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桥边那茅屋 |
正文 | 今夜飘起了零零星星的雪花儿,打在脸上,落在发梢。风倒不很大但很硬,直刺到人心里。我一个人走在这条不很宽的石子路上,心里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也没想,默默的就这么走着。 这条路我很熟悉,我奶奶嫁给我爷爷时,据老辈儿人讲那天是骑着毛驴儿打这上边走过的,轮到我母亲时,他们讲是开着拖拉机走过的。当然这些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过了这石子路就有一坐桥,桥边有间带小院儿的茅屋,孤零零,很单调,极不协调地立在那儿。懊,院子里还种了一棵梧桐树,说是我奶奶给自己种的棺材板子。我奶奶活的年岁不大,没等到梧桐树长大就走了。她们那年月的人,好像走的都很匆忙,后来这梧桐树就这么一直长啊长,还别说这棵梧桐我还挺喜欢:夏天巴掌大的叶子密密麻麻,整棵树像把大伞立在院里既遮阳又挡雨;冬天里树叶落尽满树秃枝挂满冰雪,晶莹剔透,尤其是月夜里被那淡淡的月光一照,那种意境才真叫美。可是,冬天毕竟是漫长的,再美的意境也终将会被这漫长搅扰得失去意义。于是,秃枝开始在漫长的寒夜里被凛冽的寒风折断,一树晶莹归于大地,留下孤零零一间茅屋、一坐桥、一棵没了生机的梧桐沉寂在清辉里。 雪飘的有点儿大了,踩在这石子路上脚有些滑,四周寂静得叫人发怵。这时候,我不由又想起我奶奶,老人家走的时候,也是由着这条石子路被人踩着积雪送走的。那时候我实在太小,具体情形是什么样子脑子里没什么印象,好象那天我还没哭,这不能怪我,谁让小孩子幼稚不懂得生离死别,所以我弄不懂奶奶躺在棺材里被送殡的人们哀号着送走最终意味着什么。只是后来晚上睡觉时,因为缺少了奶奶哼的眠歌而觉得有种酸楚的别样感觉在心头。茅屋依旧是当年奶奶住过的茅屋,梧桐树也依旧是奶奶亲手种的那棵梧桐树,它们依旧静静的立在那儿。 雪越下越大,石子路变白了,那桥、那茅屋变白了,老梧桐也变白了,我自己也成了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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