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女人-短篇小说范文赏析-四季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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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兄弟.女人

正文

兄弟.女人

一

大学宿舍二哥曾说：兄弟，是一辈子的。

我也曾对一个女人发誓：这辈子，我们永远在一起。

其实都在扯淡。正如我学生时代志向是总裁，后来工作总是被裁。

没有什么一成不变，也没有什么海枯石烂。

二

我叫梁子，听这名字，就是个草根命。话说也真是，我出生在一普通小农村，80后，父辈是文化大革命时期被打倒对象，生活条件可见一斑。大概生我的前几年，乡里来了几个人给家人平反，所谓平反就是下达一纸文书，说明咱家不是反革命，并不会给当年抄家的物质补助，所以即使名誉恢复了，我家依然穷。

我的最初印象大概已经五六岁，从那时起，每天放学都要去打菜（就是割猪草一类），满满的一小篮子，回家喂猪吃，这样猪可以省点粮食，大概过了二十几年后，人们开始提倡吃什么绿色食品，什么农家乐，这所谓的农家菜那会我家都喂猪。那年头真穷，甭说吃肉，吃了西瓜都得把西瓜皮腌了，冬天当咸菜吃。不过好在我挺争气，长了个不算矮的个子。遗憾是学习不算好，高中毕业就上个普通大学，然后混进北漂当个屌丝，贫穷而快乐。

北漂的日子是清苦的。我常用那微薄的工资延口残喘着我那苦逼的生活。一周吃次小笼包，那便是改善生活。即使偶尔也会和某个小姑娘摩擦出情欲的美好火花，可一想到住的那深深的潮潮的地下室，热血沸腾的我马上就失望起来。哪个姑娘愿意跟咱去那样的地下室啊，那是人住的地方吗？走廊永远是湿湿的，散着发霉的潮气味道，一年四季见不到光，每每从地下室上来都像从监狱里出来似的，而进去时候还要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去睡那个四面都是围墙的小屋。即使这样，却非常不隔音，隔壁小两口的亲热我可以清晰的计算出他们十一点开始活动，前戏用五分钟，然后喘息声，再然后激烈的叫床声。当我兴奋的脱了裤子后那叫床声却戛然而止，然后听见女的埋怨：又这么短！然后我郁闷的看看表，11点05分。我不知道女的说男的时间短还是什么短。久而久之，如果没听到叫床声我反而睡不着，倒是很想提醒他们一下你们还没做功课呢！

说说工作。我在一家小公司做财务，当然，初来乍到，我的大部分时间是干体力活。比如帮老会计订订凭证，跑跑银行。财务一共三人，会计，出纳，外加一个多余的我。我也不明白为啥就把我招进去了，那老会计仗着自己有阅历有实力，常常用京骂把我讽刺的体无完肤，我心里骂了他一百八十代祖宗，但我足够能忍，也许支撑我的理由是那个出纳如此漂亮，虽然她对我的态度爱理不踩。

男人都容易犯贱，我也是。比如我看电视剧，不完全是因为剧情多么好，重要的是里面有没有一个合乎我胃口的女主角。当我喜欢了，自然就坚持从头看到尾，中间还要意淫多次，这也是我现在看电视看不明白剧情的主因。在上班的单位也是，出纳姓蓝，名天，她是支撑我干下去的动力，虽然老会计虐我千万遍，我心有蓝天。光着个名字，就足够我这个略微有点酸腐的文质彬彬的小男生很多幻想：啊，美好的蓝天！我多么想拥抱你，抚摸你那柔软的肌肤，和宽广的胸襟！我这是抒发对美好蓝天的追求，还是对蓝天的意淫，我也不知道，哈哈，屌丝生活，贫穷而快乐。

蓝天是个北京女孩，家庭条件一般。我也是遇见她之后才慢慢发现并不是所有的首都人民都家财万贯，天子脚下也有穷人。他爸妈是普通的双职工，蓝天独生女，毕业后一家三口供养着一所80平的两居房子，据说每个月还两万多贷款。我的乖乖，我半年都挣不了他们一月的还款数！说真心话蓝天这个女孩还可以，平日里除了高傲一点，待我还不错，这个情有可原，北京女孩都有这通病，再者我这小屌丝怎么做也不是她的菜，正如我们不会同流浪汉称兄道弟一样，她如我，正如我如流浪汉，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说了半天废话，聊聊最直观的，长相。蓝天长得确实漂亮，大眼睛，挺鼻子，小嘴，圆脸，高个子，略痩。也就有了瘦女孩的共性:小胸。据我估计，最多能是个B罩就很不错了。虽然在我的审美观里，女孩子还是有点肉比较好，否则抱起来全是骨架子，多咯得慌啊！但是作为一个北漂略带猥琐的穷屌丝，我是万万不可能泡到蓝天的。她现在能正眼看我，我就很知足了。

