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鲁迅先生墓园随想 |
正文 | 鲁迅先生墓园随想 蔡 怀 森 五月底六月初是广玉兰树上的玉兰花盛开的季节。住上海虹口区寓所,早晚散步常去附近的鲁迅公园走走。 鲁迅公园原名虹口公园,上海开埠初期曾是法租界工部局的一个靶场,1901年建为虹口游乐场,当时只是一处供西方侨民休闲游玩的娱乐场所。1928年开始对国人开放为公园。1956年公园内建鲁迅墓园和鲁迅纪念馆,将鲁迅先生遗骨从万国公墓迁葬于此,1988年改名鲁迅公园。 公园水面占三分之一,余为亭园,桥榭,曲径小广场空间,各式草木花坛,有垒砌的山石点缀其间,众多的百年古树,高大的法桐,粗硕的香樟,浓荫蔽日,绿意盎然。最具特色的还是随处可见的广玉兰树,百年花木,树形俊秀挺拔,四季常绿的叶片,花季里朵朵硕大洁白的花朵缀满枝头,一股淡雅的清香时时弥漫在周围空间。 公园极具人气,每天早晨,浓密的树荫下,曲径旁晨练的人群,舞蹈队,歌咏队,戏曲,剑、拳、操、球、扇各自投入,各享其乐,身心和谐,情趣融融。 公园西侧边上,一处整齐排列的松柏和高大的广玉兰树衬映下的鲁迅先生墓园尤为显目,先生墓园背依浓密的松柏林,二层面平台,有连接的踏步台阶,至上一层尽头安置有鲁迅先生墓床,墓床后方的墓墙上刻有毛泽东手书“鲁迅先生之墓”几个镏金字体。墓床两侧各有一株看上去颇有些年轮沧桑的柏树,前端两侧各一棵高大的广玉兰树,时值花开季节,树冠上缀满硕大洁白的玉兰花,似荷花,比荷花丰满厚重,或含苞,或怒放,似先生墓前置放的花篮。先生墓床两侧还建有紫藤廊架,配置肃然典雅。 一层平台上,正中塑有一尊鲁迅先生雕像,先生一袭布衫,手握书巻,端坐在藤椅上,是我们熟悉的形象。先生清癯瘦削的脸庞,深沉冷峻的目光,默默地凝视着前方。 每每经过先生墓园,望着先生这座雕像,我都有些感慨。 先生在世56年,当过教育部小官员,大学教授,这些都不足道,惟先生在那个时代中写下的文章,以其沉实,辛辣,尖锐的笔调,反映、鞭挞着那个社会的种种丑陋和陈腐。先生默默笔耕,暗淡的灯光下一手握笔蘸墨小楷,一手握拳堵嘴以减缓阵阵咳嗽的冲击。浏览先生留下的篇篇文章,没有发现先生笔下对歌舞升平,太平盛世的憧憬和描绘,今天先生端坐园中,看着眼前的繁华盛世,一片歌舞升平景象不知会作何感想。当然按先生秉性,不会全作主流观,先生自然还是不会放过那些丑陋和腐朽,还是会和人民大众站在一起,鞭挞那些人性中的劣根性,笔锋也照旧会是犀利和辛辣的。 中国文学史上,鲁迅先生是一特例,成了一座碑,一面旗,也是一具标签。先生还成就了多少人的事业。先生当然属文化人,却被屡屡涂上了政治的色彩,在极具风险的政治人文生态中,惟先生似乎永远正确。几代文人不堪的场面已属常态,更甚的是“万世师表”的孔圣人都能掘墓倒尸,而先生依然无谤无毁的端坐在墓园前。 如今,先生标志性的人物形象及一篇篇存世的文章,不管人们愿不愿意,高不高兴,有什么想法,还在世间影响着一代代人。 世事沧桑,古今多少英雄事,风云变幻,是是非非。然先生还坐在墓园中,这在近现代人文史上是极为罕见的。 先生在苍松翠柏,玉兰花树,花坛草坪中的墓园及先生的纪念馆,在寸土寸金的上海闹市中占地近百亩,但不知今后还能有何大家,大师人物能享此殊荣,久久供人瞻仰。 2019年 6月 25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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