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三毛与荷西 |
正文 | 记得刚开始看三毛作品的时候很早了,那时候只是囫囵吞枣式的阅读。前段时间又被其中的文字勾起了昔日的回忆,这一次一发不可收拾,发现越来越喜欢三毛的作品了,算是爱屋及乌吧,捎带的也喜欢上了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西班牙小伙-荷西,和他们之间的爱情。 大家怀念三毛其实是回忆自己与三毛相遇的相似之处,顺便借此回望八十年代的背影。八十年代初,邓丽君迅速走红,让人们发现,歌原来可以这样唱。接着,琼瑶来了,琼瑶创造了一个虚幻浪漫的爱情表达方式,她的作品和本人是没有关系的。而三毛与琼瑶不一样,她是用自己的人生经历在写作。 发生在三毛身上的浪漫爱情故事,她爱情流浪的姿态,以及她行走于世界的方式,都曾激起人们无尽的想象。并在我当时还是一片空白的心灵上,留下了强大的脚印。 再读三毛的作品时印象非常深刻,忽然发现还可以有这样的生活,可以这样谈情说爱,这样穿着打扮,可以这样创造生活和人生,给人一种很强大的力量。 她为了追寻心中的那颗橄榄树,她踏遍万水千山,然而无论是异国都市的生活情调,还是天涯海角的奇风易俗,都不能消解她深埋于心中的中国情结。 虽然她最后嫁给了一个比她小八岁的满脸络腮胡子的西班牙小伙--荷西·马利安·葛罗 ,但她的骨子里始终是一个东方女子的淳朴形象。 她长的很普通,却拥有着不寻常人的内心。她为了追寻内心对于生活的向往和热爱,一生游历了50多个国家,可以说一生都在流浪。我认为,流浪才是她真实的名字,无论是她遗留下来的作品,她的游历,和她心灵情感的转折,都是充满一点点浪迹天涯的意味。 在一九七四年,三毛与荷西在撒哈拉沙漠结婚,白手成家,她的文学创作生涯从此开启,也或许正是因为荷西,才激发了三毛对于生活的激情,源于对生活的热爱和感悟, 造就了三毛在文学写作上的巅峰。 像《撒哈拉的故事》,其中记录了在沙漠中寻找感受生活的真善美,种种奇遇引出了一个个具有传奇色彩的故事,每个故事都充溢着一种浪漫、浓情的异域情调。《梦里花落知多少》是三毛在荷西去世后所写,其中饱含了对丈夫无比的思念。 了解三毛的人想必都知道,在三毛没有和荷西在一起的时候,三毛的生活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在遇到荷西之后,三毛的生活简直可以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三毛的作品当中就可以看出,她所描述的都是很平淡,很普通的故事,从这些极为普通的故事之中,却能感受得到,面对荒芜、冷酷的沙漠,她那颗炽热的心永远都在被这片异域情调所触动,所感染着。 三毛的作品没有特别明显的风格,就是简单的用心,用自己的人生经历去叙述一件事情,去描写一种风景,也正是因为如此,一直都流传着这样一句话;“男看金庸,女看琼瑶,不男不女看三毛。” 她从不刻意去追求某一种技巧和风格,一切都显得平实与自然,然而在性笔挥洒之中,却又蕴藏无限,这也许是一种更高的技巧和风格吧。 初识荷西时,三毛正在马德里上大学三年级,而荷西只不过她学校附近就读的一名高中生,三毛当时只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朋友。而荷西没事的时候经常去找三毛,一个礼拜三四次,有时候甚至逃课去找她。 当时的荷西很纯真,有一天又去找三毛,手里拿着十四块钱,对三毛说,我请你去看电影,一个人七块,两个人刚好十四块,但是要走着去看。三毛就说好呀,当时自己都没有挑片子,就和荷西看了第一场电影。 他们在一起总是有那么多的快乐,有时候甚至能逛一天,哪怕只买一根鸡毛,心里都是很高兴的。 