三

除了想女人，我还有个兄弟，老卫。这个不用想，就真真切切在我身边。此刻，他一头长发，穿着一身耐克装，坐在我对面翘着个二郎腿装逼似的抽着中南海。有一种人，三十块钱的衣服穿在身上就跟三百似的；而老卫，三千块钱的耐克穿在身上，显出动物园地摊货的水准。那是他性格使然，大大咧咧，啥也不在乎。有五星宾馆也不新鲜，住地下室却也自在。并且这小子比我好色，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他准能第一时间看出来谁是他得菜，并为起乐此不疲。我每次笑话他时他总是一脸不屑：抽烟你不行，喝酒你不行，打游戏你也不行，除了女人，咱俩还有啥共同语言？！

我和老卫是大学舍友，是在一个床上睡过觉的关系杠杠的哥们。刚上大学时，男生寝室大概有这么几类人：第一，牛逼型，多半是本地人，家里有点小势力，托托关系就来学校混个文凭，平日吆五喝六，学校都是他家的；第二，学霸型，戴一副眼镜，学识渊博，平时替那些牛逼的学生抄抄作业考试做作弊什么的，胸怀大志，要不考研，要不就被游戏同化，同样成为游戏中牛逼的高手，一般混的也不会太差；第三，高富帅型，平日里奔波于各个社团，不是个社长就是学生会主席，目地是混个党员，或者泡妞用；第四，我们这种类型的，纯屌丝型。没钱没势力，父母不是垫了血本就是借钱凑够学费的，来了也对啥都没兴趣，学习不倒数也得挂几科，或者沉迷网吧，或者没事租本小说意淫，如坏蛋，三奸人（敬请关注老卫新作《三奸人》）之类，总之，怎么看怎么成不了大气候。

志趣相投，我和老卫很快就成了铁打的哥们。相对他，我还是比较文质一点，因为那小子军训过后没几天就沉迷于各种网吧，并且学会抽烟喝酒泡妞。人玩个卡丁车都能玩出个女朋友来。当老卫已经和女朋友开房时，我还停留在对女人的各种幻想之中。很快大学毕业了，老卫甩了女朋友，我延续我的屌丝气质都当了北漂。只是我们不在一个地方，我在朝阳，他在什么地方我不知道，最多偶尔喝喝小酒，或者去西单看美女。不可否认的是，毕业两年，他混的比我要好的多，虽然我并不知道他做的是什么。简单的对比，他到了穿的起耐克的层次，我连买个比地摊货强点的衣服鞋子都很难得。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两年多过去了。我干的工作已经很熟练，老卫依然行踪不定。这天，我把老卫揪来，约他喝点。

这两天心里很矛盾。老板交代我一件事情，一时间让我拿不定主意。我不知道这事是喜是忧，然后我把老卫叫来。老卫是个外向人，脑子活泛，不像我一样办个什么事都傻傻乎乎。傻到什么程度?比如我去银行要办两件事情：第一存款，第二办理一张卡。我做这两件事情步骤是这样的：首先我会取个号把钱存好，走到取号机前再取个号，等待办理银行卡。我忘了这是不是类似老舍笔下的骆驼祥子，去商店买完米，回家一趟拿钱再去买盐，同时买智商就不够用了。尽管我比祥子多受了几年高等教育，可智商这事，与教育无关，尤其是中国式教育。

说正事，事情是这样的，来公司做财务两年半，我也算是半个老员工。老板见我踏实肯干，也乐意让我多分担些他的工作。久而久之，我做的工作越来越和财务脱离关系，反而成了类似老板秘书的角色。那天老板把我叫到办公室，说公司决定在一个边境小城开个旅馆，让我去做筹备工作。除了离北京远点，貌似也没什么不好，反正我也一个人无牵无挂，唯一牵挂的是，今后能再见到蓝天的机会少了。

老卫听得我的叙述，竟然哈哈大笑起来，说你们单位要不要人啊，我也去。那城市多美女。我斜他一眼：你丫就知道女人！

四

老卫屁都没跟我分析一下，乐颠乐颠的就跟我来到了这个边境小城。我问他你工作咋办？他说没事，不用你养我。

租房签合同装修施工，一切的工作有条不紊。我干的相当专心，生怕哪个环节出现问题。咱智商不行，那就得多付出点努力。反而老卫，有事没事就出去溜达，晚上给我带回来各种好吃的好玩的与我分享，除了女人。这孙子泡妞相当有一套，找漂亮女人搭讪，然后俩人装作逛街，故意溜达到我累死累活的酒店门前，对灰头土脸的我大喊：“梁子，工期还多久？”我还得帮他圆场：“不久了卫总，最多一个月！”然后那孙子再跟我喊：“你大爷的工程跟上进度，这么慢等着黄花菜都凉了！”我还得唯唯诺诺说好。然后老卫对身边的美女说这是他的酒店，还在装修阶段，博得此女好感。再然后去对面的速8一宿啪啪啪。

