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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瑾以此文思念我的兄弟们——更是对兄长伟杰的怀念
正文

瑾以此文思念我的兄弟们——更是对兄长伟杰的怀念

文/樊文博

听到一些事,明明不相干的,也会在心中拐好几个弯想到你。

引用这句感人的网语,开始下面的文字:

思念,有几许甜蜜,怀念却更多是苦涩,何况是在清明这个伤感的时节。

去年农历十一深夜,等路上车辆行人渐少,拿着提前买好的纸钱,来到一个偏僻的十字路口,蹲下来,点燃,一张张挑开,小声念叨:“伟杰哥,想你了,给你烧些钱,你在那边过得可好,别节省呀……”此刻的我哀思如潮,泪水已像断了线的珠子,从我的脸颊流个不停,我的思绪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我们的老县城确切说在一个很大的坑里,关中谓之塬下。其他乡镇的人们,到县里,都是从四面八方来,临近都得下坡。东西南北都有几个很陡的坡,才能汇聚到县城街道。我是从北坡下来的学生,伟杰兄是从西坡过来的,那时的我们是在惶恐、羞涩中聚集在当时县里最大的高中。三里不同风,十里不同俗。但善良质朴,同阶层的几个年轻的心很快就贴在了一起,没有几个月,高一二班四兄弟就滴血结拜了,不知道是永建还是我,怕疼!最终还是放弃了刺破手指滴血到当时五元一瓶的叫红尖装的酒里,伟杰、宽存、永建和我锁着眉头捏着鼻子,痛快的喝下了。顿时,自卑、胆怯好像一下子离我们远去。记得我们那一届,学生是比较难管教的,好多没考上的调皮学生,当时交些钱,就可以上的,有些干部子弟,商品粮同学,闲来没事,就会拦住你,让给买烟,要不就会挨揍的。我们四个抱成团,一下子感觉有了靠山。伟杰兄胖胖的,永远是和善的笑容;宽存浓眉大眼,是个寡言的人;永建是聪明机灵的帅哥;而当时的我,是个腼腆和女生说话都脸红的傻小子。但从不掩饰我的搞怪,用现在的比喻就是“逗比”的举动。

伟杰兄礼让老大......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我们那时候,就把学校当成了江湖,父母苦口婆心的叮咛早被我们抛之千里。吃饱吃好是我们最操心的事情,周日下午背来的锅盔,到了周三,要不吃完了,要不就啃不动了。记得那时候,家里最多给我们五元钱,按理说也是够花的,可不善管理的我们常常不够熬到周五。聪明的永建,提出兄弟们的钱凑在一块花,让老大拿着。伟杰兄是最年长的,理应做老大。但是永建和我狂妄自傲,都认为自己本事大,要当老大。伟杰兄笑呵呵地说:“咋都成,你俩互相让一下。”结果我和永建无论如何都是谈不拢的,最终,还是伟杰兄建议一人做一个星期老大,这才打住。我来管钱的时候,周五早上可以到学校门口的小灶上吃一次油条,由于资金紧张,我们一般一人要两个油条两碗豆浆,感觉收钱的中年壮汉不正眼看我们,结账的时候不好意思,都是让老实忠厚的伟杰兄把钱递给那个凶巴巴的人。轮永建管钱时,周五就能吃带甑糕的醪糟,这是平时都不舍得吃的。把我们自己带的硬馍掰碎放到烧的很烫的醪糟汤里煮一下就是美味。时间长了,伟杰兄给我们两人都赐了外号:我叫油条,永建叫醪糟,全班皆知。除了周五账上有宽余资金的话可以打牙祭改善生活,平时我们还是比较抠的。早上我们都是跟着伟杰兄,蹲在学校一个水泥乒乓球台前,两毛钱买一碗豆腐脑,豆腐是有很大水分的,主要里面油泼辣子调料诱惑人,用灶上刚买的热蒸馍蘸着吃,一直觉得很美味,可是几年吃下来后,除了伟杰兄我们都很厌烦这个了,以至于离开了学校多年后,我都咽不下那当初痴迷的美食了。

伟杰兄的勤劳和沉稳担当......

