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此去经年,永远 |
正文 | 慈悲,慈悲,风化尘烟的泪。往昔,往昔,灿然无惊的堆砌。闭眼睁眼,都是你如初的模样,笑靥如花,或嬉闹,或安静,或无奈,或狰狞,每一举手每一投足都那么熟悉,却又渐渐变陌生。我是路痴,我一直在原地,等你回来,我知,一直知此去经年,你永远不会回来。 2005年到2015年,这十年我认识了很多人,记住了很多人,也忘记了很多人。当我们在2009年再次遇到的时候,在那个楼梯口你准确无误的喊出我的名字的时候,我愣了几秒钟,脑子里搜索出你的名字,我庆幸那一刻我没有叫错。 我们认识是在小学六年级也许更早,你说我是你的同桌,但我觉得我们真正的相识是在高二。 高一那年,我们的教室中间仅隔了一间教室,你去食堂时会经过我的教室门口,我去宿舍时会经过你的教室门口。我只无意的经过,从来未曾看见过你,一次上早自习路过你的教室的窗口,你突然叫住我,让我留下我的联系方式,我隔着窗户接过你递来的笔和纸,写下我爸爸的手机号和自己的号,便仓促回到自己的教室。后来大概忘了给你留过之类的事情。很久之后你在上找我聊天,说是我小学同学,高中还见过,我猜了半天也没猜到你是谁。那天晚上突然想到你是谁,去询问你答案,你说想见我。 再见面时,我们上高二,你在三楼最左边的教室,我在四楼最右边的教室。我以为你只是开开玩笑,没想到第二天晚上,你便真的从三楼的最左边到四楼的最右边的教室来找我。虽然已经过去好几年,我依然记得那天晚上 下了第一节晚自习我和往常一样在自己的座位上做作业,突然有人喊我说外面有人找我,我一抬头就看见了你灿烂的笑容。你的笑很轻,我知道你一直是一个腼腆带着淡淡忧伤的人,这种忧伤我一直猜不透,但我看你会对我笑,我便一直相信你说你过得很好。 我出了教室门,看见你一袭白衣,裤子,鞋子都是白得发亮了,尔后我在日记里唤你“天使哥哥”,因为天使哥哥是会给人带来温暖和力量的象征。每次你跟我讲话都会脸红的样子,非要偷偷跑到角落的样子,让我忘了我自己也是一个害羞腼腆的性子的人。 我努力的说着最近发生的一些有趣的事情,我喜欢看到你笑,臆想也许能化解你内心的忧郁。也是那一刻我才真正的认识天使哥哥。 每隔一个星期你会上来找我一次,也会带朋友过来,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说着彼此最近的状况。你会自豪的告诉你的朋友我们从小就认识,那时的交谈很短也很浅,却成了我每天下第一节晚自习最期盼的时光。 我们的交谈会俗到,你早上吃没吃饭,中午吃没吃饭,晚上吃没吃饭,我答都吃了。都吃了饭怎么还这么矮,你以前这么高现在还这么高一点都没长高,我委屈的说尽横着长,我知你并无意戳我痛处,只是提醒我要按时吃饭。 有一次我感冒了,你听出了我声音的异样,把你的水卡给我把我推进教室让我接开水喝,我接了满满的一杯,瞬间热泪盈眶,任何的化学药物和语重心长溶解在这一杯滚烫的水中。那个寒冷的冬天,我渐渐习惯你给予的温暖,不管是生日的一句生日快乐,还是每天要按时吃饭,我都无比感动。 运动会上,我在广播台审稿,看见你写的通讯稿,还算通顺的语句,便改了一下交给了播音员,透过话筒听到来自你心底的声音,寒风中的一丁点温暖也是你给予的。 天越来越冷,下晚自习我们宁愿待在教室里也不愿出去,快期末了,老师天天晚上发卷子做,我做着试卷就忘记了时间,考试是没有中途休息时间的,我也才下晚自习回宿舍时才走出教室。一切和往常一样,我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 朋友告诉我,你退学了。原因未知,就像猜不透你眼角的忧郁,我猜不透。那天晚上听着许嵩的《天使》失眠,“我想你已经化成天使,张开双翅,是笑着离开的,这短暂的旅程温暖缤纷,梦里有爸妈疼你的样子……” 那年的平安夜,有个女生找我,给我送了一个苹果,说是你给的,我向她要了你的电话号码,打了已关机。那个苹果我一直舍不得吃,好像苹果在天使哥哥就在。多年以后我们怀念起平安夜,我还是第一个想起你托你女朋友送给我的苹果。 两个月后我才看到你一个月前在我空间的留言“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 猜不透一直猜不透你的忧郁,只懂你会对我笑的很灿烂,因此我永远记住了天使哥哥的笑容,我忘了自己是个并不快乐的人,从小到大我喜欢的东西都会远离我,我喜欢的杯子被我摔了,喜欢的老师被调走了,喜欢的班被拆了,喜欢的小狗狗死了,就连我视若水晶般的你也这样的离我远去。 高三那年,繁忙的学业让我很少有时间去联系你,我把我最近的状况,我所有的喜怒哀乐或者写的小诗,写在本子上,彩色的页,整齐的字,扉页提上我最喜欢的句子。如今已记不清里面的详细,托人把本子给你,后来你告诉我你每天都会翻开看一看,倘若现在让我看从前写的东西我甚至会怀疑是否是自己所写,斗转星移物是人非过后,其实改变最多的是自己。小本子还在不在,上面的字迹是否还清晰,你是不是还会翻一翻。任时光折合,你是否一直记得我。 