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对包头的仇恨与控诉 |
正文 | 对包头的仇恨与控诉 □ 徐泰屏 在我的印象中,位于内蒙古自治区西部的包头市,应该是一座因包钢而声名鹊起的新兴城市。这座北与蒙古国接壤的边塞之城,对于我这样一个生长在鄂南西凉湖畔的“江南人”而言,简直就是一个远在天边的城市。谁知这座离自己千里万里的边塞城市,一不经意,却因小儿深陷于该市的传销组织里面,一次次地牵动着我的神经,让我日夜揪心,食不甘味。2014年3月16日与妻子北去包头寻儿未果回到家中之后,在内蒙古包头市政府网看《包头市简介》,读着“包头是国务院首批确定的十三个较大城市之一,是中国华北地区重要的工业城市和内蒙古自治区最大的工业城市,是国家重要的基础工业基地和全球轻稀土产业的中心” 等极尽夸耀的牛B之词时,人就气不打一处来,就有一股冲天的怒火从心头窜起,就想咬牙切齿地吼上一声:现在的包头市就是一座藏污纳垢的城市,就是传销组织的天堂之所,就是中国北部的“传销之都”…… 人如果不是内外受伤,谁会对一座城市充满了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人如果不是有过痛痛苦苦的经历,谁会在洁白的稿纸上写下一行行流血流泪的文字。 我的小儿是2013年6月在江苏苏州打工期间被网友哄骗勾引至包头,从而陷入到包头市的传销组织之中的。为了把小儿从传销组织里头拯救出来,我与妻子怀揣5000元人民帀、提着一箱方便面,在2014年3月13日踏上了北去包头寻子的苦旅。3月13月凌晨2时29分乘K600次列车自湖北赤壁出发,车到河南信阳时,我发现坐在我旁边的一姓毛的湖南汉子也是去大同、包头寻找陷入传销组织(二年未归)的独苗之子的。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相见何必曾相识”啊,那一刻,我对一车人北上包头目的相同概率之高表示出了无比的惊讶,同时也真切感受到了传销组织的危害之广。 3月14日早晨9时许,K600次列车抵达包头火车站之后,我与妻子迅即来到包头火车站左侧一旁的治安岗亭寻求巡警的救助。车站巡警在接阅了我的介绍证明信和我恳请他们帮我抓扣传销儿子的请求之后,巡警队的负责人告知我,他们车站巡警已帮助来自全国各地的父母,在车站广场周围成功救出了一个个深陷于传销组织里的男女青年。于是他一面安排我妻子用电话把传销的小儿招呼到车站广场见面,一面安排警力进行布点监控(并安排两名便衣警察保护我妻子免遭传销组织的突然劫持)。然而由于传销组织的反侦察和我小儿发现了其母亲身边的陌生人(便衣警察),他始终没有露面,并打电话让我们回赤壁。经过近两个小时的蹲守和抓扣未果,车站巡警队领导向我解释说明:车站巡警只负责车站周围的治安秩序,如果你儿子出现在车站周围,我们一定替你进行抓扣,你们父母大老远地赶到这里来寻见孩子,我们非常同情和理解,但出了车站广场就不属于车站巡警的管辖范围了。之后,车站巡警按照我向其提供的小儿传销组织的大致方位(包头市昆都仑区林南小区21栋),用警车把我与妻子直接送到了火车站马路对面200多米远的包头市公安局昆都仑区沼潭派出所,并将我的证明介绍信和小儿传销组织地址一并移交给了沼潭派出所一位年轻民警。 可没有想到来到派出所之后,一切竟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沼潭派出所的那位年轻民警在接过车站巡警移交的有关材料之后,让我与妻子在其办公室外静等外出的民警回所里后再处理,并说我提供的地址门牌号不清,林南小区21栋有近百户,无法一一排查。3月14日中午时分,那位年轻的民警隔窗指着一位中年民警对我说,你找他给你处理吧。我于是就我儿子陷入传销组织和请求予以救助的情况向其进行说明,不待我把话说完,那位中年民警就语气凶狠地打断了我的话。他说,你的情况不属于报案,是请求救助,你提供的门牌号码不清,林南小区21栋有100多户,我们到哪里给你查,我们派出所不干事了?顿了一会儿接着说,就算我们把你的儿子找到了,他不肯跟你回去我们也没有办法,这事只能你们父母自己想办法、自己解决。然后就要我与妻子离开办公室。万般无奈,我恳求那位中年民警看在我不远万里、舟车劳顿到包头寻子的份上,带我到林南小区21栋去看一看,他却一脸不屑地说,林南小区21栋在派出所左侧500米处,你自己去找。见他如此的冷酷无情和麻木不仁,我斗着胆说,你们能否告诉我去包头市委、市政府怎么走?