这还不算最传奇的招数，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这句话在老卫身上发挥的淋漓尽致。老卫曾花十几块钱买个宾利遥控打火机，一人夜闯酒吧，钥匙随意扔吧台，点一杯皇家礼炮，慢慢品。不久钓一美女，相约多喝几杯，毕，遂开房。老卫言：最近酒驾太严，咱们打车吧，车就扔这。然后假模假样的对保安说那个京M888X的宾利，给我看好了啊！保安唯唯诺诺，老卫得意忘形，揽着美女，摇摇晃晃到对面七天。一夜笙歌，早晨趁美女熟睡时偷偷溜出来，最多花个几百块钱房钱，比嫖还便宜。

相比之下，我就苦逼的多，每天傍晚，待工人都下班后，我一身泥土的坐在台阶上，望着西沉的夕阳。手里攥着那部古老的诺基亚，通讯录里显示“蓝天”，我却连给她打个电话的勇气都没有。

书归正传，充实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没太久，酒店装修完毕。这时候我整理了一下装修账目，施工方还约100万的欠款。向总部申请，得一结果，财务和领导都在休假，钱就在老板办公室柜子里，自己去拿即可。

我的乖乖，一百万？！我大概算了算，就现在我这工资水平，够我挣三十多年的，还得不吃不喝。领导也真放心，随便一百万就让我去取，对我可真是放心。这样想想我心头一热：领导真是信任我！难道重用我的好日子就要开始了？

可是谁也不知道，看似一件简单的事情，背后却藏着巨大的阴谋。当然，这些我并不知道。此时的我，还沉浸在努力工作好好赚钱的美好境界中。

施工方催款很紧，我马不停蹄的回到首都，把钱取出后，为了安全起见，存到了我的账户里。连蓝天的面都没见到，就匆匆回到了小城酒店。

五

还款事毕，我终于可以踏实两天看看风景了。南方的温婉不比北方的苍凉。一路古香古色的巷子，特适合外出旅行的情侣散步。如果商业气息不那么浓烈的话，在这隐居再好不过。风景秀美，节奏缓慢，不像首都一样赶个公交车还得连奔带跑，也没有首都那吓人的房价。当然，如果有蓝天在，哪怕是私奔，这样的风景依旧独好。

我痴痴的想着，这时候传来熟悉诺基亚的铃声，接通。

“喂，梁子，我是老板。”

“老大，什么事?”

“过几天酒店开业，我就不去了，我派蓝天跟你一起把酒店开起来吧。以后你们就在那里上班，我尽量多的给你们些补助…….”

挂了电话，我几乎要蹦起来。奶奶的，我终于又能看见蓝天了。那是我日夜思念深深爱着的人啊！也许某天有机会，俩人多喝几杯，趁机下手，或者日久生情，顺其自然。哈哈哈，我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之中。这高兴劲儿，比小时候吃上一袋方便面可美多了。（小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天天能吃上方便面。）

这时候老卫不知道从哪儿疯够了回来，我兴奋的锤他一拳：小子，蓝天要来了。而老卫却兴致不高，冲我摆摆手，一个人回到了房间，弄得我一头雾水。

休整了几天，开始了正常的营业。这里面还有个小插曲，又一次验证了我的智商是有问题的。我得知蓝天来时我还特意偷偷的租了个车去机场接了一下。结果人家却是直接开车到的酒店，让我又灰溜溜了一回。唉，没办法。暗恋是无罪的，却也没用。

虽然喜欢，但我这个屌丝一直有自知之明。自始至终与蓝天保持着距离。人家是不可能看上我的。我有时候远距离偷偷看她，却发现她有点发福，具体怎么回事，我也感觉不出来。倒是老卫，好像和蓝天认识似的。每天嘻嘻哈哈。并且我一直担心我偷着给老卫安排了一个酒店房间的事情会穿帮，而蓝天却跟没事人似的，知道老卫免费住着酒店，却也听之任之。

这天，我又接到了老板电话，这通电话让我郁闷的多。我本以为在这小城的生活就简单的过，蓝天和我打理酒店，俩人也许日久生情过道一起。老卫继续他得逍遥日子，哪天缘分到了就找个女朋友，四个人一起逛街旅游，日子倒也舒坦自在。

我太容易幻想了，而且太容易幻想美好的事情。也许每个人都有这毛病。

这通电话的用意是，要我不声不响的让一个人消失。

这个人是谁：蓝天。

这事儿怎么听怎么像扯淡。现在的老总，仗着有点钱偶尔腐败腐败或者参加参加什么海天盛筵的，玩个群交的，这个是可能的，有钱呗，就不知道怎么活着好了，没事寻求刺激呗。可我还没听说过有干这事的，说白了这不是害人吗？杀人要偿命的。再说了，这事怎么想也不是我等屌丝能做的，你有钱请黑社会啊？!

