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标题 | 阳台青青报国忧 |
| 正文 | 阳台青青报国忧 (散文) 在阳台上种菜实为生活所迫，白菜长成肉价钱了，穷人对物价的上涨总是比富人特别敏感，还是那几个钱，却突然就过不下去了，穷人吃不起蔬菜，可生活还得继续，只要不是人祸，天灾憋不死穷人，他们节衣缩食、剜窟窿打洞像野草一样总能顽强地活下去，譬如我等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在螺丝壳里做道场，在阳台上开展大生产运动。吃不起牛肉面了，咱就在家里做素面，锅灶对着菜园、蔬菜顶级鲜活，青菜、白菜、青椒、香菜、大葱、蒜苗、芹菜轮番交替，四季常青，伸手随便扯上一把用水一冲，无需用刀，用手撕撕拽拽，甩在滚烫的油锅里，“哧啦”一声油火窜出米把高，再卧两个鸡蛋，飘几片肥羊肉，那就太奢侈了。一天的生活就这样红红火火开始了。油爆青菜面的要点是蔬菜清亮鲜活，手擀面特筋道，汤水一清二白，看着爽目、吃着爽口，这种菜汤面一锅煮的美食，生津止渴、润肺清肝、护胃养颜，直吃得人酣畅淋漓，脸色白里透红，目光清亮有神，一日之际在于晨，有了这碗绿色健康面，一天精气神俱佳，别人奇怪我吃了什么养生保健补品，我答非所问：你们忙着在网上偷菜，我天天在阳台种菜呀。 我种菜初始动机纯属是穷人生计的无奈，令人意外的是它却收获了物质层面以外其他更多的东西，后来升华为小人物精神家园的重建和回归，现代人正经历从家庭走向社会的变革，家庭生活的社会化逐渐导致家庭氛围的淡化和缺失，所以下班就不回家，夜生活充实，咖啡能喝到天亮，在外面搞得丰富多彩，跌宕起伏，在外面疲了累了回家倒头便呼，家庭生活如死水泛舟，无波无浪，孩子又少，无所事事，空气沉闷，心情压抑，无聊的韩剧吵闹不休，让人窝在沙发里，两眼呆滞、头脑发昏、四肢胀疼。唉呀，家庭怎么成了地狱了。一个种菜节目完全刷新和改变了这一切，就象平静的池塘里扔进一块石头，溅起了波澜，荡起了涟漪，生活就此鲜活起来了。 这种菜首先把你变成女人般琐碎和具体，就像养孩子一样麻烦，每天让你牵肠挂肚，忙忙碌碌，一下班脚像拍小钗锣一样急着往家跑，你要浇水、松土、施肥、管理，小嫩苗你还得搬出搬进，既不能干着也不能淹着，还不能晒着，慢一点晒蔫了，稍有懈怠，全功尽弃，当撒播种子以后，你就存有一种渴望和希望，一日看三遍，不断地洒水摆弄，天冷还得盖上薄膜，当小嫩芽破土而出时，那种激动和惊喜就如同一个小生命的诞生，从此你就和它结下了缘，百般呵护、不离不弃，由此就想到女人为什么对家这么依恋，不是为丈夫，而是家里有一个让她魂牵梦绕、如肝如心、难以割舍的孩子，孩子就是她们全部的世界。因为菜是你种的，倸摘任务就是你的，早晨你得先爬起来摘菜，摘了菜你得洗菜，洗了菜下锅做面那很自然，面条熟了酣锅口感不好，你得抓紧把饭送到老婆床前，老婆睡眼朦胧说你搅了她的美梦，掂起碗唠叨你又是姜椒炸糊了又是醋兑多了，吃了饭还得顺便洗碗刷锅。唉，一个横草不拿、直草不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懒惰而骄傲的男人，怎么一种菜咋颓废成这样婆婆妈妈的呢。由此我特理解女人，只要家务琐事一上手，一辈子就没完没了，即使是撒切尔夫人（前英国首相）也不例外。这再一次印证了一个机关和家庭铁律：做的事越多——出的问题越多——诶的批评越多。因为要种菜，你就得推掉很多应酬活动，提前回家，忙上忙下，常常是赤臂上阵，汗流浃背，猴精般爬上阳台辛勤劳作。老婆在一旁游手好闲，说三道四，闲言碎语，你忙你自己的，也不搭腔，她就伸手拧了你一下：看不出你肌肉还挺发达呢。因为种菜，家里的锅碗瓢盆、坛坛罐罐都赋予了重要使命，生活垃圾也变废为宝了，有一点土就种一棵菜，见缝插针，直弄得阳台象个百货橱窗，琳琅满目。阳台青青映照得室内爽爽，室内又种了几盆兰花、翠竹，书房挂几幅字画，原本平淡俗乱的厅室，经这么一摆弄，刹时变得雅室兰香了。环境一变，心情就好，人一做事就显得动人，老婆笑了，家庭终于找回来了，幸福快乐原来需要有活动载体的呀。 穷人吃饱喝足了也有精神追求，家庭的文化品位不就是因为几盆花草、几幅字画起来的吗？阳台功能是凉晒采光的地方，种草养花原本是饱食无忧、闲情逸致的人延伸阳台功能之一，种菜实为我等百姓创新之举，它的奇妙在于一下子把家庭变成了家园，把城市拉回到乡村，便有了一股浓浓的田园乡土之味，使人有一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野趣自然和恬静闲适，心灵的慰藉莫能言表。