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紧闭的门, 没道理打开 |
正文 | 天色尚早,没有变天的征兆。西边有晚霞烧的斑斓,拼凑成一个天堂的假象。九里香是这里人们喜欢的绿色,它们会开细细的花,炽白如月牙,淡香清幽,飘渺九里之外。我凑上去嗅嗅,想触一身舒畅,想让沉积的心事也能叫花香抽走大半。 兜兜转转半日,还是回到原地,一扇铁门,锁着阴森,隔开你我。手伸出去又收回来,门铃开关就在离手指一毫米的下方,我知道,按下去,就会有音乐在你房里回响,然后也许是你,也许是别人,奔来开门。 可是见到你后,我们该说些什么?我们不俱备说废话的潜质,不善伪装言行举止,相识一秋,你了解我么?我又了解你么? 靠在你的门外,想我们的未来,想我们有没有未来。天空有云飘来飘去,这是我喜欢的景象,安静地住到云端,是我梦寐以求的向往。我花去太平洋也装不下的时间,去思考这个梦会不会实现,想的头破血流,也想不出实现的日子会叫我等到哪一年。 你的心事像六月的天,阴晴不定。而我,偏偏只学会固守一个春的色泽,所以弄不懂四季是如何的变幻莫测。我们曾一起坐在夏天的大街上看高高的大厦,大厦的楼顶以及楼顶的云,你眯起眼睛总跟我说,天热!走吧,走吧。 知了响了一地,知了知了。你将我又拉了拉,你说,走罢,走罢。我突然就发现,看云很近,看你很远。 我们塞进一辆不知道要开去哪儿的车里,你不住地拭额头的汗,你是真的热,我知道,我只是装作不知道。我把眼睛坚定地看向车窗外后退的风景,看这个城市的一些引以为荣或者引以为耻,看的津津有味。 双脚渐觉有些酸苦,像我的心事。站在这里多久了?站得我都睡着了。奇怪的一动不动惹了路人步步回头,用一个资深学者的眼光研究一个疯子是如何被关在门外的。我置之不理,看看身后的铁门,还稳稳地锁着,几百年也不会腐烂的样子。 几百年后,不知道我会烂成一堆金矿,还是一堆石头。悲哀是真的,人是假的,何来的因果?几百年后世界没有你也没有我。 有车偶尔开到你门外的巷子里参观后又开走,留一些尾气从地上升到空中嚣张。我有气无力地表示我的厌烦,我晕车,我不喜欢坐着车去任何地方,坐上去我又希望它不停下来,无论开去任何地方。没有哪一辆公交或者的士愿意同我一起将疯狂进行到底,他们总是在一些特定的地点赶我下车然后绝尘而去。事与愿违的很多时候,我开始想,要是大脑能休克几秒那该多好,这样我就有机会重新选择,是生是死。 你说,那不现实。我知道,不现实。我逃离现实,是因为现实不是我想象的那么真实。 那天,那辆载着我们的车过红灯又过红灯,途中我们一句话也没说,各自沉默。你对一些发生的事情并没有太多解释,比如手机里那张亲密的照片,比如那种不属于我的爱恋。正午的气温高到四十度,没有一点风,人拢着脑袋,树拢着枝芽。路上生灵欲断了魂,借问天堂何处有?乞丐鼾浓无语应。 车停的时候我正想如果车祸发生我一定要视死如归,对一切都不留恋,苦难太多,委屈太多,人来这个世界究竟是做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受苦受累的么?被提下车我发现我们站在火车站的门口,车来人往里,有人喜有人忧。这里,像一个水闸,每天不间断地公演着悲欢离合。 我看到有个十七路的数字,那是能让我回家的标志,我们一起在一号站台上等它打开车门给予施舍,这样我就能安全回家。一号站台上,我站的位置刚好能看到火车进站的铁轨,一些终点在南,一些终点在北。 额头狠狠磕在铁门上,我再一次被自己惊醒时,是华灯初上的时候了,背后的门依然石沉大海般坚决地锁着,用历史的厚重隔开你我的视线。此刻你,或许正在电脑前苦思文稿的灵感,也或许正将游戏玩的精彩纷呈,但你永远不会稍作假设,假设我站在你的门外,假设我站在你的门外却无法将你的门打开。 门铃的开关上画着少林寺那口钟的样子,我终归没有掩耳盗铃般的大胆,我把这扇门方圆几里不属于我的地盘留在原地,两手空空着走进回家的夜色里。远远的再看你的铁门,依然是,开关离指间很近,离心很远。 |
随便看 |
|
四季谷提供散文、诗歌、杂文、随笔、日记、小小说等优秀文学作品,并提供汉语、英语等词典在线查询,是专业的文学及文字学习免费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