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童年趣事(三)-----“老手”之“掏麻雀窝” |
正文 | 在我童年的时候,可能是农药和化肥用得少的原因吧,那时候的麻雀特别多。农村里,夏天忙,冬天里,捕雀的人就多起来了。下过一场新雪,麻雀已经饿过几天了,这时急着找食吃,于是有些人找出来铁夹子(用铁丝和钢丝盘成的简单捕鸟工具),扫出几小块空地,把夹子支在那里,夹子的机关头上绑着一只小谷穗,麻雀伸头去叨,“啪”的一声,夹子的两面就紧紧地合在一起,可怜的小麻雀脖子被夹住,只扑棱了几下,就一命呜呼了。 三叔那时候很能捕雀,他也很喜欢我,每当捕得多一点,就把我叫去,或用柴烧,或用油炸,那浓郁的雀肉香味直呛鼻子,在那清苦的年代里,正经算得上打牙祭了,在我埋头吃的时候,三叔就提出一个要求----让我当他的儿子。我嚼着雀肉,支支吾吾,吃完后一抹嘴巴就跑了,惹得三叔在后面一阵笑骂,我也不回头。 我们小孩子也想捕雀,大人们不让,一是怕铁夹子的劲大夹伤了我们的手,二是怕我们弄丢了夹子。但是我们有自己的办法,那就是掏麻雀窝。那时候农村住的都是土房,房子不高,都是秫秸笆铺的顶,麻雀很容易就能在房檐下秫秸笆里做窝。晚上,人用手电一晃鸟窝,麻雀被晃的晕头转向,只剩下被抓的份儿了。“麻雀窝里有蛇,弄不好会钻到掏窝的人嘴里呢!把人家的房檐掏坏了,被抓住了会挨打呢!”,大人往往会用这样的话吓唬小孩子。但是胆大能掏窝的孩子还是照样去掏,“老手”就是一个很出色的“人选”。 冬日里的一天傍晚,天已擦黑,我吃过晚饭出去关院门,看见二蛋跑了过去,我问“忙着跑什么?”,“老手我们几个掏雀窝呢!”二蛋头也不回地边跑边说。我一听这话,忘了爸妈的叮嘱,滋溜一下钻出门,随着二蛋跑了过去。 我跟着二蛋跑到了西场院(大集体时的打谷场),翻墙到了看场院的屋子前,由于庄稼已经打完入库,土屋已经无人居住了。冷风吹着屋顶上的茅草唰唰作响,二蛋打着手电筒,我看见“老手”和跟墩儿也在,他们正等着呢。 老手站在跟墩儿的肩上,在手电的光晕里够到了房檐底下,老手伸手往麻雀窝里掏了两把,没掏着什么。这时二蛋说:“石柱子家的大狗死了,咱们正好到他们家掏去!”,于是我们四人又向石柱子家走去。 冬天里的村子里静悄悄的,那时候还没有电,每家的窗户里透出那麽一小点煤油灯的光亮,伴随着偶尔的一两声狗叫,显得是那麽静谧,冷风刮在脸上,寒意渐渐袭上心来,但儿童的好奇心还是驱使着我随着他们一同往前走去。 到了石柱子家, 果然没有什麽动静,还是跟墩儿肩起“老手”,二蛋照着手电,我在一旁抄着手看着,老手连掏了两个窝都没掏着,只掏出些碎秫秸和鸟毛,这时我感觉到西山墙有动静,我伸头一看,一个大个子黑影好像在解小便,我回头低声喊:“来人了!”说完自己转身先跑了,恍惚听到后面传来“噗通”的声音和一声断喝:“干什么的,站起来!”。 第二天上学,第一节下课后,我悄悄问“老手”:“昨晚挨抓了吗?”。 “别提了!”“老手”一脸苦相,“我和跟墩儿都被抓住了,被石柱子他爸踢好几脚呢,跟墩儿也挨骂了,我现在屁股还疼呢!”。 “李根宝,你现在跟我到办公室去一趟!”,教室窗外传来班主任的喊声。 看着“老手”龇着牙,一跛一跛走路的背影。我的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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