寒假我们再次见面了,是约在一起读书的小学,你竟清晰的记得我们当初的教室,我们坐在那一排,教我们老师,我们就坐在教室门口。会聊起往事也会聊起家里,你讲你如何管你妹妹,我讲如何管教我弟弟,相视无奈,换之一笑。巴掌大的校园一眼望到尽头 ,那时的我们那么那么小以为这里便是一整片天空。 我办升学宴那天,我一个电话你就从武汉赶回蕲春,那天我穿上了红色的裙子,你说第一次看我穿裙子很好看,我腼腆的笑了,像你一样害羞。那天你依旧很少言,饭后我带同学们参观了我的初中,之后一个个送走了他们,记得那天你执意要坐末班车回去,与我多待几分钟多说几句话,上车后你坐在座位上望着窗口指着手机说你不会换号码,要常联系。黄昏下,看你的背影渐行渐远,我脑海中又唱起“我想你已经化成天使,张开双翅,是笑着离开的,这短暂的旅程温暖缤纷,梦里有爸妈疼你的样子……” 大学我们的生活再无交集,你有你的工作,我有我的生活圈子。有些人有些事也就如此画句点,你甘愿亦或是不愿,都在不断的遗忘和新事物的冲突中潜移默化的隐去。偶尔打电话,问我最近好不好,我迟疑了几秒钟准备说话,你却说我知道你一定会说“还好”,无论谁无论我此刻的心情是喜是悲,对,我的答案永远是“还好”。悲伤不足启齿,懂的人一个字了然于心,困顿迷惑有时,我总想说说积极的有趣的事情,如同你从来不在我面前诉说这几年在外闯荡所受的苦。 你在武汉的一家“简朴寨”当了一名小厨师,工作是与常人颠倒的,我们忙你们闲,我们闲你们忙,以至于你过年的前一天才回去,只在家里待五天,而你每年都会抽出一天的时间来见我,我几乎没有带过男生去我家吃饭,你是第一个,也恰好爸妈不在家弟弟生病才没觉尴尬。你很少向我提到你的父母,在浅淡的交谈中知道你与父亲的关系不好。小时候我爸爸妈妈去南京打工便把我和年幼的弟弟交给外公外婆照顾,不知什么缘故你也是在外公外婆家那边读的小学,一次偶然的机会知道我妈妈同你妈妈也是同学。我一次次和妈妈商量着,等你结婚了我要和我妈妈一起去参加你的婚礼…… 我清楚的记得你的生日,你也清楚的记得我的生日,每年不管身在何方都会送上一份祝福的短信和在空间留言。2014年润九月,你第一个想到的是我要过两个二十岁,三月的时候,你说那时候我应该在实习,如果在武汉就要给我过两个生日,那时候距我第一个二十岁生日整整七个月,距我第二个二十岁生日整整八个月。武汉那座拥堵的城市让我窒息,哥哥在武汉,二姨在武汉,高中最好的朋友在武汉,双双的家在武汉,杨的家在武汉,你在武汉,那一刹那我突然有一点点喜欢那座城,有一点点期待重生的二十岁。 第一个二十岁生日我在蕲春,爸妈说晚上陪我吃饭我做了一桌子菜最后是我一个人吃。睡觉前我有关机的习惯,那天我一整天没有关机,玉姐姐没有给我打电话或者发短信,你也没有。 第二个二十岁生日我在黄州,将要离开学校,和朋友吃饯别饭。那天妈妈没有给我打电话,玉姐姐没有给我打电话,你也没有。 我怕别人找不到我,还在用着黄冈的号码。来到异地我发现我的手机里没玉姐姐的号码,没有高中最好的朋友的号码,也没有了你的号码,三月份我把手机丢了,我把自己也一并丢在了繁华的街市上。我再要来了高中闺蜜的号码要来了玉姐姐的号码,却始终没有你的号码。 你永远都是隐身状态,现在是真的不会再上线了。你妹妹看到我给你留言了,加了我的,可我无法在她口中探寻你的任何消息。天使哥哥你去哪里了?是健康还是疾病,是平安还是不测,是开心还是难过,我都未曾知晓。 前几日去武汉路过一家“简朴寨”分店,这几年你辗转过好几个地方,从武汉到达别的城市,又从别的城市回到武汉,里面不会有你,我只透过玻璃窗看到里面整齐的摆设和门口迎宾人员一丝不苟的笑意。我来到你的城市,走过你来时的路。 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两年前,最后一次联系是七个月前。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朋友的朋友说玉姐姐过几天就要结婚了,而我竟一无所知,二十天前她生日还给她打过电话,一年前她还说她家人觉得她还小,曾经说好一直都在的人,却连确认真相的勇气都没有,我却在怀疑朋友的朋友说的话是否准确…… 我喜欢听你们谈论着我的小孩子气小固执小文艺,可终有一天那个孩子气的何漫漫要长大,那个固执的何漫漫也会向现实屈服,那个喜欢诗词温柔的何漫漫也会为了柴米油盐酱醋茶与他人争论不休。你说你见证了我的成长,现在的你在哪里?来是偶然,走是必然,我同时失去两个从童年到少年到青年时期最重要的人。也许这一路再无人与我分享,不论悲喜,一个人也要箴默的向前。 爱在左,同情在右,在生命的两旁,随时播种,随时开花,将这一径长途点缀得花香弥漫,使穿枝拂叶的行人,踏着荆棘,不觉痛苦,有泪可落,也不是悲凉。愿你只是旅途中迷路了休憩一小会儿,下次再见时,笑脸迎迎,把你的精彩分享给我,把你的苦难讲给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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