但是阳台菜园毕竟单调俗气了些，人这个怪物一吃饱饭就要胡思乱想，饱食思淫欲，有了菜，还想种草养花，种菜和养花本不在一个层面，况且没有生灵的地方怎么能妄称为田园，于是我又构思着种些花卉，聊以自慰，也真是，能种菜也就能养花，花能开菜能长，我就在阳台上套种花卉，花也长菜也长，两者并茂繁盛，相得益彰，互为装裱，红的、黄的、白的、紫的，五颜六色的花，在青菜作为底色的映衬下是那样鲜艳养眼，阳台上层次分明，有吃的有看的，上面是精神的，下面是物质的，精神和物质双丰收，有了花，蝴蝶就翩翩飞来了，成群的彩蝶纷纷越墙而过，一团团一簇簇涌入阳台，疑是春色在我家，再加上蜜蜂的掺合，把整个阳台闹腾得热热闹闹，春机盎然，我着迷了、爽呆了，推开窗户，就有一只小东西闯进我家，隔着玻璃拍打怎么也飞不出去，我捉住它在手里面细细观赏把玩，这小精灵长得这么养眼，我惊叹它身上的图案色彩这么鲜艳，美妙而又精巧，两个翅膀的图案花形这么对称优美，完全是数学的精密计算，神的杰作，人类无论在色彩或设计上是无法迄及和比拟的。我伸手把它放飞窗外，它竟直又飞向了花蕾。后来有一天，我发现阳台上有两只小鸟在那里鬼鬼祟祟，再后来便是成群的小鹊、八哥、白头翁等不知道名字的陆续光顾我家阳台，秋风一凉，蝴蝶走了鸟儿来，鸟儿不象蝴蝶那么温柔，总在阳台上叽叽喳喳，吵得你心续大乱，有时还把你的盆盆罐罐踢翻弄碎，更生气的是它们把好的菜叶片镂空，进而变成拉菜，最后剩下老菜邦和光杆。我知道这都是虫子准确地说是蝴蝶惹的祸，我早就发现阳台上的这些不速之客。当季节转入秋冬，我的青菜、白菜正茁壮的时候，它们相伴而生，我没尝它先吃，蝴蝶这个小精灵让你眼花潦乱，以美色引诱你、麻痹你，然后给你下套，让你给他抚育下一代。我在纳闷，它们怎么知道我一定会种青菜、白菜呢，青虫蛰伏于菜心中，专吃嫩心，你还不易发现它，是否是因为青菜吃多了，完全和青菜一种颜色，不过细甄别，你真难断定那不是叶茎就是一条虫，为了健康我不能喷药，只能手眼并用把它们一一拿下，几乎每天都能捉几条虫，这些小东西吃我菜偷我菜，它吃嫩我吃老，它吃心我吃邦，我没吃它先尝，虫吃剩下的鸟吃，鸟吃剩下的人吃，由此来看人最溅啊，干气没办法，但转念一想，菜是我种、虫是我养，人能吃，虫也能吃，虫不死，我快乐，权当是给我把把健康关，人也是一条大虫子，大家生活都不容易，这么一想，我养的虫当然也就有了感情，再也不狠心弄死它们了，而是逮到虫子就向投弹一样抛向围墙外：可爱的小生命，我的朋友，等到你化蛹成蝶再来吧，欢迎你回家。我一个一个地不断地向窗外投甩，肩周炎又酸又麻，疼得我呲牙咧嘴，刚才百十斤重的花盆搬上搬下没问题，现在不行了，胳膊抬不起来了。很奇怪，后来困惑多年的肩周炎竟奇迹般地痊愈了。谢谢你，我的虫子上帝呀！ 鸟儿的成群结队破坏不像虫子这样星星点点，它们过后就像蝗虫过后寸青不留，这个破坏完全是根本性的，危及到我的阳台事业，当然这些故事发生在大雪覆盖、银装素裹、千里冰封、寸草不生的冬腊月，它们不仅仅吃你阳台上辛勤耕种的菜，还吃你凉晒的肉，并且知道荤素搭配，这已经影响到了我能容忍的底线，和鸟儿的一场斗争和较量即将拉开惟幕，阳台文章还将有下文。 小民的日常琐事怎么扯上了报国忧了呢，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但小民的生活难道不是社会乃至国家的生活吗？国家国家、家国家国，有家有国、有国有家，每一个家庭幸福快乐难道不是整个国家的和谐稳定吗，况且物价通账已成国忧，国家有难，匹夫有责，我们得慷慨赴国难那，为了百姓的菜篮子，总理那个焦呀急呀，又是物价干预，又是绿色通道，还要收紧信贷等等。哪个百姓会贷款买蔬菜呀，蔬菜千里迢迢运来运去，浪费了资源不说，豆腐盘成了肉价钱，十天半月黄蔫蔫的，那还是蔬菜吗？我在阳台种菜基本上实现自给，我只种五颗辣椒秧，平均每颗收获近百枚椒子，吃不完还晒干了一串呢，其中一颗在室内养到过年还给我坚持挂着青椒，我不抢购蔬菜就是对平抑菜价的贡献。由此我斗胆向总理进一言：我们的市民有一个最大的金矿在阳台，指导鼓励他们开发挖掘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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