除了吃饭,然后就是互相保护了,记得伟杰兄是班里的生活委员。每周一次的值日搞特权就成了我和永建的便饭,毕竟在兄弟职权范围内有人罩着,笤帚随便划几下,就应付差事了。洒水也是蜓蜓点水。这时候伟杰兄总是微笑着,一声不吭就替我们返工。当时不领情的我们觉得他愚笨多事,只要他不管,反正没人言语的。帅气的永建老喜欢和女同学聊天,一次和班上一个漂亮的女同学多说了几句话后,没想到遇到了麻烦。竟然有别的班的厉害人放话出来,要找机会找人痛扁永建,我们几个一下子担心起来。伟杰兄把我们召集在一起:怕啥!来了咱们四个一起上,抓住一个出头的直接撂倒,看谁还敢再嚣张?我们一下子来了劲头,乐观起来,一个个摩拳擦掌,期盼来敌。寡言的宽存是最胆小的,记得有次我们几个连续几天没有完成作业,老师把我们叫到他的房间里,让我们反思,自己去教室上课了。结果调皮的我很快就发现了老师书柜上的几个鲜红诱人的西红柿,目不转睛的看了一会就上了桌子拿下要大家吃,伟杰急忙阻止,我们三个哄笑着推开他,快速的大口下肚了,吃完宽存就开始害怕起来。这时伟杰说,等会我就说我一个人吃的,和你们无关,我叔是咱语文老师,班主任不会动手打我,你们承认,肯定挨打。我们几个哈哈哈大笑,这老实兄长不光仗义,想的还挺周到。

那时候我们兄弟最快乐的时光还是逃离校园的日子。夏天在永建老家有条美丽的五郡沟,熟悉水性自称“浪里白条张顺”的永建,几乎可以在水里走着游泳,用长长的竹竿将跃出水面的鱼快速的打晕,飞快的凫过去,一把抓住。而笨笨的伟杰和胆小怕水只会狗刨几下的我,就在靠近岸的地方接应。耍美了就回去做鱼吃,劳苦功高的永建,是不愿意动手的,而我根本就不会这些,最后自然就轮到憨厚的伟杰主厨,少言的宽存拉下手了。

最有意思的去伟杰家现挤他家的羊奶喝,那才叫好玩,不说了有点难为情。还有不爱劳动的我们去伟杰的舅家,临县一个叫祝家庄的地方,那里种植有名的出口秦椒。我们几个就在他外婆家地里一人栽几行辣椒苗比赛快慢,累了伟杰他外婆就给我们烙特别可口的油饼吃。吃完就在院子里溜达,听伟杰讲解外婆村里几乎家家都有的泥坯的烤辣椒炉,各个架构部分的神奇功能。晚上铺上凉席躺在地上,看天上的亮星,海阔天空的吹牛戏弄。

三年时光很快的过去,兄弟在一起开心的日子换来了高考的一起落榜。伟杰兄跟着亲戚去了广东,我和永建选择了补习,没想到这一别,伟杰兄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经过一番折腾,我大学毕业后,因为永建的帮助,去了遥远的长江口北岸江苏启东一个单位,永建留在了南京。那时候,没有手机和这些工具,联系不便,伟杰兄有年回来,骑着自行车跑了四十公里的路程,到我家要了我的单位地址,给我写来了封信。而当时年轻的我,不安分的冲动,已经辞职到了深圳。信还是出差到上海的时候,原来的同事给我捎来的,清楚的记得看到信还是在上海虹桥机场附近的招待所,伟杰兄在信里诉说了他的苦闷,说自己不愿意跟着亲戚,目前不稳定,但要闯出一番天地,知道我们在异乡,生活上肯定有不习惯的地方,出门多交朋友,兄弟都保重,以后弄出名堂,互相提携。我看的很激动,可惜他落款没有地址无法回信。一晃就是几年,直到我因为家里原因,回到西安的高新区。有次忽然接到永建电话,说他回老家时恰巧碰到了伟杰兄的父亲,说伟杰在广东惠州出事,人已不在了!我当时惊呆了,最后我们都语无伦次的挂了电话。连续好几个晚上,我都是泪湿枕巾整夜睡不着。再后来我选择了逃避,不敢想更不敢提及他,心里幻想伟杰兄正在一个遥远的地方奋斗,暂时失去联系而已,那种埋在心底的痛只有手足之情才会懂.......

直到去年国庆节前,高中的同班同学建起了微信群,两个同学在群里闲聊,说起我们四兄弟结拜的事情,说咋不把伟杰拉进群?顿时触到了我的内心深处的痛!心不断的抖动起来,模糊但又清晰的记忆,一下子涌出,所以才有了开头的一幕。世事难测,我们不能也无法回避生活的一些人和事,现实需要我们坚强,伟杰兄也一直希望我们像个真正的男子汉,去面对一切磨难。呼唤我的兄长:你安息吧,少了人世的纷杂清静的休息吧!永建现在南京事业有成,宽存暂时没了联系,他毕业后一直在合肥肥西一个著名的药厂,应该过的不错。我现在在西安也算稳定下来,那些年我们经常谈论的可爱女孩,都已步入中年,美丽的长发夹杂了几缕白丝。提起重情的你,她们依然唏嘘不已。我们兄弟的心里从未忘记过你,虽然嘴上一直不愿触碰你的一切话题,但青春的记忆,年轻的握手,永远深植在我们的血液中。

本文文博写于2016-03-28 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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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6 3:19: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