。 过了半个时辰,忐忑不安的我,又再次拨通了妈妈的电话,这次是母亲接的,她把情况大致介绍了一下,我才稍有心安。脑袋晕沉是她多年的积郁,只是近日发作比较厉害,加之父亲离开,恐是有了孤独之感,所以盼着父亲早日归去。对她做了一番安慰和叮嘱,我又挂掉了电话。 时值中午,估计父亲已经安然回家,我又再次拨通了他们的电话,这次还是母亲接的,从她的声音里我听出了她的高兴和欣喜,和早上已是判若两人,不用问父亲已经到家。母亲是个内向且脾气有点急躁的人,她所有的心事我都能从她的声音里洞悉。父亲的归家就是一剂最好的安慰的良药。 父亲和母亲,在我们的眼里,就是一世的冤家和敌人,也是一世的左膀右臂。自我记事以来,他们之间就弥漫着争吵和打闹,甚至是无休无止的冷战。母亲总是冷眉冷眼,父亲也总是青眼黑脸,我从小就学会了观察他们的脸色,观察着什么时候是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奏,也观察着什么时候我可以小心翼翼地张狂一两下。那时的家在我的眼里是没有温暖的,在我少年的敏感的脆弱的心里,我厌烦那个家到了极点,也甚至厌烦他们两个到了极点,曾经因为他们两个吵闹我想到过自杀,虽然他们是那样地宠我、爱我,可是我讨厌他们两个的生存方式。后来,我认识了一个和我有同样经历的姐姐,她对我说:“争吵是他们的一种生活方式和生存状态,除了适应,除了包容了理解,别无他法。”于是,我试着去理解他们, 直到我由叛逆走向成熟,我才明白我的父亲和母亲,其实他们就是自己的上唇和下唇,左手和右手,既互相矛盾又互相依靠。争吵的根源是我们,是我们给他们的生活造成了难以逃避的羁绊和苦难,而争吵只是他们面对艰难和艰辛时发泄的一种方式。在他们四十多年的婚姻生活里,帅气的父亲早已斑斑白发,俊俏的母亲早已两鬓苍苍,在我们一大家子偶尔难得的相聚中,母亲也还是充满着对父亲的抱怨,有时父亲也会争辩几句,但早已没有年轻时的激越,而我们也总是对母亲的抱怨深怀同情,以示对她絮叨的重视,也是对她年老而返童的情绪的照顾,一边却对着父亲使着会心的眼色。 父亲这次到来,对我说起母亲被一辆奔驰的自行车撞到的事,让我对她有了无限的担心,在得知没有大碍的时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末了,父亲说:“看来,以后不能让她一个人出去了,我要陪着她。”就这一句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话,道出了母亲在他心目中无限的分量。半世的争吵打闹,半世的相聚相守,也是半世的父亲对母亲的谦让和呵护,让他们的执手人生风雨同舟,相濡以沫。父亲经常对我们说:“如果这个家没有你妈妈,就散了,她是我们家的功臣。”这应该是父亲对母亲最高的评价,最真诚的感谢,最不舍的依恋。 我让父亲在我这多住几天,他说你妈不同意,她等我回去。在征得母亲同意之后,我才勉强留了他住了一晚,今晨,他就匆匆离去。 我的父亲母亲,这对世间最不能分离的冤家,我惟愿他们携手人生余下的旅程,直到地老天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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