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属于这个夏天的故事 |
正文 | 黄昏,我依旧穿着球裤出入于校园的每一个安静的角落。忽然间,一阵和风拂过,引得我身子轻微颤抖,仔细一想,毕竟是入秋了,早晚有了些许凉意。我早该知道的,宿舍楼下的花已谢了,在地上铺了一层红橙黄紫的近乎消亡的色彩。可为何没有早些醒觉?是不是没有听见花谢的那一声无奈的叹息? 几天前离开家乡,依然记得家乡的生机盎然的景象。绿的竹、红的花、蓝的天、青的河。当母亲告诉我:快要入秋了,你要带上厚的衣服。我愣了一下,入秋了?此刻不是春天吗? 这一年,又是秋。春和夏走得不露痕迹,我尚且徘徊在春季不愿挪动步子,却一下子告诉我是秋了。一年四季,如今已是第三个季节,是否意味着,这一年也快要结束了?14年去了,15年即将到来,16年,17年??????时间过得真快。可回头一看,2013年,2012年,2011年,早已模糊。每一年发生了什么,早已随着时光的浪潮卷入大海。有些实在难以磨灭的印记,则依然印在脑海。但大部分的时光,大部分的经历,却被压在了海底,永生永世,再不能被回想起。 我在心里默念:夏天走了,走远了。 可记忆不曾远离,这个夏天给我的记忆犹新,这个夏天给我的感触,足以回味一世的光阴。 经过朋友介绍,暑假一开始,我就在某夏令营里兼职,当教官。接这个工作的原因,想来很可笑:以前都是教官训我,现在终于可以成为教官训别人了。那天一大早,我们一行七人就换了训练服,精神抖擞的踏上了“教官”之路。 最初是在成都劳动人民文化宫接学生,他们大部分是初中生。而我所带的班级,也恰好是初中。回想我自己初中的时日,悠闲得整日犯困,哪像他们这么繁忙。一个孩子站在我身前一丈低声告诉我:“在夏令营里待了,我还要参加两个培训班,然后就可以开学了。请问教官,我可以带作业去营地里做吗?”我板着个脸,以军人铿锵有力的节奏告诉他:“不——可——以。” 看他失望的眼神,我略有些心软,从来我都是柔弱书生,只懂得软语安慰,又怎会板着脸训斥学生呢?尤其是这群可爱的孩子,正如当年的朝气蓬勃的我们。 我所在班级有二十九名学生,成功接完,我又以军人的姿态告诉他们:把行李提在右手,前后左右对齐。 我突然觉得,似我这般软绵绵的语调,是否不能唬得住学生?十三四岁的年纪,都活泼顽皮。于是我提高了声音,近乎咆哮:“让你们对齐,给五秒钟,谁对不齐罚谁。”只是三秒钟,孩子们规规矩矩的站着,头顶天、脚踏地。 我们要乘车赶往营地,约莫一个小时的车程。我坐在最前排,听见班主任和孩子们在后面玩笑,我的心中不禁一动,曾几何时,我也是这么的活泼好动。我多想参与进去,讲讲笑话,开开玩笑,只要能看见孩子们在我面前笑得无所顾忌,讲什么话都可以。 可是我不能。 因为我是教官。我是“军人”。 孩子们来自各个学校,各有各的背景,各有各的经历。两天之后,我带的班级已经有了一定的士气,军姿站得比别的班霸气,齐步、正步也有些整齐。看着他们的方队,我觉得这是我创作的一件工艺品,里面全是我的心血。 我突然明白了教师为何伟大了,因为他们用自己的心血完成了一件件工艺品,却不得不将他们送进社会,看着他们饱受折磨,然后一件一件毁灭。 军训时间前后八天,第六天晚上要进行士气展示。也就是各个班拉出来比拼。所谓“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现在到了“溜溜”的时候了。我拉过千挑万选选出来带队的学生,一次次地告诉他不要紧张,不要喊错口令。 “向右——转!”“跨立!” 一个个口令清楚的回荡在礼堂,我露出了满意的微笑,纵使不是最好的,也不可能是最差的。我带的学生,没有给我丢脸。 第七个晚上,营地有个特殊的课程,课程名称因涉及该夏令营教学内容,不可向外透露。不过到了最后,每一个学生都哭成了泪人儿。他们拥抱了每一个老师,包括我这个假的“军人”。 我已经忘了他们拥抱我时候的感觉,我也忘了对每一个学生说的祝福的话。我只是记得,有一个瘦小的女生前来告诉我:“教官,刚才我做错了动作。我怕,我最胆小,一看见人多我就紧张。” 我以这几天少见的和蔼的口吻告诉她:“你要相信自己,如果你都做不好,那么没有人能够做得好。除了你,没人能够做得更好。”我没有看见她眼中的神采,因为她一直低着头。但第二天,我看见了一副全新的面孔,她高昂着头颅,站在人群中间,冲我得意的一笑。我知道,她涅槃了,她重生了。 这个场景,为何那么地熟悉?当年我的老师,不就是这样跟我说的吗?可我当年为何没能理解老师的话? 窗外下着小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 是的,秋天了。夏天已经过去了,夏天的故事也该结束了。我和孩子们已经分离,虽然偶尔在上聊天,却没了面对面交谈的那种感觉。那是朋友相知的感觉,那是师生思想碰撞的感觉。 而此刻回想,似乎那时所未能体会到的孩子们心中跳跃着的满腔热忱,此刻一一浮现在脑海。 一如我当年。 8月24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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