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时夏一记 |
正文 | 一个人,几件衣服,几本书,就可以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去了。我是回家。 车窗外是大片大片的荷田,菡萏含苞,素粉莲花。靠窗,极度欢喜的位置。朋友坐在旁边,我放心地闭上眼帘。朋友不在身边,我亦能安然沉睡。晕车而又能无恙地到达目的地,唯有睡眠,然我无须任何药物即能做到这一点。 到站,排队领了返票。朋友帮忙打车去往另一个站。 下车,自行走向华庭。没有看旁边的任何一张面孔,我对路的熟悉甚于人,低头走着。 四年了,我第一次在这个季节现身华庭,小区里有两株开紫色花的树,我不知道它的名,也没有问。桃花已经过季,我上一次离开的时候它开得正嫣然,没有留影。我再回来,只是帮母亲拿她想要的东西和我需要的东西。他们夫妇都很热情,可我觉得有隔膜,我是黛玉。 吃过午饭,吃了果,菠萝蜜不是很甜。客厅播放电视剧,六小龄童版的《西游记》,四大名著之一。据说演红孩儿的那个小孩已经结婚了,时间过得真快,他在电视里面还是个小孩,亲眼见证。 再看一眼那树紫花,太阳狠辣,我走了。安九开车送我去取资料,再转车把我送到车站,我要一个人回家。没有说再见。 排了好长的队,一张极其便宜的车票,家,不远。 落日很赶,即刻启程。还是坐在窗边,身旁一个同龄的女子,不说话。拉好窗帘,一觉就到。 想走路,提前下了车。依然如己所愿的见到想见的人,只是埋在心里很久的那一份未曾出现,一定是埋得太深,完全被泥土覆盖了。绿色的出现了,只是发芽。蓝色未曾谋面,想来不会开花。不知道善良与忧郁是不是同一个品种,我无颜色。 买了一个大大的哈密瓜,一半给奶奶,一半给妈妈,只她俩喜爱。 没有钥匙,电话不通,等了好久,弟弟回来,方可进家。 妈妈在田野里,我放下东西,跑去找她。稻田一片泛黄带青,未熟透的样子。路边有好多小野花,白色的,黄色的,粉色的,色色花花具可人。 妈妈重复着家常,我听,没有记住。她过了几近半辈子的田园生活,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弟弟在厨房大小事着手,哥哥姐姐靠不住的人生,他样样在行,我只负责择菜。我对不起他,他的所有哥哥姐姐都欠他一个无忧的童年。他还是那么开心,天生乐观的种子。 一起吃饭,妈妈很累,却吃得最少,她这些年不太好过,只有弟弟陪她。弟弟已吃完晚饭,我才吃了三分之一,我孤独地吃完这一餐。收拾桌子,洗碗。 陪妈妈看电视,聊天,接一个老师的来电。回到自己的房间,门外有妹妹种了两盆小植物,可谓精心,我很喜欢。 冲到洗浴间里去净满身尘埃,我是归人,不是过客。 把带回来的小礼物送给弟弟,他很欢欣,我知道他喜欢。 夜色很重,月光很薄,星星不知道在向谁眨眼睛。小虫子亡命地叫唤着,我想告诉他,明天还不是世界末日。风扇在空气里打转,他要和闷热与窒息挑战,我把长衣厚裤统统藏到柜子里,以最实在的行动支持风哥。 带回来的相册应该放到书柜里,地上有一袋碎玻璃,柜子受伤了,不小心的人为,很久以前发生的事情,没有伤心。照片很多,笑容很甜。 弟弟切开一个芒果,分了我一半,他说很酸,其实是替我说出来的,他善隐忍。没有和弟弟下棋,定是我输,他以一颗稳重的心驰骋,我心则不安。 没有刷牙,准会坏掉。未满二十岁已为牙齿付了五百多块的治疗费,都是我的血汗钱。撒出去吧,总有代价要偿还。 风哥还在持续作战中,奔波了一天,难以道明是肉体比精神累,还是精神比肉体累,或者都累,活者没死都累,死了还活也很累。躺一觉就好了,明天还要干活。 爸爸回来了,那是明天的事。我回来了,的确是今天的事,那我就在今天休息吧。夜,晚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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