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标题 | 『站在零下八度的阳光下随想』 |
| 正文 | 『站在零下八度的阳光下随想』 文/如果世界只剩空虚。 每到下雨天 我总会拿出棋盘跟自己下棋 左手执白子，右手执黑子 即使输，也只输半盘棋 ------题记 One 前几天跟爸动手了，也许这就是男人解决问题的方式吧。我们父子之间，就是如此沟通的。 但昨晚，父亲找我谈了一整夜。我们坐在我房间的床上，他低头抽着闷烟——我也是。我们一根接一根地抽，像比赛一样狠狠虐待自己的肺。 然后他就走过来拿掉了我的烟。 这是第一次。在我面前，他第一次没有了强者的霸气。 这么多年，这是我第一次觉得他更像个父亲而不是顶头上司。 他开始说。从我出生，说到小时候，说到我上学了，说到我第一次打架，说到我的改变，说到未来。 顷刻之间，我看到了他略微转头脑后的白发——黑发已经屈指可数了。蓦地鼻子有种很酸的感觉。 放心。我没哭。 Two 出生的时候，妈流了很多很多的血。爸说，他从来没想过人的身体可以一次性流那么多血。单单是医生那双染红了的手套就让他心惊肉跳了。 但我偏偏是个让人不省心的孩子。 新生儿都要以一声示威似的啼哭来昭示自己的降临。而我的那声啼哭愣是憋了两分钟没哭出来。爸说，那时候我的整个小嘴唇边上都憋得变成青紫色，但就是不哭。爸说，他一看这情况心里又急又乐，拍了下大腿把我抱得紧紧地直说“这孩子像我！”。爸说，从那时起，他就知道，这儿子跟他一样，都是脾气倔到极点的人。 Three 由于医生的疏忽，我这个新生儿的脐带没有打好，以至于落下了肚脐周围疼痛难忍的病根，引发了伴随我多年的胃病。 儿时的我常常因为腹部疼痛而啼哭不止。爸说，那时候几乎每天他都要背着我上医院跑，以至于后来医院的临时小护士都知道怎么样先抑制我的痛感。 小学四年级的时候，大病了一场，被送上了手术台。 我无从得知爸妈当时的感受，我只知道，当我大汗淋漓苍白着脸从手术台上被推下来时他们那比我还要苍白的脸以及唇上因为牙咬而硌出的青白色印子。爸说，我这条命是从鬼门关捡回来的。 Four 遇见小妍的日子，大约是在六岁，阳春三月，公园绿草地上的粉色蕾丝纱裙，美得像个仙子。那时候的我并不知道，眼前这个略微稚嫩的小女孩会在我生命中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 似乎是从海外归来的吧，柳叔叔跟芸姨，以及他们的宝贝女儿柳妍。公园里的偶遇Maybe是第一面。美好的印象总是会带来美好的心情，不是吗？ 我和小妍相处得很好。旁人也一直将我们看成注定的一对。双方家长似乎也默许了旁人的观点。只是……我们还小，并不懂人间情爱。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小学毕业。小妍的意外事故发生。 爸说，小妍的事情他很难过，但他更难过的是看着儿子痛苦自己却无能为力什么忙也帮不上。爸说，那时候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没用。爸说，让柳叔叔和芸姨把所有关于小妍的东西带走是他说的，他因此一直对我很内疚，但他说他不后悔，因为对那时候的我来说，这是唯一让我走出小妍阴影的方法。 事隔三年，在现在，小妍离开第四年伊始，兴许是父亲的努力终于有了成效吧，我终于放下了带有小妍的记忆。现在的我，对待这件事很坦然。我可以表里如一地轻松地对别人说，小妍是跟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妹妹。我喜欢她，很喜欢很喜欢。 我不愿用爱情来染指我跟小妍不算爱情的友情。 我不愿让我跟小妍整整六年的友情跨越了爱情的雷池。 我不愿心灵深处这一方净土受到世俗的染指。 小妍，我念你。 Five 小学五年级开始混，是那种毫无意义的混。爸打我骂我都完全不起作用。兴许是虚荣吧。想要大把大把被人看重，被人关注和重视的虚荣心吧。 成天穿的自以为很帅很酷，嘴里叼着根烟（那时还不太会抽烟，只是装装样子），到处吓人打架。有了钱就成天往网吧KTV跑，拉着一堆小弟带着一堆打扮很非主流的小妞在KTV包房里厮混。人人都抽烟，制造了满包间的烟雾然后，关了照明灯和背投屏幕，只开闪光灯，开始跳舞。一群人发了狂地跳。随手拉过一个女生往她脸上嘴上胸脯上啃的事情也不是没做过。 都不是圣人，有的是七情六欲。是贞洁烈女就不会跟我们来混了，没啥好顾忌的。 张狂无比。 现在想想、真他娘的傻X。 Six 初二也混（初一的时候因为环境不熟所以还挺安分），但这次，我懂得了什么叫真正的混。 