还有，最重要的是，蓝天，那是我喜欢的人啊！

罢罢罢，不干也罢，老总我也不得罪，他这事我就全当做不知道，大不了回我的地下室，再找个工作呗。咱穷，但也不能干这缺德事。那会做做假账已经是我的极限了，而这杀人放火的事，咱坚决不做。

也许我人穷的原因就是志不短。要是干些非法勾当的事情，没准也能变成富人。我们那个老板不就是吗？投机倒把发财，做出来的肮脏事够判八百回无期的，后来生意做大转身变成民营企业家。再然后做点慈善，一个企业家成功转型。

忽然想起来电影《锦衣卫》里的一句话：别人看到你成功的光芒后，就会忘记你手段的黑暗。

可老板给我发了一个视频，又给我泼了一盆冷水。我陷入一个沼泽爬不出来，必须跟他们同流合污。前阵子让我从总部拿出来的一百万，视频里做了精确剪切，怎么看怎么像我从总部偷了一大包钱，出来后鬼鬼祟祟的逃出去。而给我开门的那个前台早已不知去向。不用说，随便找个借口开除就跟玩似的。那么答案很明了了：如果不配合，我就在局子里呆着吧。再者，当时通话又没有录音，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这智商啊，他们都把我卖了，我还傻不拉唧的给领导数钱呢！

老畜生就是老畜生。总是有各种下流的招数等着我。有钱就是任性，偷鸡摸狗烧杀抢盗，无恶不作。成了，就成了；败了，花点钱打发了事。

老板见我有些发怵，开始了恩威并施的洗脑教育：如果办成了这事，将有30万奖励。然后你就辞职，天涯海角，愿意干嘛干嘛去！

要说30万，钱不算多也不算少，至少够我花很大一阵子，甚至在老家的县城可以买套不算太小的房子！而且，我北漂多少年也不可能挣到那么一大笔钱。就拿我那湿湿的潮潮的地下室来讲，很有三四十岁甚至更大的人一直住着。如果手上有点钱，他们何必受那罪呢！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估计我这智商，北漂就是被人玩的份，是个人分分钟就能把我灭了！地球太危险，我觉得我还是回火星合适。

好在老板期限定的宽。半年之内，干成这件事就行。期间需要的费用他支付，并承诺给我每月多加了一千工资。

我想到了老卫，这哥们绝对信得过，我保证我提出的什么要求，哪怕是伤天害理的，他也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不过思来想去，我还是不告诉他的好。第一，这伤天害理的事儿，他知道的越少越好，这小子虽然花心，并不坏；第二，万一要是我有个闪失，蹲进了局子，和他也没半毛钱关系，我不想连累兄弟。

想到这我吓了一跳，我竟然已经默认了我要把我亲爱的人置于死地。

六

思索几天，我没有个更好的方案。老板也很少给我打电话，他可能知道再打电话我会有所提防，就是偶尔做旅游之名来酒店看看，约我谈谈。他说的很随意很简单，大概让我制作出意外事件的假象，这样还能有全额保险赔付。而他却从来不提为什么要下黑手。虽然这事不跟我提，我还是可以很容易猜出来：要不就是蓝天和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比如暗地情人什么的，闹掰了；要不就是蓝天发现了老板见不得光的事，而且这事一定不小。

要不说慈不掌兵义不行商呢，奶奶的，这孙子太坏了，简直就是变态！

可事到如今我也没办法，谁让我当初傻不拉唧的就把钱拿了呢，而且还存自己账户！发工人款时候我取得现金，要是打卡，可能还说的清楚一些！智商低就是智商低，我狠狠的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活着干，死了算！我终于下定了决心。

闲暇时候，我常常发呆着看着蓝天，甚至有几次把她看的有些不好意思。直到她一次次的去洗手间呕吐，我才明白：蓝天怀孕了！

那不用问，孩子一定是那畜生的！

简直比畜生还畜生！虎毒还不食子呢！这孙子要迫害母子俩！

这事，肯定不能跟蓝天说。第一，如果我下手，一定要神不知鬼不觉；第二，即使我不下手，决定和蓝天在一起。那畜生肯定有眼线，分分钟致我们于死地，我们都不知道怎么玩儿完的。

好吧，我开始研究自己的杀人计划。好吧，杀人计划过于难听和讽刺，姑且叫坑人计划吧。

老畜生（我已经默认为老板就是老畜生）的用意很简单，让我制造个意外事件。好吧，意外事件有什么？我上网查阅各种资料，什么安眠药啦，割腕上吊啦，等等，但都不切合实际。首先人家好好一大漂亮闺女，没事不会想到什么自杀。另外，上吊那些把戏，人家警察几分钟就能断定出是自杀还是他杀。如果这样，我一定脱离不了干系。

