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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一碗鱼汤
正文

夜里十点左右,陈平才从外面回来。他一进门就看到薛真真的脸上挂着怒气。但他并没有很在意,随之躺在了床上。薛真真一看陈平又躺在了床上,更忍不住了。他问,你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你有找到事做吗?

陈平闭着眼睛,说,你以为工作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的吗?

薛真真说,都已经两三个月了,你还没有找到事做吗?再有三四个月就过年了,你还想耍到年尾去吗?

陈平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冲到薛真真面前,就打了她一耳光,薛真真一下子也火了,她也还手,且骂道,你什么本事也没有,只会打女人,你算什么男人。

陈平一听,更是打得厉害了。

他们吵打的声音惊动了房东,房东是一个中年妇女,姓蔡,薛真真他们都叫她蔡姐。蔡姐为人很和气。她拉开了陈平,并责问他为什么打女人。陈平自知理亏,没有出声,之声就又出门了。

薛真真坐在床上哭,蔡姐姐安慰道,两口子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别哭了。薛真真想把自己现在的情况向蔡姐倾诉,但话到嘴边,她又把话吞了下去。薛真真心里还有一丝好强感。不过,她没有想到,一年前看着顺心顺眼的陈平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她和陈平都是四川巴中市人。一年前,经人介绍,薛真真认识了陈平,当时和陈平聊得很来,仅仅相处了一个月,他们就扯证结婚了。结婚之后,两人就一起到了成都打工。

陈平以前是在鞋厂里工作,但是,自从薛真真和他一起到成都后,他就没再认真做过事了,仅仅做了半年左右的时间,他就被厂子辞退了。之后,他就一直闲着,没再做事了。薛真真在成都一家服装店里当导购员,工资不高。当她见到陈平有两三个月都没有找到事时,她就有些担心了。更没有想到,陈平有很多不良嗜好。而且,他居然开始动手打她了。

当她和陈平第一次发生口诀时,她就后悔这段婚姻了。那是三个月前,陈平因为在厂里和保安发生打斗,厂子辞退了他。薛真真打听到,陈平上班根本不上心,而且经常旷工,还有一个严重的毛病就是他还嗜赌,欠了多个工友的赌债。当知道陈平这些问题时,薛真真真想立刻与他断了关系。可是,她现在好比上了贼船一样,上船容易下船难。

又一天夜里十一点多的时候,房东蔡姐又被薛真真和陈平的争吵和打斗声给闹醒了。蔡姐有些生气了,她披上衣服,准备又去劝架。当她快走到他们的房门外时,薛真真和陈平的打斗声停止了。蔡姐准备返回去,可是,当她转身时,她又听到了薛真真呜鸣的哭声。

蔡姐敲了敲门,好长时间都没有人开门。蔡姐更有些生气了,她在门外说,你们到底怎么了?天天吵,天天打,你们这样子,其他人还怎么休息?

蔡姐还继续说着,里面并没有传出回复。还只是薛真真的呜呜哭声。蔡姐又继续敲了敲门,终于,门开了,是薛真真打开的门。薛真真一打开门,她就蜷缩在墙角,蔡姐没仔细打量房间里的情况,她还在生气,说,你们这是干什么?大半夜里的吵得这么凶,还让不让其他人休息了?

薛真真还是没有回答,还是蜷缩在墙角呜呜地哭。蔡姐对薛真真说,哭什么哭?能过就过,不能过就离。你们这般过法双方都不好过。

薛真真小声地哭着说,无法回头,无法回头,我把他已经打死了。

一听薛真真这么说,蔡姐这才仔细打量起躺在床上的陈平来,只见他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后脑勺的位置还有一些鲜血渗出。蔡姐不敢再靠近陈平,连着后退了几步。蔡姐惊诧了半天,她颤颤巍巍地问,你真把他打死啦?

薛真真哭着点了点头,接着又说,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蔡姐说,你快报警,快自首。薛真真哭着说,不,我不想坐牢,我不想坐牢。蔡姐说,妹子,如今逃是逃不掉的,只有面对。

薛真真看了看蔡姐,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陈平,许久许久,她才拿出手机拨通了110。

接到案情率人赶赴现场的人是刑侦大队的王为队长。当王队长一行人赶到时,现场已有120救护人了。救护人员对王队长说人已经不行了。随后,120救护人员撤离了现场,王队长便率人勘查现场。

薛真真杀夫的消息很快在认识她的人群里传开了,一些曾经的同学实在不敢相信薛真真会杀人。以前读书那会儿,薛真真在大家眼里就是一个乖乖女生,与大家相处得十分融洽。虽然高中毕业后就出去打工了,但,这几年下来不可能让她变得穷凶极恶,做出杀夫的罪恶的事来。

薛真真还有一个圈子也在传她杀人的事儿。那就是她以前的同事们。对于这么一个善良的姑娘,居然会做出杀人的事来,的确让人匪夷所思。特别是吴强,他坚决不相信薛真真杀了人。

薛真真被羁押起来了,吴强费了很大的劲儿才得到了与薛真真见面的机会。

当吴强在时隔两年来再次见到薛真真时,他心里五味陈杂。薛真真在拘留所里已呆了三天了,她的情绪开始平复下来了不少。只是,她整天不说话,警察同志问话时,她也是问一句而答一句。

而薛真真在拘留所里第一眼见到吴强时,她的表情有了很明显的变化,有些惊诧,却也有些怨恨。她低着头,语气有些带着怨说,你是来看我这个下场的吗?

吴强听着薛真真说这话,心里好痛好痛。他知道他对不起薛真真,如果不是两年前他提出分手,薛真真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事情。

吴强眼睛有些红了,他强忍着泪,问,真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

薛真真嗔笑了一下,说,怎么回事?你还不知道吗?我杀人了。我把自己的男人给杀死了。

吴强说,真真,请你一定要告诉我事情的经过,我一定要帮你。

薛真真又嗔笑了一下,说,我又不是你的谁?我干嘛要你帮我?

吴强说,真真,别这样,好吗?当年的确是我不对,我不该对你提出分手,其实,这两年来,我一直在后悔,我后悔自己向你提出分手。这两年来,我没有一天不想你。

薛真真打断他的话,说,你今天过来就是给我说这些吗?你觉得还有意义吗?

吴强说,真真,我想帮你,我一定要帮你,我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去坐牢的。

薛真真摇了摇头,说,现在我倒希望法律判我死刑,死了一了百了,省得活得这么痛苦。

吴强有些着急,说,真真,你千万不要有这样的想法。我一定会帮你的。你一定要振作起来。

薛真真说,怎么帮?难道说我男人是被别人杀死的吗?呵呵,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了。认识你,我想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吴强一心想帮薛真真,想从她口里知道陈平死亡当天的事情经过。可是,薛真真却不愿意告诉他。临走时,他安慰薛真真,说会想尽办法帮她的,但薛真真没有回答什么,依然是在嘴角微微一笑,像是在朝笑自己的命运一样。

吴强是成都市双流县人,2012年,他认识薛真真,2013年,初他与薛真真相恋。本来已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吴强的爸妈却不同意他们的婚事。而其原因很荒唐。吴强的妈妈把吴强和薛真真的生辰八字拿去找了一个生李天师的算命先生卜了一卦,李天师一拿着薛真真的生辰八字后就说,不行,他们没有缘分,此女子的八字与你儿子的八字相克,如果他们一定要在一起的话,你们家一定会有血光之灾。

