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今夜无眠 |
正文 | 今夜无眠 几块松木板,两张长条櫈搭起来的床。 一领席子下面铺着厚厚的稻草,上面一条线毯和一床棉被,再压上自己的衣裤。 虽然是寒冬腊月,倒是不感觉冷。 昨天晚上还睡在自己习惯的床上。 早晨,还在杭州的饭桌前吃泡饭油条。 可是现在却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一个陌生的房子里。 一片漆黑中,除了远远近近、时有时无的狗叫,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声音。 翻一个身,下面的木板咯吱咯吱和稻草熙熙的声音刺破了屋子里的寂静。 虽然闭着眼,却没有睡意。脑海里就像放电影一样,一幕一幕是如此清晰。 下了车,沿着弯弯曲曲的田塍路,走过大约一里地。往左手一拐,进了这个陌生的村落。 路旁的房子新新旧旧交错,路的左手是一条大约半米宽的水沟,沟中的水浅浅的,却清澈见底。沟旁有几个妇女蹲在那里洗衣服。 沿着路走了几十米,向右一弯,右边不远处是一个篮球场。断断续续的土围墙把球场围了起来。两个看上去已经破烂不堪的球架立在那里,篮板的油漆已经脱落的差不多了,一个篮筐的前面已经下垂了。不过在下乡的地方能见到篮球场已经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球场的东北角是我房东的家。他在一个看上去有点年头的大院子中占了三分之一,自己又在外面接了三间平房。厨房和吃饭的厅堂是两间连在一起,最外面的一间是柴房兼猪圈,同时还是人方便的地方。 出大门,往前几步进了暗暗的柴房,大门的一边可以见到堆了半个房子的柴火,柴火旁的角落里放着一只粪桶。另一边是一个大大的猪栏,里面的两只猪懒懒的躺在那里,见人进去,站起来发出哼哼的声音,仿佛在向你要东西吃。 粪桶散发出的臭气和猪栏里的气味交杂在一起,中间还夹了一丝丝柴堆里松毛的清香,直冲入鼻子里,想屏住气不让它进到肺里,可是谈何容易。那股说不清的味弥漫在整个房中。 想想要在那粪桶上方便,对着那看着你的猪,还要吸着那股味,真有点勉为其难。 随着大队广播室高音喇叭中大海航行靠舵手的歌声响起,房东家的饭桌上端上了饭菜。中间一个炭炉上是满满的一锅热乎乎的腌菜滚豆腐,里面稀稀拉拉的有几片肉,炭火烧得锅里的汤在滚,满屋是腌菜酸酸的味道。其他几碗是青菜、萝卜等。 菜都是自己种的,新鲜到菜的魂灵儿还没有远去;饭是柴火烧的,吃起来香味十足。尽管初次在房东家吃饭,不好意思去碰那几片肉,很快两大碗饭就下到了肚子里。饭后那锅里铲起的锅焦咬到嘴里是咯巴咯巴的响,吃完后打出的饱嗝都带着那香味。 下午房东带我们几个知青去边上几个邻居认认门。那个大院里一户是我们小队的小队长,小队长已经四十多岁了,看上去显老。见到我们只是笑笑,没有客套话。另一户是大队长家。没有想到的是大队长的老婆是64年下放的杭州知青。老乡见老乡,倒是没有两眼泪汪汪。她抱着还在吃奶的孩子,介绍了不少村里的情况。 天黑了,村里已经通了电。一只25瓦的灯泡照着整个显得空旷的房子,昏昏暗暗的。 晚饭后,人们在房子角上的火堆边烤着火,聊着天。 他们之间的谈话我们是连听带猜,不过是否听懂并不重要。消磨过那段时间,大家就散了各自去睡觉了。 。。。。。。 慢慢的,困意上来了。朦朦胧胧中身上开始星星点点的痒了起来,用手摸过去是一个个隆起的块。 从枕边拿过手电筒,钻进被子看,那些块用手抓几下,痒是好了些,可是那些块却慢慢变大。 一会儿后,几个块连了起来。不敢继续抓,痒得却让人难以忍受。 当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在作怪。 过敏、虫子? 还是。。。。。。 夜深人静,一个陌生的地方。 除了等待天明,你又能如何? 静悄悄中,一片漆黑里,今夜无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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