其实扔河里也好。我知道蓝天不会水。这个挺简单，出了小城，就有条河，水流湍急。据说是通向邻国的。重要的是那里人迹罕至。我要是一个不小心，把她推河里，估计连尸首都找不到。换句话说，即使找到了，时间也会过很久。那时候一定认不出来是谁了。然后我再报案，说蓝天失踪。

这个计划看起来天衣无缝。但是唯一的缺点在于：如果这样让蓝天消失，没有任何意外保险。老畜生一定不乐意。商人就是商人，害个人都要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真后悔那时候怎么没多看几集柯南呢？！

思来想去，我想到了车祸。蓝天来的时候自己开着车，如果我借用她的车一下，她一定不会怀疑，然后我可以在车闸上做手脚。我曾经学过修理，略懂些汽车保养修理知识，当然，拆东西的技术更是一流。这样，蓝天那天出门开快些发现车闸失灵，一定会出事故。

不过很快，我否认了这想法。蓝天的车停在底下车库。即使我做了手脚，他出车库时速也不会太快，很快就能发现车闸失灵。哪怕撞上柱子墙什么的，最多车辆有点擦痕，她自己一定不会有什么伤害。

好吧，这个不行，换个方法。创造力是无穷无尽的。我又想起来小时候做的一些坏事。小时候村里的孩子都是明着坏，偷鸡摸狗打架斗殴。我是蔫坏的那种。比如秋天收完玉米大人把玉米秆成垛的堆在地里，有小孩爬到顶上玩，我偷偷的钻到中间放火。等火势大了，那小子连滚再爬哭爹喊妈的掉下来了，我在一旁乐不可支。周围小伙伴谁也不知道是我干的；再有，有一次过年，我看着某家不顺眼（那家丢了只大公鸡，怀疑是我干的，因为我总拿个弹弓子满村转悠，找我家好几次。我承认确实经常拿着弹弓子玩，但我都是打麻雀，天知道他家大公鸡是呗黄鼠狼叼走了还是被谁偷了。）我趁那家都在打麻将之际，拿着一炷香，几个鞭炮，来到他家柴火垛旁，把香点着，然后把炮捻儿放在另一边。溜之大吉。下午时分我玩够了回村，半个村的人都在救火……

嗯，这个办法不错。我可以预算个时间。比如我跟蓝天经常一起出去跑银行税务，而路程又非常远，没一小时车程下不来。那好，我可以跟他一起出发前，在车库做好手脚。然后再因为某某原因不随他一同去。如此一来，万事大吉，最后，车不爆炸也得烧个空壳。

如此一来，蓝天必无法躲过此劫。而车辆最后也只能算自燃，赔偿相应的保险。那都是保险公司的事情了，和咱没关系。一把大火烧尽了，还能有证据？重要的是，还能获得高额的保险赔偿。

反复思索几日,感觉此方案没啥漏洞。如此，备好工具，耐心等待时机。

七

机会很快来了，月初，存款报税，要一大堆的跑外事情，不可避免的要驾车出行。在我意料之中的，蓝天让我跟她一起去。现在的蓝天，跟我关系已经非常好。平时我待他不错，人心都是肉长得，自然而然对我热情了不少。好到我常常幻想，如果能娶她做老婆，生活多美好。

不过我很快的打消了这个年头。首先蓝天将不久于这个世界，没什么可挂念的，与其梦想着和她一起生活，还不如那三十万来得实在；其次蓝天肚子里有老畜生的孩子。如果俩人不是两情相悦过，怎么能出来这个无辜的孩子；再有，从蓝天能接受老畜生那一刻开始，就证明蓝天也不是什么守妇道的女人。哪个女人会找个有妇之夫，而且是个老头子在一起呢？！想到这，更坚定了我实施计划的决心。

在蓝天出门前，我先打开车厢盖，做了手脚，把两根长长的带火药的捻儿伸至油箱，外面连着几根点着的香，固定好。在此之前，我已经做过多次实验，成功率百分之九十。也就是说根据蓝天开车速度推算，将在半路上引发爆炸或者火灾。

然后我对蓝天说今天不舒服，问蓝天能不能自己去。蓝天的性格一直很独立，没在乎的就拿着车钥匙出发了。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我几次欲言又止的想叫住她。终于在她快消失的那一刻我喊出来：蓝天，我喜欢你！

蓝天停住，扭头，脸略红的回我：你有病吧！然后消失在门口。

我颓然的坐在沙发上。满满的矛盾。我本一屌丝，过着贫穷安稳的日子。为何变得这么混蛋，干些杀人放火的伎俩？

也罢也罢，一切随风去吧！

胡思乱想了半小时，想想时间就要到了。我忽然疯了一样拨通了蓝天的电话。

“蓝天你在哪儿?”

