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回望两眼泪茫茫 |
正文 | 回首 我经常感叹时间匆匆,却不知道时间是怎么悄无声息的从我身边溜走的,我时而能想起过去的往事,可总是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总是不能连贯的去感受那些构成我现在生命模样的过去,现在我想静下心来,去回味那些在我生命里流淌过的岁月,因为我现在还能努力的想起来,我怕有一天我越忘越多,那么连我自己也不会清楚的知道我的过去了。同时我还想在回味往昔的时候,对自己这些年来做一个总结,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并痛定思痛的改过那些使我现在不堪和狼狈的毛病。 出社会的那一年,我刚满十六岁。这一年二姐在外面挣够了一点钱,准备把家里的危房拆掉,盖一座砖房,这样住着就不让人在大风大雨的时候提心吊胆了,老房子是爷爷的时候就留下来的泥与木结合的土房,父亲有弟兄五个,死了一个,其余的都在长大后,成家立业搬出去另开炉火了。这座房子就留给了父亲,父亲也许有一番抱负,可是能力有限所以总是在折腾着,可依旧毫无起色日复一日的一贫如洗。父亲的能力不够养活我们一家,母亲常年有病,患的是癫痫俗称羊羔疯,几乎一个月发病一次,发病一次就一个星期生活不能自理,这个时候如果父亲在家里他就会把他的不得志罪加在母亲身上,有时会对母亲辱骂与踢打,母亲患病心里本来就自卑,很害怕有人说他的毛病,哪怕一点点让他不舒服的,她都觉得这是对她最大侮辱,她会离家出走寻死觅活,那种深夜里悲痛的呼号笼罩着我的整个童年,还好上天赐给了我一个不好的记忆,所以我很容易能忘掉那些痛心的事,但现在我回忆起这些来,却是钻心的疼,我希望我就回忆这一次,以后在也不要把他想起。 父亲工地上做工,发生意外摔了一跤比较严重,出院后就不能在做体力活了,只能在家里种种菜种种庄稼,养个鸡养个猪,可还是入不敷出一贫如洗。不知道得到了什么启发,发现了一个商机,用棕树做笤帚,几年间他和母亲翻山越岭的去砍伐棕树枝,做成了很多笤帚,到底做了多少我记不清了,他做得很成功,得到了消费者的一致好评,在他死后的好多年还有人在打听那个卖笤帚的怎么没来卖了呢,可是这种野生的棕树毕竟有限,慢慢的山上就少了,可卖笤帚的那几年家里的状况依旧没有改观。我有两个姐姐,父亲冒着计划生育的风险把我生了下来,他格外的心疼我,所以家里条件虽然不好可我也没有遭过什么罪,父爱虽然在我的记忆里很短,但他对我的温情与爱意依旧在我的心底留存。在我上五年级的时候,父亲在医院检查出了食道癌,这对我家来说是一个晴天霹雳,癌症就意味着死亡,我们根本就没有钱来治病,所以检查完了就回家里等死,那时我只有十岁,我不知道父亲听到这个消息是怎么想的,也许他会觉得有奇迹发生,但依旧自己为自己准备着死后的事宜,他找人来给他做了棺材,亲眼看着,监督着木匠把圆木在斧头的一次次砍击之下,慢慢的变成了一个装死人的棺材,我不知道他看着这口棺材的时候在想些什么,我也不知道母亲当时在想什么,姐姐在想些什么,邻里在想什么。但我依旧的记得我当时是怎么想的,那是一个盛夏的中午,他们让我跑腿去商店买东西,买什么我不记得了,和我同去的是我最好的玩伴,我们走在田埂上,田里的水稻绿油油的,一股股热浪从茂盛的水稻里扑面而来,我很喜欢这种感觉,庄稼里夹杂的热浪有一种生命的律动。走着走着玩伴问我你爸要死了你是怎么想的,我很直接的就回答了他,说;人总是要死的,我也没办法;。他问我伤心吗?