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绿雪 |
正文 | 近几天来无锡的天气很是宜人,犹如北方春天的尾巴刚要碰到夏天的头的时候。南方的夏天对我来说是陌生的,以前见惯了烈日骄阳的人,乍一来这太湖边上凑热闹,听的是细软的方言,看的是油绿的枝叶,呼吸着湿热的空气,一开始多少有些不适应,过了几天倒也习惯了。唯一的不足之处就是仓促之间才算是安定下来,还没来得及拿出一份闲心来好好看看周围的风景,领略以前只能在书中看到的小桥流水、湖光山色、古镇茶香。而我妄自以为那些擅长描写景色的人,多半是最会骗自己的人,本没有那么多好的情调,只因为他们一时豪情壮了笔墨,就写了出来。更有到了庄生晓梦迷蝴蝶之境界的人,分不清自己所看所写。想来我们这些凡人倒是应该感谢这些人,正是因为他们多情描写,这平常的风景凭添了几分姿色,平常的生活也多了几分色彩。 我倒是羡慕那些人,走一些路程,看一些风景,写一些文章。沈从文老先生在回湘的船上给他的三三写的那些书信真的是打动了我,远行之人的深情倒是比那些无端的缠绵和夸张的疼痛伤感实在的多,也浪漫的多。在远处想一个人是这样的,在远处想念一个地方则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世间有两种打动人的文字,一种是豪情壮了笔墨的,另一种就是深情壮了笔墨的。而二者不可分开来辩,但凡豪情之人必定是多情的种子,深情的人定也会有万丈豪情。不然的话活的算不上是真实的洒脱。 人在他乡总是会格外的想念朋友,怀念过去的时光。我在这个城市也会有睡不着觉一个人看着马路上的灯光的时候,无锡新区的夜晚是没有多少车辆穿梭的,尤其是十二点以后,大街上偶尔过一辆车,倒是有一长串的路灯伴着也不算萧条。我站在卧室的窗户边上向下俯看去,心思也被渐渐远去的车尾灯带走了。 想起几个月前从通辽去石家庄,三四月份的通辽虽然风力强劲,但是却没把嫩绿的柳树芽吹出来,也没把可爱的小草吹又生。在火车上晃荡了一夜之后我竟然看见了我今年的第一抹绿色。或许这就可以算是缘分,今年我与绿色的缘分提前了。然而绿色与我的缘分远远不止于此,我不知道这南方的冬天是什么样的,但是听说南方的冬天是有绿色的,看来与这绿色的缘分倒是还要延长的! 最近几天也下过好几场雨了,下雨的时候我的耳边总会响起老狼的那首《北京的冬天》。看着街头人来人往于雨丝之中,当然我也有在雨中行走的时候。而在我来说,更希望是一点一点下坠的雪花啊。南方的雨是温柔的,北方的雪也是温柔的。绝对不是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北方的雪对于更多的百姓人家来说是老人家在热炕头烤着火盆的时候,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冒着炊烟的房顶上的装饰;是熟睡了一夜的人们拉开棉窗帘,用手化掉美丽的窗花看到的一串小狗的脚印;北方的雪,是父亲清晨把冰凉的手伸进孩子的被窝儿激起的吱呀笑声。 下雨的时候想起雪,估计只有我这么一个怪人。 前几天在网上看到一个在湖南上大学的高中同学感慨:要回内蒙了,真舍不得你啊,大湘。可能他觉得舍不得,是因为他把四年的时间放在了那里,不舍之情倒也是情理之中。我之前有给他打过电话,可能是因为湖南的辣子吃多了,嘴里发出的声音也带了湖南的腔调。我不知道他讲起来吃力不吃力。我庆幸我是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念的大学,口音不至于改变。要不然估计一到家门叫爹的时候,先飞出来一双鞋打在脸上。 出国多年的人,也会乡音不改。那是根啊! 上大学的时候总是梦想着远行,也许我们这一代人中的大部分都要去别的地方工作,去别的地方安家,甚至娶个别的地方的老婆。我们其中的一些人会看过好多风景,去过很多地方,只是见过了江南的绿,别忘了塞北的雪。 身在他乡的人总还是对呼吸惯了的空气更熟悉,对看惯了的色彩更着迷,对老朋友最无所顾忌。从前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如今车马邮件都很快了,可能会爱上很多人,可是只能想念一个地方。 走遍了南北西东,也见过了许多名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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