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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花开不为赏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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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不为赏花人》

文:妖君一梦

和煦的微风吹过脸庞,一阵阵淡淡的花香就沁透了我的心脾,看那边,风儿俏皮的掀起薰衣草的裙袂,抖得紫色的波浪起伏不定,“笑声”嘻嘻传开,引得多少牛羊欢腾,风景独好。

散学归来的童子,也不顾是谁家的羊儿,摘掉书包便去撵着骑。我忙招呼着羊儿回家,心想:这下可糟了,要是少了只,阿爹定不会饶我!心里正忐忑,不想还是出了乱子。本来已经入圈的一只母羊,楞是给那小子受了惊吓,撒腿跑远。

“啊呀,我的羊妈妈!”我急忙跑出去追,心越急越是踩到裙子,一头栽倒在一只脚上,大吃一惊,生怕是阿爹回来。还未定神,却听得一个声音:“来。”我惊的一抬头,却看见一只比我还要小的手,接着就是一张温文尔雅的面容。他看着我微笑,嘴角荡漾开的似薰衣草深处那种颜色,羞涩、明亮。

他拉我起来,我站在他身边足足高出他一头来,但看他这一身锦衣华冠,非富即贵,又岂能同于我这样的牧羊女?我连忙低下头退却了几步。

“你的羊被他们赶跑了,我去帮你找回来。”只见一绸子做的书包丢向我怀里,抬头时却已不见人影。 夕阳的余晖已不再停留,转眼间上映夜的帷幕,我挑了灯,欲去寻他。

尚未走出多远,我便听到:“咩~~”的羊叫声,我欣喜的向前奔去,那是我最熟悉不过的羊妈妈的叫声。

近了才看到,羊妈妈被他抱在怀里,他浑身都是泥土,脸上还有伤。

“啊...你受伤了!”

他“嗯?”了声,用手摸摸脸颊,朝我咧咧嘴,憨憨的笑着:“没事儿。”我知道,是他为了救回羊妈妈和他们打了架。

“你为什么叫它羊妈妈呀?”

“因为她肚子里有小羊羔了呀。”

“哦。”

“那你怎么能抱得动她呢?”

“哈哈,我力气大呗!哎,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呢?”

“嗯、因为,因为你身上有薰衣草的味道呀。”

“薰衣草?薰衣草是什么?”

“你看。”我把灯笼提过头顶,紫色的薰衣花海依旧繁华不败,我们坐在土墩上,吹着凉风,赏一季,薰衣草色朦胧,流荧飞舞。

两年后的一个夜晚,阿爹去世了,我哭了整整七天,接替阿爹为镇上的一位乡绅家里上工。乡绅家里很是富有,院子十分的大,墙角那株桃树长的甚好,花开季节,妖娆万分,但在我心里,始终不及我家门前的那片薰衣草,而如今,做了富人家的奴婢,怕是再也回不去了吧。

一日,府里的阿婆要我端着伤药替少爷擦伤,只见那屁股上几道戒尺,红的发紫甚至皮开肉绽。尽管我万分小心,但仍听少爷疼的哇哇直叫,一时竟难以下手。

原来,是少爷不喜欢去私塾里读书,被老爷打的。少爷支支唔唔的诉完苦,便趴在那里睡着了,我收拾好药,为他盖好被子,正欲走时,他一个翻身,那面容,温文尔雅,竟是、那么的像一个人。我不敢奢想,那会是他。连一眼都没敢多看,便匆匆离去。

这一天,阿婆对我说:“少爷称赞你做的饭菜好吃,想见见你。”我一听,心里没来由的一惊,忙摆手不去,可阿婆又说:“少爷是老爷的独生子,甚是喜爱,莫要为此而惹怒老爷!你便遂了他的意愿。”这话让我不得不去见他。

我把头低的低低的,心乱如麻。

“麻姑!”他突然叫我,心里的小兔终于撞开了墙跑掉了。我仍装着不认识他,吞吞吐吐的说:“少爷、少爷怎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袁生啊!”他似乎有些着急,“难道你忘了我吗?” 我抬起头望着他,两年了,他已不再是那个孩童,少年的他长的比我还要高一点儿。

我知道,哪里是我的饭菜做的好,只是那日怕是他瞅见了我罢。

自此,我便做他贴身丫鬟。

于是,他唤我姐姐。

这样的日子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已不记得那片紫色的薰衣草。

多少年后,我已到待嫁年纪,而袁生亦长成文质彬彬的民国新青年。老爷突然允我回家祭拜阿爹,我想,多少年了,也无人欣赏那片薰衣花海吧。

采颉下淡淡香气的薰衣草,把它缝在香包里,待回去时正赶上端午时节,赠予袁生。

这次我见到的袁生与往常不同,他皱着眉头紧握着我执有香包的双手,声音有些颤抖:“我舍不得你...”而后扬袖而去。

再见到袁生约是半月后,却已是在婚宴之上。老爷纳我为妾,袁生娶了老爷指定的小姐,新青年终究是没能拗过旧势力,我俩相对无话,我想:他再也不能叫我姐姐了。

梦中的薰衣草大片大片的放肆翻腾,少了几分羞涩、少了几分明亮,天空也被染成墨紫色,而那个温文尔雅的少年我再也没有见过,也不知门前那片曾经承载着你我欢笑的薰衣草是否依旧繁华不败?

我裁剪开香包,那淡淡的香味已经远逝,若是来年你再开的如云似锦,已没了这昔日的赏花之人嘴角荡开的颜色吧。

——2013年5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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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1/31 17:11: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