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棉花的温暖(郑明阳) |
正文 | 棉花的温暖 郑明阳 我一把就将母亲挎着的包袱背在了肩上。刚结束秋收的父母,明显黝黑了很多。 “妈,这被子沉的,不好带就别带过来了嘛。”我伸手去接父亲肩上的包袱。 “好带,咋不好带,放在火车上,这不就到了吗!” “不沉,不累,你拿你妈那个就好了。” 为了我的婚事,父母大老远从安徽坐火车来到我工作的城市。 老家的火车站还没有开通动车和高铁,所以老两口不得不在绿皮车上熬过了一宿,方才到达。 “这是今年的新棉花,我给你做了四床,等你结婚时,我再把那两床带过来。” “我们也不能给你的婚房添置什么,也就能给你添这些东西了……” 刚刚在出站口,我一眼就看到了人流携裹着的他们——两个背着大包袱的老人踉踉跄跄地跟着人流走。母亲个子高大,包袱挎在右臂,父亲比母亲稍矮,他的大包袱背在了肩头,每一个包袱里有一床新被褥。 也许对很多城市人来说,并不知道棉花到棉被要经历一个怎样的过程。我也曾跟女友提起父母种棉花为我们做新被子的事,女友一脸迷茫,因为她都不曾亲眼见过棉花。 每年中秋左右,棉花就成熟了。棉桃上雪白的棉团,充盈饱满。这个季节的晨曦中,或者落辉下,很多农人会一手挎篮,一手摘下棉团。小时候,跟着母亲下地摘棉是一件欢喜的事。母亲的手大而结实,摘棉时动作快而有节奏,而我则能在附近的田里摘回很多的酸浆果。然后钻进地里,把酸浆果塞进母亲的嘴里。 酸浆果,其实不酸,成熟后,它的滋味很甜。 “你打小冬天就喜欢盖厚被子,我选的都是开得最好的棉花……,只要妈这地还种着,我就能让你们盖上热乎乎的被子……” 我忽然有了种尝到酸浆果的感觉,那感觉像回到了村里,回到了晚霞中的田边。 我将父亲肩上的包袱也背在了自己身上。父母跟着我,迎着初生的太阳走出车站。 在我的背上,被子很沉,新棉花里阳光般的味道发酵出一股温暖从我的眼眶流下。 在我的身后,两位老人,麦收前就将棉籽种下,仔细管理,亲手摘下每一朵开得雪白的棉花,为了远方的儿子。 棉花,在父母的手上长出来。 棉被,就会将父母手心的温度传递给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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