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花儿 |
正文 | “她爸,今儿天冷,又下着雪,就别出摊儿了,估计也没啥人。”花儿娘边拍打着身上的雪花,边看着收拾东西准备外出的老张头。 “不行啊,花儿昨晚又来电话了,说要买学习资料,叫给邮过去五百块钱,我出去能挣一点是一点,今儿下雪路滑,钉鞋的人兴许还多呢。” “也是呵,等过两年,花儿毕业找到工作,咱俩就享福喽!只是你那老寒腿,走路小心点!”花儿娘叮嘱道。 “没事,你就放心吧!”说着,老张头扛起家伙什儿便出了门。 因为下雪,街上的行人明显比往常少了许多,五十二岁的老张头小心翼翼地走在湿滑的路面上,心里是敞亮的。女儿亚萍考上了大学,还有两年就毕业了,老张头两口子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长得俊,起了个乳名叫‘花儿’,希望她永远像花儿一样美丽,老两口一生的心血全部花在了这宝贝闺女身上。 走到往常摆摊的地方,老张头放下东西,歇了口气,便支上了摊儿,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正如花儿她娘所说的,果然没有人来钉鞋,雪越下越大,老张头不甘心地等待着,不时地跺跺脚,搓着有些冻麻木了的手,心想,今儿这运气怎么就那么差?都快中午了,怎么连一个客人都没有?想着想着,便想起了花儿,上个星期才给她寄了六百块生活费,现在又要买学习资料,家里真是没钱了,又想起花儿下学年几千块钱的学费,老张头心里一阵发慌,嘴里折了半截的牙齿又像抽风似的疼了起来。 不远处,走过来一位三十岁出头,身穿貂皮大衣,浓妆艳抹,嚼着口香糖的女人,手里提着一个高档的纸袋子,扭着屁股走到鞋摊前,把袋子往地上一扔,涂得猩红的嘴唇飞快地动着,吐出几个字: “给钉个鞋跟,快点儿!” 见来了生意,老张头笑逐颜开,忙不迭的应着声: “哎,哎,这就好,您先坐着。”顺手将身旁的折叠凳递给女人,女人抬眼瞄了一眼,站着没动: “你快点的,冻死了!” 老张头取出纸袋中的高跟鞋,一双长了冻疮、裂了口子的手麻利地将鞋倒扣在钉鞋架上,手法娴熟,涂胶、钉钉子,三下五除二就钉好了鞋,交给了女人。 “多少钱?”女人继续嚼着口香糖, “十块钱。” “怎么这么贵?便宜点儿!” “姑娘,不能再少了,您看这大冷天的,我也不容易……” 没等他说完,女人扔下十元钱,踩着高跟鞋噔噔地走远了。 老王头望着女人的背影,咽下还没说完的半句话,低头捡起地上沾了泥的十块钱,自言自语道:“总算是开张喽!” 一阵肉香扑鼻而来,老张头听到了肚里传来咕噜噜的声音。 “哦,到中午了!”老张头回过神来。打开随身的帆布包,掏出早上就准备好的馍,和一只掉了瓷的铁茶缸,走到隔壁饭馆。 店里的伙计一看到老张头,便指了指墙角的暖壶: “大爷,您自己倒吧!” “哎,哎!谢谢了,老麻烦你们。” 倒了热水,回到自己的鞋摊前,就着热水,老张头一口一口咬着手里的馍,眼睛有些出神的望着街上的行人。 “下午,天就会晴吧?我得多钉几双鞋,凑够五百块钱,好给花儿寄过去,我的花儿还等着买学习资料呢!”老张头想。 这样想着,老张头眼中又有东西活泛了起来…… 千里之外,热闹繁华的都市,灯红酒绿、闪着霓虹灯的酒吧里,聚集着一群穿着暴露、染着火红头发的女孩儿,手里握着酒瓶、露着肚脐、扭着柔软的腰肢,嘴唇涂得像血。 “张亚萍,咱们轮流做东,明天该你请客了啊!”一个女孩喊道。 “是啊,是啊!该你了!”其他女孩一起起着哄。 “嗯,没问题,明天我爸就把钱寄过来了!” 北方的小县城,一位老人,守着小小的鞋摊,望着眼前来来往往的行人,风,肆虐着,吹乱了他仅剩的几根头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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