这个李天师一点儿也不避口,对着吴强的妈妈直言如果薛真真要进他们吴家的门的话,进一人就会去一人。

李天师的这翻话着实把吴强的妈妈吓出了一身冷汗。李天师一说完,吴强的妈妈就对李天师千恩万谢。一转身离开,她立即就打电话给吴强,让吴强马上离开薛真真。吴强感到莫名其妙,问妈妈,怎么回事?是不是真真惹你生气了?他妈妈说,我让你离开她你就离开。吴强继续问妈妈到底是怎么回事,终于,他妈妈把李天师说的那些话给他说了。吴强听后,笑了笑,说,妈妈,我是不迷信的。无论怎样,我都不会离开真真的。他妈妈在电话那头很生气,对他骂了一顿。可是,吴强依然没有遵循他妈妈的话。

吴强虽然没有离开真真,但是,吴强的爸妈却坚持不同意他们的婚事。那段时间,吴强自己离开家,在外租房子,和薛真真住一块。

吴强从小就知道爸妈是非常迷信的,无论做什么比较重要的事情时,都会去找算命先生看一个黄道吉日。如果近期没有吉日的话,那么要办的那件事就会一直延迟下去,直到碰到黄道吉日后才会去办。其实,吴强从小就挺反感爸妈的迷信行为的。而今,自己的婚事居然也受到了迷信的阻挠,他心里很是生气。他不止一次两次劝过父母不要迷信,可是,每次的劝说反而引来父母对他的说教。这回在自己的婚事上,吴强是下定决心不会因为一个半仙说的话而妥协的。

吴强想到了自己的哥哥,哥哥现在政府部门上班,是科级职位。虽然吴强爸爸是生意人,也算半个豪门,但是,自上五代算起,都没有一个公职人员。哥哥吴兴步入公职后,家里的生意基本上都是自己在帮爸爸扛。但是,爸爸却很尊重哥哥的选择。在家里面,哥哥在父母面前说话比他说话管用。

自己与哥哥的关系从小就好,当他向哥哥说出请求时,哥哥一口就答应下来,去劝爸妈接纳薛真真,答应他们的婚事。

没过几天,哥哥还真说服好了爸妈的思想工作,虽然他们并没有开口答应吴强的婚事,但却是默认了下来。这让吴强和薛真真都很高兴。

吴强准备为自己与薛真真买个婚房,这天,他开车载着薛真真一起去楼市看房。在车上,薛真真心里是满满的幸福感。她问吴强,你真的愿意娶我吗?我只是你们公司里的一个从山沟里的打工妹,算命的还说我和你的八字不合,你真的愿意娶我吗?

吴强在路边突然停下车,他朝薛真真的额头吻了吻,说,真真,无论贫穷富有,今我非你不娶。我爱你。

薛真真听着,感动得差点哭泣了。

很快,他们到了一个售楼处,一个年轻漂亮的售楼女经理一见他们,便非常热情地为他们服务。女经理在模型楼盘边向他们推荐着一处又一处的房子,吴强和薛真真听得都不知道该买哪一处了。

正在听着女经理的介绍,吴强的电话铃声响了。吴强一接听,电话那头便出现了妈妈的哭腔,妈妈边哭边说,不好了,你哥哥出事了。你哥哥出了车祸,现在正在医院里。

吴强一挂掉电话,拉着薛真真就往医院里跑。薛真真刚才站在吴强的身旁,勉强听清楚了电话里的内容。

一到医院,吴强就看到医生从急救室里推着诊床出来,而诊床上的人已被盖上了白布,吴强的妈妈上前去揭开布一看,就哭晕了过去。

看到诊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吴强傻眼了。他仿佛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才喊出了一声“哥哥”,随之,他扑到了诊床边,去握哥哥的手。哥哥的手仿佛还有温度,但是却无法抬起来。吴强哭着喊哥哥,可是哥哥却不再醒来。

哥哥是办公途中遇到车祸的。当时,哥哥驾驶的车在一个红灯处右转弯后,被后面一辆失控的半挂货车给撞上了。随后交通事故认定,半挂货车制动系统失灵,半挂货车司机负主要责任。

尽管交通事故责任认定划分了,但是,如今吴兴却已丧生了。吴家人此刻已是万分悲痛。

吴强的妈妈是在哥哥去世后第三天才从昏厥中苏醒过来。当妈妈苏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对着一直陪在吴强身边的薛真真一阵痛骂,骂她是扫把星,骂她是克夫相。反正有多难听,他妈妈就骂得多难听。薛真真从没有被别人这样骂过,她忍不住哭了。她好想还口,但是,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在吴强妈妈的骂声中,薛真真转身哭着跑开了。

在往回走的路上,薛真真以为吴强会跟着出来安慰自己,但是,直到回到他们的租房,吴强都没有跟着她,前来安慰她。

接下来好几天,薛真真没有再去吴强家,她一直在她和吴强以前共同租住的房子里等他,但是,一直等了近半个月,吴强都没有再回他们曾共同租住的房子里。终于,薛真真忍不住了,她向吴强打电话,想问问他们家的情况时,吴强并没有多说什么,语气非常冷淡。薛真真问他怎么了,没想到吴强说,我们还是分手吧。薛真真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却又说不出话来,像是灵魂出窍似的。

吴强又说,真真,对不起,我们还是分手吧。有些事情,我们得相信命,命中注定我们不能在一起,我们就无法勉强。我们分手吧,祝你以后找到一个能够给你幸福的男孩。

吴强一说完,便挂掉了电话。薛真真听着电话的滴滴声,她撕心裂肺地哭了。

薛真真伤心了好多天,不吃不喝,吴强是她的初恋,这份感情她是多么的珍惜呀。可是,没想到自己与吴强却是有缘无分。

薛真真专门跑到了李天师的卦摊前,她站在李天师的对面,眼睛带着杀光。她第一次见到了断她姻缘的这个算命先生,一个臃肿的脸上留着络腮胡子的五十岁左右的男子。薛真真越看李天师越是恶心,越是愤懑,她像发疯似地掀掉李天师摊上的那些卦签,纸笔等东西,并且开口大骂李天师妖言惑众,不得好死。薛真真的“踢摊”行为引来了不少路上围观。李天师见薛真真耍疯,于是打电话报了警,后来,薛真真被派出所的民警带走,口头教育了一番。

自从吴强提出分手后,成都这座城市对薛真真来说已没有留下来的意义了。后来,她南下去了广州。去了广州后,薛真真再也没有谈过恋爱了。

一年前,家里面的爸妈又对她催婚了,此时的薛真真对爱情早已万念俱灰了。拗不过爸妈的意思,薛真真心想,只要聊得来,人好,自己就可以跟他结婚了。也就是抱着这样的一个心态,薛真真在去年春节认识了陈平,陈平之前在当了三年兵,后来在福建工作。与陈平短暂接触后,薛真直发现陈平性格开朗,话甜,对自己也好。所以,在非常短暂的接触后,两家人就为他们办了喜酒,扯了结婚证。

婚后,陈平不想再南下福建工作了,他想就在四川工作,于是,他决定到成都找工作。当陈平说出到成都工作时,薛真真是不同意的,她不想再去那个伤心地。当陈平问她原因时,她是不敢说出真实的理由的。可是,她一时又找不到理由来回答陈平。而陈平执意要她跟着一起去成都。就为这,刚结婚几天,他们就发生了第一次争吵。第一次的争吵是以薛真真妥协而结束。因为,薛真真之所以与陈平结婚,就是想找个人平平淡淡地过日子,现在刚结婚就吵,也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生活。