有一天,他们就在公园里闲逛,没事就坐旁边的椅子上。这时荷西很认真的对三毛说,ECHO,你再等我6年,我有四年的大学要上,两年的兵役要服,等到那时候我就娶你,我一生的愿望就是,不要一个大房子,只要一个小小的公寓,我每天自己赚钱,回来你在家里煮饭给我吃,这就是我人生最快乐的事情了。 听他讲的时候,三毛的心里忽然受到很深的感动,因为他讲的就是在三毛初恋的时候,她反过来给那个男孩子讲的话呀。 三毛觉察他的异常,便故意气他,对他下最后通牒:再也不要来找我了,我有男朋友的!荷西也不生气,只是挥挥他的法国帽,倒退着跟三毛说:ECHO,再见! 走的时候荷西倒着跑,手里拿着他从来不带的那一顶法国帽,一面跑一面挥手,最还不停的叫着,ECHO再见,ECHO再见,可是都快哭出来了自己还在做鬼脸。 就像三毛所说:他跑的时候,我永远不能忘记在他的后面马德里的黑夜里头,除了几颗大枯树和那个平原之外。忽然在那个时候,茫茫的像羽毛一样的雪花在天空里面一块一块真情相爱的人,我几乎快忍不住要狂喊他的名字,要叫他回来。可是我对自己说,不可以这样冲动,要理智。 后来荷西便真的再也不来找三毛,偶尔在路上遇见,他只是礼貌性地拥抱一下三毛亲亲她的脸颊。而三毛身边的男友似乎总在换来换去,有意或无意。 返台后的三毛遭遇到了她的第一次情感不幸,也就是她的未婚夫意外身亡。痛苦之余,重返西班牙,于是,冥冥之中的异国姻缘开始走近他们。 再次得荷西的消息是六年后那一天,她接到一个好朋友的电话,三毛被朋友叫到家里,她被单独关到了一个房间里,闭着眼睛,三毛当时穿着撒哈拉沙漠故事书里边的那条连身的长裙子,是毛料的,冬天的。 门被推开了,她忽然感觉到,一双温暖的手从后边将她环抱起来,在屋子里转啊转。她睁开眼,竟然是满脸落腮胡子的荷西!三毛高兴极了。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但是她忍着,因为她觉得荷西是一个很难得对她真诚、真情相爱的一个人。 她问荷西,“六年前你要我等你六年,如果我现在答应是不是晚了?”荷西高兴极了,连忙说不晚,不晚。荷西带三毛来到住所,三毛一推门,满墙都是她的被放大的黑白照片,都已经泛黄了,可三毛从来没有给荷西寄过一张照片,荷西所有的有关三毛的东西都是从三毛的朋友那里得来的。 由于一次偶然看到美国《国家地理杂志》的介绍,三毛便深深的喜欢上了这个不毛之地,一意孤行的三毛下定了去非洲的撒哈拉的决心,荷西也追随而至。提前在沙漠等着三毛了。三毛逐渐爱上了沙漠的狂暴与沉静,爱上了沙漠美丽的星空。她成了一个快乐的家庭主妇,用中餐款待荷西;她教邻居的女孩子们认字,用简单的医疗知识解除他们的病苦;她曾一个人跟着运水车,深入沙漠腹地,了解真正的沙漠人的生活。 七个月后,三毛与荷西在西属撒哈拉沙漠的当地法院举行公证结婚,开始他们幸福而疼痛的爱情之旅。 面对着凄艳寂寥的大沙漠,三毛几乎不能自已,面对着残阳如血,“在原本期待着炎热烈日的心情下,大地化转为一片诗意的苍凉”。 就是这样的一片不毛之地,在三毛的眼前却都是繁花似锦,就像三毛歌所写的:“花又开了,花开沉海,海又升起,让水淹没。” 为什么在那个沙漠里有这么蔚蓝的海水,有这样的花。我认为一切都源于荷西,也是由于荷西,三毛以前一切感情的纠缠,枝枝节节都不算了,变成了一个很纯粹的人,就是荷西的妻子。就像三毛所说;“今生是我的初恋,今世是我的婚姻。” 荷西的大部分工作是作一名潜水工程师,最初的时间里荷西上班的地方离他们家比较远,而三毛每天都会在下午两点半开三个小时的车冒着沙漠里走沙与龙卷风的危险去接五点半下班的荷西回家!这是一种怎样的坚定而执着的爱!后来,荷西去了另一个岛上,每周才可以回家一次,于是,三毛就决定将车与行李托运过去,自已放弃精心收拾的家,去陪心爱的荷西。 