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述怀 |
正文 | 述怀 离开南阳的晚上刮了一夜的风,早晨天阴阴的,像还未睡醒孩子的眼。巷子里树叶落了一层,稀疏的路人埋头走着,树叶发出清脆的声音,我背着包离开,离开这曾飘着满天雪花的深巷。巷子给我印象最深的一幕是我和一个女孩撑着伞,她走在前,我在后,那天的雪落得轻,没有风声的悸动,深巷只有我和她,我们一同看着雪,一同走着,偶尔有雪花落在她的发间,不过一会就消融掉化作晶莹的水珠,水珠随着她的发丝缓缓地滑下,我想触碰那点儿的晶莹,可是它太快转瞬就落去。 坐车喜欢靠着窗拿着一本书,手中的书,无论看与不看都享受它躺在手中的感觉,看书能明心怀,也会透彻曾看不清的迷雾。透过车窗的阳光把心结阴暗的潮湿晒暖,靠着窗也可以看着沿途的风景,有时候看的久了倒不是看风景,也许是离开一个地方的心情。走到旧县,暖日缓缓地露出柔丝般的温情,阳光透过心,眼睛有些发晕,看天晕晕的一片,阳光的温煦是三月的那般的浓重,它就这样来了。车外的麦青,随着蓝天与白云,悠然的涤清我眼中的那些不安,原来另外一个世界的生命如此旺盛,没有喧嚣,随着季节变换自己的色彩,与天地依托没有死气般的孤独,麦青与风一起吹来,一起把天空的云吹成蓝色,那和风吹唱般的日子就这样在春天里慢慢的散开,抬头间的白云,缓缓离开我眼眸里的留恋。 在路上无意间看到一片开着白花的树林,我并未认识,猜想着春天是一次盛大的节日,想必它们等了一个秋凉,在寒冬又辗转了雪的洗礼,现在是到花繁的时候,在车内未闻到它散开的香气,那种香也许浓烈也许清淡,我行驶的心情只是匆匆略过,我与它,只有一眼相见的欢喜,它触过我的心头,我默默想着,车已经走开好远。后来又见到路边几颗开着黄花的小树,我还未识得它的名字,看着黄花,我想到老家的油菜花,油菜花在四月开得最旺,它集结成群,大部分散开在路旁,它撑着蕊,张着瓣,一束束的拥簇着,有时它会引来蜜蜂采蜜,有时蝴蝶也隐现在心蕊中,有时路旁的家狗也会追着蝴蝶跳燥在花的中央。油菜花的花头是软软的径梗,浓绿色的叶子衬着四瓣黄花,微风轻轻来的时候,黄色的花头随着风来回的摆着,花粉也就这样撒开,它的香是浓郁的,常常令人沉醉在其中。这种风景,在城里是很难见到,田野里它随处可见,有些山野满地都是,那种风景是一刻便会触到心间的感空,盛开在心头,久别后压在不曾触动的角落,春天来了,盛在心头的花也开出久别后的相逢。 姐姐打电话催我回来,说等着我安排,其实安排倒是不敢,有些未曾经历的事情要亲身躬行,不能乘着他人的光阴,借他人的心,有时我也只能说说。我听父亲的话,很少惹他生气,但有时候我们也吵得厉害。我有自己的主张,父亲有他的经验,我的主张与他的经验有着空谷悠远的悬殊,但也有彼此间磨的火花,也有相合的默契,因此一件事我们总要来回的谈论好几次,我火气旺,他让我的多一点,结果也错的多一点,有时他也错,最后,我们并不说谁。 装修房子的时候我站在做工的旁边,他们尽可能的用力干,把头埋得很低,背也弓着,不停的翻着泥浆,我也帮衬一点,有时我只是安静的看着,做的不好了告诉他们,站在他们的身后总感觉有监工的味道,不喜欢,索性我就坐在门口拿着一本书,尽情的看,看得累了就出去走走,临街后巷的桃花,开着粉嫩的小骨朵,院子的墙半掩着,小桃花开的满树都是,远远看去像是撑着淡粉色的小包,偶有露出墙的桃枝,一枝紧凑着密密的花瓣,这桃枝,点缀着院子内的花繁。 