陈平以前是在福建那边的鞋厂里做保安的,他带着薛真真到了成都后,他又在成都的一个鞋厂里找了一个保安工作。而薛真真呢,也就在那个鞋厂的附近找了一份导购工作。

本来两个人的小日子就那样还是过得去的,一个人有三千多元,两个人一个月差不多就有七千多元。可是,进厂不久后,陈平就被人给开除了,之后就一直闲着,天天都说去找工作了,可是,却又是天天都没有找到。这那期间,薛真真无数次与他发生争吵,两人争得凶了,陈平就会打人,就会打薛真真。薛真真有时候被打急了,她的脑海里不止一次两次想过整死陈平。当然,那些极端的想法就只是在被打急了时的那一瞬间才会闪过的。

然而,如今,薛真真却真的杀死了陈平。以前是多么后悔这段婚姻,又是多么想整死陈平。而现在,陈平真的被自己杀死了,自己却并没有得到解脱。

薛真真没有想到自己还会见到吴强。她以为这辈子再也不会再见到他了。可是,现在他却又出现在自己眼前。当吴强再次出现她的眼前时,她的心里是对他有多么的恨呀。

吴强此时知道,自己当初对真真的伤害是难以弥补的。其实,当初提出分手,吴强心里并不好过。甚至可以说是痛不欲生。如果不是妈妈搬出那个算命先生的话来,如果不是自己亲爱的哥哥车祸丧生的话,如果不是妈妈以死相逼的话,吴强是不会对薛真真提出分手的。

当时,吴强一个人又来到他和真真一起租住的那个房子里时,房子里的女主人已经离开了,吴强一个人在那房间里呆了很久很久。那时,他一个人痛哭了起来。半年后,吴强在一次去福建出差时,在福建一家客户公司里认识了现在的妻子马小洁。马小洁当时在福建一个鞋企里面当总部的前厅接待员。吴强当时前去会见那个鞋企里的一位经理。在经过前厅时,他晃眼一瞟,见到了马小洁,他的心像似被蜜蜂蜇了一下,因为,马小洁的眼神与薛真真的太相似了。于是,他主动上前与马小洁对话,聊天。当得知马小洁也是四川人时,吴强甚至以为她就是薛真真家族里的一个姐妹。但是,马小洁的回答却推掉了吴强的怀疑,因为,马小洁并不是四川巴中市的,她是四川广安市的,广安市是邓小平同志的故里,而巴中市是朱德同志的故里,这些吴强是清楚的。令吴强也没有想到,他和马小洁是那么快就来了电。交往半年后,吴强居然就和马小洁结婚了。在吴强向爸妈提出和马小洁结婚的事时,吴强就首先声明,不准去找算命先生算八字。因为那些算命先生算好的算不准,算坏的却很准,简直就像是在诅咒一样。对于吴强的这个要求,爸妈居然同意了。也许,因为吴强的哥哥的死给他们留下了很大的阴影。

尽管结了婚,吴强还是时不时地想起薛真真来,有好几次,他都把马小洁叫成了真真。

吴强是在公司里听同事说起了薛真真杀了人的事的。他一听到传闻,以为是谣言。但是,当他在公司里面从他信得过的人那里得知薛真真杀人的事情时,他简直快崩溃了。他恨不得立即就见到薛真真。在确定薛真真被关起来了时,他更是想方设法都要与薛真真见上一面。终于,在拘留所会见室里他见到了薛真真。

与薛真真再次见面的场景,让吴强无法形容心情。当时,吴强的心情是多么的复杂呀。他可以看出来薛真真还在恨他。那短暂的见面并没有化解他们之前的恩怨,但是,吴强是下定了决心,这次一定要帮真真。

从拘留所出来,吴强便去见了一个人,那个人叫阎会,是一个私家侦探。在业界很有知名度,他协助过警方破获过多起刑事疑案。吴强把他从王队那里了解到的薛真真的那个案子情况对阎会说了。阎会问,你想让我怎么做?吴强说,我想让你帮我把薛真真的罪名减到最轻。阎会沉默了一下,问,你认为她这个案子还有疑点?吴强说,我没有发现什么疑点,所以才请你帮忙。阎会又沉思了一会儿,说,十万。

吴强一听,心里有些生气,阎会开这个价分明就是在趁火打劫。这时,他才后悔刚才把他与薛真真的关系告诉了他,他现在就是看中了自己在乎薛真真这点,所以才开口这么敲一笔。但是,吴强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他的表情并没有因为阎会的漫天要价而发生变化。

为了能够帮助到薛真真,吴强不仅请了私家侦探,而且,还为薛真真请了律师。律师姓赵,也是一位出了名的律师。因为吴强觉得他欠着薛真真。

吴强回到了家,一进家门,爸妈和妻子马小洁正在客厅里看电视。吴强坐下来后,发现他们的表情有些异样。特别是马小洁的脸色,虽然平静,但却像是藏着哀怨一样。

终于,吴妈妈说,听说你为那个女人请律师了?

吴强看了看爸妈,又看了看马小洁,但是却没有回答。

吴妈妈又说,就是那个女人害死了你哥哥,难道你就忘记了吗?

吴强说,哥哥的死与真真没有关系,那些算命是瞎说的。此时,吴强再说这句话时,心里是愧疚的。因为,两年前向薛真真提出分手时,却是相信了算命先生的话的。当时,哥哥因车祸去世,妈妈一直说是因为薛真真的关系。当时,当自己看到哥哥被推进火葬场里后,那一刻,他居然相信了妈妈在他耳边说的那些话。于是,当时,他向薛真真提出了分手。

妻子听到吴妈妈还在一口一个“真真”地叫着,她离开了客厅,去了卧室。

结婚之后,吴强自己就在九里堤的一个开放型的小区里的买了一套房子。他与马小洁就与他爸妈分开住了。而这次,他爸妈居然都过来了。看来,他们就是为薛真真那件事而来的。

关于哥哥的事,吴强是不想再把它与薛真真联系到一起了。妈妈对他现在帮助薛真真一事很有意见。可是吴强却此刻不再作声了,任由妈妈唠叨着。吴妈妈还是不愿意再让儿子与薛真真有什么纠葛。他们还是坚定地相信着那个李天师的卦。

终于,爸妈见他根本听不进去他们的话,也就不再说什么了。爸妈要回去了,吴强也没有留。只是说让爸开车慢点。

吴强在客厅里又坐了很久,之后,他回到卧室,卧室里的灯关着,吴强想对马小洁说些什么,但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轻轻地躺在了床上,马小洁像睡着了似的。但吴强却肯定马小洁还没有睡着。

次日刚一醒来,吴强的手机铃声就响了。电话是赵律师打过来的,一接通电话,赵律师就告诉吴强,说,薛真真已经出了拘留所了。吴强问怎么回事?赵律师说,因为薛真真已怀有身孕了。不知怎么的,吴强听到赵律师的这句话时,心里咯噔一下,有点不好受。吴强问,赵律师,现在案子怎么样了?赵律师说,有一个重大发现,就是陈平的死因。吴强问,什么意思?赵律师说,陈平可能不是死于与薛真真的打斗。警方的尸检材料显示,陈平的胃里存有氰化钾,且是死于氰化钾中毒。而薛真真打他后脑勺所致的伤不足以让他丧生。

吴强说,这么说来,陈平是死于其他人之手。赵律师在电话那头否定了,说,目前来说,薛真真还是最大的嫌疑人。当然,也有可能陈平确是死于别人之手。不过,就现在的情况来说,对薛真真很不利。吴强说,赵律师,请你一定想办法帮助她。赵律师回答,我会依法尽全力帮助的。

