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母亲、老屋与黑土地 |
正文 | 经常做梦,而在我梦中出现最多的则是故乡。贺敬之有“几回回梦里回延安”,而我则是几回回梦里回故乡。 故乡之所以让我如此的魂牵梦萦,不仅仅因为它是我出生的地方,还因为我的母亲仍然生活在那里。有人说,母亲生活的地方就是故乡。这话说的虽然有点牵强,但却有一定的道理。因为,不论我们走到哪里,母亲都是我们永远的牵挂。当然,让我牵挂的还有故乡的那座装满我童年记的老屋和养育我的黑土地。 因为修路,我家的老屋快要被拆除了。母亲来电话说,回来看看吧,这可是最后的相见了。于是,在经过几天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我决定回去。回去看看母亲,看看老屋。 老屋,听起来好像挺庄严挺神圣,其实只是两间低矮破旧的泥土房。泥土的墙,泥土的翻盖,窗户也深深地嵌在了泥土里。虽然这样,它在我的心里也是珍贵无比的。因为它不仅是我父亲母亲结婚的新房,还是我们兄妹五人出生和成长的地方。它的里面即留有父亲母亲辛苦劳累的脚印,也留有我们兄妹奋发苦读的身影。它就像一个容纳万象而又宽厚睿智的老人,容纳着我们家的喜怒哀乐,也包罗着我们家的悲苦情愁;它还是一个能鉴证历史的智者,鉴证着我们家一步步地从艰辛中走过来,也亲眼看着我们兄妹从闭塞的乡村走进了外面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也很迷人,但它却装饰不了我的梦;我的身躯虽然生活在繁华热闹的城市里,可我的心却留在了乡村,点缀我梦境的也是乡村的那片黑土地和那座低矮破旧的泥土老屋。 老屋虽破,却是我童年生活的幸福摇篮。那时上学,我总是在村子的上空飘荡起阵阵炊烟时跑回来,我看着那些缠绕在一起的淡淡的吹烟,总想分辨出哪一缕是从我家烟筒里冒出来的。炊烟的颜色是一样的,不一样的是我家烟筒冒出的炊烟里有我母亲浓浓的爱。所有的母亲都在爱,可我母亲的爱里又比别人多了几分辛苦和艰辛。那时贫困,母亲为了让我们少一些吃不饱的日子,每年秋收过后都要去捡拾别人落在地里的粮食。母亲每天都是很早就出去,一直到很晚才回来;母亲每天都要走很多的路,却只捡回来很少的粮食;母亲的路越走越远,可捡回来的粮食却越来越少。母亲是个乐观知足的人,她不会因为自己付出的多收获的少而气馁,也不会因为自己空走了许多的路而懊恼。我到至今都想象不出,家乡的那片黑土地还有哪里没有被母亲的脚步涉足过,我也想象不出,简单质朴的母亲走在静寂的田野里时,神情该是多么的恬淡安然! 这就是母亲,为我们的童年撑起一片天的母亲! 母亲,千遍万遍呼唤着的母亲,每每想起你我的脸上都会露出浅浅的笑,而心中却是隐隐的痛。我笑的是你的爱无时无刻不在温暖着我,指引我前进的路;而我痛的则是我已经三年没有当面叫你一声母亲。三年,在我匆忙的脚步中是何等的短暂过的又是何等的快,可在站在门前翘首以盼的母亲那儿又该是多么的漫长过的又该是多么的缓慢! 每次打电话母亲都要问上一句什么时候回来啊!而我却总是要回答一句等我有了时间吧。三年当中我已经记不清母亲问了我多少次,而我又敷衍了母亲多少次!母亲也知道我在敷衍她,却从来没有说过一句抱怨的话。 这就是母爱——世界上唯一一种只有付出不求回报的爱!老屋让这爱有了可以施展的舞台,黑土地又给了这爱可以延续的空间。 黑土地,那片生生不息的黑土地啊,它养育了我的先人也养育了我,它还在承载养育后人的使命。它比母亲的胸怀更宽广,比老屋的深沉更久远,它牵动着每一个游子的心,使漂泊在外的游子总是在做回乡的梦! 那天夜里,我也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我又回到了故乡回到了黑土地上,我又站在了老屋门前。缤纷的晚霞中,母亲踏着落日的余晖向我走来,我也满心欢喜地迎着母亲走了过去。我来到母亲身边,伸出手想把母亲的手握在怀里,可我却怎么也握不着。母亲的手,曾经那么的温暖,一直牵着我走过了童年,可现在我却握不着它;而握不着的原因并不是母亲不让我握,而是我没有时间去握。我有很多时间握我自己孩子的手,却把那双握过我手的手放置在了一边。老屋的破门在晚风中“瑟瑟”地响动着,像是在责怪我的疏忽和不近人情。我带着一颗愧疚的心走进了老屋,而老屋还是用它的厚重和无言接纳了我。 老屋就是这样,它从不嫌弃我,不论我是一个听话的乖孩子,还是一个淘气的坏小孩。 老屋还是我走出去时的样子,潮湿而又昏暗,可我却看清了一切。我看见母亲仍在黝黑的灶台前烧火做饭,一顿顿可口的饭菜就出自那里;我还看了见我们兄妹几个学习用的方桌,桌上边还有我们苦读的身影;我也看见了方桌边上那几个一坐上去就吱呀作响的板凳,它们的吱呀声不知扰乱了母亲多少甜美的梦;而方桌上的那盏看不清颜色的煤油灯更是让我记忆深刻,它是那时暗夜里的一盏指路的灯。 老屋里的一切都让我无法忘怀,而就要开始修建的公路又让我无限的向往! 我似乎看到了村民们通过那条路走出了闭塞的小村,我也看到了路灯在公路的上空闪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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