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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闲来杂思之四张机
正文

要情深几许,才好牵了你的手,许下相守一生的诺?

那日,天色晴好,阳光明媚,你立在街头,眉眼温润,神情淡淡。

是张家的酒铺吧?我已经有些记不太清,只依稀记得自己拎着裙裾,迫不及待的要与你见面。快到时,又掏出铜镜,借明媚的春光,将原就精致的发又细细再闽一次,装模作样的踩着莲花步,袅袅婷婷的向你走去。

那时是想向你证明我也可以贤惠温柔,步步生莲的,那时即使百般不情愿,也还是把你的一番戏语记在心头,那时你着一身儒衫,墨眸染笑,竹纸扇徐徐摇着,如同戏文里常写的风流公子,你说“女子,当如徐氏明珠,”

女子,当如徐氏明珠。

徐明珠是出了名的温婉贤良,小蛮腰,弱柳姿,加上一副玲珑心肝,配上一张不错的样貌,再添一份不错的家世。当真是极好的。

那我的任性张狂,天地不拘算什么呢?

对面有女子弹琴卖艺,声声唱着“燕语呢喃无人识,听罢声声咽,巧语对花痴,纤手织成鸳鸯嬉,细听芭蕉雨打枝,鸳鸯比翼人憔悴,几时添得红袖衣,二月涧边草,解得故人思!”

清清脆脆的嗓音,还带一份沧桑,连我听了,都不藏免多一点怜惜,向来慈善的你,自是不能视而不见,我眼见着你将整个绣花的钱袋放在她面前的铜盂里,我不知你是不小心还是不在意,你的心思,我怎样都猜不透,然而彼时的我远不如现今沉稳,我立马上前将你放在那个女子面前的钱袋抢在手中,还未及反应,却被你捉住手腕,你说:“胡闹!”不由分说,自我攥的死紧的手掌掰开,你对我蕴满泪水的双目视而不见,你只注意到了她的羸弱无助。

后来的后来,我记得我一直哭,你在旁无奈的一直说:咱们不缺那几个钱。

当然是不缺的,你以为我是为了那些钱伤心吗?傻瓜,我伤心只能是因你伤了我,你那绣花的钱袋里装的不只有你的钱财,还有我羞羞怯怯,不愿明说的一片痴心,你不知道我学了多久,又做了多久,你不知那钱袋的底部还有我一针一线绣出的平安花,你看,你从来不知道。

你不明白,我羞于解释,于是我在你眼里越发刁蛮任性不讲理,霸道自私小气鬼。日落西山,天色已暮,我立在桥上,看远处烟波浩渺,鱼鹰起落,有烟自船舱飘出,我迷离着一双醉眼,看你们郎情妾意,眉目传情,实在心痛,于是掀了矮桌,茶水糕点撒了一地,连身上也湿了一片,我以为你会出来,看一眼我是否安好,然而你声音冷冷,吩咐那些下人,说:“不用管她,待会再去收拾!”继而又对那女子温言细语道“不用怕,她自小被骄纵坏了,经常如此,不用怕!”

我仰着脸,僵硬的站在船上,觉得自己有些多余,虽然,分明明,她才是那个多余的人。

我想你已经不喜欢我了,那我也不能再跟你在一起了,于是我找了父亲,说要退亲,父亲怒声斥责,罚我闭门思过,却终是疼我,不忍逆了我的意,亲自去给你家赔了不是,将亲事作罢。

因为太喜欢,就更无法接受你的冷漠和厌恶,尽管你掩饰的很好,却总有踪迹可循,又在街头相遇,我身旁陪着自己的影子,你身旁傍着徐明珠,当真是郎才女貌,你笑的温温和和,一如初见,她笑的温婉贤淑,一如传闻,我也笑,张狂放肆,不知收敛,我说:“听说你同那个卖艺的分开了,也是,有徐家明珠做妻,怎还会瞧得上那卖艺的女子。”

你蹙剑眉,语带愠怒,“胡说什么,阿蘅是个好女子!”

那徐明珠盈盈一笑,道:“蘅姊姊已有身孕,现下正在府中修养,姑娘莫要误会。”

我攥紧衣袖,云淡风轻道:“哦,那恭喜!”

恭喜?恭喜!我咬着牙,觉得自己很窝囊。可我已经没办法。

凤冠霞帔,龙凤火烛。

一拜天地,我发觉自己的手在抖,喜娘说我害羞,搀着我拜过天地。

二拜高堂,我低着头,懵懵懂懂的跪下,眼中泪水翻涌,再拦不住。

夫妻对拜,透过红色的盖头,我看见对方模糊的眉眼,不是我爱的那一副,那眉目中的温和神色却更加浓厚,我深深弯下身子,眼角的泪水落在鞋面,瞬间不见。

昨夜风寒,我在灯下,逗弄他送我的兔子,听他絮絮低语,说你发展的还不错,只是屡次进京赶考,却终究与官场无缘。

我淡淡的应,他便温温和和的笑,黑色的眸子里全是睿智。

你看,对你的所有感情,终究会让给生活,我被他呵护疼宠,细心照料,不见他半分嫌弃,我的任性放肆,他任着由着,我的霸道蛮横,他忍着让着,我的顽劣淘气,他放纵包容过,他说,他虚长我几岁,自该护我,他说,他既决定娶我,自该宠我,他说,他爱我。

我微微笑,扯着他的衣角抿嘴笑,一直笑,你看,当初的生不如死,都有些不值当。我不是能让你心怀怜惜的人,你的怜惜,都给了别人,那我也不稀罕,不讨要,不强求。你看,你之草芥,彼之珍宝,我所有被你嫌弃的地方,他都深以为贵,那么,所有我给你的深情,我都会收回来,给需要的人。

那么,就这样吧。

花正好,月正明,情若深重,请自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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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6 3:07: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