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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少年梦(二)
正文

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向前迈进,春如旧,人空瘦。

昨日黄土陇头送白骨,今朝红纱帐底卧鸳鸯,曹雪芹如是地说教。这个舞台上总会出现新鲜的背影,表演的时间一晃就过,昨天的天下枭雄,今朝的落魄老翁。历史总是公平的,但是有些公平来得太晚太晚。

曾经的故事并未中断,那些童话都还未写完,一旦某天悄悄过完,卸妆的时候不经意间看见了一个很多年前的樱桃发夹,又会找东找西的极力搜寻那时的每一个细节,又会想起故事里的大余和宝笙。

种满了山槐的土地还记得当年是谁在这里买下的第一棵树苗,摘下了第一朵槐花。现在才想起来“十年树木,百年树人”里的那个“树”字是应该作动词讲的,翻出一些很多年前的速写,那时的槐花开的正艳,一群半大的小子姑娘满山地追逐着,文静的姑娘摘了槐花做成甜品??????

是啊,那些故事都还未完。

那一年,牧漠十七岁,刚考上重点中学,抱着自己刚刚拿到手的书法大赛的奖品准备给爸妈一个惊喜。

“我的事我自己承担。”牧北看着一夜间苍老了的父亲默默地在心里说道,头也不回地走上了警车,仿佛丝毫没有在乎父母无助的眼神 。牧漠刚下车便看到了眼前的一幕,瞬间也明白了哥哥对自己说的话,明白了为什么以前爸妈都会去车站接自己的今天却没有去。

怎么可能呢,家是一个整体概念 ,不论什么事都不可能是一个人的。牧林还是受到了报复,说出来都有点可笑,凭人家的地位对付自己还需要下黑手?虽然成绩一直不错,但他还是被免职了,不管是谁下的手,自己一个不上不下的办公室主任能有什么办法,况且还是自己理亏。

“让牧漠避一避吧,指不定那些狗日的会把气撒到孩子头上。”牧林苦笑,峥嵘的刀疤显得有些暗淡,他自己是从云南回来的,满身的伤疤换来的是被人当做勾心斗角的筹码。

这样,牧漠被送走了,准确一点来说是“回娘家”了——牧漠并不是牧林夫妇的亲生儿子。家里乱成一团,他把要送他的妈妈推回去了,一个人和不大的旅行包,带着一点小小的伤感,一点小小的期待他上了火车。从南到北,一路的风景让牧漠轻松了不少,早给那边的学校打了电话,校长对这个干儿子很看好。

时间从铁轨的缝隙中悄悄滴溜走了,随着急速倒退的树,天气在不如南方那般温暖。他翻了翻旅行包,抽了件T恤又塞了回去,把车窗打开,呼啸而来风把沙子碎叶一并扑头盖脸地砸来,牧漠对四邻怒视的眼神微微报以歉意,依旧翻着小说,偶尔啃几口面包,独自陶醉。记忆里的许多事物都没有什么改变,尽管这片大地上已是地覆天翻。风弄乱了长发,纪念性地留下了满头的尘埃与草屑。第三天中午,列车终于到了站,牧漠忽然感到不习惯了,抬头一看已只剩下他一人,无奈地笑笑,提着箱子一步一步地挪下车去,路过汽车站的时候顺便买了张车票,看看时间——离出发还有一个多小时。

有些人注定是会离开的,无论愿还是不愿。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矛盾的是我们自己,也没有办法不矛盾。孙文先生说,世界潮流浩浩汤汤,顺之则昌,逆之则亡。天道无常,人力有尽,总是逃不掉的。

牧漠摸着那个用金银线编的手链,“还给她吧”,哥哥走得最后一刻还是给了他。少年心事当拿云,果真便如浮云般的瞬间便回幻化?记忆总是停在或悲或喜的——平淡无奇的日子有什么意义呢?放不下的离开之后,无牵无挂地回来。

尽管不是很饿,牧漠还是找了个地方填了下肚子,这个地方人们的时间观念被环境淡化,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意外,比如说,司机晚点了。再回到车站的时候,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说是一小时后,可现在已俩小时过去。正准备下车透透气,却发现原先的座位旁多了一个人(准确地说,是个女孩儿),正看着窗外出神。牧漠好奇地坐了下去,那女孩却是吓了一跳,不过还是很认真地说了句“你好”,继而掩着嘴笑了起来,把他弄得一头雾水。

“你的头发,怎、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女孩忍不住又笑了起来,银铃般的笑声能让人忘了这燥热的天气,但在牧漠的耳朵里总感觉有一丝嘲弄,在车窗里瞥了一眼自己的形象,终于明白了为什么。

“噢,你说这个?”牧漠指了指自己的头发,“一路上风沙大,又没时间洗,所以,就这样了。”

女孩笑了笑,不再说话。一缕清风从窗子的缝隙中钻进来,调皮地舞弄着她的秀发??????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它的名字叫缘分。

