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母亲病了 |
正文 | 刚回到上海,便接到妻子电话,母亲病了,是肝癌。谁会想到,这遥远的或与自己不相关的灾难一下子重重落到自己头上?重重撞在自己的心口!瞬间,身在炎热的盛夏,心却跳动在寒冷的冰天里。电扇关掉,电灯关掉,门也关得不透一丝的缝隙。压抑的空气里,只有一颗苦楚的 心在挣扎地跳动和无线的泪滴在无声的滑落 父亲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过分的憨实,使母亲承担了双重的重担,母亲虽没文化,也把家中大大小小的事情梳捋得井井有条,补补缝缝的岁月,东借西凑的日子,也把我们一个个拉成扯大。孩子大了,就像出巢的鸟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在外飞奔。家里,空间大了,人稀少了,母亲瘦了,身板小了,头发白了,背也驼了。孩子结实了,母亲掏空了。苦难的岁月,用刀深深刻在母亲的额头上,无尽的牵挂,用丝絮缠绕着母亲那颗衰竭的心。 总感觉还没来得及给母亲做一碗手擀面热气腾腾地端到母亲面前,看着母亲慢慢吃下。总感觉还没来得及给母亲端一盆温水,双手握住母亲的双脚泡个滋润。总感觉还没来得及给母亲一个让她感到骄傲的拥抱并大声说爱她。总感觉还没来得及在母亲已经抱不住我的怀抱里再撒一次娇。总感觉还没来得及拿起那只木梳子再给母亲仔细地轻轻地梳一次头。而此时,脑海里浮现的仿佛都是母亲痛苦的表情。耳朵里听到的仿佛都是母亲那仍怕吓着我们的低低的呻吟。手里捧着的仿佛都是母亲将要脱落的那一缕缕白发。 不能立刻回去,因为刚从家里回到上海,怕母亲对病情的疑虑。于是便电告妻子,再编种种理由,带母亲去市医院再做检查,希望得到错误的诊断,又告诉姐姐从北京带着种种借口回家。我又在她们种种理由和借口之后,带着种种谎言回到母亲身边。在没去省医院之前,我已经先行带着核磁振和增强CT结果去省医院两次。从省肿瘤医院到人民医院再到医学院,从肝胆科到肿瘤科再到放射科,仔细地听着专家的建议,神圣地看着专家的眼神,沉重地揣摩着母亲的病情,慎重地确定最佳治疗方案。 在路上,总嫌车速太慢,车辆太多,那是自己的心跳太加速!在医院,总嫌电梯太慢,人流太多,那是自己的心情太拥挤!在门诊,总嫌专家太慢,病人太多,那是自己的心情太急促不堪! 外界依旧,是自己在变 。一切都是那么无助,一切都是那么无奈,一切都是那么沮丧!那一天没喝一口水,没进一口饭。出去时漫天星辰,回来时已近零点,只有妻子床前的灯在等着疲倦的自己。真想,真想复杂的痛哭一场。最终我揣着所谓的最佳治疗方案,带着让母亲相信的种种理由,带着家人不敢渴望的期盼,踏上去省城的路途。在车上,没有心思欣赏两边错落有致的排排村舍,没有心思品味车内功放的轻盈的歌声。只想偷偷看着母亲瘦瘦的脸颊,强装欢颜和母亲说笑,泪水偷偷流进心里。 母亲病了,我也病了。母亲病在身上,我却病在心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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