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芦粟抽穗了 |
正文 | 轻松的日子如期而至,懒懒散散补了几天的觉,塞了一肚子的牛肉,好像才算缓过气来,村口开始有我松散的发丝飘过,园里有我恬淡的步履踯躅。日光灼灼,园子里的丝瓜藤、青豆、辣椒和芦粟叶绿翳翳的,已无初夏时分的盛绿,若到晚秋临冬就更剩虫吃后的残破凄黄了,那时就真成了古罗马建筑的遗迹一般。 日子重复得像钟摆,一个个日落月升里一天天日子就随着溜走了,白天还是白天,黑夜还是黑夜,沉淀下一摞记忆的故事和一把苍老的年纪,自以为像一枚深秋的梧桐叶,那叶明黄是飘落之前的一抹刹那即逝的明艳,可谓秋天的“临去秋波”,就像园子里长的这些作物们,于是,我得闲就会拍下一张张“临去秋波”,留给以后怀念。 我们的小时代没见过这么多时尚的水果,暑假,家有一垄芦粟一垄瓜则有极大的幸福感,摘一篮甜瓜砍几根甜芦粟摇摇摆摆而归,神气哦,当一节节芦粟变成一堆堆轻松的渣絮,甜汁已被谁的唇齿榨干,几支老得发紫的芦粟穗子顺手插在屋檐下,留给父母编他们的扫帚去吧。接上回书——我细瞅着洗手池里三支细脚伶仃的甜芦粟低语:等你长到好吃,人家的芦粟穗子大概可以扎扫帚了。今天婆婆不服气地拽我去看中间一支抽了穗的芦粟,心里起了一个不小的惊叹,只要肯付诸时间和耐心,那么瘦巴巴的芦粟还真健硕抽穗了,再瞅其它两支也已挺着个大肚子,算是功德圆满了,一如墙角开着黄花的蒲公英,过几天收花结籽,籽儿再随风飘到天涯生根发芽,它也算是功德圆满;一如我们这些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人,绝不会名留青史,也绝不会遗臭万年,但我们会生儿育女,让他们读书受教育,一路陪伴,不指望成栋梁至少成一个懂礼数有素养为社会所用的人,然后我们也就算功德圆满啦。 话说吾儿已成人,大学毕业,找到一份适合的工作,有了自己的办公室和电脑,用UG和CG设计他的人生,有次饭后闲聊,儿子说:“妈,想想做个父母真不简单,工作再忙回家还得过问孩子的学习与心智成长,换我都嫌烦”“是呢,每个有责任的父母都是这般过来的,以后轮到你自己就体悟到了。”儿子又憨憨的一笑:“妈,我们两个老总当初从几千个面试者中选了我一个,理由我看上去是个干净的男孩,没沾上社会江湖气,然后与同事相处的这段时间,主管与其他人都说:你这么自觉自律,懂情头,肯定源于个非常好的家庭教育,妈,我心里真的非常感激你!”听他一席言,我还说什么呢。 我明白他不是个只挂在嘴上感激的孩子,更是一点一点付诸于生活之中,心儿细,知道我加班,晚上会默默准备一些凉茶水果或其他放在我的书桌上,心里数好我哪天要加班哪天不要加班,比我还记得准,只要我不加班,他下班早就绕道买点卤菜回家,然后打电话提醒我他和奶奶在等我,琐碎的家务活更不用我操心,拖的地比我还亮堂,记得前几年一到暑寒假他就发愁:“妈,怎么办啊?我不会做饭烧菜”“学呗!你高等数学都解得,还愁不会做餐?”慢慢地,他还真学了不少厨房手艺,当中元节临近,我疯子一样从书堆里赶回家祭祖时,堂前的桌上已是两支烛火明亮,三柱檀香袅袅,七盘肉味蔬肴稳妥,地上蒲垫等磕头........... 有儿子陪伴的日子,我的心情也由阴霾转向云淡风轻,不再把自己逼到墙旮旯,他说:过几年,或许我还会到其他城市去工作,但现在不会,厚积而薄发,梯子搭牢了还愁看不到远方的风景吗? 这几天下班早了,向晚,我会做好三五道投口的菜,着上十年前的青衣布裙去村口守望儿子的归来,一如某个隆冬的黄昏,儿子小跑步到路口守望我的归家一样样的。 ————原创 闺中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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