黄昏时的太阳昏昏的照在青石路上,四周的红晕,在天空明净的映着,燕子从南向北迁移,它们排成一排,轻轻地飞在红晕间的山腰,我牵着家兴的小手慢慢的走着,家兴才是一岁的小孩子,不过非常的伶俐、聪慧,路上平常只有我们两个,我喜欢牵着他的小手,我们并排一高一低的散着步,他的步子碎,我走得慢,跟着他的小脚步。月亮与太阳各一天端的时候,我会抱着他认识月亮和太阳,也教他认识月光与夕阳的红晕,他听不懂,只是嗯、嗯的叫着。抱着累了,我会对他说叔叔要把你放下,他会伸着两个小手,搂着我的脖子紧紧地,我说要亲叔叔一下,他会把头向后仰仰的很高嘴里发着不同意的声音,我说叔叔生气了要把你抛下,他就抿起小嘴表示反对。以前不喜欢照顾小孩子,我曾对姐姐说她对孩子管教不严,姜涵的顽劣我着实无策,不过都是小孩子的性子,无论管教与否,都应该使着他的性子,毕竟都要长大,都要经历,花开春暖之前不尽历寒冬的骨朵只有萎靡的凋零;后来一凡的淘气和梓柔的乖巧,让我在离开的时候常常怀念,小孩子的美,像哀愁样的青云,离得近总不觉,离远了总生出无尽头的想念,倘若再能抱着他们,内心总要化掉无绵的欣喜。 邻居家有条大耳朵的小黑狗,家兴不乖了喜欢瞧狗,我抱着他去看。小狗衔着一块骨头,它停在一堆土前用爪子趴着一个坑,短小的鼻子推着土埋掉衔来的骨头,然后它抬头转着眼睛看着我们两个,家兴说骨、骨、狗、狗、狗、头,手指着狗的耳朵,狗松了松了两个大耳朵,抓了抓了鼻子上蹭的灰,扭开头摇着尾巴走开了。家里也曾养过一条狗,母亲喜欢猫,她养猫,我和父亲养狗,狗在我五岁开始养起,父亲回来时,从怀里掏出小狗崽,那是我第一次见他,黑色的眼珠,背部腹部一宗黑色的毛绒,前胸一行白色的毛绒,耳朵耷拉着,牙齿还没长满,第一次喂它饭,我把饭嚼成碎末,用手送到它的嘴里;我经常喂它,所以它常常跟着我,它的耳朵耷拉着,我曾用透明筋扎起它的耳朵看起像只狼狗,也曾掂起着它的肚皮晃来晃去摇到半空,我也抱过它跑到河里洗澡教它捉鱼,它慢慢地长大,学会了对人亲昵,也时常跳起来亲我的嘴,不过我喜欢对它的鼻子,轻轻逮一下它的须毛,它就会跑开。冬天阳光暖和的天气,狗会卧在地上晒太阳,那会母亲喂养的狸猫毫不客气的爬到狗背上,狗不会反抗静静地卧着,狗把身子弯成一个圈用尾巴把狗鼻子盖着,狸猫卧在狗背上的姿势和狗一样,猛看起来狗背多出一块棕色纹理花纹,狗躺的久了,慢慢站起来把身子微微斜去,狸猫就在狗背上滑下来;夏天狗与猫见了面就会恶战,狸猫经常避开狗的视线,走路也不大摇大摆,天太热它们就互不相理,各自去找阴凉了。当然,狗产下小狗崽是件麻烦的事情,一次四五个小狗崽躺在狗窝,它们发起细微的声音,老狗就去喂奶了,小狗崽躺在窝里黑绒绒的、灰绒绒的、也有白色花斑的狗,它们肥嘟嘟的,小狗抓扒着前边的小狗,它们挤来挤去互不相让;狗崽大一点满院子的跑,不过他们不会跑出老狗的视线,它们也跟着老狗,小狗跑得慢还常常跌倒翻起滚,所以老狗只在很小的地方转来转去,看到胖嘟嘟的狗崽黑黑的眼睛,我抱起一个就会走开,老狗看到便一直跟着我无论我跑到哪里,我抱着小狗也逗老狗,老狗一直看着我,好像它的世界在我的手中,再后来我知道,拿着他人的孩子不负责任是一种残忍,无论我们爱与不爱。那条狗我喂了十三年,有一天我回家,忽然看不到老狗,我问母亲,她说那次狗回家眼睛红红的,眼眶流着泪,然后一间间的把房子转过来又像喝醉了似的走出去,然后就再也没回来过,后来听说老狗死在别的地方,有人曾看到过。有时,我就想有人陪着我们那么多年,忽然就不见了,这是一种怎样的错误,我想不透,后来也就懂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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