“高速上，快下道了，有事？”蓝天道。

“你赶紧找个应急车道停下来，快!”我急切的说。

“你没事吧？”看样子蓝天还在悠然的开着车，并怀疑我智商又出问题了。

“蓝天你听我说，你现在处境很危险，你马上把车靠边停下，然后拿着车里重要东西走的越远越好!然后靠边等我！我没跟你开玩笑！咱们共事那么多年，我骗过你吗？”我的语气近乎哀求。

“行行行，我靠边就是了！啊……”蓝天说着，一声惊叹，电话没了声音。

我心里一惊，赶忙找到老卫，抢过来他得摩托钥匙，拔腿就走。留下老卫在后面喊：“你小子干嘛去？我今儿还约了个妞儿呢！”

我没理他。匆匆骑上车，顺势紧跟在一辆车后面，上了高速，飙到120.后面隐约听到了警笛的声音。

我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祈祷蓝天不要出事。我不要那三十万了，也不怕老畜生的恐吓。只要蓝天没事，无论她要不要我，我都不能毁了人家！

我个笨蛋，怎么总是后知后觉！我不会看到的是一具焦尸吧！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一辆警车和一辆120匆匆追上来，我也没在乎。充其量把摩托扣去，那是老卫的，这会，我只想知道蓝天怎么样了！

谁知这两辆车超过了我，直接向前驶去。骑摩托上高速已经是交警不能容忍的了，现在可以断定：蓝天一定出事了！

终于到达快下道的一个应急车道，我扔掉摩托车，匆匆跑过去。蓝天的座驾已经烧起来了，冒着黑烟，火势越来越凶。我心里一惊，失态的大喊:蓝天！蓝天！

终于在距离车子几十米处，看到了蓝天的影子。她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攥着背包。脸上有疼痛和哭泣的表情。我一把抱住她：蓝天你怎么样?蓝天估计被吓傻了，不回我也不理我，就那么哭着。片刻，护士把我推开，把蓝天抬上了救护车。那边，交警打着电话叫消防车来，等着灭火。

八

我颓然的坐在妇科门外，焦急的等待消息。老卫也赶到医院，不过我倒觉得他表情比我更复杂，当时心太乱我没多问。

过一会护士出来：“你是蓝天的家属吧？大人没事，就是受了些惊吓。孩子没保住，流产了。去那边交下费用吧。”

我一口气缓缓出来，腿一软，差点没跌倒在地。不过还好，我完成了灵魂的自我是救赎。如果蓝天出事了，即使三十万拿到手，我一辈子都不得安宁。

休养了几天，我们的生活恢复了正常。老卫的摩托被交警队没收，因为没牌子没驾照，老卫也懒得去赎。蓝天的车烧成了一具空壳。保险公司确认后没找出人为原因，确认赔付。是啊，都烧成那样了，啥证据都成了灰。

我良心发现，一直想找个机会，跟蓝天说说这具体情况。她一定知道我隐藏着什么内幕，不过蓝天一直闭口不提，若隐若现的疏远我，我也不好说什么。

老畜生那边，我也没说什么，就解释还在准备，很快就有结果。其实我想过逃避，大不了就辞职不干，差些工资就差些吧。可是又一想这事还没完，老畜生一定会置蓝天于死地。再说，如果我真辞职了，那身份证复印件有我的家庭住址，我那一百万没有任何人能说的清楚。如果真立案，我这辈子不就拉倒了？

烦恼丛生，焦烦至极。

晚上，我跟老卫在一小饭店对饮，事到如今，我需要找个人诉诉苦。当然，我只说了那段倒霉视频的苦逼事，和我喜欢蓝天的事实。至于我谋害蓝天的那段，只字未提。

老卫没说什么，一改以前的花花公子风范，表情依然很复杂，复杂的我都几乎不认识他。最后，就很严肃的问我一句：你真的喜欢蓝天吗？

我点点头，老卫说他得走了。我说你干嘛去，酒还没喝完呢！老卫说收拾行李，打包走人！然后头也不回。

我打过几个电话，一直暂时无法接通，老卫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蓝天的情绪慢慢有了好转。我已经把她默认为我的另一半，尽心尽力的照顾她。人心都是肉长的。时间长了，蓝天一定会慢慢的被感动。只是她从来不提我为什么知道她车会爆炸这事。每次我想找个话题引过去，她都让我闭口不言。

九

平淡的日子过的很快。转眼过了三个月。慢慢的，我几乎把老畜生的计划忘得一干二净，反而时时刻刻的暗地里保护着她。不过看来并没有什么人害他。也许老畜生想通了，对这事听之任之，如此甚好。

这天周末，风和日丽。我对蓝天说我们去公园玩玩吧，好久没出去过了。蓝天说好。

这么久了，我们依然一点进展没有。蓝天对我的感觉还是若即若离，我无法正确理解她的想法。所以也不敢有进一步行动。再说，她有没有视我为仇人我也不知道。这次去公园，我一定要把所有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蓝天。否则，我一定会憋出病来。