那位中年民警见我这样说,随即瞪着眼睛朝我吼道:你什么意思?我们去年专门进行了一次打击,可一转眼他们就全部回来了,你说我们怎么办?听着这位“人民警察” 的推诿之语和无动于衷之言,我深深切切地知道了什么叫“不关痛痒”、 什么叫“敷衍了事”、 什么叫“衙门作风”、 什么叫“见死不救”…… 只是不知道这些“人民警察”是否明白:他们在伤害一个个人民群众的同时,也深深地伤害了我们的党和政府——他们对传销组织的纵容和不管,其实就是对社会公平正义的亵渎,就是对人民群众的犯罪! 没有办法,我与妻子只好从沼潭派出所退了出来。在沼潭派出所前面几十米处有一卖地图、招工的简易棚亭,我以买地图为名找棚亭内约70来岁的摊主打听到林南小区21栋的走向,那位老人一听我问林南小区就知道了我是找孩子,然后滔滔不绝地对我说:林南小区有来自全国各地从事传销的男女青年(其中许多是大学生)2万多人,全市有20多万人,包头传销组织存在有9年了,派出所根本不管,你找市委、市政府也没用。然后,他说自己也在传销组织混过多年,对河南帮特别熟悉,并问我们是否需要他帮我找儿子(有偿服务)。望着老人那一脸的诡谲神情,凭我自己几十年的工作经验及阅人处事的经历,我怀疑那位老人可能就是传销组织安插在派出所门前的“暗哨”、 就是借卖地图、招工为名而为传销组织招揽人员的“特工”。3月14日的包头市艳阳高照,晴空万里,但我却真切地感受到了无边黑暗和遍地陷阱的阴森恐怖——我就算站在沼潭派出所的门口,也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安全感。 我知道我的小儿就住在离沼潭派出所500米远的林南小区里面,但我却没有办法见到他,也没有能力找到他。这时候,一种深刻的无可奈何,就像暴涨的洪水淹没了我的整个身心。于是,我带着对包头市的无限伤心与绝望,与妻子径直奔向了包头火车站,然后乘上了3月14日17时15分包头开往广州的K598次列车。在K598次列车06车041号刚坐下不久,就看见对面坐位上一名穿黄色外套的小青年在讲他昨夜从传销组织成功逃脫的传奇经历,在知道我到包头的目的之后,他把自己在传销组织的上课洗脑笔记本和发言演讲稿全给了我,他说自己是河南安阳人,在传销组织呆了20多天,花光了自己多年积蓄的20万元,并骗了父母的3万元。这时从这节车厢的后面又走来一个穿黑色西服的年轻人,说自己前二天被朋友骗到包头做生意,一下火车就被朋友带着去上课,然后在意识到自己陷入了传销组织之后,于是借回家去筹款为由,光着身子跑了出来(笔记本电脑及生活用品全抛弃了)。 望着两个惊魂甫定的年轻人,我真想郑重恳请包头市的市委书记和市长大人在万忙之中抽出一点点时间,很人民、很群众、很父母地到包头市昆都仑区林南小区去看一看,看一看那里聚集着多少来自全国各地的传销男女;到开往包头市的列车上去看一看,看一看有多少乘客是去包头寻找传销儿女的父母;到驶离包头的列车上去看一看,看一看有多少逃出传销魔窟的丢魂失魄人员…… 九个月不见小儿踪影,万里寻亲却无功而返。在沮丧与无奈之中,我给小儿再次发去了一则短信:“孩子,你每天要我和你妈到包头来看你,我们来了,你却不敢与我们见面,你说这是为什么?你妈现在痛哭不已,你真是伤天害理啊!我与你妈乘车万里来看你,没买到座位票,站了三十多个小时,今天粒米未进,现在我与你妈乘车到武昌再转车到赤壁,你真是伤了父母的心啊!”发完短信,两行热泪夺眶而出……包头市简直就是一座“吃人的城市”, 传销已成为了这座城市最大的“特产”——它不仅给全国各地的千万个家庭造成了灭顶之灾,也让无数的青年男女陷入了万劫不复之地。 包头,我恨你; 包头,我要把一行行属于自己的文字,组合成一篇含血带泪的檄文,向你表示最愤怒的控诉与声讨! 作者单位:湖北省赤壁市神山镇文化站 邮编: 作者简介:徐泰屏,男,1962年生。1990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迄今先后在《人民日报》、《经济日报》、《工人日报》、《农民日报》、《文艺报》、《中国作家》、《长江文艺》、《当代作家》、《芳草》、《散文》、《散文百家》、《诗神》、《绿风》、《阳关》等国内100多家报刊上发表散文、随笔、文学评论、诗歌500余篇(首),系湖北省咸宁市作家协会理事。现供职于湖北省赤壁市神山镇文化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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