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清明时节的晚上 |
正文 | 清明时节的晚上,一个人站在楼下,远处是乡村依稀的灯光。我喜欢这个煤矿的建筑格式,食堂像水立方,污水车间是庙宇的格局。这里有亭台,有走廊,每到晚上,五颜六色的灯光把一个煤矿装点的好似天宫。彷佛为了使那句千古不变的名言不失本色,在这个清明的时节,天空飘着纷纷的细雨。我站在雨中,想念着死去14年的爷爷。 奶奶说我像爷爷,爷爷也不多说话。至少没和我说过他平生的经历,也许那会我还小,爷爷说了我也不懂。只是后来听奶奶说起爷爷多么地历经磨难: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一个人拉着骡马,把山西的银元到内蒙换成粮食,又拿粮食到北京换成衣服,再回山西把衣服卖掉。以至于内蒙和晋北的人没人不知道爷爷的名字。后来听母亲也说过,有一年她带着大姐从市里往村里走,半路碰见两个坏人跟着,母亲和大姐便躲进小站一家饭店里。饭店的老人听说是王日亮的儿媳妇,说怎么不早说,就叫出两个儿子把那坏人打跑了。我也记得有一次去同学家,他的爷爷正好过60大寿,当听我说我爷爷已经走了的消息,老人一口饭也没吃。 我还想许师傅 。那会我初中没考上高中,就和许师傅每天在村子的一个阴凉的地方下象棋。许师傅永远是个怪人,大夏天带着冬天的帽子,然后在帽子上拿火烫几个窟窿。但有一点肯定,他是个固执的人,和我下象棋,即使没走好也不悔棋;他也是个心胸宽博的长者,直到有一天我能把他赢了,他还高兴的见人就说,我死了以后,象棋有我徒弟。然后他真的死了。 我还想着丈宏师傅。 在村里那间破败的庙里,一个人坚持着自己对佛祖的信念。隔三差五地像一个孩子似的,高兴地对我说,我今天又会背诵般若波罗密经了。那时我只是一个高中刚毕业的孩子,整日在庙里,不回家,和丈宏师傅看些他也看不懂的佛经。那么多书,我只喜欢《佛经十四最》,人生最大的敌人是自己。我不知道丈宏师傅,是否真的做到了战胜了自己,直到他有一天一个人孤零零地死在庙里。 死去的人啊,在这个清明时节,在这天空飘着细雨的夜晚,我是多么地怀念你们啊。 我再也见不到你们了。人死了,化成灰化成土,什么也没留下,只是我这个一直不懂事的孩子在想着你们。做梦或许是上天补偿我的一种方式,我时常做梦,梦见你们,可在梦里永远拉不住你们的手,在梦里永远是爷爷驼着背走路,永远是徐师傅那顶满是窟窿的帽子,永远是丈宏师傅吃着那一碗绿油油的菠菜。 你们永远也不会知道,我现在有多后悔。后悔我那时太小,后悔我没有请教你们人生的问题。而我现在,我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该是努力地工作创作一片天地,还是回老家从新开始。 你们教会了我勇敢面对困难,执着自己的理想,对得失从容淡然。却从没教过我做人的方向,做人的目标。你们一个个地离我而去了,却把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丢在这个世界上,面对爱情,面对家庭,面对生活,面对理想,一无所知,不知所措。有一种痛叫欲哭无泪,有一种悲叫永世难见。老人家们,你们听得见吗? 在人间,有个不懂事的孩子,想你们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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