湖面上，碧波粼粼，微风荡漾。蓝天一袭白衣，样子好美。我轻轻的划着桨，望着远处的孤岛假山。蓝天带着墨镜，一言不发。我鼓起勇气，对蓝天说：

“对不起蓝天，你出事那次，是我策划的！”

“我知道。”蓝天甩出三个字，不咸不淡。

“那你为什么只口不提？”我表示不理解。

“没什么好提的。我不仅知道那是你做的，而且知道你也有难言之隐，并且我还知道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我不想多说，也知道这也是我自作自受。”蓝天多说了几句。

我心里一阵欣慰又一阵难受，欣慰的是蓝天并没有怪罪于我，难受的是蓝天的内心如此强大。

长长的沉默。

我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时候，多少语言都是苍白的。我们各怀心事，同在一条船上，却不知道有什么共同语言的交集。

就在这时，小船忽然剧烈的摇晃了一下。我心里一惊：这风平浪静了，哪里来的浪头？然后船摇晃的更剧烈了。蓝天一个不留神，跌落水中。

蓝天并不会水。掉进湖里连声音都发不出，两只手拼命地乱动。我是个半吊子，勉强掉下去能保命。即使这样，我毅然决然的跳进水中，抓住蓝天使劲往上托。

好在湖心有座人工的小岛，距离我们也就十来米。我拼命的拽着蓝天往小岛上划。这十米是我一生中最远的距离。不知道划了多久，感觉到两脚能蹬地了，松下劲来。这一松不要紧，直接让我呛了口水，有过游泳经验的人都知道，水性再好的呛两口水，也会头晕脑胀。何况我这个半吊子。我直接就一阵犯晕，然后用尽力气把蓝天往岸上一推，我就迷迷糊糊的沉下去，耳边仿佛传来蓝天“梁子，梁子”的叫喊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到有人在亲我，然后我哇的一声吐出来。待我清醒后，一群人围着我，蓝天哭成了泪人。我问谁把我救上来的？蓝天说不知道，就看见有个影子把你拖上来，然后那影子就沉底找不到了。

过了一会，我清醒了许多。打捞人员还在寻找救我的人，也许已经沉尸水底了吧。这样等到了天黑，也没有找到。

谢过打捞人员之后，我和蓝天回酒店。蓝天说，她觉得救我的那个人，很像老卫。

十

其实我对蓝天和老卫的关系也很怀疑。为什么他们会那么熟？蓝天刚到小城的时候，初来乍到。应该是举目无亲，除了我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为什么会和老卫那么熟悉？还有，蓝天在湖面上说的那几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些事情，她全知道？

蓝天因为受了些惊吓，我也不敢多问。只是小心翼翼的让她洗个澡，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我这一宿睡的迷迷糊糊。忽然怀念起地下室听隔壁激情的日子。那时候日子比现在清苦的多，但也没那么多烦恼。可能吧，成熟就是个烦恼增多的过程。

就在我迷迷糊糊之际，忽然手机收到条信息：梁子，我好冷，你能陪我吗？

应该是发烧了。我急匆匆的找到退烧药。然后收拾出一条毛巾，裹了些冰块。来到蓝天房间里，服侍她把药吃了，用冷毛巾给她物理降温。

蓝天一宿都在迷迷糊糊的说梦话。我听的出来，大部分都是再骂老畜生。最后，她说了一句“梁子是好人，你们不能这么害他！”

我感动的一塌糊涂。慢慢的给她揉着肩膀：好好休息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一定是坐在旁边睡着了。就知道迷迷糊糊的有人抱我。我睁开眼睛，蓝天正在扑闪着她的大眼睛静静的望着我，看样子烧退了人好了很多。

我一把把她抱住，然后一阵翻云覆雨。这个我日夜思念的人，以前连看他一眼，和她说句话都很奢望的姑娘，现在真真切切的被我搂在怀里，在我身下喘息。

幸福瞬间来到，也会瞬间逝去。至少，曾经拥有过。

只要上了床，女人就会把对方视为最可靠的人。没有一定的感情基础，女人是不会轻易上床的。待我们平息之后，蓝天给我讲她的故事。

十一

前面说了，蓝天是独女，而且还是家庭条件不太好的独女。大概就在老畜生让我来这个小城的时候，蓝天的爸妈单位效益不好，发不出工资来，索性买断工龄，下岗。可现在挣钱哪儿有那么容易，所以一家三口，开始过起借钱还贷款的日子。

钱可以借一次两次，再者救急不救穷。时间一长，家里整天发愁。也就在这时，一直对蓝天有好感的老畜生提出让蓝天当老畜生的秘书。当然大家都懂，所谓的秘书就是类似小三的角色。蓝天最初并不同意。直到有一天老畜生见财务室没人，强行把蓝天占有。事后承诺给蓝天不错的补偿。慢慢的，蓝天也就听之任之。毕竟这样，可以减轻父母很多压力。