历史总是在前进遇到腿之间循着莫种特定的轨迹,回忆如汽车后视镜中的风景,迅速地向后退去。

时间足以让人们忘记一切,也许吧。

火红的天空似乎把一切天地间物点着了,刺入眼睛的强光让沉睡的人从梦中缓醒。牧漠把头从胳膊里抬起,然后怅然若失地看着窗外金色的牧童,悠悠的笛声挤进车内让人精神一震。陌生女孩手摊在书上,柔白色的衣服叠落在发白的牛仔裤上,夕阳下如天使一样,稍有点病态白的脸一直盯在书上,瘦瘦的,静静的让人心疼。牧漠的心忽地被撞了一下,一种怪怪的感觉在心里蔓延。颠簸的汽车很是恼人,牧漠终于忍不住。

“你叫俨霜?”牧漠指了指她手中的《古文观止》上的一个名字。

“哦,那是我姐姐,我叫俨然。”女孩儿顿了顿继续说道,“这是我姐的书,现在是我的语文课本。”女孩有点小骄傲地说道。

“你是台湾人吗?”牧漠记得只有台湾有些地方好像是曾有用的它做国语课本,不过现在也应该早没了,自己也在读的,就算是文学功底还行的他也觉得很有压力,“大陆的课本不是早就改版了吗?”

“我没在学校,身体不好。”俨然微微一笑解释了一下。

“噢,我家到了。”俨然指着窗外的一座很素雅的农舍。

“你呢?”。

牧漠从窗外回过头,“终点。”

“好吧,再见!”

“再见!”

俨然扶着行李架走向前去。

“师傅,停车。”

??????

牧漠再次看向窗外的时候车已经到站了,灰色的夜让窗外的景物看的不是很清楚,但他还是看见房生正在向他微笑着招手。所有人都下车后,他才背着包慢慢地走下车去,刚出车门看见房生皱了皱眉头但又瞬间展开了,大概是在埋怨自己行动太慢但又不想让自己看见,把旅行包背在肩上,跟房生打着招呼。

“清宁啊,看看谁来了”房生推开门,话音刚落只见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儿从客厅的沙发上跳起来,揉了揉眼睛

“爸爸。”小丫头怔了好一会儿.

“咦,小牧哥哥?”明亮的大眼睛眨了又眨,“真的是小牧哥哥,妈妈妈妈,小牧哥哥来了”边喊着就吊在了牧漠的脖子上,看得房生一脸无奈。

这是李梅也从厨房里出来了,围裙还没有解下来,看着牧漠温柔地笑着,“累了吧?”从牧漠的肩膀上摘下书包,又仔细地看了看,“长高了,也黑多了??????”忽然又跟发现新大陆了一样,“小牧啊,在哪儿做了个这么新潮的发型啊?”说着又在他头上摸了摸“怎么灰蒙蒙的?”又把小丫头从牧漠身上拽下来。牧漠长舒了一口气苦笑道:“干妈,都是风给出来的。”,李梅愣住了,房生倒是一脸的恍然大悟。

看着一旁的小丫头一脸委屈的样子又只好把她抱起来,清宁的脸上马上阴转晴,抱着牧漠的脖子亲了他一脸口水,“小牧哥哥最好了。”说完又亲了亲,一点也不在乎牧漠脸上的灰尘,没办法,只得向李梅求救。

“丫头,快下来,让哥哥去洗洗。”,听见妈妈的话清宁满脸不情愿地松了手,牧漠在她头上亲了一下,转身去了卫生间。听见李梅在厨房里喊着:“快一点啊小牧,饭马上就好了。”

一切都没有变,只是自己长大了一些吧!

头上的喷头哗啦啦地流着,暖暖的水流让人舒服的快要呻吟出来。牧漠想起自己七岁时在这里遇见自己现在的父母时的情景,那时他是一个孤儿——三岁时家乡里发了大水爸妈为了自己跳进洪水里就再也没有出来,高爷爷用自己的退休金办了他自己所谓的“幼儿园”,他就在那里和几个背景差不多的孩子一起长大,直到那一天自己把迷路的小丫头送回家时刚好被在房生家做客的牧林看见,见自己像他夭折的儿子??????,牧漠从小就特别成熟,知道高爷爷不容易,几个孩子里就自己最大,就答应了,只是没想到一别就是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当初的伙伴们现在怎么样、还在这儿吗?唉,总会有人离别的,院子里的树应该长得老高了吧。

晚饭后,房生要去开会,小丫头也在妈妈的威逼利诱下气呼呼的写作业去了,李梅拉着干儿子乐呵呵地说了好半天,等到牧漠走到房间时已经十一点多了。一切都还是老样子,干净的书架上立着大大小小的故事书,瞅了一会儿,发现有好多自己从未见过的——应该是清宁他们后来添加的了。打开背包把衣服挂进衣橱里,占了行李一大半的书被码在了书架上,做完这一切后牧漠套取下挂在墙上的竹笛,坐在阳台上,轻轻的按下几个音阶,清脆的声音四散在夜空中。该来的去该去的来,停停走走间,有人笑了有人哭了,寂寞与欢笑,谁又知道呢?轻轻的一缕素白缠绕在你我之间,擦肩而过,我们都曾相遇,却不曾相识,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步履匆匆的人啊,你可曾记得停留。

抬头看这黑色的苍穹的顶,梦是闪着光亮的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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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3/4 7:38: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