吴强把赵律师反映的这个情况又给阎侦探说了。阎侦探说,这个情况我早已知道了。吴强说,你怎么知道的?阎侦探轻轻地笑了笑,说,别忘记了我是干什么的。吴强说,那就谢谢你了,如果你有什么新的情况,请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阎侦探回答,那是一定的,这请你放心。

一听说薛真真出来后,吴强就立刻想再见薛真真一面。他心里还有好多话想对她说。

从拘留所出来后,薛真真就回到了巴中娘家。薛真真的娘家在巴中通江县铁厂乡铁厂村。吴强是以前就知道薛真真的家,只是一次都没有去过。这次,当他来到薛真真的家时,薛真真的爸妈不认识他,问他找谁?吴强说,真真在家吗?薛爸薛妈问他是谁?吴强回答,是真真的朋友。

薛真真在房间里就听到了屋外院子里的那个熟悉的声音。薛真真心里有了一点激动,那激动中带着一丝喜悦。然而,那一丝喜悦很快就消失了。她准备打开门,却又背靠着门犹豫着,她脑海里像一团乱麻似的。

不一会儿,薛真真已听到门外走来了脚步声,那脚步声,是多么熟悉。门外的人说话了,说,真真,是我。

薛真真却不说话。吴强再一次说话了,他说,真真,打开门好吗?我有事想对你说。门依然没有打开,薛真真也依然没有回答。

这时,薛妈妈隔着门对薛真真说,你朋友来看你来了,你总要出来见见。

薛妈妈的话起了一些作用,薛真真把门打开了。她低着头,没有看吴强。薛真真没想到吴强是这样来到自己的家。两年前,她从没有向爸妈提起过吴强。但她无数次想过带着吴强回家见爸妈,可是,后来她却与吴强劳燕分飞了。现在吴强这样来到自己家,哦,现在应该说是自己的娘家,心里一下子就涌出了许多情感,复杂,爱恨等等交织在一起。

薛真真的家外有一个晒坝,她来到了晒坝上,吴强跟在她身旁。薛真真的肚子已经显怀了,吴强看着,心里真的不是滋味。

薛真真在晒坝上的一块石墩子上坐了下来,她并没有看他,但她开口说话了,她问,你来做什么?吴强却一直盯着她,回答,真真,我给你请了律师,我想帮你,我不想让你。

吴强不敢把“坐牢”二字说出来,于是话语就突然停顿了。薛真真却接过他的话,说,坐牢。我肯定会坐牢的。被枪毙也说不定。不过,无所谓,死了也许比活着好过一些。

吴强连忙说,不会的,真真。现在警方那边有新的发现,陈平是死于食物中毒。不是你打死的。你一定要振作起来。

吴强刚说完这句话,没想到,薛真真却突然侧过脸,看着她,说,他穿的是我洗的衣服,吃的是我做的饭,现在他食物中毒了,难道就不是我下毒毒杀亲夫吗?

吴强立即回答道,不会的。真真,别这样。我知道以前是我对不起你,现在我真的想弥补对你的亏欠。

薛真真一听以前,眼泪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望着天边的白云,几度哽咽。几乎是哭着说,别提以前。你现在提以前做什么呢?你妈妈不是说我是扫把星吗?不是说是我害得你们家破人亡吗?所以,你最好还是别提以前,不然,我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吴强连说,对不起,真真,对不起。我知道两年前是我糊涂。不该伤你。这两年来,我心里全是装着对你的愧疚。好多次,我都想去找你,可是却没有找到你的联系方式。后来听说你结婚了,我却不敢找你了。我怕影响到你的生活。可是,真真,你知道吗?我真的好想你,我错了。对不起,真真,请原谅我,好吗?说着说着,他也哭了。三十岁的他,在薛真真面前,居然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哭了。

薛真真的心仿佛被感化了,她慢慢地转过脸,又看着他落泪的脸,她慢慢地伸出手,去抚摸他那流着滚烫的泪水的脸。突然,薛真真撞入了他的胸膛,双手抱着他,哭着问,当年你为什么要抛弃我?当年你为什么要抛弃我?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

终于,薛真真向吴强说起了她和陈平的事。

2014年春节,我回到家里,爸妈就找人为我作媒。当时,我已经不相信什么爱情了。如果不是有父母健在的话,我真想一死了之。所以,爸妈催婚时,我根本没有什么过多的要求,只要合得来,看着顺眼就行。所以,在第一次相亲,认识陈平后,见他人还比较好,于是就答应了下来。之后就仓皇地办了喜酒,扯了证。之后就随他到了成都。其实,我是不愿意再去成都。因为,那个地方对我来说是一个多么伤心的地方呀。可是,小吵之后,我妥协了。常言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听从了他的话,与他一起到了成都。他进了一个鞋厂当保安,我进了一家服装店里当导购。

随着与他的时间相处久了,我才发现,陈平这个人有很多缺点。好赌,懒散,自大,心胸狭窄。去成都后,他进了一家鞋厂做保安。他是当过兵的,而且之前他在福建做过保安。

说到他在福建的工作,他曾告诉过我一件事,说,他在福建一个鞋厂里当保安时,与厂里的一个女管理发生过矛盾。他说,一次,那个女管理有快递物件来了,他帮着送去那个女管理的办公室里。一进办公室,他热情地把快递物件交给那个女管理,可那个女管理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眼盯着电脑,说,你放那边吧。他问,放哪里?那个女管理就说,你真是一个傻子,我叫你放那边。你听不懂吗?那个女管理不是一次两次当着他的面叫他傻子了。所以,陈平就问,你说谁傻子?那个女管理说,我说你是傻子。陈平一听,把手里的快递物件一扔,冲着那个女管理就说,你个猪婆,就你这样的素质还配坐在这个办公室里吗?你一个小小的管理员,是不是太作威作福了?

那个女管姓章,叫章茜。她身材相当臃肿,还有一张八字嘴。长相很是得罪人类。可是,因为是厂里的一个中层管理,很有气势,或者说很是嚣张。她根本没把保安陈平当回事。所以,她对陈平也就没客气的了。而陈平他以前在部队里呆了几年,他认为被部队里的长官惩罚,那是非常正常的。但这会儿却被一个能力不强却如此嚣张的女人这般对待,所以,他就忍无可忍了。

章茜见到陈平对她这样不恭,她无法接受,于是,她也冲陈平骂道,你算什么东西?在这里教育我。陈平心里一直有一个信条,那就是士可杀而不可辱。章茜在不停地对他进行侮辱之时,他冲上前就给了章茜一个耳光。章茜被打了一个耳光后,便像泼妇一样,连抓带打,陈平气火了,挣脱办公室里的其他人的拉阻,就踹了章茜一脚。也就是他那一脚,他就被厂子开除了。

薛真真说着说着,呵呵地笑了笑,又说,你说他是不是太自大了,又太心胸狭窄了。我们出门在外打工,本来就要夹起尾巴过日子。在别人的地盘上,你没有必要非逼人家对你客气。

他还好赌,在成都上班几个月后,他因为和别人打架被开除了。我去他们的厂里问,他是和别人打牌时发生了口角,之后升级为打架。被开除之后,他两个多月都没有做事,而且天天晚起晚归。有时候夜里十一二点才回来。一问他找到事没有,他都说还在找。问多了,他就向我发火,还动手打我。每次他打我的时候,我多么想他把我打死就好了,免得活受罪。要么,我和他同归于尽也好。