毛哥、大头哥、我、小武，就是地地道道的混混。但是，在我们学校打听，我们这四个混混的名声却、出奇的好。 因为我们混的不是糜烂、不是纸醉金迷的私生活、不是仗着有钱有权有势的横行霸道。 我们混的是人生、是梦想、是汗水、是青春、是未来。 记得我还为兄弟几个专门写了一篇很长很长的日志，我们，真的是拿实力在说事儿的。 混、也要混得有骨气。 跟毛哥他们谈未来，我们哥几个走到操场上。哥几个指着天跺脚：“我TMD一定会离开这里！！我TMD会让全世界都知道我的中文名字！！”哥几个不约而同想到了梦想、想到了未来、想到了奋斗。 想想那时的张扬无比、飞扬跋扈，还有现在的、落魄。不奋斗，能行么？ 毛哥、我记你一辈子。 大头、我记你一辈子。 小武、我记你一辈子。 Seven 同样是初二，我恋爱了。她，是个小女人。明明很幼稚的样子，却偏偏喜欢在我面前装得无比成熟。也许是因为她是第一个说懂我的人，也许是因为只有她敢总是以一副大姐姐的样子教训我，也许……也许什么都不是。 爸说，让我对她好点，要学会做个好男人。 妈说，有时间带回家让家人见见，要对爱情抱有虔诚的态度。 爷爷说，要对女人要有担当，男人要像个男人。 奶奶说，要好好保护她、呵护她。 我们也会上课没事想着对方写下一封封长长的情书。 我们也会半夜寂寞了拿出手机发着一条条缠绵短信。 我们也会受了委屈投进对方的怀抱倾吐着所有苦水。 我们也会在银白色的月光下牵着对方的手在街上走。 我们也会旁若无人地在兄弟姐妹们面前轻轻地拥抱。 我们也会彼此许下一些天荒地老海誓山盟的小誓言。 我们也会对对方下宣战书比赛说考试要考进前几名。 我们也会所有小情侣会做的一些甜甜蜜蜜的小小事。 我们，也会分手。 究竟我需要的是爱情，还是只是一个拥抱？ 开始喜欢现在这样与爱情无关的日子。 Eight 渐渐习惯了这样一个人独来独往的淡漠。 渐渐习惯了这样靠药物来抑制突如其来的胃病。 渐渐习惯了这样难过时一根接一根拼命抽烟。 渐渐习惯了这样哀伤时任凭胃里翻江倒海也拒绝吃药。 渐渐习惯了这样安安静静戴上耳机听着歌在电脑前敲键盘。 渐渐习惯了这样每次写完文章之后清理键盘上落满的烟灰。 渐渐习惯了这样听着歌安安静静地一个人入睡。 渐渐习惯了这样看着有关过去回忆的东西流泪。 渐渐习惯了这样嬉皮笑脸不正经的生活态度。 渐渐习惯了这样点支烟在烟雾中用一张不动声色的侧脸隐忍掉所有不为人知的伤。 渐渐习惯了这样以自己认为对的生活态度去过自己的日子。 渐渐习惯了这样冷静淡然地与人相处相交相知相离。 渐渐习惯了这样踽踽独行的潇洒。 渐渐习惯了这样被人笑称文学小青年。 渐渐习惯了这样坐在学校的顶楼天台吹风。 渐渐习惯了这样一点一点的改变和成长。 夜色有点凉，我一个人在路上，整个城市到处是熄灯的窗。 Nine 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开始习惯在心情不好时去三个地方——桥头、山顶、教堂。 桥头。 静静伫立在桥头，身后是车来车往，身前是浑浊不清的河水。 喜欢那么抽完一根烟，将烟蒂扔下。 看着那明明灭灭的微光在黑暗的水中浮沉。 桥下河水静静流淌，不知深处是否暗流汹涌。 山顶。 我从不沿着开辟好的登山台阶上山。 每次都是在山脚下密密匝匝的树林中穿行摸索，辟出一条自己的新的上山的路。 爬十次山，就有十条新的上山的路。 到了山顶，才体味到天地间那苍茫渺小的孤傲与悲哀。 是的。在山顶放眼四周，除了自己，再无第二个生灵。 此刻，你就是自己的神。 教堂。 有一次周日去山顶，有基督教徒正在举行礼拜集会。 然后才知道在山的对面僻静的小树林中隐藏着一座小的基督教堂。 最开始是抱着好奇的心态去的。但此行却给了我一个不大不小的触动。 教堂的环境和氛围是极其静谧的。原本杂乱无章的心思在进入教堂不到二十秒的时间迅速恢复平定。 那以后开始经常去教堂。后来在领事教徒的帮助下接受了洗礼正式成为一名现代都市里的基督徒。 Maybe是天注定的。我从小就只喜欢十字架的饰物。挂坠、手链、耳钉……到处看得见十字架。 每天读《圣经》做祷告，以此来磨炼自己的性情。 事实上我是个无神论者，我只是想像别的基督教徒那样拥有一副温婉淡然的性子。 Ten 再没有什么好写的了。 记得武则天皇帝死的时候立了块无字碑，意思是功过留给后人评。 那么，我今天也效仿一下吧。 【安静离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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