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我记忆里的马家窝沱 |
正文 | 谨以此文来怀念那片生我养我的土地,借此怀念我们远去的青春。 西北 甘肃 白银 会宁 中川 大墩 白岔(马家窝沱) 那年,窝沱村光棍了好长时间的三个后生在同一年里结婚了,那还了得,那一年我的窝沱着实热闹了一会。 因为上白岔村里只有两户姓杨的人家,其他都是马姓,据说老一辈手里是同族,但不知从何时分成了三族,山墙一头、瓦窑一角和堡子一方。听说堡子那一头的老祖先是地主,旧社会剥削了不少人,可能马姓家族史上最光荣的当属山墙这头吧,其祖先当过土匪,老人讲,我太奶奶,甚至更大辈分的奶奶都是那时抢来的压寨夫人。后来三族之间渊源很深,现在大抵无从考究,但族人似乎遵从着一个不成文的约定,就是逢年过节,逢喜送丧,各请各的先人,各送各的祖先。 我是属土匪的子孙,自然是山墙这头的人。因为自小生活在马家窝沱,对这里的一切,了如指掌,我可不管那些规矩,儿时和瓦窑堡子的小伙伴们一起玩耍,玩枪战片的那种,我们的机关枪就是挖空的向日葵杆子上套根弯曲的竹子,后面再插几根鸡毛就是一杆真枪啦,手榴弹则就地取材,硬硬的土疙瘩就是最完美的武器,再加上人工口哨的呼鸣,弯成“7”字形扳机的手指,一场场热烈的战斗就开始了。 不过那时总有大人搅和进来,因为我们山墙的伤了堡子瓦窑的人,通常手榴弹命中了敌人的脑袋,等到大人找上门上,才知道闯祸啦,由此村里族人之间因为我们的匪性十足更加矛盾冲突,当然这期间夹杂以我为首的领着几个偷摘人家的果梨﹑杏桃,这样常常被人追赶,甚至被打屁股。 那些年最快乐的要数野外放驴点火,用驴粪蛋蛋烧洋芋(土豆)吃,半生半熟,又被粪烟熏得焦黄,其带着焦粪味道,那东西在那时简直就是世上的珍品,至少在我们那些毛孩子眼里就是最好吃的东西,开心天真的撕闹中,那些洋芋蛋蛋早被抢得一干二净,就像孙猴子进了蟠桃园,疯玩了近半日,黄昏的阳光已在西面的落山了,这才想起,那驴那牛早钻在农人的田里了,我们哄哄闹闹的骑在驴背上回家啦,连在梦里都不安分的叫喊着“快跑啊,快跑啊 ……” 因为糟蹋了他们的庄稼,我们几个又挨打了,之后消停些日子 ,彼此心照不宣的分工合作,可想而知,后来自然是挨屁股了,这回是我们偷偷刨出了他们还未成熟的洋芋。 如今已将是而立之人,现在想来那些年确实是做了至今才感觉是最危险的游戏,不过那些年的洋芋粪蛋蛋实在诱人啊!! 噢 ,我的洋芋蛋儿!!! 后来,我们长大了,儿时的玩伴已天各一方,娶了媳妇的,嫁了人的,彼此之间很少有来往,即便聚到一块了,也没有了那时的天真烂漫,没有了往日的共同语言,有的仅有的就是一句简单的寒暄后便话不投机,因为点燃刚碰面时递来的一根香烟缓解了彼此尴尬的沉默。 我知道我们永远不再回到驴粪烤洋芋蛋的时代,所以我还是坦然的接受了世俗的生活的各种活法。 十年九旱的这片土地上,隆冬时节,沟里通往山泉的路,一经牲口奔驰而过,细尘土飞扬,若要是经过风雨的洗礼,泥泞不堪。因近几年春旱严重,人们总是补种几茬才能看到欣喜的禾苗,而秋雨又是绵绵不绝,甚至一个月不见好阳光,此时农人们只好播种荞麦,因而播种了一片丰收的希望,当看见一汪黄田麦浪起伏时,怎的不是喜悦的呢。 噢,可爱的窝沱人!!! 我喜欢在家有雨的晚上,独自倾听着嘀嗒嘀嗒的雨点儿打在那屋檐下的土窝里,听着听着,渐渐入了梦乡。醒来之后,那雨还继续着她的旋律。你知道为什么雨点儿总会落在檐下的窝里,是因为那窝是那雨的家,我不正是那一点的雨吗?可能有一天我会生活在繁华的都市,但我会深深想念我的窝沱的,这里是生我养我的地方 ,那是生于斯,长于斯的地方! 窝沱啊,我的窝沱,我的孩子,你睡吧!我会给你轻轻地拍打,唱给你最好听的歌,让你安静的熟睡,我会给你无穷的奶水来焕发你青春的光彩,来养育你的一代代子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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