那天晚上,他又是十一点才回来。回来后,他随便吃几口饭后就躺在床上又睡了。我问他到底找到事没有?我这一问,他又生气了。他又朝我骂。骂着不解气,他又上前来打我。我已经对他忍无可忍了。于是,在被他打倒在地了,在他停手转身时,我随手拿了一个东西就朝他的后脑勺打去。就打了一下,他就倒在床上了,他的后脑勺就有血流了出来。当时我真的是气极了。可是,不一会儿我清醒后,见他不动了,我就害怕起来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突然,屋外传来敲门声,原来是房东蔡姐。后来是蔡姐报的案。再后来,我就被羁押起来了。

吴强听着薛真真的讲述,心里难过极了。他真的没想到这两年薛真真的日子是过得这么凄惨。他多么想补偿薛真真,甚至他想与马小洁离婚,重新和薛真真在一起。

薛真真接到了成都警方的电话,说要求她在案子调查期间需呆在成都,以配合调查。薛真真接的电话,旁边的吴强是听到的。在薛真真挂掉电话后,吴强对她说,那就去成都吧,去成都后的生活,我替你安排。

薛真真看着吴强,问,你现在为什么对我这样好呢?吴强说,我说过,我想弥补对你的亏欠。

当天,薛真真坐着吴强的车到了成都。吴强又给她租了一套房子,吴强提议给她请一个保姆,但薛真真坚决不同意。安排好薛真真,吴强准备离开,薛真真多么想挽留下他,让他陪她。可是,她也是知道吴强现在已是有妻室了。正如吴强所说,他现在对自己的好只是一种还债似的帮助。

吴强回到家,房间里黑黑的,没有开灯。妻子马小洁已在卧室里睡下了。回到家,他感觉有一些饥饿。他没有去打扰正在睡觉的马小洁,而是自己去了厨房里。一进厨房,厨柜上放着鱼汤煲,他打开盖子,马上就溢出了香喷喷的气味。马小洁与他生活一年多了,她知道吴强爱吃鱼。所以,马小洁时常为吴强做鱼。近期,吴强时常很晚回家,马小洁就把鱼汤煲着,吴强回到家就可以喝到热的鱼汤。

喝完鱼汤,吴强到了卧室,马小洁像是睡得很沉,并没有因为吴强做出的响动而醒来。

次日,阎侦探打来电话,说要见见面。吴强立即答应了。

见到吴强,阎会开门见山地说,通过我的调查,关于陈平被杀,除了薛真真,还有另外几个嫌疑人。刘杰,现在成都蓝天鞋厂上班,蓝天鞋厂也就是陈平在上半年在成都上班的地方。他与陈平经常一起打牌,吴强欠了他很多赌债。后来,吴强听说刘杰打牌时常出老千,所以,他就对刘杰表示不会还那些赌债。因此,刘杰与他打了一架。刘杰个子小,打输了,就扬言要弄死他。他们在厂子里打架的事被厂领导知道后,就把他们都开除了。现在,刘杰在成都一家鱼火锅店里打工。第二人叫章正才,福建人。现在是福建风云鞋业有限公司驻成都分公司的负责人。他就是被陈平踹过的章茜的弟弟。

听到这里,吴强突然打断了阎会的话,问,你是说福建风云鞋业?你是说,陈平在福建风云鞋业公司里打过工。阎会说,对。我知道你知道风云鞋业有限公司,因为你现在的妻子马小洁以前就是在那个公司里上班,对吧?

吴强感到很诧异,问,你怎么知道?

阎会笑了笑,说,你怎么又问这个问题?

吴强想起了曾经他问阎会这个同样的问题时阎会的回答。他也对阎会微微笑了笑,说,看来我那十万元花得很值。

阎会说,有一件事,你肯定不知道。那就是,陈平以前在风云鞋厂里暗恋过一个女子。那次他送快递给章茜时,章茜在办公室里叫他傻子,让他下不了台。因为他暗恋的那个女子当时恰好也在那个办公室里。所以,他才对章茜大大出手。

吴强说,你的意思是陈平的死与那个女子有关系?

阎会摇了摇,说,不,暂时没有发现那个女子与这件事有关系,不过,那个女子与你有关系。那个女子以前在那个鞋厂的总部大厅里当前台接待员。

吴强也是一个聪明人,经阎会这么一说,他沉思了几秒,说,你的意思是陈平暗恋的女子是马小洁。

阎会点了点头,说,不过,据我所知,你的妻子马小洁可能还不知道陈平喜欢她。

吴强这会儿的心有些凌乱了。他真的没想到曾经暗恋过自己的妻子的那个男人又却与他曾恋爱过的女人结了婚。难道这个世界真的很小吗?

吴强问,陈平都离开福建那么久了,章茜的弟弟章正才会因为陈平踹过他姐姐而专门找他算账吗?

阎会说,按常理是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但是,陈平到成都工作后,联系上了以前也在风云鞋厂工作过的老乡陈军。陈军当时就在风云鞋业驻成都分公司里上班。一次陈军提议的聚会,也就是在那个聚会中,陈平认识了原本不认识的章正才。当听到有人说他是章茜的弟弟时,陈平就没给他好脸色。后来,两人在喝了几杯酒后,就发生了口角,再之后就发生了打斗。两人都伤得不轻,旁人都劝不住。当时章正才也就过迟早要弄死他,陈平听后,更生气了,说,老子到你们福建,你那个猪婆姐姐就在老子面前趾高气扬,你现在到了我们四川,你也还想翻天不成。

听着阎会说着陈平和其他人的事,他真替薛真真惋惜,没想到她嫁给了这样一个男人。可是,他回头一想,薛真真走到这一步,都是自己害她的。

吴强问,他们俩人有机会给陈平下毒吗?阎会说,这正是王队长他们现在调查的重点。现在是已经定义为吴强中毒身亡的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薛真真的嫌疑还是最大。

吴强有些紧张,他恳求道,阎探,请你一定要帮助薛真真。阎侦探轻轻地笑了笑,说,我只管按事实调查,我可以尽可能的还原事实。但是我不能去改变事实。我说这话,相信你是明白的。

吴强说,薛真真给我说过,她没有对陈平下过毒,事发当时,她只是拿东西朝陈平的头部打了一下。刚才你不是说,警方已下结论,陈平是被毒死的吗?这样的话,薛真真就一定不是凶手。阎探,请你一定要帮这个忙。

阎会说,我既然收了你的钱,我一定尽力给你办的。我也不想砸自己的招牌。不过,你说薛真真对你说过她没有对陈平下过毒这些话,只是她的一面之词。警方现在正在化验陈平胃里的东西,相信王队他们已知道陈平是因吃了什么东西而中毒身的了。

吴强问,你可以得到陈平是吃了什么而中毒的信息吗?