每天骑脚踏车去荷西工作的码头,她都要带上好吃的东西,而那里的工作人员也都感受到他们彼此深沉真挚的爱,每每到了码头时,第一个见到三毛的人便会指引她去荷西工作的具体地方,然后,远远地,那个岸上的潜水员便提前拉拉信号,水下的荷西便一头冒出水面来,跑上来抱住三毛就笑了。三毛便不管那一身的水滴,紧紧地靠着爱人,为他喂水果,或丢果核玩儿,逗得旁边的人羡慕至极。 就这样,他们幸福的生活了六年。荷西在一次的潜水的时候因为意外事故溺水身亡,尸体打捞出来的时候正是中秋节。正如三毛所说:那时候日已静,潮水腿去,皓月当空的夜晚,浇出了再不能看我,再不能说话的你。 为荷西守灵的那夜,三毛对荷西说,“荷西,以我的经验或者我们共同的经验,你死的时候要经过一个黑黑的隧道,你不要怕,我上有高堂,不能跟你一起走,可是,你不要怕,有我握着你的手,这个隧洞过后有光,神灵会在那边接你,过几年我再来付你的约会,三毛就握住他的手说,要勇敢,要勇敢,三毛讲的时候荷西已经过世两天了,他的双眼里却流出鲜血来,他的鼻子,他的嘴也流出鲜血来,三毛这样写道,同一条手帕,擦你的血,湿我的泪,就跟他这样血泪交融,这谁又能解释呢? 时年荷西仅28岁!多么年轻旺盛的年龄啊!荷西去世后,三毛坚决用自己的手给荷西挖坟,直到双手鲜血淋淋,她又这样写道,死去的是你,也是我,埋下的是我们。 自从荷西去世后,三毛一直心怀轻生的夙愿,执意陪荷西双宿双飞,在她的散文“不死鸟”中也谈过。后来她的好朋友琼瑶也陪在三毛的身边,一直一直不停地劝慰,琼瑶知道三毛是一个十分重视对别人的承诺。琼瑶花了很长时间要三毛答应她不会自杀。她答应了。 可是最后三毛还是死了,在医院里,用一条丝袜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这也许是她唯一一次食言。 三毛的死是人们一直以来的难解之谜,也或许是这位奇女子对自己生命独特的诠释吧。我们也不要凭着自己的思维方式去臆想。因为奇人有奇人的想法,不是我们这种凡夫俗子可以理解的,也算是我们对她保留的最后一点尊敬吧。 三毛是一个喜欢沉浸在自我世界的人,这样的女子自有心中的王子。可惜荷西不是那个王子,至少不完全是那个王子。三毛一直说,“荷西苦恋她六年”,但从来没有说“她也恋了荷西六年”。 三毛一生喜欢过很多的男子,即使是荷西,也是在她的未婚夫死后的情况下,三毛才选择了和“苦恋她六年”的荷西,在西属撒哈拉沙漠的当地法院,公证结婚。 三毛和荷西的爱情,是一场先结婚后恋爱式的爱情。就连三毛自己也说,在他们结婚的时候基本上就没有爱情,完全是被荷西那颗真诚的心所打动。爱情是在婚后的一天一天日积月累才形成的,直到自己从内心深处真正喜欢上这个满脸络腮胡子的西班牙小伙,成为彼此的挚爱,不离不弃,相濡以沫的生活。 三毛和荷西的爱情,也是一场值得歌颂和赞美的幸福而又疼痛的爱情之旅。在这场的幸福而又疼痛的爱情故事中,三毛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幸运的是,荷西生前可以苦苦等待她六年,死后还要慢慢的等待三毛的到来。不幸的是,三毛要忍受着失去挚爱的那份悲伤与痛苦,孤零零的被冷酷而又无情的时间一口一口的慢慢吞噬,直到自己空无一物。 与其说是三毛成全了荷西,还不如说是荷西造就了三毛,有了荷西的三毛才算是一个完整而又浪漫的三毛。 时至今日,耳畔还时常萦绕着那首儿歌: 记得当年年纪小 你爱谈天 我爱笑 有一回 并肩坐在核桃树下 风在树梢 鸟儿在叫 不知怎睡着了 梦里花落知多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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