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重庆纪行(开学季) |
正文 | 女儿亭亭到重庆上学,九月五号报到。她是第一次出远门。我和妻子、儿子请假送她。 九月四日 1 凌晨三点半从石桥出发,四点多一点到淄博火车站,出示票安检,二楼候车。 可能因为是夜间,检票出去坐车时,工作人员少且不了解情况,指示牌没显示,大家都不知道在几号站台、左侧还是右侧上车。乌压压一片人愣在出口有几分钟。 晚点了十五分钟,一直担心在济南换车时间紧;不料情况正相反,在济南下车,要坐的k15就在对面停着,列车员说可以就地等待上车。时间一下宽裕起来。 2 三三两两地,这一个车上,很多是到重庆上学的,西南大学搭上话的好几个了。 3 车行经泰安、兖州,9点45还未出山东。 平稳前行。 没有躺到床上去,而是坐在窗前。外面是一闪而过的绿树、玉米地,是各式各样的各种内容的房屋,是立交桥,是静默的偶尔的人、汽车.... 滕州、枣庄..... 无穷无尽的生活...... 江苏、安徽、河南(商丘 、郑州、平顶山、南阳)、沿路窑洞..... 4 比较团队出行,更喜欢家庭一起,自由自在,随便自己,不说话也行,不打牌也行,盯着窗外胡思乱想也行,看点书听听歌也行,不必迁就谁。和陌生人侃大山不必有心理负担,下车就各奔东西。 5 天黑起来。火车行程用时总共要二十七个半小时,一来一去就占去三天半,两宿在车上。五天很紧张。 九月五日 1 依旧在火车上。一夜睡得磕磕绊绊、朦朦胧胧;一段一段地睡,做偏灰色、人际复杂的梦。 2 洵洵没买卧铺,占去一个床,我和他妈挤一张床。被查两次票。 3 早上六点醒来,车就不时钻隧道,车厢内黑了又亮,亮了又黑。 亭亭问到哪里了。我回答四川境内,上铺山东同行详细说是巴山。现在虽然没下雨,但“巴山夜雨涨秋池”的诗句还是会盘旋在脑中。唐朝的李商隐在巴山中会如何跋涉呢?诗句虽美,旅途不易啊。 看两边场景我们是在山上了。沿路雾气蒸腾,溪流潺潺,植被丰茂,绿意稠浓,南方山区的特点显露无疑。 自然景物变了,建筑物也在变。路边山村里高高的细细的楼房显得弱不禁风,往往四五层,一层甚至二层是不住的,应该是防潮;外装饰较简单经济,瓷砖大多只装正面或者显眼的一面,其他的就红砖裸露。 4 达州要到了。这里曾是川陕根据地的重要组成部分。名胜古迹也多,但从广播里听,并没有知名度高的。 5 在山区列车上,移动信号很差,发微信不成功。 6 毕竟是山区,铁路不断在山上谷上穿行,感觉非常新鲜。桥不断,隧道不断,溪流不断,江水频现,叫不出名的植物品种繁多,绿色满眼。有时深深地看下去,或大谷,或大江,心就揪了起来。 列车员开始整理上铺,又行不到两个小时,重庆到了。 7 西南大学接站服务很到位,一出站口,就有不间断的引导牌,不用任何操心,就上车到校。报到。进宿舍整理。 8 去预定的宾馆有点麻烦。大概是送学生的家长太多了,出租车一辆接一辆,都是坐了人的。好不容易拦住一辆,重庆话又如同外语,交流困难。这不是我们通常在影视上听到的川普,而是地地道道的本地话。好在住的地干净舒适,我们忍一忍的心理准备没用上。 九月七日 1 六号没写日记。太匆忙了。现在在回济南的k16火车上,闲来无事,补记一下。 2 六号把计划中的跟团一日游取消。 跟团简单,可以浏览重庆概貌,但安排的景点太多,价格又不高,让我怀疑质量。出来玩不是完成任务,悠闲的心态是第一位的。 3 我们一家四口人自己出去玩。就一天时间,拟定了能说明重庆的地方:磁器口古镇、朝天门码头、解放碑、洪崖洞。