阎会有了瞬间的停顿,之后说,这是他们警方的内部资料,是很难搞到的。

吴强来到薛真真住的地方,门一打开时,薛真真就一下子抱住了他。吴强连忙问她怎么了,薛真真说,我好害怕,我好害怕。我梦到陈平他来找我了。他说让我偿命。吴强,我好害怕。

吴强安慰她说,别怕,没事的,有我在。当吴强再次这样抱着薛真真时,他感觉又回到了两年前,两年前,他们几乎天天都会这样亲密的拥抱,热吻。现在,他的脑海里全是两年前关于他和薛真真的回忆。他的心澎湃着,却也难受着。

突然,薛真真的唇贴到了吴强的唇边,他们居然又像两年前一样热吻起来。他们热吻了好久好久。热吻得都想把自己的身体交给对方。可是,吴强一下子清醒过来,薛真真还有孕在身,怎么可以做那事呢?吴强努力挣脱开了薛真真的热吻,他说,真真,现在我们不能这样,你,你现在怀有身孕,我们不可以这样。

听吴强这么一说,薛真真像似从梦境回到了现实,她转过身,扑在沙发上哭了起来。

吴强上前去安慰她,说,真真,以前我已伤害过你,现在我不想再伤害你了。我想弥补你,补偿你,我不忍心看到你受到委屈,不忍心看到你遭受痛苦。

这时,薛真真埋着头,哭着说,那你两年前的时候怎么就忍心让我那么痛苦,两年前我痛苦得好绝望,你怎么又忍心了呢?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你走。

吴强本想再安慰她,但是,薛真真又不停地叫他走。吴强想让她冷静一会儿,于是就离开了。当吴强离开后,薛真真又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吴强回到了家,马小洁准备了晚饭,在等着他回来。吴强突然想起来,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同妻子一起吃过晚饭了。

妻子给他乘了一碗饭,桌子上的几道菜中依然有他爱喝的鱼汤。他舀了一勺鱼汤,味道依然鲜美。他不仅地赞道,真好喝。马小洁在一边轻轻地笑了笑,说,好喝你就多喝一点。

这时,吴强用内疚的眼光看着马小洁,他沉默纠结了好一会儿,终于,他说,你不怪我吗?

马小洁低着头,细嚼着口中的饭,她回答,怪你什么?

吴强回答,关于她的事。

马小洁依然低着头,没有看他,而细声地回答,我听说过她的事,她是一个可怜的女人,你现在帮她,说明还是一个重情的男人。退一步说,这件事如果我插手管了,那不就显得你太无情,我太不通情理了吗?

吴强内心有些激动,应该是感激。他对薛真真说,你真的这样想吗?小洁,娶到你我真幸福。

而马小洁却不接他这句话,而是说,快吃饭吧,饭菜都要凉了。

夜里,当他进入马小洁的身体时,却莫名其妙地想到了白天他与薛真真拥抱亲吻时的场景。甚至,那一刻,他以为自己身下压着的人就是薛真真。马小洁随着他的动作而配合着他,身下那一阵阵撞击声,还有自己那澎湃的心跳,仿佛把这寂静的夜舞动了。

在上班时,吴强心里还是想着薛真真,他在想她的心情是否已经平复了。快到中午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是薛真真打来的。一接通电话,吴强便听薛真真呜呜的哭声,吴强问她怎么了,她也没有回答。吴强感觉到事情不妙,马上驾车赶去。

到了那里,打开门,吴强发现,薛真真坐在地上,爬在沙发边缘,在抽泣着。吴强赶忙上前,准备把她抱起来时,才发现薛真真坐的地方有血水流出。这种情形两年前也发生过,当时薛真真怀了吴强的孩子,在四个月时,不小心流产了。而此刻,吴强一看,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连忙把她抱起来送医院。

一进医院,吴强就以家属身份为薛真真办理了各种手续。经过诊治,医生把吴强叫到一旁,说,现在她的情况是小孩子没了。另外,她是不是以前也有流过产的经历?

吴强点了点头,想问话时,医生好似抢先回答了他要提的问。医生说,她经过两次流产,伤了身子,以后可能再也怀不上小孩了。

吴强听着医生的话,心如刀割。他在心里仿佛自言自语说,明明说要好好照顾她,补偿她的,现在却又让他受到了伤害。真的无法原谅自己。这时,吴强想起了李天师说的那些话,突然对那个李天师恨之入骨了。明明自己才是“扫把星”,自己才是薛真真的克星,为什么非要说成她是我的克星,说成她是扫把星。

他不敢把薛真真以后可能不能生小孩的事告诉她,怕她受不了打击。但是,现在肚子里的小孩没有,薛真真在病床上,眼泪落了以落,简直像一个泪人了。看着薛真真这般伤心,吴强真是痛彻心扉。

在把薛真真接回租房后,吴强就接到了王队的电话,王队让他去一下警局。吴强来到警局后,王队就带他到了审讯室。吴强一进审讯室,便问,王队,这是什么意思?

吴强示意他坐下,然后问,我们想知道你和薛真真是什么关系?对她的事,你为什么这么关心?

吴强反应过来了,他说,你们是在怀疑我,对吗?

王队说,我希望你回答我们的问题。

吴强说,王队,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之前我都不认识陈平,我怎么可能去加害他?

王队依然说,我希望你回答我们的问题。

吴强平静了一下,说,她是我曾经的恋人。后来,因为某种原因,和她分手了。

王队问,既然已经分手了,现在为什么又在一起了呢?

吴强抿了抿嘴,说,前不久,我听到了她杀人的消息,所以,就想帮她。

王队问,你从哪里听到的?

吴强回答,她以前就在我的公司里上班,公司里的一些同事一直都与她有联系。

王队说,据我们所知,你现在已经有妻子了,你再这样与薛真真走在一起,对她好吗?

吴强心里有些生气了,感觉王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盯着王队说,这给陈平的死有关系吗?

王队并没有回答吴强的问,他说,你可以说说两年前为什么与薛真真分手吗?

吴强说,如果与案件无关的问题,我想我是可以不用回答的。

王队又问,你恨陈平吗?

吴强问,王队,你什么意思?都说过了之前我不认识他。

王队又问,你为什么对薛真真那么好?

吴强有些生气了,他说,王队,如果你是要问这些与案件无关的问题的话,我想我就无法可说了。如果没有其他事,那我就先走了。

王队说皱了皱眉,撅了撅嘴角,然后说,那好吧,今天我们的谈话就到此为止吧。谢谢你的配合。

吴强很不高兴地离开了警局。一出警局,他又给阎会打电话。他在电话里头问,你是不是知道警方也在调查我?

阎会也直接,没有隐瞒,他回答,知道。

吴强说,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阎会说,我不告诉你是有原因的。既然现在警方已找过你双放出了你,就说明他没有证据认定你是凶手。

吴强听了很生气,说,你在说什么?我是让你帮我调查一些事情,你居然也查到我头上来了。

阎会说,你先别生气,我觉得这个案子就快要水落石出了。

吴强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随后问,你有什么新发现吗?

阎会说,现在还不能确定,待到有把握了,我会告诉你的。

与阎会通电话,虽然阎会没有告诉他新的调查信息,但吴强心里还是有些安慰。因为,通过阎会的话语可以得出结论,阎会可能已知道陈平被毒身亡的这个案子的真相了。

吴强又来到薛真真的住处,薛真真一脸憔悴,不言不语。吴强安慰着她,说,真真,你不要难过,振作起来。你还有我,我会照顾你的。

薛真真听着听着,一头栽到吴强的怀里哭泣了起来。

抱着痛哭的薛真真,吴强感到真的好难过。以前给了薛真真伤害,现在却又无法弥补。他真的有那么一种冲动,与妻子马小洁离婚,全心全意来照顾薛真真。可是,如果要离婚,这势必又会伤害到马小洁。在吴强的心里,马小洁并没有犯什么错,如果要离婚,对她无疑是一种抛弃。就像两年前自己抛弃薛真真一样。吴强害怕马小洁会成为下一个薛真真,所以,离婚的想法只是在脑袋里闪烁着,却不敢轻易付诸行为。

离开薛真真的住处,天已经快黑了。吴强驾着车,在成都的二环路上转悠着,没有目的地,他只是想转转。尽管当时正值下班高峰期。他的车就随着前面的车子走走停停。

回到家,马小洁在看电视,吴强坐到她身旁,他轻轻地握着她的手,她的手有一种温度,暖着他的心。妻子是这么的温柔,体贴,他实在不忍心与她离婚。

终于,马小洁对他说,她的事处理好了吗?

