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山槐 |
正文 | 说起大山里的树木,乡人常对松柏赞叹不已,墨客也留下了千古佳句,而我唯对山槐情有独钟,因它独辟蹊径,能在夹缝里生存而又怡然自得,是何等境界。 我比较熟悉的家槐,曾被它那一片片绿荫如盖、一串串洁白的淡香所沉醉。可是最近随乡人去太平庄、虎鼻境内的管涔山游伏(当地民俗,避暑旅游览胜),当我仰望那高山之巅的山槐,深深被它那与生俱来的气势与魂魄所折服,有一种居于高山而傲视天下的神韵,家槐根本无法比拟,也无法超越这种宁静淡泊于山野而又充满览胜千里之外的胸怀。 山槐的别名叫山合欢、夜合,属落叶小乔木或灌木,通常高3-8米。羽状复叶,呈长圆形或长圆状卵形,花粤、花冠均密被长柔毛,极像顶顶凤冠,在山风中劲舞。它又极其耐旱,不论贫瘠的山崖,还是万丈峭壁的石缝也能扎根,增添一道无与伦比的风景线。瞧那皲裂的树皮,苍劲挺拔的枝干划破苍穹,轻轻地抚摸着深邃而无垠的蓝天,亲吻着洁白无暇而眷恋无余的云朵。 山槐与山杏、山桃、山榆、榛子、小孽、六道木等相伴而生,却相扶相息,与严寒山风抗争,永远屹立山巅、涯畔、沟壑……。它倾听着脚下溪水潺潺,林间鸟语频频,它高能抗风寒低能随水悟。五月的山槐诗意般撩人思绪,正如“五月山槐着盛妆,风摇玉串满琳琅。香浓薰醉童年梦,花海浮沉牵挂长。蝶舞簇拥都梁阁,倩姿耀映斗笠冈。欲将美味赠馋客,意却朦胧在故乡。”一览风波纹一般荡回流畅花香,那甜脆温润的清香,为蜿蜒的风披上了茉莉香水的衣裳。抚着手边的嫩草,望着对面的青山,青白分明的山槐树覆盖住了山的胸膛。七、八月间的山槐枝头挂满翡翠般的果实,如山姑窈窕可人,到了秋天那串串红宝石让游人垂涎欲滴,而那家槐却花随香去,无不羡慕山槐这般卓越的风姿和那馨香的果实。 家乡的山槐有汾水般的妩媚,流香有余。用那无尽的芳香濡染着大山里的每一块裸露的岩石,用那诗情画意般的调色板镌刻着山村的幽静和安详。无语间,身后一阵清爽的山风袭来,我的神思在不停地眺望、抚摸、描绘这片山林里丛生的棵棵山槐,此时的我更象一个放牧山槐的山夫、野姑娘。 家乡的山槐又有管涔的豪迈,铮铮阳刚之气直扑于胸,让游人猝不及防。看似它的枝叶不像家槐那样粗枝大叶,仿佛弱不禁风的样子。可是它纤细中不失张扬的个性,有时放荡不羁,有时神思霞飞,历经风霜雨雪恒然自立,不卑不亢。它对王者来临不屑一顾,而将山民呵护千万年,也无怨无悔。是环境给了山槐这般气韵,使它拥有大山的魂魄,仿佛是当年南山的抗日敌后武工队那样神勇。这迤逦几百里山峦,历经五胡的掠夺,隋宫的怒火焚烧,日军的铁蹄践踏……那棵棵山槐却毅然坚守着这片土地,不管贫瘠与肥沃,因为它的名字叫家乡。 小憩片刻,静坐山民茅屋,一壶浓浓的山槐花茶,浸泡着浓浓槐香,溢出甜甜的气息。山民憨憨地微笑,讲着金马驹的传说,神奇而又迷离,把山乡幸福的日子笑成灿烂的海洋。遥望夕阳余晖流金散彩,金山梁下山的路渐行渐远,山槐的影子也淡出我的视线,但槐香不绝,那种敢于与松柏争山头竟春秋的魅力却难以忘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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