蓝天以为，这事一直可以瞒下去。等赚足了钱，就离开老畜生。各走各的路，各过各的生活。谁知过了不太久，蓝天发现自己怀孕了。去找老畜生，蓝天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当然老畜生一定不同意。给了蓝天几万块钱，让她把孩子打掉。蓝天愤怒的把钱甩到老畜生脸上，说你等着瞧。

说到这我大概明白了。蓝天和老畜生闹翻了，然后蓝天的威胁让老畜生动了杀心。再然后老畜生找到了我。事情就是这么简单，也算在我意料之中。

那老卫是怎么回事呢？

蓝天说老卫他们早就认识，也知道老卫和我是铁哥们。并且老卫和老畜生也都认识，只是我不知道。

话说到这，我基本上明白了老卫为什么非要跟我来这个偏远小城的原因。一定是老畜生吩咐了什么，或者许以重金。金钱面前，谁也不能保证我们的友情一如既往。

难怪蓝天在高速上出了事，老卫一点也不显得惊讶？！他可能早就知道会出什么事情！

还有，救我的人真是老卫？他有没有被淹死？如果那样，我一辈子不得安宁。

事到如今，我真想找老卫谈谈。我这人朋友不多，更不想失去老卫这个兄弟。

我问蓝天，之后怎么计划的？

蓝天说还不知道。可能会离开吧。这个地方不是她想呆的。之所以答应老畜生呆这么久，就是因为家里的贷款没有还完。可是没想到老畜生会暗下黑手。现在两清了，谁也不欠谁。

我问蓝天，你恨我吗？

蓝天说恨，恨得咬牙切齿，后来才发现你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所以，慢慢变得还好。在公园你冒着淹死的危险来救我，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我把那个视频的事情跟蓝天说了说，那成了我心头的一块病。蓝天说那事好办，老畜生让她取一百万的时候她多了个心眼，把那笔账记得一清二楚。怎么取得，如何花的，记得分文不差，都有原始单据在手上，不怕老畜生把我怎么样。

十二

我想了个主意，找到蓝天车燃烧的镜头和画面，给了老畜生，并对他说蓝天已经在事故中死亡，需要一些钱处理后事。老畜生答应给了我十万的现金，说什么时候看到死亡证明，就把承诺的奖金给我转过来。并且威胁我，如果我敢作假，那将会吃不了兜着走。

老畜生再也不会把我怎么样了。就在给我打完款的第二天，我们接到老畜生手下的电话，老畜生出了车祸，现在已经成了植物人，昏迷不醒。

撞他的人，是老卫。

我们办理了辞职手续，离开了小城，离开了老畜生，自此，我们和老畜生不会有任何瓜葛。

我们在看守所见到了老卫。老卫第一句话是，见到兄弟的感觉真好！

老卫对我们说，老畜生最开始先把他收买了，让他看着我。知道我们是哥们，不会怀疑什么。所以老卫一点也不好奇蓝天会出事。后来老畜生发现我并不会把蓝天怎么样的时候，就暗中指使老卫把我和蓝天都干掉。所以老卫那次话没说过直接离开。但老卫只是想把蓝天搞成意外事故，毁兄弟这事他不干。所以那天在公园是他做的手脚，目的让蓝天淹死造成意外事故的假象。他没想到我会这么奋不顾身的救蓝天，所以把我推上岸之后，才离开的。

老卫知道老板一定不会轻饶他，更不会放过我们俩。思来想去，就想了个简单的招，制造出车祸的假象，把老畜生置于死地。不过老卫留了个心眼，趁老畜生不遵守交通规则的时候撞上去的，这样，大部分责任在老畜生。

十三

判决书很快下来了。老卫责任不大，赔偿了一些之后，无罪释放。

晚上，我和老卫喝的酩酊大醉，我问老卫你准备去哪儿？老卫说回老家，首都虽好，终究不是你我的地界。

我选择了继续坚守，继续住回我那阴暗的地下室，每日听那隔壁的叫床声。

我和蓝天终究没有在一起，我知道我们两个有缘无份。曾经拥有过她是我最大的幸福，这份幸福，足够我回忆一辈子。我一直有自知之明，道声珍重离开。从老畜生那里得来的十万块钱，我一分不动的给了蓝天。她家条件没那么好，而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即使我爱她，即使不能在一起，我只求在年老的时候，这是份美好的回忆，我为之前做的事情而不后悔。

有些人，我们以为会在生命中延续到无限，也不能承受离开的痛。可真到了离别的时候，却发现离别很容易。而且慢慢的，终将遗忘彼此，忘得一干二净，一尘不染。

兄弟是一辈子的！女人，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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