吴强有点不好回答,沉默了片刻,说,还在处理。

马小洁问,你很爱她吗?

吴强侧过脸,盯着电视,说,曾经很爱她。

马小洁说,听说当年是因为算命先生说你们的八字不合就分了手,对吗?

吴强不想提那件事,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说全怪在爸妈迷信上,那当初自己为什么也就听从了呢。吴强真的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马小洁又问,如果现在有算命先生说我们的八字也不合的话,你会不会也把我抛弃了?

马小洁的话刚一落音,吴强就回答,不会的,不会的。我再也不会做那样的愚蠢的事了。

在薛真真与马小洁之间根本无法做出选择,吴强现在谁都不想伤害,他想弥补薛真真,却又不能以抛弃马小洁为代价。他陷入了两难。

十一

被警方叫去问话的几天后,吴强又接到了王队的电话,是叫他再去警局一趟。

一见到王队,吴强便语气生硬地问,王队长,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王队说,这次有一个情况,需要你解释一下。

吴强问,什么情况?

王队说,我们先给你看一段视频再说。

视频里的图像显示的时间是夜里。一个男子从一条巷子的一处围墙上翻了进去,大概一个小时后,那个男子又从那扇围墙上翻了出来。

就这么一段无声视频图像,吴强却看明白了,因为,那个男子翻进去的那个围墙后的房子正是自己的家。

吴强有点疑惑,仿佛自言自语地说,我们家进小偷了吗?我要报警,王队。

王队说,再看一段视频吧。

这一段视频和上一段视频一模一样。吴强问,这是一样的,你的意思是那个小偷光临我家好几次了吗?

王队直接说,人不一样。

经王队这么一说,吴强再重看视频,的确,两段视频中的人是不相同,一个有点壮,一个有点瘦。一个是头发长,一个头发短。

吴强有些慌了,说,王队,我家是不是被盗窃团伙给盯上了?

王队说,另外,这两段视频的拍摄时间是不同的,一个是十月二十日的夜间,一个是十一月十三日夜间。而十一月十三日夜间的那个翻墙的人正是陈平,而且,陈平死亡时间就是十一月十三日晚。

听王队这么一说,吴强心里有一些不安,难道陈平因为暗恋马小洁,而偷偷摸摸地做了一些坏事。但此刻,他对王队说,陈平到家去干嘛?

王队说,我们调查过了,陈平以前在福建打工时与马小洁是在一个公司里做事。而且我们还调查到,他曾经暗恋过马小洁。

王队的这番话像是在揭吴强的伤疤,但他却假装着平静。

王队继续说,现在我们有一个假设,如果陈平与马小洁好上了,而且被你知道了的话,你说,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那就是你与陈平现在的妻子薛真真一起合谋毒死了陈平。

突然,吴强拍案而起,怒道,王队,今天你请我来就是让我来听你的假设的吗?!!!事到如今,我们就摆明了说,我知道你们现在在怀疑我是毒杀陈平的嫌疑人,但是,如果以后没有证据的话,就不要老是让我听你的假设。你们是吃皇粮的,我可不是,我没有那多时间来耗在这里。如果你们现在有证据指控我的话,就把我拘留起来,如果没有证据的话,那我就不奉陪了。

王队笑了笑,说,你先别激动。那我们现在就不来说假设。我们来说说视频里的另一个人,那个人你认识吗?

王队的这句话倒让吴强安静了下来,因为,他心里清楚,另外一个人不是陈平,但是三更半夜里翻自家的墙,那这人肯定不是什么好人。这毕竟关系到自己的人身安全和财产,于是,吴强开始又配合王队的问话了。

吴强回答道,不认识。

王队说,你家里就你妻子一个人在家吗?

吴强说,是。在回答完后,吴强更加紧张起来了,因为,他现在才想起来,十月和十一月的时间段里,他为公司里的一个项目忙得焦头烂额,常常留在公司里睡。有时候回去都是凌晨了。家里就妻子马小洁一个人在家里。

王队问,那段时间,你妻子有给你说过什么情况吗?

吴强说,没有。

吴强和王队就那个翻墙的人进行不少谈话。最后,吴强对王队更了之前的语气,对王队说,王队,请你一定帮忙调查一下那个人是谁。

回到家里,吴强问妻子,说,上两个月,家里有什么异常情况吗?

马小洁用一双懵懂的眼神看着吴强,问,没有发生什么呀。怎么了?

吴强心想,可能那两个人翻墙的时候,妻子已经睡下了吧。吴强不敢多说什么,怕说多了,马小洁就不敢一个人在家了。

吴强又仔细打量了一个自己家的门窗,阳台。却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马小洁问他在找什么,他说,没什么。以后在家里把门窗关好,小心安全。马小洁问,是不是有什么事?吴强见马小洁一直在问这个问题,就说,今天我看到一则新闻,说一户人家窗户没关好,财物被小偷盗窃了。马小洁并没有显示出胆怯的表情来,而是说,放心吧,晚上我会把门窗都关好的。

好久都没有好好陪马小洁,这晚,吴强专门陪着马小洁看她喜欢看的《甄嬛传》,在一集看完后,马小洁把电视摇控器交给他,说,给,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看的电视。

十二

吴强接过摇控器,开始上下翻台,在翻到一则新闻时,他停下来了。新闻的标题是:半仙瞎说拆鸳鸯,惨死街头。内容是:昨天下午,红星路一个叫李天师的算命先生被一位二十几岁的男子当街砍伤,后120和110相继赶到现场。据医院诊断,被伤者因伤势过重,已遇害。随后,据记者了解所知,李天师是常给别人卜卦,算命,看相为业。从知情人处所知,被害者前些时日给行凶者算过命,主要是看姻缘。当时,行凶者与其未婚妻用家人一起来向李天师问结婚时期。不曾想,李天师在看过他们的八字之后就说他们有缘无分,八字不合。而且万万不能在一起,否则就会有血光之灾。 听李天师这么一说,行凶者的未婚妻的家里人立马就退掉了他们的婚事。后来,行凶者的未婚妻与别人结了婚。所以,行凶者对李天师怀恨在心,于是,就发生了这样一件街头惨案......

吴强是目不转睛的看完了那则新闻,两年前,他也是多么想提刀去找那个李天师算账的。现在,居然有人手刃了那个鬼话连篇的半仙,真是大大地出了一口恶气。只是,吴强又觉得,现在李半仙被别人杀了又怎么样呢?自己的悲剧已成这样了。另外,他也替那个血刃半仙的男青年感到惋惜,自己的卿卿性命就被那么一个满口胡言的人给误了。太不值了,真的太不值了。

薛真真打来电话,语气很着急,让他马上过去。吴强一挂掉电话就往那里赶。

一进门,吴强就问发生了什么,薛真真说,今天王队他们来找我了,他们怀疑是我和你合谋毒杀了陈平。吴强以为是其它事,原来是这件事,吴强并不是很紧张。因为正像他对王队所说的一样,如果有证据,就来抓吧。

倒是另一件事,吴强有些紧张。薛真真流产已经一个有余了。按相关规定,她可能又会被子羁押起来的。一想到这些,吴强真的很难过。试问,哪个男人忍心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有牢狱之灾呢?