我如实的对他说不伤心,那是我只有十岁对生死就抱着这种态度,好像很早就觉的这是理所应当,而不应该哭天喊地,我不知道换成另外一个十岁的孩子他在当时会有怎么样的心理呢。父亲死的时候检查出癌症的时候在早春,死的时候已经是初冬了,那个时候他已经无法进食,水几乎都喝不了了,几乎是活活饿死,这也是食道癌的残忍之处。还记那是一个星期二,放完早饭学,回家吃完饭,在往返学校的途中,路过上学必经的一户人家,二姐刚好从城里回来还买了一壶油,她与同村的几个大娘在那里休息,我们走在那里也就停留了一会,我猛地一抬头发现天黑压压一片,我看是一群发疯的胡蜂,我大喊一声让他们快看,他们看到之后吓的都往房子里跑,然后关上门,这次意外几有个人被蛰了我记不清了,总之我的脖子上被蛰了,到了学校我好像就请了半天假就回家了,在下午的时候父亲开始意识不清,开始说胡话,说些什么没人能听的懂,这在意料之中,可也是突如其来,我一家人都接受了父亲要死的这个事实,可在九点左右的时候,我们坐在他的床边,他最后抽搐了几下,就在也没动弹了,虽然我们都准备好了,可是当真的在眼前发生时,却是那么的使人震惊,母亲和姐姐同时抱着父亲震天动地的嚎啕大哭,那哭声里面包含了多少的恐惧与不舍啊,她们一遍遍的喊着父亲的名字,我不知道一个人要死的时候,我们为什么都会不由自主的去喊他的名字,喊得那样的痛人心脾,那时我能觉的整个村子都在颤抖,而我却像一个旁观者欣赏这一切,好像与我无关似的,虽然在那么小的时候我对死亡就是不在意的,可是听到她们悲惨的哭嚎,我的心里也打起了寒颤,不由自主的也落下了几行热泪。那个晚上堂哥带着我披星戴月,翻山越岭的去给村子里人报丧,我们的村子是山村,往往是几户人家聚集在一个山头,虽然人家不多,但过于分散路程是很遥远的,我也不知道那一夜我是怎么完成的,村子的那些人我也不认识,总之堂哥让我怎么称呼我就怎么称呼,我只管见人磕头,虽然参与其中我却依旧像个旁观者。 父亲就这样死了,他没有给我留下什么话,什么也没留下,就连我死了你要听你妈的话也没对我说,在他知道他要死的时候好像就把我忘了,什么也没对我说,也没把我握托付给任何人,他有没有对妈妈说什么,我不知道,现在永远也不会知道了,因为妈妈在他死后的十年也去世了,那时我二十一岁正好是我生日。父亲死时的丧葬费对一个家徒四壁的人家来说可想而知拿不出来的,是几个堂哥和叔父出的钱办的白事。父亲死后不久大姐就嫁人了,那时她十八岁,二姐也出去打工了,去了哪里我忘记了,总之就剩下了我和母亲两个人,母亲和两个姐姐相处的不是很好,但是和我却非常融洽,从此我娘两就相依为命,有时过年了大姐会打一些钱,但也是微乎其微的,二姐时常在外面瞎混让妈妈操了不少心,有一次不知道在外面惹了什么事,遭到了公安局的通缉,还有一次不知道惹了什么人,二姐躲开了,那个人找不到她,那个家伙就用卑鄙的手段,印了一些露骨玷污的言语,沿路贴在村子里,看到后把他都撕掉了,但成了村子里人的笑柄。现在我不会去责怪二姐,这都是造物弄人谁也没有办法。还记得有几次她在外面瞎混,我气的攥紧拳头要去打她,说她不要脸,她瞪大眼睛说你来打呀,终究我还是没有下去手。 在小的时候很幸运我没有养成一些下流的习惯,而是养成了高尚的情操,往往妈妈会做一些不是很符合道德的事,我都会去阻止,我没有因失去了父亲的管教而在学校里胡作非为,我尽量处处做到不让母亲为我操心,知道现在我能有良好的心态和健全的价值观,我想这是我不幸之中最大的幸运。(还多着呢,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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