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儿子的琴声 |
正文 | 又是周日下午,儿子动身去石家庄的时间又要到了。 工作忙是公司的骨干,每周回来一次,每次在家呆一天,其它时间,都是我和小妍在家侍弄孩子,眼见得孩子三个多月里由七斤大的小人儿长成十五斤白白胖胖,儿子抱的时间却是少之又少,我说儿子傻乎乎的还没搞清什么是爸爸就当上了,小妍说儿子老是这样难得见一次孩子,孩子认人后会不让他抱。 不让抱,该走也得走。 我去县城有事,顺便用电动车把儿子带到十来里外的汽车站,怕赶黑愿意儿子早点走,又愿意他在有温暖而没有压力的家里多待会儿,儿子却不很着急,从他在的屋里,传来吉他声,儿子又在玩他的最爱。儿子恋家,出差住了那么多回四星级宾馆,还说家里饭最好。我进屋,儿子穿着那件银灰底黑花的家居服,坐在床上抱着吉他,胖而嫩的手指越发娴熟,浓黑的头发下,女孩样秀气的眉毛,白而微圆的脸,他的眼睛向下弯着看着吉他上的手指,嘴角带着某种入境的醉意,眼鼻脸的布局和线条呈给我一种令人喜欢的雅气,我想起在老妈那里侄媳妇看着儿子对侄子说的那句话:“看人家那气质,那修养。” 从小学到初中,一直没发现儿子在音乐方面有什么偏爱和特长,生性腼腆,和人说话头都不敢抬,更不要说表现自己,到高中不一样了,疯狂地喜欢摇滚,喜欢Beyond乐队,专买摇滚磁带,弄了一大摞,抱个笤帚当吉它自我陶醉,还要我给他买架子鼓在学校敲,我说你在堂堂县一中敲那东西不怕把楼里人震坏?他还对我老爸那把二胡有了极大兴趣,看见老爸拉,就紧坐旁边,不错眼珠盯着老爸的指法,看他运弓,那专注似乎要用眼睛从老爸那里生生抽出他所要的东西。到了大学学习不紧张了,和我要钱买吉他,说要和上一届那个学生乐队混,居然学会了,再后来又买了个好点的,还在大学联欢时给人伴奏,获得一致好评,我不知道当时是他初恋的小妍是不是有点受琴声的吸引,我只记得有一张儿子在大学里的照片,不会弹琴的小妍抱着一把吉他和儿子合影,做合奏状。结婚那天,儿子给小妍弹了一曲,表达甜蜜的爱意。 从学会到现在,吉他声一直陪伴着儿子,每次回来,他都要抱着它,叮咚叮咚的乐声从指间流出。今年暑假陪我幼儿园值班,我惊奇地发现,儿子居然能在电子琴上和弦,问他,说单位同事买了不弹,他就摸会了,吉他和电子琴都是相通的。我也知道,大学毕业开始几年,儿子经历了许多辛苦,当初,不满十八岁的他一个人登上火车到几千里外的城市,为他的未来人生做知识准备,他有过找工作的不顺,石市哈市挪来挪去;他有过起始阶段的磨练,小小年纪一人干两个人的工作,讲课撰稿白天黑夜,被公司派到银行,一天全是站着且去不了厕所,吃饭不敢多喝水,以至回石家庄得了场急性结石,有时在晚上,他在里讲一点状况,我便说,辛苦挫折都是意料之中,他的路还很长,再苦也不能退缩,他一定能闯出自己的天地,由不稳定到稳定,到有成,他说,嗯,到那时,天天弹琴写诗,我见过儿子的厚厚的一本随笔和诗,小小年纪已经有了厚重和韵味,青春气息里有思想和文采在飞扬,让我自愧不如,只可惜他不是文学专业。当初考大学填志愿,我是给找了高参的,却没想他们几个舍友凑到城郊一个同学家里,几个毛孩子一个晚上就定了取向,走上了一条我完全不懂的道路。他的专业应用从入门到熟练,到被公司老总认可,几年里的周末琴声也时时萦回。数月前我问,儿子,你在公司是什么身份,办业务时人们叫你什么,他脸一红微微一笑,说韩总呗。 培训师,交易部经理,技术总监,这是二十多岁的儿子走过的一串脚印,尽管公司不是很大,深圳上海温州频频走,和老外洽谈不用翻译,这次和我说,年后有可能去新西兰,我欣慰中空间写下一句话:“祝福儿子前途光明。”世代为农的家里出来个儿子,娶一个漂亮贤惠的妻子,生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子,这也是我半生来莫大的幸福。 是的,我幸福知足,儿子两口子孝顺,网购的那么多衣服都是他们付钱,儿子回来总给我钱让我家用,我说我挣着钱不要儿子不行,今天给我五百元要走了才发现身上没钱,我笑骂他一句把钱给了他和小妍,家庭和睦,不就是一支曲子吗。 发现,我越来越喜欢儿子的琴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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