薛真真依偎在他怀里,俩人轻轻地聊着,不知怎么谁开的头,他们聊到了以前他们恋爱时的点点滴滴,他们都有沉浸在当年那一段段美丽的回忆中。聊着聊着,薛真真流泪了。吴强轻轻地擦着她脸上的泪水。突然,薛真真一下子吻住了他嘴唇,薛真真的吻一下子让吴强沉沦了。这种久违的幸福让他心跳,激动。他以前从没有想到今生还可以得到她的柔情,她的温柔。当他与薛真真再次相拥相吻时,他完全忘记了妻子马小洁。

阎会约吴强到他侦探所里去一趟。阎会给吴强泡了一杯咖啡。吴强问,阎探,今天你约我来是不是有新情况了?阎会抿了一口咖啡,问,吴先生,你是不是爱喝鱼汤?吴强有些不解,问,阎探,这又跟那个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阎会说,吴先生,今天我们的谈话可能有些过长,希望你能有耐心听我说,并回答我的问题。

吴强点了点头,之后,说,对,我爱喝鱼汤。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阎会笑了笑,说,陈平给我说的。

吴强有些惊诧,说,我和陈平又不相识,况且他现在已经死了,他怎么告诉你?

阎会说,是陈平这个案子给我的这个信息。

吴强不明白阎会说的这句话,问,阎探,你能再说明白些吗?

阎会喝了一口咖啡,说,那好。我问你,你在认识马小洁之前知不知道她当时男朋友?

吴强回答,当时她说她是单身,所以我才追的她。

阎会说,她当时骗了你。其实她当时是有男朋友的。

吴强问,不会是陈平吧?

阎会说,不。

吴强问,那他是谁?

阎会说,我继续说接下来的事,你就会知道他是谁的。

阎会像福尔摩斯一样的口吻说着话,这些话勾起了吴强浓厚的求知欲。

阎会给他递了一支烟,他不接,说,他不会抽烟。阎会便自己点燃了一支。他重重地吸了一口,说,

马小洁从2011年进入风云鞋业有限公司后便与一个福建男青年谈起恋爱,一直到你的出现,她才向那个男青年提出了分手。后来,马小洁回四川与你结了婚。至于马小洁为什么要与他相恋几年的男友分手,我调查过其原因,那是因为马小洁的爸妈不允许她远嫁。她爸妈听说福建人的重男轻女的思想比四川人更严重。还有就是,若是嫁到福建以后,马小洁受了婆家人的欺负的话,娘家人山高路远,什么也帮不了。所以,马小洁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

十三

吴强又问,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阎会没理会他的问,而是接着说,那个男人知道马小洁回四川和你结婚的事后,他也就来到了成都。

阎会的话刚说到这里,吴强就打断道,那个男人是不是章正才?

阎会依然没有回答他,而是说,那个男人到了成都后就联系上了马小洁,于是,他们私下幽会,长达一年之久。

吴强听到这里,怒了,他激动地骂道,你放屁!

阎会朝他笑了笑,还是没有理会他似地说,以前同样在风云鞋业工作过的陈平在成都无事所做的那段时间里,四处游荡。巧合的是一次聚会,他认识了以前与之发生过矛盾的章茜的弟弟章正才。由于以前的那个过节,他们俩言语不合时就大打出手了。虽然被他们共同的朋友协调好了,但只是暂时。那件打架的事之后,陈平就想着怎么算计章正才。无事可做的他尾随了章正才很长一段时间。也就是在那期间,他意外地发现马小洁还在与她的前男友藕断丝连,暗中幽会的事。其实,陈平当年之所以只能暗恋马小洁,就是缘于马小洁当时已有男朋友了。陈平尾随章正才,不仅知道了马小洁与人暗中幽会的事,而且,还知道了马小洁的家。他以前看到那个男子翻墙进去,所以十一月十三日那晚,他也决定翻墙进去。不过,当晚只是他一个人进去了,那个男子当晚并没有进去。

听到这里,吴强问,你的意思是当晚陈平和我妻子幽会,之后就被我妻子给毒杀了吗?

阎会说,当然不是。其实,那些日子陈平没有工作,手头很紧,他已在夜里盗过好几家财物了。当晚翻到你家,只是为盗财。

吴强说,怎么可能?到自己喜欢的女人家里去盗窃,你认为有那么可耻的男人吗?

阎会说,你要相信,世上是先有面包,再有爱情的。

吴强说,可是我们家并没有丢什么东西。

阎会说,你那晚回家了吗?

吴强努力想了想,说,那天傍晚,小洁打电话给我,问我回家吃饭不?当时我心想已经有很久没有回家陪她一起吃饭了,就给她说会回家吃饭,不过可能会晚一点。可是,那天晚上我却没有完成手头上的事,就没有回家。

阎会问,那晚你没有回家,你妻子没有打电话给你吗?

吴强又想了想,说,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她给我发了一条微信,说她一个女同学过生,要去参加聚会,晚上不回来了。她还说给我煲了一碗鱼汤,让我回去喝。

阎会说,不,当晚她并不是去见女同学,而是去见章正才了。

吴强又怒了,说,你胡说。

阎会说,你知道吗?那碗鱼汤被陈平喝掉了。

吴强这时像疯了似地抓住阎会的衣领,怒道,我花十万元不是雇你来玩我的。

阎会用手轻轻地拍了拍吴强的手,说,来,先听一段录音。说完,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手机,他按了一个键后,便有了一对男女的对话。

男,怎么他还没有死?

女,我也不知道。你给我的那瓶药我都放到了鱼汤鱼里了。

男,难道那碗鱼汤被别人喝掉了?

女,如果他没有喝,那会是谁喝的呢?

男,你还记得以前在厂里当保安的陈平吗?

女,知道。听说他现在不是被他老婆给打死了吗?

男,不。现在警方得出的结论是氰化钾中毒身亡。

女,你的意思是他喝了那碗鱼汤?

男,现在好像是这么一个情况。不过,那小子活该,他以前在厂里还打过我姐。只是,我们现在得重新定个计划了,不能再在鱼汤里下毒了。

女,那怎么办?

男,我们再详细策划一下。

听到这里,录音一下子停了。吴强在听到那段录音的最后一句话时,心里居然有着一丝恐惧。如果这段录音是真实的话,那他现在的处境就非常危险了。录音中的那个女人,他是一听就听出来了是谁。

阎会对吴强说,这段录音绝对是真实的。听完了这段录音,现在你该相信我所说的话了吧。

吴强的声音有些颤抖,说,警察知道这个情况吗?阎会说,王队他们现在也怀疑到他们了,只是还没有证据。不过,王队他们知道这个真相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了。另外,现在我把这段录音给你,按照合同,你交给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吴强不知道是怎么离开阎会的侦探所的。这会儿,他不敢回家,他实在不敢相信温柔体贴的妻子马小洁会对自己下毒手,实在不相信亲密的枕边人想致自己于死地。唉,这人,真是一种复杂的动物。

吴强把车开到了薛真真租住处的楼下,现在,他觉得唯一可以信任的人就是薛真真了。此刻,他终于下定决心,娶薛真真,今生要与她在一起,直到老去。

当他准备打开车门时,突然,心里却感觉有点不适。腮边也有汗珠渗出。渐渐的,他感觉全身乏力,且胃里像有火苗在燃烧一样,痛极了。渐渐的,他感觉天慢慢地黑了下来,他像是困极了一样。他想努力睁开眼,却始终无法睁开。终于,他感觉自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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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6 3:38: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