前两个转完,已是下午五点,后两个遗憾地放弃。 磁器口古镇有点像大几号的周村古街,老街面、老房子,当然更有老生意,有数不清的数百年流传下来的小吃。黑瓦白墙古建筑,狭窄巷道人拥挤。各色味道混杂其中,久远的滋味在身边慢慢地弥漫开来。当然,镇是古镇,街是古街,人却是今人,距离真实的古朴有多远,谁也说不清:毕竟历史的真实过去就过去了,没有哪一个能将它复原。 朝天门码头对于嘉陵江、长江两江交汇的重庆来说,极具代表意味。绿的嘉陵江和黄的长江在此汇合,气势磅礴,黄颜色绿颜色泾渭分明,和两岸高楼大厦交相辉映,让人叹服。重庆的开发区就以两江命名,是我国浦东、滨海之后有国家战略意义的开发区。 我和儿子、女儿坐游轮畅游两江。妻子可能心疼票贵,说什么也不去。两小时后,我们才转回来。远远地,看见她孤零零地坐在码头的台阶上,朝我们笑着。 4 感受最深的还有吃。两个晚餐吃了火锅、土碗菜。每个菜都似乎红呼呼的,油汪汪的,汤汁都很多,特点明显。麻辣,无处不在,却不是想象中的不可忍受,严酷尖利,而是平稳醇厚香浓。我们淄博也有川味的菜馆、火锅店,有些连锁店,但为什么感觉不同呢?想想应该是入乡随俗、改良主义的原因。食材要变,成本也要算,慢慢地,形成了我们自己味道的川菜、火锅店。皮是有的,瓤就所剩不多。 5 重庆轻轨给我们耳目一新的感觉。快,便捷,干净,四通八达,穿行地下楼间,山中江上,毫不迟疑,配上沿线青山水雾,让人心情爽快。我们几乎放弃了一开始既定的出租车,转而依靠了它。事实证明,他值得依赖,时间精确,服务人性,尤其各种说明指示非常到位,无需开口问路,也让不熟悉的我们畅通无阻,转站自如。唯一一点遗憾是,有的进站入口比较隐蔽,找起来不容易。 6 今天是七号,中午坐回济南的火车。 亭亭打了几通电话过来,我反复交代安全问题:陌生的地方,要时刻注意来自人的和物的危险,小心无过。千叮咛万嘱咐。时光荏苒,我也成了被嫌弃的唠叨者。唠叨是真情实感的表露,有担心,有焦急,有经验,更有潜藏着的莫名的惶恐;唠叨是唠叨者无法遏止的倾诉,它是对亲人的无限关爱,也是自身排除紧张的需求。我也突然明白了年龄长者求神拜佛的行为,那更大程度上是对无法控制的力量的请求甚至是哀求;这种力量随着岁月的增加,会给人越来越深的体会。 我反复讲着具体的事情,亭亭嗯嗯答应着,很认真很听话。当我把电话交给她妈,不几句,还是听到了呜呜的哭声。伴随着她妈红眼圈,擦鼻涕,哽咽的讲话,我赶紧背过身去。这么远,这么长时间,这种离别的伤心实在是不能阻挡的。 7 沿途正如来时,除了绿,没有别的颜色。或者高,或者低,没有平坦之地;或者山,或者谷,没有平坦之途。逢谷搭桥,遇山钻洞,想来建设费用、建设难度不小。时不时地,就有孤零零一座楼房立于山上,完全被浓绿色包围,甚至连进出道路也毫无踪迹。 8 钻隧道的时候,耳膜会受到难受的压力。洵洵以为只有自己这样,很着急,我们说都一样,他才释然了。凉风顺着隧道,通过车厢之间的接缝,强劲地挤进来。 在车上,洵洵妈不断有感于女儿远到两千公里的重庆上学,逗洵洵玩:十年后,洵洵也要飞走了。 洵洵边玩玩具边接话说:一百年后,我们都飞走了。听后让人感叹唏嘘。这颇有些哲理味的话,竟是一个小屁孩的脱口而出。大道理就在这些朴素中。 9 重庆之行,放松之旅,欣慰之旅,感怀之旅。出门远行,拍照留影可以,文字记载也很好。记之留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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